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玩家商量到最后, 勉强算有了统一意见。
其中季寒川的意志占绝对主导。其他玩家到最后仍然稀里糊涂, 不知道让程娟穿祭服, 会对晚上的一切带来什么变数。但他们各有心事,惦记着韩川布置下来的任务,很快没精力想更多。
季寒川的意思是,山神祭仍然要进行,但一来, 玩家得小心行事,首先确保自己不成为祭品。
这话是对其他玩家说的, 最多加上村支书夫妇。
玩家们听了,都是一凛。这两天看下来,他们对季寒川的身手心里有数, 并不觉得对方这话太居高临下。事实上,他们或多或少都认为,要是韩川也被抓,那本局玩家只有全军覆没一个下场。
也都有少许好奇, 想知道韩川在“游戏”降临前究竟经历过什么。
与方敏认为韩川是影视学院毕业的想法不同, 齐建明作为前健身教练, 能百分百肯定, 韩川一定受过专业训练。甚至这份“专业训练”, 本身就比较剑走偏锋,简直像是专门针对“游戏”而专门制定。
二来, 他们要控制参与山神祭的村民人数。
如果先前推断不错, 到了晚上, “山”彻底控制走入篝火圈中的村民。而程娟穿着祭服,要对“山”发起进攻到这时候,村民兴许会一拥而上,物理意义上阻止程娟。
所以在方敏问“那到底要留多少人”参加时,季寒川反问她“你觉得自己能拦下多少人”
方敏陷入思索。
她看着自己细胳膊细腿,不太确定“两个三个”虽然一场场游戏之后,她的体能有了大幅度提升,但游戏环境也在变难。这局中,村民都是身强体健的庄稼汉,男人不用说,村妇也都是一样膀大腰圆。哪怕是看起来精瘦的方婶,同样每日劈柴、干农活儿。在这种环境下,方敏能做到拦下两到三人,已经是极限了。
旁边齐建明说“也不用太妄自菲薄。”
方敏侧头看他。
她仍然很介怀前面那晚的事,但大敌当前,方敏选择顾全大局。
齐建明说“找点麻绳,到时候一人一边,就能捆住一大群nc。”
方敏一顿,喃喃说“也对。”
季寒川总结“既然这样,就定在三十人吧。”能在祭祀队伍之外再多几个旁观则,捆起来方便,有疏漏也方便补救。
其他玩家对此没什么异议。
季寒川看了看屋里其他人,“和韵、柯昙,还有方敏,你们留在村支书他们这边,顺便找找晚上能用的麻绳,或者其他工具。如果有人找来,就和他们打游击,这里地形方便。建明、弘济,你们和我走,来帮忙。程娟,你该回去了吧”
程娟耸耸肩,站起来“对了,你们那个老师,现在正被建树叔招待。如果实在捉不到你们,那今晚的祭品,应该就是他。”
听到这话,石弘济嘴里低声骂了句什么。季寒川想了想,问程娟“昨晚那些祭祀用的东西,今天都不能用了吗”
程娟说“是。山神已经尝过了。”
季寒川问“如果昨晚有新的尸体呢”
程娟挑眉“你觉得昨天晚上那些山鬼还杀了人”
季寒川不置可否。
程娟可有可无道“如果真有,我可以试着和村长说说。”直接由她谈,程建树可能不以为意。但程娟可以先去找兰婆,再由兰婆出面。其间细节,倒是不必全部说给这些外来者。
但她又看了眼季寒川,问“哎,真的有吗”
季寒川说“去看看那家人”
程娟“哪家哦,傻子那边”
其他玩家颇为茫然。
季寒川解释,“今天是第六天。”
他这么讲,但玩家们都知道,要到下午四点多钟,才真正进入“第六天”。
方敏隐隐意识到什么,只是思绪仍然有些乱。
程娟拿起伞,“行,先去看看。”她已经出来很久,不介意多一点时间。季寒川、齐建明和石弘济与她同去。
走在雨中,雨声淅淅沥沥。程娟手指捏在伞柄上,天气太差,心情也跟着糟糕。她模模糊糊地想,自己大约再也看不到一个晴天了吧。
在他们离开之后,吕和韵看一眼柯昙,还有旁边的方敏。他犹豫一下,还是朝方敏抛出橄榄枝,主动问“方敏,你说韩川为什么能那么笃定啊”就觉得傻子一家昨晚一定会死
