汴京城依旧平静,只是在这平静之下,暗流涌动。
樊楼中,齐衡约了楚兰前来,汴京城风雨将至,为了六妹妹的安全,无论楚兰知不知道,他都必须通知楚兰。
“不知小公爷找本王有何事?”楚兰没好气地说,便是这个人抢走了她的姐姐。楚兰看齐衡不顺眼很久了,在她还在燕云十六州的时候,谍纸天眼给她情报中,常常会写齐衡是如何对明兰献殷勤的,等她回了汴京城,齐衡直接上门提亲,她倒是想不同意,可是姐姐喜欢他。楚兰心中吃味,以后陪着姐姐过一辈子的就是这个男人了。
齐衡也不管楚兰语气中的不满,颇有风度地说:“不知王爷对现在的汴京城有何看法?”
楚兰回答道:“自是风平浪静。”才怪,别以为她不知道现在官家体弱,夺嫡之争越加激烈,别看现在一片安宁的样子,可是四王和如今的镇国公,曾经的六王往她府上送了不少礼,想要拉拢她的意思不言而喻。
齐衡说道:“王爷,日后元若会是六妹妹的丈夫,我自是不会害六妹妹和您的。许是元若多心,可是如今四王和镇国公实在太过安静了。镇国公还可以解释,受其女之害,被降爵,因此蜗居在府邸。可四王此次居然没有趁着镇国公落难而落井下石,更未在朝堂上对镇国公一脉痛下杀手,说句不好听的,这两位之前斗的可是和乌眼鸡没有区别,四王这些日子如此安静,甚是奇怪。”
楚兰抿了抿茶水,轻松地说道:“你的意思我知道,我的姐姐我会护好的,你管好你的齐国公府就是。”
楚兰曾以为齐衡就是一个普通勋贵出身,也就长得好看了些,也看过齐衡写的文章,一派花团锦簇,她之前还在苦恼若是回了封地,她的姐姐被人伤害该怎么办。但是现在,看着还未入仕的齐衡居然能感受到汴京城平静之下的暗涌,也不是一个柔弱公子哥,以后也护得住她姐姐。
盛府暮苍斋,楚兰吃着她姐姐为她熬的鱼片粥,热乎乎的粥进入她的口中,流进了她的胃,暖乎乎的,心满意足。
明兰看着妹妹吃得开心,又想着近些日子整个暮苍斋外巡逻护卫比往日多了些,还多了很多眼生的丫鬟,因说是楚兰送来的,她便也没有拒绝。这一切实在很奇怪,恐有大事发生,明兰问道:“阿楚,最近我看暮苍斋内外都多了许多人手,可是发生了什么?”
楚兰知道明兰聪慧机敏,也瞒不过她多久,说道:“最近这汴京城的确不太安全,平日里也就不要出盛府,若宫中有旨意传出,让你进宫请安说话,你也一概拒了。”
楚兰见明兰还要说话,说道:“你放心,整个盛家内部的巡逻我加了两倍,祖母那里也是重中之重。”
“这汴京的天阿,要变了。”
风雨欲来。
四王还是如上辈子那般发起宫变了,齐衡坐在齐国公府大堂,不动如山。这一世,依旧有内官传召命妇入宫,上辈子是荣妃,这辈子荣飞燕的惨剧并未发生,四王选择和安妃合作。安妃年轻,颇受官家宠爱,膝下没有子嗣傍身,若是官家去世,她也只有一个老死宫中的结局,因此被四王说动,由她传召那些武官家眷,以此来要挟武官。
这一世,安妃也想传了平宁郡主进宫,不过齐衡预估着日子,在宫变之前就让母亲称病,并买通了太医。安妃听了太医所说的话,为了不引人注意,也不能强逼平宁郡主进宫,只能作罢。安妃想着既然平宁郡主进不了宫,那么齐安郡主一定要进宫,不然就无法挟制拥有兵权的棣王了。
与此同时,安妃宫中的内官来到了盛家,气势颇为嚣张,对盛纮说道:“安妃娘娘先前让人去齐国公府传平宁郡主入宫,平宁郡主称病,之前为平宁郡主诊脉的太医也和安妃娘娘说了,这才体谅着平宁郡主,让她好好修养。齐安郡主又是怎么了,之前没有风声,现在却说感染了风寒,连见都不让见一面,也不好让我和安妃娘娘交代啊。”
明兰穿着册封郡主时的礼服,莲步轻移,缓缓走出,说道:“我需要和安妃娘娘交代什么?什么时候臣女染了风寒也要和宫中的安妃娘娘交代了?”
内官看明兰不好惹的样子,讷讷道:“娘娘也是关心郡主。”
明兰冷笑道:“我是官家册封的齐安郡主,是从一品,安妃娘娘虽然是官家的宠妃,也只是正二品的妃位。她传召我进宫,我身体不适,还要给她交代,这是什么道理?”
“可是,安妃娘娘说了,要郡主进宫。”内官重复道。
“那就请这位内官大人在我盛家待一会儿了。来人,请内官大人去休息一下!”明兰吩咐道。
“是!”那是楚兰从秀丽军中选出的,个个都经历过战争的洗礼,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种杀气,那内官看了两股战战,浑身发抖。
“郡主,还是先回暮苍斋吧?”锦书在一旁劝说道,看安妃一定要明兰进宫的样子,其中必有蹊跷,暮苍斋位于盛家后宅,周围又有棣王的人在,总比这大堂安全。
“不,我就坐在这大堂上,看看还有什么妖魔鬼怪!”明兰掷地有声地说道。
同一时刻,齐衡和盛明兰在同样的位置做出了同样的决定。
宫中,安妃已经控制住了武官家眷,来到了御书房,和四王回合。四王正在逼官家写退位诏书,官家看到自己的宠妃竟和自己的儿子勾结在一起,心痛不已。
“四王爷,武官家眷基本被控制住了,只是平宁郡主称病来不了,去请齐安郡主的人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安妃说道。
四王气急败坏道:“平宁郡主称病,齐安郡主不愿进宫,肯定是棣王看出了什么,通知了齐国公府,也不让齐安郡主进宫!没有这两人,我拿什么挟制棣王!”
“你自是挟制不了我!”伴随着一个女声,箭矢“咻”的一声穿过窗纱,正中四王的心口。一个死人,如何挟制棣王?四王不甘心地倒下,他为了这个帝位,联合安妃控制了武官家眷,杀了六王全家,却败在了棣王手上,他真的不甘心!
楚兰给官家行了礼,说道:“官家,臣救驾来迟!臣之前虽看出四王有不轨之心,但苦于没有证据,不敢和官家禀明,造成今日灾祸。”
官家是个仁厚之人,况这本就是他儿子做的孽,说道:“这如何能怪你?你在这孽障宫变之时来救驾,是大大的功劳,理应嘉奖!”
四王的死亡,是一个象征,楚兰的秀丽军很快控制住了宫中的叛贼。宫中曾派出一个叫蕊初的女官去找赵宗全,待赵宗全带着顾廷烨等人赶到了宫中,跟随四王的叛贼基本已被处置了。
之后,官家下旨册封赵宗全为太子,又赏了楚兰丹书铁券并无数奇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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