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巡脸上的表情变得意味深长“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我查了的嘛消肿的, 过来。”周行朗一把抓着他的衣领, 把他揪过来, 有点粗鲁地把药抹上去,药是凉的, 手指是温热的,路巡直着脖颈“嘶”了一声。
周行朗抬起头“痛”
“破皮了, ”路巡看着他说, “你小时候肯定没吃饱。”
周行朗“”
“那你没那个构造。”他狡辩了一句, “我是看你喜欢,你说一句不喜欢,我以后再也不那样。”
路巡摸他的头发, 低声说“喜欢的。”
周行朗看了他一眼,动作变得小心一些, 均匀地抹上药膏,不带任何玩弄的意味,哪怕仅是这样,也让路巡有点受不了,他忍耐着让周行朗把药膏抹完, 最后剩下一点还抹在了他的衣服上。
“药上完了”
“完了。”周行朗又擦了下手。
“牛奶还没喝完,你还喝吗”路巡指着杯子。
杯子里还剩下一半。
周行朗摇摇头,看着路巡喝牛奶,然后低头来吻他, 周行朗扭开头“别亲, 明天还有你们家一百个亲戚要见。”
“明天还要跳舞, 就做一次。”路巡把他抱起来,侧着头,嘴里含着的奶渡到他嘴里,周行朗张开嘴,要说话,但是因为嘴唇被堵着,什么也说不出。
路巡把他放到床上时,周行朗才有了说话的机会“我不想跳。”
“我跳女步。”
周行朗说“可是我不会。”
“明天开始学,也来得及。”吻过他的脖子。
周行朗沉默了下,又摇了下头,一百多号亲戚,还冒着被抓进去坐牢的风险,他怕。
路巡想告诉他没什么好怕的,最后无奈地抱着他,肆意的接吻“好,不跳了,不跳了”他解开周行朗的衣服,吻随之而下,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头上。
抽水马桶的声音响了好几次。
周行朗把昨晚上用过的套子一个个地丢进去冲掉,不敢在垃圾桶里留下丝毫证据。
他走到窗边,能看见一辆又一辆的豪车开了进来,绕着喷泉花园转上一圈,最后开进停车场,宾客络绎不绝地下车。
还没到晚上,宴客已经有这么多了。
推开门,路巡正在换衣服,周行朗问他“床上喷香水没有”
路巡摇头“没有味道。”
“有,”周行朗斩钉截铁,“你弄床上了。”他掀开被子找证据,床单是米色,有一些玫瑰花瓣的红色花浆,他很快摸到一块,“你看,这儿是白的。”
“没有人会关心我们在这张床上做过什么,你要实在担心,就把床单带回去洗。”
周行朗觉得这个主意糟糕透了“带回去谁洗”
路巡顿了顿“我洗。”
周行朗“”算了。
“好了,”路巡招手让他来,“要领结还是领带。”
“有什么区别吗”
“领结吧,正式一点。”路巡打了一个温莎结,帮他戴上,是白色的,配上深蓝色的三件套,让周行朗看起来像王子一样。
外面热,周行朗不想出房间门,奈何梁岚让佣人来叫他过去。
周行朗不知道是什么事,过去后,才看见梁岚牵着一个模样精致的小孩,旁边的佣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另有一个摇篮,里面还有一个。
“joey,”她正在逗小孩,看见他很高兴地招手,“这是小kev。”
周行朗看着那小孩,有点混血的味道,穿着量身定制的小西装,脸颊粉嫩,眼睛漂亮,是有点蓝的那种黑,睫毛很长。
他走过去,小孩性格有点内向,没叫人,梁岚说了一句,kev才叫“unce”,声音小小怯怯的。
“你好啊。”周行朗见他长得可爱,弯腰摸了摸他有些卷的黑发。
kev胆怯地往梁岚身后一躲。
梁岚说“他不会讲中文,是我一个侄女的小孩,三年前跟一个老外鬼混生下来的,一出生就没爸爸,她一个人带这孩子。”
他“嗯”了一声,挠挠头,也不知道说什么。
“这个是小dran,”她指着佣人怀里那个,“路家的小孩,父母都好赌,这小孩一出生就不幸。”
一眼就能瞧出来是亚洲长相,约莫一岁大的样子,看见人就笑,不怕生。周行朗伸出手,这孩子还会主动来抓。
“最小的这个,刚出生,名字还没取,你们带回家再取。”梁岚把摇篮床里的婴儿抱在怀里,朝他伸手“会抱孩子吗”
周行朗有点无措“怎么抱”
“这样”梁岚教他,周行朗把小孩抱在怀里,动作很僵硬,婴儿就好像易碎品一样,怕给摔了。
梁岚“怎么样你喜欢哪一个”
“都很好,”周行朗斟酌地说,“不过我和ethan还没商量好。”
梁岚笑容一下没了,皱起眉,看着周行朗的目光,就好像他非常自私一样。
周行朗接触到她指责的目光,有些退缩,继而又想到了路巡。
“小孩子不是玩具,”周行朗把怀里正在吃手指的婴儿放回摇篮床,直视她,“我们还没有做好养育小孩的准备,恐怕尽不了父母的责任。”
“怎么会这样,”梁岚很不能理解,“你知道ethan为你做了那么多,他为了你连腿都失去了你为什么不能为他考虑一下呢”
