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正式入学的那一天,先由各家子弟听蓝启仁讲述蓝氏三千家规,再行拜礼。
蓝氏家规之多,有三千之数,便是只读一遍都让听的人昏昏欲睡,更不用说是蓝启仁讲解一遍。
孟瑶和苏涉还好,毕竟年幼之时都在蓝氏听学过,薛洋就不成了,因他年幼之时的事情,孟诗对他颇多怜惜,连带着孟瑶也常常惯着,苏涉虽平日里对其冷言冷语的,却也见不得他难受。他又时常跟着师傅唐无乐玩闹,哪里是静得下心的性子。
“安稳些。”苏涉警告道。
“小心你的糖啊。”孟瑶笑眯眯地说道。
两人一个□□脸,一个唱白脸,终于让薛洋挺直了腰板,摆正了头颅。
到了各家子弟送拜礼的时候,金氏一送上金线所制的整本河图洛书,江澄就低声说了一句“华而不实”,薛洋附和地点了点头。
“浮云山庄送上拜礼。”
“弟子孟瑶送上拜礼,此乃庄内杨长老亲手所制的古琴,名青雀无尘,琴长三尺六寸五,重八斤,以梧桐木为材。”
姑苏蓝氏多音修,大多是修炼古琴的,对于古琴自有自己的看法。凤凰非梧桐不栖,制作这把青雀无尘的梧桐木更有千年之数了,更是那位精通乐理的杨青月长老亲手所作,浮云山庄送上来的拜礼不可谓不重了。
蓝启仁十分喜爱这份拜礼,从他令自己的得意弟子蓝曦臣亲手接过这一点便可以看出。
接下来,便是江氏、聂氏、温氏和其余家族的拜礼了。
说起温氏弟子,这次来云深不知处听学的是温氏嫡次子温晁以及旁支的温情、温宁姐弟俩。温旭本也想来,可年龄毕竟大了,也该去接手温氏的大部分宗务。更何况,温若寒一向慕强,这些年和孟诗的比试大多都输了,更是恨不得温旭能马上接手温氏,他能闭关修炼,压制孟诗。
拜礼结束后,各家子弟正式开始了自己在云深不知处的听学生涯。
能来此听学的,基本上是家族小辈中的佼佼者,可是听学给了他们太多的打击,全程被碾压。不说旁的课程,便是最基本的乐理课,身为天之骄子的他们的演奏,在蓝启仁的眼中都是白玉微瑕,一个个弹完之后,得到的都是蓝启仁紧皱的眉头。除了蓝曦臣和蓝忘机,能得到蓝启仁夸奖的就是浮云山庄的孟瑶和苏涉了。
在大唐之时,藏剑多君子是常事。孟瑶自小除了习得藏剑的功法,更是精通君子六艺,方不堕家声。而君子六艺中的乐之一道,是由杨青月亲授的。道子亲手所教,自然不是池中之物。而苏涉,习得的是七秀剑舞,叶芷青手中更有高绛婷所撰写的关于箜篌的手札,也都一并给了苏涉,苏涉对于乐理的理解自是强过许多同龄人的。
顶着蓝启仁欣赏的目光,以及同窗们羡慕的眼神,孟瑶和苏涉带着一个薛洋,施施然地走出了学堂。
“孟姑娘和苏姑娘可真厉害,我来云深不知处听学三次了,还没见过蓝老先生对别家子弟如此夸赞。”聂怀桑说道,丝毫不在意自己留级两次的事情暴露于人前。
“自是如此。”勉强作为孟瑶的青梅竹马,江澄颔首道:“于乐之一道,阿瑶超出同辈人久矣。”
有像聂怀桑和江澄这样由衷称赞浮云山庄弟子的声音在,自然也有诋毁之言。
“乐之一道,博大精深,岂是我等小辈能全数掌握的,话说得太满,到时候出丑了,可就贻笑大方了。”金子勋阴阳怪气道。
“乐之一道,博大精深,自然不是我等小辈能全数掌握的,这话倒是不错。只是若像孟姑娘和苏姑娘这样得蓝先生称赞的都要贻笑大方,那我们这些烧糊了的卷子岂不是要挖个坑把自己丢进去,再用土把自己埋起来,你说是吧,子勋兄?”魏无羡将最后的“子勋兄”故意拉了长音,还对他做了个鬼脸。
“哼,论胡搅蛮缠,我自然是比不上你魏无羡的。礼乐礼乐,便是乐之一道学得再好,不懂礼便是下德!”
“不知我浮云山庄何处不通礼数了,竟让金公子如此...”孟瑶想了想,终于找到一个好的词汇:“如此直言不讳?”
“去年你们浮云山庄举办的名剑大会,明明给我们金氏下了帖子,可我们不过是把帖子弄丢了,你们竟连大门也不让我们进去,简直欺人太甚!”
“金公子,事先便早已说好了,名剑大会,认帖不认人。更何况,名剑帖当真是弄丢,而不是被旁人抢去了吗?”苏涉质问道。
金氏弄丢名剑帖的缘故,百家都是清楚的,是被那延灵道人夺去的。那延灵道人是抱山散人的大弟子,修为高深,金氏弟子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便是被旁人夺去,也不是你们浮云山庄将贵客拒之门外的道理。”金子勋说道。
“金公子,名剑大会是我浮云山庄开办的,说到底就是比武,最后的胜者便能得到我浮云山庄的彩头,若是连名剑帖都保管不好,被人夺走,又有什么本事,什么资格去争夺彩头呢?要我说,既然名剑帖都能被旁人夺去,还是不要自取其辱的好。”孟瑶嘲讽道,脸上依旧是温婉的笑意。
“你....夏虫不可语冰!”金子勋被众人如此反驳,金子轩又不在,附近的各家弟子更没有一人出言相助,摔了袖子,愤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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