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砚偷偷用手指蹭了蹭手心, 凉凉的一层薄汗。
“没。”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意外的没有发抖, 特别淡定“我就想听听你的意思, 你算家长,有发言提意见的权利。”
“我有什么好提的”兰乐自暴自弃地摇摇头“兰钦已经成年了, 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担, 小学生都知道的道理,他一个高材生算了, 一般高材生也干不出这事。反正我不帮他说话, 都交给警察, 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知道了。”徐怀砚悬着的一颗心平缓了些, 可惜还是没落地。
不管怎么样, 总有一些事还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很快徐怀砚跟着警察去了里面, 谢疏送他到门口看着他进去, 才转身往另一边去。
兰钦在审讯室坐着发呆, 直到发现面前空位上有人坐了下来, 才跟着回神朝他看过去。
“是你。”
“是我。”谢疏靠在椅背上, 两手交叠。
兰钦嗤了声“你来干什么嘲笑我的失败, 炫耀你的胜利还是来通知我会受到什么惩罚”
“没人在跟你比赛, 而且徐怀砚, 自始至终都是我的。”谢疏平静道“就当我是替他来看你这个曾经的弟弟最后一晚,毕竟今天之后, 你们可能就再也不会见面了。”
“今天, 之后, 再也”
兰钦重复两声,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一直到笑出眼泪花,才嘭地一拍桌子,满脸狰狞地指着谢疏“你在得意什么你不过就是运气好点而已,出手比我早点而已,我对他的喜欢远远比你多的多,要是他早知道,他一定会选择我的”
“别做梦。”谢疏语气淡淡“没有人会喜欢囚禁企图自己的变态。”
“我变态,那你有比我好多少”兰钦两手撑着桌面站起来,一字一顿提醒他“那晚上我哥他们去喝酒,他喝醉了,是你带走了他。”
“你知道吗,原本我只是在水里放了安眠药,我没有打算对他做什么,可是就在我帮他换衣服的时候,看见他的腰侧,腿根有好几处吻痕,你敢承认吗”
“是我,又如何”
兰钦半眯着眼“你骂我是变态,你自己又比我好多少”
“好在我不会玩儿非法囚禁。”谢疏顿了顿,眼神冰冷“而且,我也不会背地里往他鞋子里头塞刀片。”
“你知道了”
“很难猜”
兰乐睫毛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悔意,很快又被掩盖得干干净净“那又怎么样,我就是不愿意看见他跟你这种人并肩站在台上,因为你不配”
“打着喜欢的旗号坐着这么变态的事,我都替他觉得恶心。”
“呵。”兰钦往后一仰重新坐下,嘴角扯出极为嘲讽的弧度“你恶心我要是他知道你也同样一直觊觎他,你觉得他还会不会愿意跟你在一起”
“这是我们两个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谢疏看了眼挂钟,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站起身道“看在他曾经也把你当弟弟的份上,我不会对你的处罚多加干涉,程序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懒得管,走了。”
随着审讯室大门一开一关,房间里又只剩下兰钦一个人。
强撑出来的笑容渐渐淡下去,取而代之是满眼的迷茫。
他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尤其是有关徐怀砚的事情,已经到了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犹如惊弓之鸟警惕好久。
或许谢疏是对的,这样也好。
情况已经被他弄得这么糟糕,这么继续下去,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会不会做出伤害他的事,这样的自己,别说兰乐,他都快要不认识了。
徐怀砚出来的时候李简凡已经带着兰乐回家了。
这件事到了这里算是基本解决,已经不需要他们再出什么力,但是兰家二老那边也要坦白了,兰乐比他惨,回去还要面对兰家一大家子,不过这些都跟他没关系,作为朋友,他帮不上忙,作为受害者,他更没有立场帮他分担。
心情还是好不起来。
怎么这种狗血又伤脑筋的事情偏偏就让他碰上了
回去的路上徐怀砚棒槌一样闷声缩在副驾驶一声不吭,双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宝贝”
徐怀砚双眼聚焦,翻着眼皮看他“你好肉麻。”
谢疏笑了笑“去我家”
昨晚的记忆涌上脑海,徐怀砚虎躯一震,充满戒备地瞪他“你知道你这个口气有多像一流氓吗”完了自己皱起眉头“不对,最流氓的事你都做了,你就是个流氓。”
谢疏坦然接受心上人给自己的爱称“的确,在你面前,还是做个流氓最快乐。”
“太不要脸。”徐怀砚义正言辞指责他。
“嗯,你说的都对。”
在十字路口拐了个弯,终点是谢疏家“不过今天不一样,我想送你个礼物。”
“做什么突然送我礼物。”
“哄你开心。”
“哄不好。”徐怀砚撇过脸继续看窗外“心情极差。”
谢疏很乐观“那也要哄哄才知道。”
到了家,徐怀砚跟在谢疏后面进家门,慢吞吞一边换鞋一边问他“什么礼物拿出来给大爷我瞅瞅。”
谢疏耐心地等他换完,然后牵着他回到房间“去坐下。”
转身不知从哪里翻出一个小盒子,再看他时就见人盘着腿规规矩矩坐在床上眼巴巴等着他,像等待投喂的小宠物。
谢疏又想笑了,把盒子塞进他怀里,搂过人用力亲了一口“要不你先拆了我这个礼物,别的再说”
徐怀砚一巴掌盖住他的脸推远“哪里来的流氓妖赶紧从我男朋友身体里滚出去”
说完他自己都愣住了,“男朋友”这个词在他嘴里怎么这么顺畅
谢疏眼角一柔,特别满意地揉了揉他的脑袋“挺有觉悟。”
“什么啊,我就随口一说”
徐怀砚嘀嘀咕咕,只能低头接拆盒子的动作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什么礼物啊轻飘飘的一点重量都没有,你是不是拿个空盒子在打发我我都这么惨了你还搞这种恶作剧逗我也太过分。”
揭开盖子,里面是满满一盒子的小纸条,折得规规矩矩。
徐怀砚随便捡起一个打开,上面只有句莫名其妙的话
你们班最近是不是都没有体育课了
“这是什么”小徐满头问号。
谢疏在纸条上点了点“自己写过的东西都不记得了”
“我写的”徐怀砚把那张小纸条翻来覆去的看“我写这个做什么”
想不起来,就把那张放在一边又捡起一个,打开一看,上面挤挤攘攘写了个鬼故事,徐怀砚默默看了一遍,很中二,很,似曾相识。
谢疏无奈地看他一眼,从最底下抽出一张折出一只小角的纸条“这个呢,也不记得了”
打开,上面也是个小故事,不过不是鬼故事了,写的是个老人和小猫咪,在最后还特别划重点补充了一句所以养猫很有必要,你说是不是
特别熟悉的字迹,特别熟悉的故事,甚至在不久之前谢疏还曾经跟他口述过,那时候他在想什么,好像就是觉得耳熟。
怎么可能不耳熟这个故事就是他胡乱编的为了给自己养猫找个借口,虽然最后也没养成。
久远的记忆被拽拽回脑海,徐怀砚盯着小纸条呆了一阵,腾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盯着谢疏“我靠,不是吧”
谢疏眉尾一抬“想起来了”
徐怀砚悄悄吞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问他“难道,那个缠着我递了一年多小纸条的楼上班的执着笔友,竟然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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