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珠和连棠两人隔了点距离, 听不清江寂和肖译两人的话。
只能看到两人的脑袋挨得特别近。
“这两人干什么呢交头接耳的”连棠有点好奇，朝着身旁的人问道。
季明珠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
不过虽然不知道做什么, 但刚刚那颗球的“误伤”, 两人看的是一清二楚。
“等会儿他们打完球, 我们一起吃饭吧。”连棠眨眨眼, “不过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俩这阵子一定有什么事, 还不和我说”
“能有什么事啊。”季明珠顿了下。
“你停顿且迟疑了”连棠摁住她肩膀，使劲儿地摇了摇, “有句话说的好，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 万事皆可床上说”
“”
这都是谁教给连棠的
季明珠无语了会儿, 反回来用手制止住连棠，“你信不信我现在掐死你”
两人闹腾以后, 连棠懒得看那两人打球，干脆开始玩起了手机。
反倒是季明珠, 百无聊赖，没有想要做的事，手机在这时候, 好像也没有那么的有吸引力。
她单手撑住下巴，稍稍歪着头，视线也终于放到了篮球场上。
江寂和肖译正在打回合，一来一往。
白色的球衣, 纯黑的发带。
他这样穿的时候，挺如新竹, 青春朝气的蓬勃之感，势如破竹，是抵挡都抵挡不住的清新，少年感十足。
以往见惯了他衬衣挺括的矜贵模样，这个时候的江寂，好像平白的，比以往的他要来的真实点儿。
就在季明珠凝神盯着江寂看的时候，他像是有感应一样，朝着这边望过来。
猝不及防，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季明珠单手划过自己的颈前，指尖微微翘起对着做了个刀尖抹脖子的“杀人”动作。
这算是这几天来，两人之间的唯一“破冰”时刻。
随后，就在这一秒。
肖译在江寂分神的档口夺得先机，抢下了关键性的一局，以两分领先的局面，胜了。
他笑了两声，又开始得意忘形起来，“江总，你怎么回事啊。”
肖译随意地站在那儿，说出来的话欠扁的要命，“几年国外生活就把你锻炼的这么鸡肋，吃饭了吗，这么点力气。”
然而和预想之中不一样的是，江寂看起来心情还不错，面色淡淡的，像是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肖译正觉得奇怪，只看江寂把不用了的球径自抛进他怀里。
肖译没有防备，低头用手接住的同时，只听江寂说“关你屁事。”
“”
很好，不愧是他。
这是江寂第二次口吐芬芳，并且全部用在了肖译身上。
等到江寂和肖译打完篮球又去换了衣服，几个人便去校外吃了顿饭，以前这里是她们女生的聚集地。
英利国际高中管的并不严，学风开放，所以校内食堂和校外一条商业街，是并向朝着学生开放的。
男生除了聚餐，一般打完篮球直接便去食堂内吃自助了，方便且快。
所以校外这些小店，空间不足，不够他们“称兄道弟”，因此还是受女生欢迎点。
眼下四个人拥在这边，吃的是轻料理定食。
肖译指了指盘子里各式各样的菜，“这吃的什么几把玩意儿，给狗狗都不吃。”
“那你吃不吃”
“不吃。”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说自己是狗的，你很强肖译哥。”连棠给他比了个大大的赞。
肖译一时竟无法反驳，他顿了顿，只是用手肘顶了顶坐在一旁的江寂，“喂，你真吃啊。”
江寂眼皮懒懒地掀起，“你废话怎么这么多。”
肖译没办法，继续吃“绿”啃“草”，吃到一半的时候，他好奇地问起了季明珠接下来的计划。
“吃吃喝喝，玩玩睡睡，顺便花花钱。”季明珠朝着肖译抛了个看似无奈实则炫耀的眼神，“没办法，就是这么无聊。”
“你这叫无聊”肖译不屑地嗤了声，“你是没看到我，忙碌且无聊，那才叫致命。”
“我过不了多久就得去我爸公司。”