方敏原本陷在自己的思绪里,吕和韵一说,她抽出一点心思,把自己刚刚那些想法理顺。
方敏“韩哥不是说了吗,今天是第六天。”
吕和韵“所以呢”第六天又怎么了
方敏“到第七天晚上,才是已经没有和缓余地了要从游戏角度来考虑。”这是她跟韩川这么多天,看韩川一点点分析、思考,从而得到的最大收获,“光是第六天,如果玩家达成一定条件,应该还能缓冲一下山神祭最终时间。”
吕和韵有点茫然。
方敏说“你有没有想过,傻子一家在山淮村的作用是什么”
吕和韵诚恳回答“咱们刚进来的时候,韩川去他们那一桌吃饭,我也看了几眼。韩川一个正常人,面对三双黑洞洞的眼睛,那场面就挺吓人的。”
“但在那天之后,傻子一家再也没在我们面前出现过。”方敏说,“祭祀的时候,他们也不参加。唯一一次出现,是那个男孩儿掏了程娟嘴巴里的雷击木。”
吕和韵嘴唇颤了颤。
方敏“你也玩儿过那么多局了,应该有感觉吧越是环境闭塞的游戏,里面出现的角色、各种背景,就越环环相扣。游戏虽然很爱搞一些没用处的人物背景,但在这之外,就没什么无用信息了。可这一局里,傻子一家好像真的没什么用。嗯,如果昨天他们再不死,这场游戏就要结束了,那就彻底没用。”
她耸耸肩,说“这不符合游戏平常把人压榨到底的习惯啊。”
吕和韵说“就因为这个吗”
方敏反问“还能因为什么哪怕他猜错了,也只是多花了几十分钟,去看一眼,何况”
季寒川没有猜错。
虽有雨水冲刷,可那对夫妇死在屋内。季寒川进门一看,就能察觉,“女人是被男人杀的,男人是被山鬼杀的。”
程娟站在屋外,四处张望。
齐建明跟着走进门,手在男人脖颈上按了按“没错,颈椎已经断了,是山鬼的手法。”
季寒川叫程娟,问她“这下可以了吗”
程娟叹了口气。
回答“可以。”
话是这么说,但程娟找了许多借口,说自己觉得村子里太压抑,于是去外面闲转。没有跑太远,当然不敢上山,只是在村子里看看。路过了傻子家,有点奇怪地发觉几个傻女子都不在,所以干脆进门。
她假话真话夹杂,一起说给兰婆听。而兰婆眼神落在程娟身上,一时之间,程娟觉得,或许婆什么都知道。
这个想法,让她心里一个激灵。同时,程娟又想当时那个死掉几年的家伙在我身体里虐待婆,婆是不是也和我现在一个心情
兰婆嗓子有点哑。她精神很好,能和孙女聊很多,这会儿说“娟儿,卫国和他媳妇儿真的死了”
程娟一愣,后面才反应过来,原来“卫国”是傻子家男主人的名字。
她眼皮颤了颤,“哦”一声,说“对啊,我去看了,挺吓人的。”想一想,补充,“他家的女子们都不见了。”
兰婆点了下头,颤巍巍地掀开被子、下炕,嘴巴里嘟嘟囔囔,“既然这样,那我去给建树说一声。”
这天村长与村民们动员,要抓住那些外乡人,好让山神息怒,还山淮村一个清静。在他想来,外乡人只有六人,加上村支书夫妻,也仅仅八人。可村子里一共近二百个乡党,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那些外乡人淹死。更何况,他手里还有谷老师。如果等到下午、快天黑,仍然抓不到人,那就把谷老师带去广播站,看他能否劝出那些学生。
这关口,兰婆来了。村长倒是耐心听了兰婆讲话,最后问“你的意思是,今晚可以用卫国和他媳妇儿明天再剥那些外乡人”
对村长话里的“剥”字,兰婆没什么反应。
村长犹豫,觉得这样下去,是否夜长梦多。
可兰婆代表了山神,不能不听她的。
正在踌躇,兰婆忽而笑了下,干巴巴的皮弯起来。村长乍一眼瞧上去,只觉得眼前老妇与自己缩在木箱中的母亲相貌重叠。原本都是老太太,以同一种方式走向衰老与终结。此外,就是村长心中有鬼。
他心中惊惧,面上勉强按捺住,但因此头脑混乱,想不到其他事,勉勉强强答应,“也好。但还是要抓人。把他们抓来,清清肠肚,给山神老爷吃最干净的。”
兰婆慢悠悠说“是了,是这个道理。”
村长送走了人,额头上冷汗滚下来。他慢慢摸到炕边,正要擦一把冷汗。可这时候,西屋传来一阵动静。
