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只是签署离婚协议,只能说明双方就离婚一事达成了一致的意向,并不构成事实上的离婚。
要想在法律上真正地解除婚姻关系,还得去一趟民政局。
迟则生变。
择日不如撞日。
在肖自南提出两人现在就去民政局把婚给离了的时候,沈柏舟脸色几乎是铁青的。
“你疯了吗?要是被记者拍到……”
肖自南挑眉,“那你就说陪好朋友离婚不就好了?反正在圈内我已婚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
沈柏舟沉默。
不同于对一直外营造单身形象的沈柏舟,肖自南的确从未隐瞒过他已婚的事实。
圈内人都知道肖自南有一个结婚多年的太太,也都知道他跟沈柏舟是相交甚深的好友。
是以,就算是肖自南跟沈柏舟一起出现在民政局,记者也只会追问沈柏舟同安景在车内激吻这件更有爆点的事情。
不知道是沈柏舟终于良心发现,还是他也担心会夜长梦多。
许久,沈柏舟沉着一张脸,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外套,“我去开车。”
这便是同意的意思了。
两人一同出了门。
沈柏舟习惯性地绕到副驾驶,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等了半天,却不见肖自南上车。
隐隐听见肖自南跟人说话的声音。
沈柏舟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但见肖自南站在一辆黑色奔驰车的车前,同驾驶座内的人说着些什么。
驾驶坐上的人,赫然就是那位邵律师。
距离的关系,沈柏舟听不清两人说了什么,驾驶室的人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肖自南就绕到了车的另一边。
“民政局见。”
肖自南扶着车门,笑着对沈柏舟挥了挥手。
还扶着副驾驶车门的沈柏舟,手指攥紧。
黑色奔驰车启动。
眉宇罩上一层戾气,沈柏舟坐进了驾驶车内,用力地捶了方向盘一记!
“叭——”
汽车喇叭声发出急促又刺耳的音。
—
“抱歉,邵律师。又麻烦了你一次。”
打开车门,肖自南对邵锦礼抱歉地道。
对车祸的恐惧,令他只要一坐上驾驶室,就产生严重的应激反应。
开不了车。
又不能叫车。
要是叫车,万一被司机看见沈柏舟比较麻烦,到了民政局,只能厚着脸皮麻烦邵锦礼送他去一趟民政局了。
也幸好,邵锦礼还没走。
方才肖自南在车外,问他是否有空,有没有时间能不能开车送他去一趟民政局的时候,邵锦礼是挺意外的。
毕竟,他跟对方才第一次见面,实在称不上熟。
眼底划过意外,面上却是不显。
邵锦礼挑了挑唇,眉目自有一股风流,“言重了。我正好有事要去一趟老城区。”
肖自南系安全带的功夫,邵锦礼也抽空,给自己的助理发了条微信,让对方上午不用送资料去老城区那边的法院了,他正好要去那边办事,他自己送过去就可以了,并且让助理替他将上午的约见都改在下午或者明天。
啧。
这件CASE的佣金还是要的少了。
江城的民政局就在老城区那一块,法院,检察院什么的也在附近。
听闻对方正好去那边有事,肖自南松了口气。
他是那种,如非必要,非常不想要麻烦他人的那一类人。
当然,肖自南心里也清楚,邵锦礼之所以接受自己的委托,还是协议离婚这种小案子,又是亲自上门,还答应送他去民政局的,完全是看在师哥的面子上。
肖自南在心底叹了口气。
这个人情,他算是欠大了。
—
邵锦礼把肖自南送到民政局门口后就去办他自己的事情去了。
非年非节,又是工作日,又是办理的离婚手续,民政局没什么人。
戴着黑色口罩的沈柏舟并没有被人认出。
经手两人离婚手续的工作人员又是年纪比较大的大叔,认出沈柏舟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看了沈柏舟以及肖自南一眼,就是眼底的意外都很有职业素养的掩住了,极为效率地在两人递交的材料上盖了章。
两人顺利地拿到了离婚的红本本。
这婚,终是离了。
—
民政局实在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情侣进去,从今往后,两人就会成为彼此最为亲密的存在。
一对本该是彼此最为亲密存在的夫妻进去之后,再出来,却往往各自天涯,连陌生人都不如。
而且结婚跟离婚的人也特别好区分。
手挽着手,并且笑容洋溢着出来的,就是来领结婚证的。
一前一后,或者只有一个人出来,木着脸色,或者眼睛跟鼻子都红红的,一看就知道哭过的,一定是来离婚的。
哦。
也不一定。
比如,他跟沈柏舟。
上辈子他跟沈柏舟两人领证的时候,就是一前一后出的民政局。
他是傻笑着出的民政局,沈柏舟那时戴着口罩,他瞧不出来那人笑了没笑。
估计是没有。
领证当天,沈柏舟就进剧组全封闭拍戏去了。
隐婚五年,掐头去尾,真要满打满算,两人真正生活在一个屋子底下的日子实在不多。
这一次,肖自南没再像结婚那会儿那样为了避嫌,等沈柏舟走了,过了十几分钟才出民政局。
离婚证一到手,他便潇洒地走出了离婚大厅。
婚内出轨的人又不是他,就算是他跟沈柏舟结婚的事情曝光,要头疼,也轮不到他。
按照脆皮鸭纯爱小说定律,小攻注定只是属于小受的,其他人只能是炮灰。
出了民政局,肖自南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
真好啊。
总算他妈的解除了跟沈柏舟的感情线了。
只要离沈柏舟跟安景那两个作者的亲生儿子远远的,不参与他们两人之间的迫使,他应该不会再像上辈子那样,悲剧地成为为剧情牺牲的炮灰,了吧?
