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火光映亮几个阴森森的背影,尘土腐朽的气息在封闭的室内回旋。其中一个银白短发、蓝色盔甲的背影正淡淡说道:“大哥你也知道吧,那个宇智波一族……”
阴暗的空间,凝重的气氛,火光中半明半昧的脸庞;在这些元素交织成的画面中,有人以毋庸置疑的语气漠然宣布道:“宇智波一族,是天性邪恶的一族。”
宛如神灵对凡人做出的宣判。
凡流有宇智波一族血液之人,皆为邪恶。
——叮叮叮!提问时间到!
假如你受到了人身攻击,你会选择:
A、难以置信!无法想象!受到了一万点伤害痛哭失声倒地不起!
B、骂回去!你才邪恶,你全家都邪恶!
C、打回去!来啊,互相伤害啊!
真奈表示,她选择D。
正当扉间对着宇智波仅存的后裔,无情地给宇智波一族盖上“邪恶”的印章,而柱间还没来得及出言阻止他时;正当愤怒的佐助想要问个究竟时;正当大蛇丸想嘲笑扉间“说得这么可怕,斑真是你的阴影”时,他们突然感觉到这个封闭的地下室里多出了好几股查克拉!并且,只听一声大喝——
“装逼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真奈斗篷一甩哗啦一声,一指扉间背影,气势汹汹道。
D:让我看看是谁在装逼!
邪恶你[哔——]!
扉间:“……”
他僵硬地回过头,就见到一二三四……四个老熟人表情各异地看着他。等等?不对,好像只有三个熟人?
#为什么有两个斑?!#
#等等面前这个是真奈?#
#再等等另外一个是泉奈?!#
#冷静,千手扉间,你要冷静!#
还有一个和斑长得一模一样的小豆丁趴在斑的背上,探头看了看他,转头对真奈说:“妈,你看你都把扉间叔叔的脸给吓裂了。”
……裂了?裂了??
#这是秽土转生好吧!!!#
瞪着眼前一堆邪恶的(?)宇智波,扉间这才发现原来秽土转生体也还是会感到头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积蓄气势、正要这么咆哮一声。
“斑!好久不见!!!”一旁的初代目果断打断弟弟的瞪眼,扬手热情地招呼道,“哦!还有真奈和泉奈!今天真是热闹啊,哈哈哈哈哈!”
斑?柱间的话一出,除他和扉间以外的所有人脸色就是一凛,包含惊疑、警惕的目光往他们射过来。真奈打量了两眼现场的状况,又看了看哈哈笑着和秽土斑对话的柱间,脸上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果然,无论哪个世界的千手柱间,都是个看似粗豪、实则心细如发的人物;他虽然并不清楚真奈他们这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应该是立即联想到了什么,所以才这么有意无意地挡在他们和其他那几人之间,隐隐做出保护的姿态。
就是不知道斑大哥有没有察觉到柱间眉目间的些许凝重了。真奈想到这儿,下意识就撇撇嘴,先瞟了一眼旁边气势昂扬地和柱间斗嘴(?)的秽土斑,再悠悠地看向自家挽着的火影斑,对他挑了挑眉毛,又一指头戳了戳他左边胸膛。
斑本来还看得颇有兴味,在真奈的目光中就变成有点讪讪的表情。
“喂,又不是我干的。”他底气不是很足,有些狼狈地说。
泉奈现在没心思管他们,他还记恨刚才扉间的评语。他对柱间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长刀一抽,指着扉间就怒道:“扉间!刚才的话你再说一遍试试!”
之前泉奈已经从真奈他们那儿听说了这个世界的历史,并且很是愤愤自己居然死在了扉间手上;现在又看到扉间这幅自以为是的样子,泉奈那隐藏已久的中二少年之魂轰地爆发了。
以死谢罪吧,卑鄙的千手扉间!