谷老师正被关在西屋。
村长抬头看了眼,心脏“怦怦”乱跳。他起先还有点侥幸心理,觉得兴许是自己听错。又开始找钥匙、找趁手的家伙。村里人都派出去了,自己也该上阵,去抓那些在外的、不知死活的学生。
可这时候,西屋突然传来一声清楚明了的尖叫。
男人绝望的声音传过来。
村长当即乱了阵脚。他跌跌撞撞,跑出家门、跑入雨中。
紧接着,头像是经历一次重击。剧痛与眩晕同时袭来,村长身体一晃,倒在地上。
齐建明和石弘济佩服地看向季寒川。齐建明问“韩川,你这一手练了多久”
他们人在旁边墙上,离村长五六米距离。听起来不远,但季寒川手上的石块更小。要一击即中,同时不把人砸到头破血流、只是简单晕倒。光这一项,就能看出韩川的控制力何等强大。
季寒川笑了下,说“说不上练了多久,之前只是玩玩儿,没想过到现在有这么大用。嗯,你们先去把他捞走吧。”
齐建明和石弘济一起跳下墙,把村长架起来。期间,齐建明的手指在村长鼻翼下方探了探,然后给石弘济抛了个眼神。
人没事。
虽然之前已经知道这个结果,但亲手探出程建树呼吸还在的时候,齐建明还是心有感慨。
两人将村长带进旁边一间空屋,找到了废弃的床单、被罩,撕成布条,浸了水,把村长手、脚、身体都捆起来。然后揉了一大块布,塞进村长嘴巴里。
这一套,他们之前已经做过几次,到现在轻车熟路。
光是捆起来,还不够。为了防止村长被其他进屋搜索的村民发现,两人还特地找到厨房里一个废弃的酱缸,把村长塞到里面。
村长这会儿还昏迷着。只是他嘴巴里塞了东西,不至于出现吞舌状况。虽然人在酱缸里,手脚被捆,但并无性命之忧。最多是之后手脚麻痹、血流不畅。
等出门时,两人见韩川正看着村长家,一脸若有所思。齐建明问“韩川,怎么了”
季寒川琢磨一下屋里传来的动静,回答“有个坏消息。谷老师可能撑不住了。”
齐建明与石弘济不明所以。
但他们结合之前季寒川拒绝直接给村民开瓢、一定要让他们把人捆好的经历,大致感觉出,韩川似乎对nc有种奇怪的怜悯心。
所以这会儿,两人的第一反应是“你想把他也捞出来”
季寒川说“可能有点来不及。”
齐、石二人一怔。
季寒川抬眼,看着村长家窗口那个隐隐约约的影子。他站在墙上,这会儿侧开视线,跳到墙外,与另外两个玩家汇合。
齐、石二人完全摸不出,韩川究竟是什么套路。
季寒川倒是比两人更心平气和,说“走了。”
齐建明“呃。”
石弘济“那,走吧。”
他们在村里晃悠了一天。
在这当中,慢慢有村民发现,在己方试图狩猎西城大学学生的同时,那些学生也在“狩猎”他们。
这个发现,让部分村民震怒。
可两方纠缠,到后面,还是村民们无奈败退。他们还要准备祭祀的东西。
等去村长家敲门时,村民们意外地发现,村长不见了。
看一看西屋,连之前那个被捉住的老师也不见了。
村民们有些慌乱,成了无头苍蝇。他们匆匆离开村长家,没有留意,西屋上的木箱其实挪动了位置。
等到了方婶家,兰婆倒是镇定,以山神祭主导的身份,指挥村民们干着干那。终于到夜幕降临,祠堂前聚起稀稀拉拉的村民。铃声传来、祭祀队伍走来。
雨水之中,村民们惶恐不安。今天人太少了,他们一面恐惧余下三只山鬼,一面恐惧那些神出鬼没的学生。
程娟穿着带有浓重腥味、铁锈味的祭服,一度几乎吐出来。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思绪忽然开始放空。
她觉得自己浮在半空中,自上而下俯视山淮村、俯视抚育自己长大的山林。她像是融入其中,成为山林的一部分。
她居高临下,看着一个个村中孩童出生、长大,在山路上嬉闹,然后滚落山崖
血水脑浆浸入泥土之中,程娟因此觉得饥饿。她的意识裹向孩童尸体,想要品尝。可这时候,孩童身边,忽然出现一盏莲花灯。
程娟的视线被那盏灯吸引。