江城的民政局是老建筑了,绿化挺多。
前天,江城才下过一场大雨。
这会儿空气里满是草木跟泥土的香气。
肖自南脚步轻快地走下阶梯,恣意地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重生到现在,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有一种重新活过来的畅快感!
—
肖自南拿着结婚证,对着院子里的阳光,咔擦,拍了张照。
他把照片发到了他跟傅波还有助理冬冬所在的“浪哩个浪”的三人小群里。
离婚这事本身没什么值得大张旗鼓地宣扬的,肖自南也不是一个高调的人,要不然也不会甘心跟沈柏舟隐婚这么多年。
他之所以发这张照片,就是起一个通知的作用。
傅掌拨清波:卧槽!卧槽!我操!我震精了!jpg.
咚咚锵:我惊呆了.jpg.
肖自南怀疑这两人是不是实时在线。
每次他发朋友圈动态也好,还是像这次在群里发消息也好,这两人基本都是秒赞跟秒回的状态。
董冬冬是他助理,基本上只要他不忙,单身小姑娘,天天不是在在家折腾她那几盆焉儿耷拉的多肉,不然就是下楼被她家那只精力充沛的二哈溜她,基本就是一种纯粹闲得长蘑菇的状态。
傅波一个手里头还有戏在导着的导演这么闲,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傅掌拨清波:你跟沈柏舟离婚了?
傅掌拨清波:他提的?
傅掌拨清波:不对。不能,不会是那孙子提的。那孙子不敢。他现在肯定忌惮你。回头只要你把你俩结婚证往网上一PO,再卖一波惨,那孙子跟他那小姘头肯定得人人喊打。所以,哪怕他现在恨不得跟那小妖精双宿双飞,也不敢跟你提离婚。所以,这婚,是你提出要离的?
傅掌拨清波:财产怎么分的?让那孙子净身出户了吗?离婚就完事儿了?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了?
肖自南不知道傅波身为一个导演,是怎么做到这么闲,又比他这个单靠文字吃饭的编剧打字还要更快的。
他上一条信息才刚看完,下面的信息就接二连三地发了进来。
就这么轻易放过沈柏舟了吗?
可能最初的恨意,都被这几十年上百年的光阴消磨了吧。
又或者是,他已经彻底不爱沈柏舟了,所以也就对那个人再没有任何的感觉,是恨都懒得恨了。
还有什么比好好地活着,更加重要?
与其费尽心思想着如何去报复一个人,让对方影响到你的生活,不如一别两宽。
咚咚锵: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蜡笔小新美人鱼.JPG.
下一个更乖么?
肖自南唇角微翘。
南山南:嗯,是我提的。
肖自南只解释了那么么一句,也不管傅波会不会跳脚,便退出了微信群聊。
手机锁屏。
傅波不死心,直接电话追杀了过来。
这通电话要一接,他的耳根子就别想要清净了。
肖自南果断地掐断了电话,将傅导暂时拉入了黑名单。
这下,世界清净了。
肖自南走出民政局。
“叭叭——”
听见汽车喇叭声,肖自南下意识地往绿化带边上走了走,那辆黑色奔驰车却在他边上停了下来。
邵锦礼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搭在车窗,“小肖,上车?”
半天的接触,肖自南对这位邵律师的性子多少也有了些了解。
是个人来熟。
让他想起好友傅波。
两人都是非常能够活跃气氛,只要他们愿意,第一次见面就能够跟人建立起社交关系的那一种,不同的是,邵锦礼是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傅波则纯属是天性爽朗,有点二的那一种。
在拍戏的傅波忽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对方够热情,肖自南却不能不识趣一些,他已经占用了对方大半天的时间,哪里好意思再麻烦这位今天只见过一次面的大律师再将他给送回去。
“不用了。谢谢您,邵律师,我自己打车就可……”
婉言拒绝的话,在对上后驾驶男人深潭般清墨色眸子时,很是愣了愣。
肖自南缓缓地瞪圆了眼。
他是真真切切惊讶到了,脱口道,“师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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