季明珠语气悠悠然，没注意到江寂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
“不过江狗，你今年还办不办生日宴了”肖译想点烟，被制止了以后，干脆用单手执住。
江寂带着点警告的视线扫了他一眼。
肖译手里的动作顿了顿，连忙改口道，“你听错了，我说的是江总。”
说到这个，江寂的生日恰好在这个隆冬时节，应该是快要到了。
“大概率会办。”其实以往都是江禹城帮忙置办的，江寂出国那几年当然就没有了。
但今年是格外重要的一年，一来是他完成学业归国而来，二来则是因为他接手掌管了江氏，是大权接任之际。
而通过生日宴来向四周延伸覆盖更深更广的人脉网络，继而笼络各族世家，则是最常规的手段了。
因此，江寂才会说大概率。
事实上说来，应该是确切的会举办。
快吃完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约好了，肖译拉着连棠，说是有急事，要先走一趟。
“我送连棠回去，你们俩自便。”
季明珠看过来，“连棠刚刚不还在说，要去柏悦住一夜吗”
这个时候，连棠还学会了抢答――
“我有急事，很急的那种”
聚没聚多久，来时一阵风，去时一阵风，转眼间，那两人便没了身影。
“你吃好没”江寂过了好久，主动搭了话。
瞅瞅这模样。
这般主动又关切的模样简直是和前几天的他大相径庭
季明珠轻轻地哼了下，到底没绷住。
“差不多了，你呢”
“嗯，那我们现在一起回去。”
季明珠想起了自己的车，“一起可我自己开车来的，你开你的回去好了。”
“我今天没开车。”江寂提醒她，“坐肖译的车来的。”
“”
还真是稀奇事了，江寂居然自己没开车，然后要来蹭她的
思及此，季明珠视线定定，仔细看了看对面的江寂。
他眼神虽然甚是坦荡，但不知为何――
季明珠就是莫名的，没由来的，感觉到了一丝丝脸皮很厚的气息来。
一路回到柏悦，季明珠察觉到了江寂较之以往的那种不同。
与其说是不同，倒不如说是变得主动了点。
一路上都在尽力跟她搭话。
不过两人确实是属于那种一旦开了口就很能聊得来的类型。
随便扯了几个话题，江寂都能够接的上。
而这般的不寻常，等到了柏悦，便尤其明显。
季明珠去厨房那边拿了点吃的，等到回到客厅以后，发现江寂还杵在那儿没走。
按照以往，他肯定要率先回卧室换衣服。
更别提――他直勾勾的视线，像是绳索那般，牢牢地锁住她。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季明珠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脸。
好像也没有变粗糙变丑啊。
那他为何要这样看着她
仔细想想，还怪惊悚的。
在季明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而后，她听到江寂缓缓出声。
“那天上午的事，是我不好。”
季明珠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还觉得有点不真实。
刚刚说那话的是江寂吗
应该没有被toi附身，变成什么机器人吧。
季明珠视线落到床上的那只小黄鸡公仔，当即扑到床褥之上，就这么趴着，将那个公仔拎起来揉了揉。
她头发凌乱，脑海里回荡的都是刚刚江寂所说的那番话。
他说，那天上午的事，是他不好。
季明珠回想了一番，虽然觉得这不像是江寂的作风但却十分受用。
倒也不是说他率先低下了高贵的头颅，亦或是觉得他错了。
季明珠纠结的点其实一直不在于他突然的生气，也不在于他到到底有没有扔掉和喝下那杯摩卡拿铁。
大概她在于的，一直都只是一种态度。
之前被泡在水里的酸胀，在这一刻倏然紧缩回去，而后开始缓缓的，一下下的，交替着跳动了起来。
晚间的时候，许是心情还不错的原因，季明珠直接把之前在温泉酒庄的那期视频，给传了上去。
ear小贝壳儿们，今日份的vog来了，惊不惊喜温泉酒庄特辑，内含高光时刻――滑雪、温泉、酒庄，还有直升飞机带你飞全景俯拍小鸡崽jg。