这个时候,她不知今夕何夕,不知自己姓氏名谁。她认为自己就是山林本身。
可程娟看着那盏灯,忽然意识到,自己嘴巴里好像正在哼唱无名歌谣,身体里充满奇异的能量。
视线往上,见到了灯柄上一只素白的手。
正在围绕篝火转圈的队伍忽然停顿住。
身着血腥祭服的人艰难地与思维对战。
我是山
我是程娟
我是山林,是亘古不变的神。
我是程娟。
我每天看飞禽走兽在身上奔跑,看人来人往,看王朝更替,看战火连绵。我永远在这里,守望一切。我只是偶尔饿了,想要从一昧在我身上剥削、猎取我身上野兽、砍伐林木开辟耕地的人类身上得到一点回报
我是程娟。
程娟的意识与“山”对抗。
她视线往上、往上。
通过那只素白的手,见到皓白手腕。纤细的胳膊,还有之后一张笑脸。
宁宁轻轻叫她“程娟是你吗”
她面前,那张鬼面上的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什么。
在宁宁背后、一圈圈村民背后、一栋栋泥屋之后,山上惊起飞鸟,有什么东西在无声震怒。
宁宁又叫“程娟”
她想到什么,手一翻,掌心竟然出现一部手机。宁宁身体消失了片刻,程娟再度陷入无边挣扎。我是谁我是山,是这片土地上的神明。我深恨上苍将我遗弃山野,我要嚼碎他们血肉滋养我本身。我是山
那盏莲花灯再度出现。
宁宁点开手机相册,屏幕凑到鬼面之前。
上面是一张照片,照片里有兰婆、有方婶。
程娟恍惚地看着这一切。
她意识被割裂,觉得自己的精神已经要被“祂”同化。但看着宁宁手机上的照片,看着宁宁脸上的一抹淡淡担忧,程娟又像是有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她心想我是程娟。
这一刻,她的意识像是冲破了什么无形壁垒。她记起很多年前,自己是山
程娟一个激灵。
但她很快冷静下来。
山林吞噬人类血肉,也操纵他们的怨魂。
可在这之中,最终最终,保留了一丝几近于无的“善念”。
“山”厌弃她,把她割裂,丢走。而兰婆算到,九年之前元月初九,山上某地,会出现一个女童。
自家儿媳多年不曾生育,兰婆因此起了一丝贪心,觉得如果她们养育山灵,或许会有福报,所以让儿媳去捡。
那时候,她还不是程娟。
她是“山”的另一面,是山想要抛却的那部分。可“山”在丢弃她之前,都仍然在犹豫、挣扎。给她披上襁褓,又想让她冻死山野。
她是“山”。
但她也是程娟。
是方婶的女儿、兰婆的孙女。
程娟闭上嘴巴,先前不自觉中哼唱的歌声停下。
她抬手,卸下身上的面具、祭服,身上仍然有残留的血痕。
幽绿色的篝火骤然熄灭。
连绵多日的雨水终于有了减缓、停下的趋势。
程娟举目四顾,看向四周。这一回,她以前所未有的清醒,“看清”周边一切。
村民们在程娟身后停下,茫然又不知所措,窃窃私语“怎么回事”
“刚刚在做什么”
“等等,为什么是”
“为什么是程娟”
“兰婆呢”
村民们虎视眈眈,围绕程娟。
而程娟看着这一切,忽然意兴阑珊。
她看向旁边一条小路。季寒川从中缓缓走出,平静又了然,叫她“程娟。”
程娟抬眼,轻轻“嗯”一声。
季寒川微微笑了下,“恭喜你。”
这场游戏中,作为“祂”的存在,更倾向于一种无形的精神。只要程娟与之接触,并且在精神上压倒对方、维持清醒,就能将其吞噬。
相比之前,海城一中里,心理老师要干掉邵佑上位,难度比这高了不是一点半点。
再者说,程娟从山上来,季寒川原本就对她和“山”的关系有些猜测。
这会儿见程娟卸掉面具,他有种奇异直觉。
也许现在的状况,也不是偶然
程娟今年九岁。而“游戏”初次出现在地球上,悄无声息地“内测”,的确是十年前,季寒川与邵佑刚上大学时。邵佑初次接触灵异事件,要在那之后。但后来两人查过许多资料,拜会过有同样经历的人,慢慢划定一个时间。
村民们见程娟不理会自己,愈发惊怒,上前想要推搡程娟。