柱间下意识做了个拦截的动作,可扬起的手被突袭到他面前的秽土斑给挡住了。他注视着面前的挚友,同时也是被他亲手杀死的所谓“村子的敌人”,掩在眼底的沉重终于浮了出来。斑为什么会以两种姿态出现?他又有什么目的?柱间必须承认,从很多年前起,他就看不透这个友人的想法了。
“打一场吧,柱间!”斑不容拒绝地说。
火影斑站在旁边,看着弟弟和另一个自己都兴致勃勃(?)地投入了比斗,无趣地叹了口气,然后若有所思地看向边上另两个秽土转生的忍者,又评估似地看向对面长得跟蛇一样的长发男人,以及他边上一看就是宇智波后裔的少年。
被他注视着的人无不脖颈一寒,就和被捕猎者盯上的食草动物一样,本能觉得危险;这种本能即便是秽土转生也无法抹杀。三代目和四代目都是一僵,不自禁摆出戒备的姿势。而大蛇丸更是冷汗滴滴而下:他为了让几个火影乖乖回答佐助的问题,到现在还束缚着这几个强者;维持束缚已然是勉强,如果再被宇智波斑盯上……
幸而那个斑并没有出手的意思。他用目光毫不掩饰地把剩下的人都给刺了一遍,然后又叹了一口气,失望地、充满遗憾地移开目光,把背上的小孩儿拎下来,开始给他讲解现场的战斗。
……喂所以你刚才是也想找人打一架对吧!那种失望的样子是什么意思!现场开始亲子教学什么的也太其乐融融了吧!等等那个难道是你老婆吗!可恶啊我心中那种想拆散情侣的欲/望又高涨了!佐助也就算了,为什么连这次四战的BOSS也要用这种方式伤害我这种小杂鱼!
鬼灯水月缩在大蛇丸背后,只肯探出个脑袋观察现场,一边看一边疯狂吐槽——当然,他只敢在心里默默地吐槽。
“水月啊。”大蛇丸开口叫他。
“做、做什么?!”
“你不是很怕我吗,”大蛇丸故意阴测测地笑两声,紫色的舌尖舔了舔嘴唇,“怎么现在有事情还躲在我背后?”
水月默默地看了大蛇丸一眼,坚定地往他背后缩了缩,说:“不,和您比起来,还是那边比较可怕!”
开玩笑!那边是“忍者之神”千手柱间啊!还有跟他齐名但是更加阴沉可怕的宇智波斑啊!
……呃虽然在看了“亲子教学现场”之后“阴沉可怕”这个定语有待确证。
总之,这两个可怕的老前辈居然在他们面前打起来了啊!还有他们两个人的弟弟也打起来了啊!
#造孽啦夭寿啦我还年轻不想死啊!!#
乒乒乓乓乒乒乓——
乓乓乒乒乓乒乓——
南贺神社的地下室不断晃动。
“佐助,”水月哭丧着脸问面瘫着张脸的队友,“你家的这个神社质量怎么样?我怎么觉得它随时会塌的样子……”
佐助面无表情的脸转向他,嘴角动了动,刚想说什么。
“放心吧,不会的。”旁边有人插话道,“他们几个都有分寸。”
水月跟只炸毛的兔子一样一抖,僵着张脸一点点把脑袋往旁边转,迎面看到真奈正弯腰查探那块神秘的石碑,火光在她脸上阴森森地跳跃。她转头对他微微一笑,眼眶里的写轮眼闪过猩红的光。
救命啦!水月两排尖牙上下一碰,眼睛瞪得溜圆;他哧溜一下从大蛇丸的这边滑到那边,务必让自己在大蛇丸的保护范围内尽可能离那个可怕的女人远一点!
什么?你说她哪里可怕?天哪嫁给宇智波斑还生了个孩子看样子还把斑管得服服帖帖的女人,哪里不可怕了?!不要小看他鬼灯水月的观(ba)察(po)能力!
真奈摩挲着下巴,看水月一脸高度紧张,有趣地笑了笑;她自己不觉得,不过她这个神态倒是和斑越来越像了。
大蛇丸没管水月的脱线行为——老实说他早就习惯了——而是紧紧盯着真奈。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接近,是类似二代的飞雷神那样的时空忍术?突然显露出这一招,是在示威?不愧是宇智波的前辈,真是人才辈出呢……
“宇智波真奈,”他柔滑地、慢慢地吐出这个名字,嘶嘶的气音仿佛蛇类吞吐蛇信,“我听说过你。”
他侧头对不动声色观察着真奈的佐助笑道:“佐助,这也是宇智波一族的前辈。都说如果真奈没有死,斑就不会背叛木叶,或许也就不会有宇智波一族后来的悲剧了。”
真奈目光闪了闪,意味不明地一笑,问:“怪我死太早咯?”