这一期的视频她这阵子早就剪辑好了，后期的花边素材和一些可爱元素的拼接又花费了点时间，总的来说，还算是满意。
粉丝都是夜猫子――
到了这种时刻，没有意外地纷纷出动。
――「哇好惊喜居然提前了」
――「看完了，全程高能，太过瘾了，滑雪的时候听到了小珍珠的惊呼，好可爱哦哈哈哈。」
――「温泉酒庄，慕了，这也太好玩了，就是为何泡温泉的时候不小露香肩一番隐隐约约看到了美腿狗头jg。」
――「说实话，真的很期待我ear露脸的那一天，我感觉是个很漂亮的小姐姐」
除了这些日常的吹捧之外，还有一些显微镜党，专注扒细节。
――「靠，这家温泉酒庄是真的不便宜啊」
――「u主五十二秒开行李箱的时候，有一瞬扫过了房间，这特么好像是总统套房，我惊了。」
――「楼上的，你看她的行李箱，驴牌欧洲新上市的定制皮箱，上面刻的还有专属的英文名不过看呸呸酱之前在澳洲读书录制的视频，白富美无疑了，还很年轻。」
――「直升飞机也是好吗，我去网上查了，这个飞行基地的，没点关系是不可能拿到俯拍录制权的而且还有那个酒，酒庄没有公开贩卖」
――「我爱的女人是真的很优秀，那个家里的酒窖看起来很精致啊。」
――「我靠，别讨论这些了，十五分钟的时候，你们仔细听，有一道很好听的男声，然后出现的有一丁点衣角，我脑补了一下有点儿不行，太苏了简直了」
季明珠本来在看热评，看到最后这一条，返过去仔细看自己的视频。
果不其然，在十五分钟的时候，出现了一点点江寂的影子，没有脸，只有衣角和声音。
那时候应该是她还在收拾行李，而江寂在等她，并且在问她――“好了没”。
她大概没剪干净，不小心漏了点。
没想到这般细微的地方，都能被一一地挖出，然后被网友公开着进行分析。
季明珠不免再一次地感慨到了网友的火眼金睛，堪比地毯式搜索了都。
不过有关于家境揣测的，季明珠一直没有正面回应，拍摄视频的时候她也从未介绍过，将三次元信息保护的很好。
她是不想拿这些当作视频播放的噱头，拍自己喜欢的都来不及，更何顾其他。
季明珠往下翻了翻，有几个粉丝刚好今天过生日，说是求祝福，求翻牌。
――「今天是我生日，小珍珠看我要大大的祝福，暖暖的抱抱，狂野的亲亲」
对于此类，她很快地便回复了过去――
ear小宝贝生日快乐哦抱抱jg亲亲jg。
不过说到生日――
江寂的生日也快要来了。
要送些什么，和准备些什么呢。
季明珠凝神了会儿。
心里蓦然下了个决定以后，登时觉得轻松不少。
她又翻了几条最新的评论，都是一些也要求她的亲亲求她的抱抱的粉丝。
而后，不知道翻到了什么。
季明珠的视线再次被一个僵尸号吸引过去。
jjabcdefg8888我也生日。
季明珠看到这儿，皱了皱眉，现在的僵尸粉都这么智能的吗
看她粉丝过生日索要亲抱，没几秒这个自动僵尸粉就过来了。
到现在，她都快要眼熟了。
季明珠撇过这一条消息，压根没理，直接关了手机准备去洗漱。
江寂的生日宴确实很快就到了。
地点位于江宅。
江禹城邀请了不少他这个年纪的友人来，林曼兮早早就开始做了宴会布置的准备。
生日宴前一天，林曼兮还让两人提前回来住，被江寂否决掉了。
他的意思是还要忙工作，回去住的话，去公司的来回不方便，林曼兮也拗不过他，所以目前的决定是一直在柏悦歇息。
宴会当晚，觥筹交错。
宅内灯影衣鬓，宅外寒风凛冽。
江宅是同环而构的大宅，本就偌大，所以只将客厅里一些餐桌勾掉，清出来的面积便足够做宴会厅了。
受到邀请的大辈小辈都来了，宾席盈满，林曼兮和江禹城忙着招待客人。
而连棠这次是跟着连家父母来的，安分不少，也没往季明珠跟前凑。
季家和江家的关系大家都是知晓的，因此看季明珠一直跟在江寂身边敬酒，手也挽在他的臂弯里，状似亲密的样子，都没有任何的意外。
他们意外的是――
男的清癯隽然，淡漠似玉，女的窈窕淑丽，明艳可人。
两人站在一起，竟是无比的般配，看起来也竟如此的登对。
“明珠不喝一杯”一位年长者看都是江寂在敬酒，提醒了下一直跟在一旁的季明珠。
他们这些长辈都是老一辈的观念，根深蒂固久了，觉得妻子要谦恭和体贴丈夫。
敬酒这回事，应该要帮着才是，而不是一直站在一旁，什么也不做。