而程娟转脸看他们,眼睛漆黑。
她个子不高,到底只是个九岁女孩。之前在祭服中没被发觉,一来是因为兰婆本身身材佝偻,比旁人要矮。二来,祭服里,也有垫脚的东西。
这会儿祭服被程娟脱下,雨水冲掉上面的血液,血水顺着青石板上的纹路沟壑,滚到村民们脚边。
他们吞了吞唾沫,只觉得程娟这一眼看来,自己就脊背发凉,惊恐不已
程娟说“别碍事。”
她这句话中,带着沉郁力量。
村民们惊叫一声,四处逃开。
季寒川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
程娟又转过头,重新看他。
季寒川想了想,问“之前给我的免死金牌,还生效吗”
程娟眯了眯眼睛。
季寒川听到一阵响动,有什么东西在往自己这边奔来。
他听到夜色里隐隐约约的猫叫声,箱子上的锁开启,还有山鬼悄无声息地觊觎。
季寒川一动不动,站在原地,脸上还是从容微笑。
宁宁倒是出现在他身后,手上一盏莲花灯,静静看向程娟。
程娟深呼吸一下,问“你之前说,我还可以去其他世界”
她问“要怎么做”
其他玩家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五个玩家,加上村支书夫妇,在村里某个屋子里,警惕地听外面动静。
他们做了很多防御措施,院子里、墙壁上都挖了陷阱。
这样提心吊胆,到十二点多,方敏看着院里,突然觉得“哪里怪怪的”
齐建明走上前,观察片刻,“雨停了。”
玩家们面面相觑。
方敏心脏狂跳。她有一种奇怪预感,觉得这场游戏走到这里,算不算提前结束但念头一起,又觉得自己想太多,痴人说梦。
正心下天人交战,忽然听到推门声。院门被推开。
韩川施施然走进来。
玩家们警觉地看他背后。片刻后,见韩川自如地穿过一个个陷阱,进门。对上玩家们目光时,季寒川像是想到什么,笑了下,说“不会再有危险了。”
柯昙瞳孔一缩,下意识喊出声“你说什么”
季寒川说“我觉得你应该听见了。”
柯昙咬牙,脸上肥肉颤抖,“这才第六天”
季寒川说“嗯,程娟说她会约束村民和游戏生物。”
柯昙有些崩溃“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季寒川眨了下眼睛,说“看来你们对游戏的了解还是很少。”
这句话之后,按说应该有一番解释。
所以其他玩家屏息静气。
可季寒川说“这两天忙太多,我想睡一觉,晚安。”
他很从容,走进东屋。
留剩下的人茫然相顾。
同时,村长家。
猫叫响起,从起先的凄厉惊恐,到乖顺、撒娇。
一声箱子阖上的声音响起。
隔壁方婶家,方婶和兰婆并未听到村长那边的动静。她们看向回到家里的女儿,一时之间,觉得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偏偏又无法解释。
程娟搓了搓手,上炕,说“妈,婆,这两天闹了太久,我好困啊。”
方婶手微微颤抖,但看着程娟,到底说“那就先睡一下吧,妈给你关灯。”
屋子里的灯光熄灭。
方婶睁眼,看着天花板。
她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但似乎没什么不好。
虽然有季寒川的话,但其他玩家还是提心吊胆,度过了最后的三十多个小时。
一直到第八天下午四点多钟,村支书正与他们讲话,忽然消失。墙壁上浮出一行血字。
“恭喜玩家韩川、齐建明、吕和韵、方敏、石弘济、柯昙完成游戏。”
“本轮休息时间两天。”
刺目的血字印在玩家们眼帘。
玩家们这才相信,原来真的、真的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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