躲在大蛇丸身后的水月被这个鬼气森森(?)的笑容吓得差点跳起来!他捏紧了大蛇丸的衣摆,心中好生佩服大蛇丸这个变态居然能够在这个可怕的女人面前镇定自若、谈笑风生……等等?水月抬头看了看,眨眨眼睛,嘴角一抽,发现某变态的后脑勺挂了一堆冷汗。
……原来也不是那么镇定自若嘛。水月咽了咽口水,无声地干笑两下。他想要不要伸手体贴地帮大蛇丸把后脑勺的冷汗抹掉,想想还是觉得动作太明显,于是只老老实实缩在原地,屏息凝神地观察眼前事态进展。
“不,不是这个意思。”不管内心的真实情绪如何,大蛇丸的表明功夫还是很好的。他金色眼睛里的竖瞳已经紧紧收缩起来,笑容却还是高深莫测的。
但真奈是谁,论装模作样她才最拿手。但她也并不揭穿大蛇丸,因为……她看了看一旁满身冷冽气息、双眼黑如深渊的宇智波少年,那张酷似泉奈的脸庞上没有丝毫波动,仿佛世间一切都不能再引起他半分兴趣。
“跟这孩子有关吗?”她主动问。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她又更仔细地看了看名为佐助的族人,心里生出点奇妙的感觉。佐助和泉奈长得极像,而泉奈单看五官和斑又有五分相似;透过佐助的五官能看到自家斑大哥和光弘的影子,这让真奈心中对这个少年更多了一点亲切。
“好,我知道了。”真奈简洁地应承道,转头对那边说,“喂!斑大哥!泉奈!别玩了,这边还有事呢!”
水月耳朵一竖,赶忙扭头盯着那边的战场,而后目瞪口呆地看着刚刚还打得不可开交的宇智波两兄弟干脆利落地丢下对手就走过来,而他们的对手居然也没有丝毫吃惊之情;就连二代火影千手扉间,也只是脸色不爽,看起来却并不意外。
……开、开玩笑吧?!只是一句话而已啊?!水月牢牢拽着大蛇丸的衣摆,惊悚地想,这都赶上佐助对香磷的影响力了吧?初代目和二代目还挺习惯的样子?
真想知道创立时代的这几位到底怎么相处的啊……
就连佐助都仿佛呆了呆,眼睛里看着总算有点生气。
“怎么,是石碑的事?”
赶在秽土斑和泉奈停手之前,一旁观战的另一个斑已经拎着自家小鬼从容地来到真奈旁边。水月也是根本没看清他行动轨迹,眼前就又多了一个人。他只觉得眼睛一闭一睁,面前就放大了一个宇智波斑。
一个宇·智·波·斑!!
然后又来一个宇·智·波·斑!!
#造孽啦夭寿啦我还年轻不想死啊!!#
#咦这句话好像有点耳熟?#
水月紧紧揪住大蛇丸的衣服,恨不得能把自己也揉成一团塞到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但他不能,所以只能欲哭无泪地继续缩在原地,悲伤地注视着他们。唉,毕竟佐助还在,他总是要关注佐助的。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无论哪个宇智波斑暂时都没把正脸对准他这边;其中那个活着的更是只看得到背影,衣服上还写了几个大字……
字?
水月定睛一看。
“啊啊啊啊啊啊!!!!!”
一阵惨叫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向了大蛇丸背后。只见白发少年哆嗦着嘴里两排尖齿,指着斑叫道:“为什么那个宇智波斑会是二代目火影?!”