“她最近身体不适，不宜喝酒。”江寂手抬起，淡淡地挡了回去。
江寂不说还好，一说季明珠就想起来了。
事实上，从她上次肚子痛以后，江寂就再也没允许她光明正大地喝酒了。
当然，私下里，偷摸摸地不被看见，还是可以的。
就好比现在，她手里拿着红酒杯，看似可以，其实只是个摆设。
“抱歉。”季明珠紧跟着江寂的话，笑着回应了这位长辈，语气纯真又无辜。
那位年长者还想再说些什么，眼看着不远处的季少言往这边缓缓踱过来，忙不迭走开了。
季少言今天姗姗来迟，宴会开席好久他才到，身边也没带女伴，独自一人。
几经周旋，刚刚季明珠看到他的时候，季少言正在在和江禹城交谈。
现在他走近了，朝着江寂微微颔首，而后用红酒杯，轻轻地点了点季明珠手里攥着的那杯，发出清脆的响声。
“宝贝今天很漂亮。”
“您也很帅啊。”季明珠往前拥了下季少言，在他怀里蹭了蹭。
季少言拍了拍她，视线落到季明珠颈间佩戴的项链上。
继而，他又去看江寂袖口所佩戴的袖扣。
是一对。
季少言满意地点点头，而后和江寂交谈起来，内容大多都是生意上的事，季明珠听不懂，也不愿意听。
两人看这模样，大概率还要聊很久的模样。
“你去那边休息会儿，我和江寂还要聊点事情。”季少言看季明珠干站着等，也不愿意让她继续在这边了。
江寂没有任何异议，提议道，“你去楼梯那边，那里没人，我等会儿去找你。”
季明珠应了声，转身往旋转楼梯那边走。
她没记错的话，楼梯再往上的半中央，有开辟出来的露台，那里面有可以小憩的地方，放置的有榻榻米。
“季明珠。”
季明珠刚踏上去楼梯没两步，脚步随着身后传来的一声呼喊，当即停了下来。
她转过身去，朝着楼梯下面看过去。
是好久不见的赵谰。
今天赵谰应该是跟着赵老过来的，但是季明珠完全没上心，更别提去打探周围或者是来这次宴会的人了。
于是乎被她唤住以后，季明珠也没想着要停下来和她做一次攀谈。
无言其他，就凭着之前赵谰乱发通稿的小动作，季明珠就懒得理人。
然而赵谰并没打算放过她，锲而不舍道。
“你等下，我想和你聊一下。”
说着，她几步迈上来，和季明珠平行。
刚才距离得远了有些看不清，眼下走的近了，那项链便格外显眼招人。
赵谰拼命央求了赵老，才得以有了今天的机会。
一入宴会厅，她的视线就紧紧地盯在两人周围，再也没转移过。
其他人或许可能没有注意到，但是心思如她细致，一眼就看出了两人之间和以前的不同所在。
气氛距离，是考验一个人对于另外一个人的排斥程度。
而除去这些，配对首饰的佩戴，是另一种形式的心照不宣。
季明珠颈间佩戴的，和江寂袖侧的袖扣，是成对的。
泛着精致的暗光，只有在某种特殊的角度，才能够折射出璀璨来。
赵谰只觉得眼眶都被这光折出酸涩来，那酸随后渗进了四肢百骸，也渗进了心尖。
“我和你有什么好聊的”季明珠看向赵谰，对方神色楚楚可怜，悲愤又泫然，一副被欺负了的模样。
“是没什么好聊的，我只是想和你说，季明珠，你别太得意。”赵谰紧紧地盯住她，轻声轻语，说出来的话就没那么好听了。
“我怎么得意了”季明珠缓缓挑眉，看向她，“是因为你被江寂恶狠狠地打了脸，才觉得我得意吗”
她笑起来，“那你可错了，我从到大，一直都很得意”
“你说是就是吗江寂和你联姻，又有几分真情在你不过也是仗着家世好罢了，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赵谰着重在“江寂”两个字上，似是在提醒，似是在强调。
不知道是在说服别人，还是在说服自己。
“当然有啊我有脸，有身材，有学历，还有疼我的爹。”
季明珠说完看着她，眨了眨眼，“那你呢，按照这么说，你每样都比不过我，还比我多了网友的谩骂――怎么样，翻车的感觉好不好。”
赵谰一时无言以对。
她只知道，她就是看不得季明珠这般什么都能轻而易举得到的模样。
赵谰复又想起那天江氏回应后铺天盖地涌过来的网友讨伐，以及公关团队的罢休，回到家以后，面对着父母的冷眼，她不得不顶着巨大的压力，宣布暂停采访视频的拍摄。
她一贯也算是被捧着长大，如今体验到被人看低的凄凉。
种种的一切，在此刻尽数化作为心头难以熄灭的火。