一时间,这个世界的众人脸色精彩纷呈。
嗯,包括柱间。
真奈和泉奈对视一眼,火影斑和秽土斑对视一眼。光弘两手一摊,一脸见怪不怪的淡定:“就是这样,喵。”
于是就是一番兵荒马乱(?)的解释。期间连佐助都无法维持自己高岭之花的冷漠(?),神情变幻莫测,一看就知道浮想联翩(?)。而大蛇丸则是对另一个世界的木叶技术发展很感兴趣。
无论初代目、二代目亦或三代目,都多少能从另一个世界的发展中找出自己想法和实践中的错误来,一时不免心情复杂;唯有四代目波风水门,因为青年早逝,又生性乐观温柔、乐于接触新鲜事物,倒是听得津津有味,虽有感慨,但并无太多遗憾。
“这么说,如果那个世界的斑没有出走木叶,还当上二代目火影的话,”水门兴致勃勃地问,并对扉间投去一个笑容,“终结之谷也就不存在了吧?”
“终结之谷?”
真奈这边的大家面面相觑、目露不解。
“啊,”水门抓抓头发,笑道,“果然没有吧?就是南贺川上游、森林里面的那座峡谷。”
“那个啊,”真奈笑眯眯地解释,“我们那边的话,修成了南贺川小水电站哟~”
无视了众人纷纷炸裂的表情,以及大蛇丸亮起来的眼神,真奈好奇地问:“终结之谷是什么啊?”
秽土斑本来不知在想什么,有些出神,结果被真奈一句话唤回神智。他本来不觉得有什么,但不知为何,一看见号称“金色闪光”的四代目那热情的笑容,他突然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啊哈哈哈其实也没什么啦,”水门摆手笑道,“就是因为那是斑和初代火影大人决斗的地方,所以后人为了纪念他们,在终结之谷雕刻了他们二位两两对望的雕像而已。”
秽土斑:“……”
#两两相望这个词……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水门还在继续哈哈笑着说:“没想到今天亲眼见到两位,发现两位之间真是情谊深厚呢!”
#情、情谊深厚……是不是也有哪里不对?#
火影斑一瞟另一个自己僵硬的脸,嘴角不免勾起一个志得意满的微笑。让你一直抢夺真奈的注意力……哼,是另一个我自己又怎么样,反正这种蠢事我可不会做。
转头,发现真奈面带微笑,看他的眼神温柔得让人心醉……心碎。
#给你眼神自己体会#
火影斑:“……”
#为何我总是躺枪?!#
#哦不对,是躺手里剑#
佐助全程沉默。然后,他叹了口气。
“怎么了,佐助君?”大蛇丸看着他,意味不明地笑着问,“你不是有问题想问初代火影他们吗?”
此言一出,全场静默了一瞬。所有的目光投在这个双眼沉沉的宇智波少年身上,却也并没有让他有丝毫失措。
“啊,一开始是这样想的没错。”佐助淡淡地回答,“但是现在觉得,或许连初代火影也无法给我答案。”
“你说呢,初代火影?”佐助似嘲讽地问了柱间一句,又看向秽土斑,“还有这个世界的斑?”
柱间苦笑。秽土斑虽然看着有些不爽,却也沉默着,算是默认了。
“你这宇智波家的小鬼……”扉间皱眉,但看着边上几个宇智波似笑非笑的目光,还是悻悻地闭了嘴。
毕竟,听到那个世界的故事,对他的触动也是很深的。
真奈笑了笑。
“对于这种问题,原本就没有一个终极意义上的答案。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看法,并且你很难评价对与错。”她说,“我们都是在前进中不断调整方向、不断修正以往的看法。只是通过我们的故事,至少能得到一点启示。”
“‘忍村’这个体制,是能够有更好的运作方式的。”她侧头对火影斑微笑,握紧他的手,“或许我们曾经,甚至将来,也会造成无辜个体的牺牲,但我们尽量避免这一点;而和这边对比起来,我可以说,我们更接近‘公正’。”
“所以,建议是——不要让偏见蒙住你的眼睛;哪怕现实是我们不得不牺牲少数人、成就大多数,也绝不意味着这种牺牲是理所当然的。”真奈看向扉间。
“也不要轻言放弃。假如你决定复仇,无人可以指摘;但假如你想担负起更多的责任,那么在既有的体制上,你还有更多事可以作为,以避免将来发生相同的悲剧。”她目视佐助。
“前者叫人性,后者叫理性。”
“你哥哥鼬选择了理性,扉间、三代他们也选择了理性。但并不意味着这是唯一的选择。”
“有一句话,说 ‘伟大的政/治家就是要在理想和现实的平衡之中艰难前行’。理想和现实,群体与个人,理性与人性……每个肩负职责的人都要做出自己的回答。”
“而这个回答,或许需要你用一生来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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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斑用万花筒写轮眼重新阅读了南贺神社地下室的石碑,这次他读到了石碑上真正的内容。黑绝所做的修改仿佛随着它莫名的死亡,同样消失无踪。
真奈在石碑上发现了自己的时空忍术术式,但她仍然不明白其中的原因。而那块据说是仙人留下的石碑只是静静沉默着,一如它过去无数年中所做的那样。
佐助不是个喜欢把所思所想说出来的人,谁也不知道他最后做出了怎样的决定。但他的眼睛不像最开始那样毫无生气了。大蛇丸问他是否会选择回到木叶,他没有回答。
四位秽土转生出来的火影最后才知道,原来召唤他们出来除了回答问题,还是为了参战、打倒一手掀起战争的大魔头——宇智波斑的。但现在,他们几个秽土转生出来的亡者面面相觑,发现好像自己已经没用了。
算了算了,人都死了,还计较那么多做什么?剩下的事,自然有新生的忍者们去完成。
而亡者,也自有归路。
时空变幻的前一刻,真奈冥冥中得到感应。她知道这段短暂的旅程终于要结束了。
“斑大哥,”她凝视着秽土斑,“你之后会怎样呢?”
秽土斑注视着依偎在那个斑怀中的她,轻轻一笑。他的脸上、身上,到处都是秽土皲裂的痕迹,暗示着黄泉陈腐的气息;唯有头发还是和生前一般无二,有着桀骜的弧度和深沉的颜色。从被复活开始,他基本都是神情骄傲、眼带轻蔑,即便是知道真相,也不过让他因为愤怒而显得更加威严。但在离别的此刻,他终于卸下了这些外在的盔甲,神情前所未有的柔和。
“我在这个世界磨蹭得够久了。”他淡淡道,目光悠远,仿佛越过眼前人看到了藏在回忆深深中的故人,“也该去找她了。”
时空通道的光芒亮起。
消失之前,真奈看见几个秽土转生的忍者身上也发出了亮光——那是灵魂的光芒。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看见斑的灵魂,因为泪水终于模糊了她的眼睛。
她再也忍不住,抱着旁边的斑哭起来。
“别哭,真奈。”斑亲吻她的发顶,轻轻拍着她的背,对她说,“他想要的不是眼泪……我想要的不是眼泪。”
时空交错,转瞬物换人非。
斑抱着怀里妻子哭得微微颤抖的身躯,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天空明净,这是他们的世界。
但不管是哪一个世界,不管有过怎样的经历、做出过怎样的选择,斑都知道:这一生,或有遗憾,绝无后悔。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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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终点】
而亡者,也自有归路。
斑看着生者的世界在眼前消失。他从前看秽土转生接触的时候,总会鄙视那些被召唤回来的灵魂,因为他们的灵魂在升天时总是低着头,将对生的渴望软弱地全部展现出来。他曾想,假如是自己,必然是高昂头颅,绝不多看不属于他的世界一眼。
他错了。凡所为人,必有眷恋;哪怕这世界上所有他曾眷恋的人已然消失,他也依旧眷恋这给予过他所爱和所思的世界。这眷恋并不强求,却让每个人在逝去前都将目光给予它。
到最后,闭上眼,静静走上亡者该走的路。
道路的终点……又是什么呢?
“私のお墓の前で泣かないでください……”
有人在唱歌。声音极轻、极远,从模糊到清晰。
先是歌声。然后草木的沙沙声。鸟鸣,和振翅声。
风扑在脸上。
微光落在眼睑。
森林的气息充盈鼻间。
斑再次睁开了眼。
日轮西沉,夕晖近映天际。对面山峰背后染出晚霞层层,无比瑰丽。几片草叶在风里打卷,飞过他眼前。
他愣愣地伸出手,抓住了其中一片。然后,他慢慢转过头。
“你好点了吗,斑大哥?”
真奈眨着大眼睛,迟疑地问。
(TRU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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