烧的她理智全无，剩下的全是不甘。
凭什么
“你季明珠凭什么”赵谰冷冷道，“江寂也不过是在一众人中随便选了个家世好的，你以为你的位置够稳吗，你得来的一切，建立在这些虚无中，你的一生，也不过如此。”
赵谰这样说，其实不然。
她内心里隐隐察觉到江寂做出这一些的动力，
这样泛酸的语气，季明珠之前在上学的时候便体会过无数次了。
那时候，有些人她明明都不认识，偏偏对方却对她在学校里的一切了如指掌，说着些酸味十足的话。
季明珠有点儿好笑，倒也没气到，只顺着赵谰的话说下去，“对啊，是挺随意的，那他的未婚妻怎么不是你呢”
说着，她懒得和赵谰继续掰扯，也不想在这儿待了，顺势往楼下迈。
“你”赵谰还想说些什么，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脱口而出的话语随即又塞了回去。
就在下一秒，季明珠觉得自己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正要往旁边倒的时候，一旁的赵谰却率先倒了下去。
大概是被那个小机器人培养出了迅即的反应能力，季明珠维持着最后的理智，迅速地捞过右侧一旁的栏杆，扶了扶自己，避免让自己摔倒。
但这般之间，她感觉之前在浴室里滑着扭到的那处，再次隐隐作痛。
比上一次，来的还要猛然些。
不过也就是骤然的一下。
没扭到。
一旁的赵谰就在这时候小声地泣起来，大抵是摔疼了。
季明珠听了她这样突如其来的声音，刚转回头看过去，一眼便望见正站在楼梯底拐角处的江寂。
赵谰一直望着季明珠，崴倒在楼梯处，此时此刻更显弱不禁风，“你为什么要绊我”
季明珠看她这副模样，心下辗转几回，到底也没有开口。
就在赵谰再次发声“你为什么要这样”的时候，她接下来的话语被走上来的人影打断。
江寂冷冷瞥了一眼赵谰，直接略过她，而后伸出手臂，从季明珠腿弯下穿过，径自打横抱起她，朝着楼上走了上去。
因为宾客厅内都是人，外面又是冬天冰冷的寒夜，两个地方都不能去。
所以江寂也没带着季明珠去哪儿，干脆抱着她直接去往楼上自己的房间。
到了房间以后，季明珠被放置到床褥上，继而，她感觉到自己的裙子被从下撩起。
一阵凉意蜷缩着泛起。
“江寂”
江寂半蹲在地上，不由分说地握住她的脚踝，放置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他低垂着眼，眉眼被室内的灯柔和了轮廓。
“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绊她，是她绊的我”
“我知道。”他修长的手像上次那样，娴熟地放置在脚踝处，轻轻揉动。
季明珠哼了下，“都是你惹的风流债”
他修长眼睫敛着，径自问道，“扭到没”
季明珠声音这个时候才软下去，“没有就一会儿的事和上次一样。”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强调道，“反正你不能再无限延期我不能喝酒的日子了”
江寂嘴角似是勾了勾，手仍然放置在她的脚踝处，缓缓揉捏。
“还疼吗”
“不疼了”季明珠看着半跪在自己面前的他，是完全臣服的姿势，忍不住开腔怼他，“我想要的疼，才不是这种疼。”
这下江寂是真的笑了起来。
精致的眉眼在此刻，被灯光映衬的蓬荜生辉。
而他嘴角轻浅的笑意，也变得渐渐清晰。
江寂很少这样笑，而后，他缓缓开口了。
“小公主，还想要谁疼你啊。”
季明珠只觉得心口被积攒的烟火炸开，她仿佛看到春光暖融的花开，听到雪甸苔原融化后的汩汩泉流。
冬夜，寒冷。
楼下歌舞升平，热闹杯攒。
楼上的房间内，一片静谧。
灯光罩着两人，呼吸相浅着交错开。
此时此刻，听到他这般温柔的语气，居然是那么的温暖。
而这样的暖，让她几欲掉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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