“我明白,有些事是我欠他的,不过这也是我们之间的事我们自己解决,跟孩子没关系,我和他都没有准备好。”
“我会再问问他的意见的。”周行朗最后说。
“等等,”梁岚又叫住他,“kev他妈妈生了病,是绝症,所以很快他就没有家人了,如果你们不要这个孩子,他就成了孤儿。”
周行朗果然有些松动。
路巡不在房间,周行朗下楼去找他,给他发消息。虽然才下午,但已经来了不少的客人,他们好像知道周行朗是谁,都在看他。
那些视线都是无形的,却很粘人,很快,路巡就来了。
客人们看见他,立刻把视线收回去,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两人手上的同款戒指,说明了一切。
“我好像又惹到你妈了。”周行朗伸手从他手里夺过酒杯,也不管是什么,直接喝掉。
路巡皱着眉拿回酒杯“你别喝这个,有果汁。”
“我不该那么跟她说话的。”他有点沮丧。
路巡环着他的肩膀,像抱着他一样,走到了没人的角落“我会好好跟他们说的,你不用管,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
“萨夫迪。”
这栋豪宅的设计师,周行朗所崇拜的建筑大师之一。
他注意力马上就被转开了。
萨夫迪的年纪,可以做周行朗的爷爷了,这是位德高望重的大师,周行朗还没跟这样的人物说过话,他社交能力不怎么样,一开口就是“您好,我很喜欢您的作品,我是您的粉丝。”非常忐忑,非常小心。
萨夫迪哈哈大笑,说“年轻人,我也听说过你。”
从哪里听说的周行朗有点懵,自己的名气有这么大吗
路巡压低声音“我给他看过你的图纸,他夸赞你是天才。”
“真的吗”他受宠若惊,听见萨夫迪说“我很喜欢你的有一个设计,ethan展示给我看了。”
是美术馆的设计。
周行朗设计了五个展馆,每个展馆又分为不同的展厅,几个展厅通过不同的作品,设计不同形式的采光天窗,还有一个展厅就是为了观看天空而设计的,纯净的空间只有顶棚开一个方形的洞口,洞口边沿很薄看不见厚度,勾勒出纯粹的天空。
在龙山村那样一个一年四季都光照很足的地理位置,这个设计简直是是神来之笔,是周行朗的得意之作,哪怕还没有建造出来,他也能够想象出真正建造出后的效果该有多么令人惊艳。
不过,他自鸣得意和得到大师的认可与称赞,是两码事。
他内心兴奋不已,但没有拿着自己的设计说个不停,而是主动聊起了其他。
路巡看他做得很好,笑了笑,也没有参与。
更晚一些,太阳快下山了,更多的豪车接踵而至,整栋房子弥漫着乐团的演奏声,是梁岚请来的交响乐团,在大堂中央演奏,虽然周行朗听不懂,连乐器都认不全,但当他穿梭在人群里,看见穿着礼服的男女时,能清晰地感觉到,这是他们的生活,在另一个世界。
舞会开始了,演奏的音乐变得更热情活力。有人主动和周行朗打招呼,打听路巡,周行朗看谁都像是要举报自己去坐牢的坏人,所以像路巡交代的那样,交谈几句,借口有事就离开了,没跟任何人深入交流。
路巡在忙,他找了个空隙出去透气,花园很大,四处都布置了灯光,灯光设计得非常漂亮,如梦似幻,在这样一座巴洛克花园,美得像童话。
周行朗朝树篱迷宫的方向走去,站在高处时往下看时,很容易就找到了出口,而且不大,所以进去时,他也只是打着逛一逛就出来的想法,没有想太多。
树篱约有两米多高,园丁每天都修建,走进去大概一分钟,周行朗就觉得这里太幽深了,有点害怕,他原路返回,结果不知道走到了哪里,迷路了。
他仰头就能看见光的方向,而光就意味着出口,他专门朝着光的方位走去,可是等待他的是一条又一条的死路。
如果白天,在这种古典式的迷宫里闲逛,还能称之为一种乐趣,可到了晚上,迷宫就变成了会吃人的野兽。
远处的奏乐声一直没有停,伴随着嘈杂,是热闹明亮的宴会景象。
向着夜空望去的时候,则是广袤的银白色星光,镶嵌着一轮很浅的月牙。
周行朗又尝试了几次,来回的打转,他心里毛毛的,最终,无可奈何地打电话给路巡,说自己在他们家的迷宫里迷路了。
“你现在在哪里”
“好像在中间。”周行朗说。
路巡道“站在原地不要动,我进来找你。”
周行朗应了一声“那你不要挂电话,这迷宫好大,我进来就晕了。”
路巡说“打开位置共享。”
周行朗打开手机,看见代表他的红点缓缓靠近自己,进入迷宫,几乎没有遇见任何障碍,不过十分钟,周行朗就看见了他。
“你怎么这么快就找到我”
“我小时候在迷宫里迷路了很多次,后来把地图背下来了,就再也没有迷路过了。”他牵着周行朗的手,往出口走。
“那你小时候迷路了是怎么出去的”
“有时候能误打误撞的找到出口,找不到就吹口哨,辛巴听见了就会进来找我辛巴是我小时候养的牧羊犬,它认识路。”
周行朗花了半小时也没有找到的出口,在路巡的带领下,两分钟就出去了。
但路巡却绕过灯火通明的房子。
“去哪里”
“带你去个地方,我小时候玩捉迷藏喜欢躲在那里。”
周行朗来了兴趣“跟谁玩翁芙”
路巡看了他一眼,说不是“管家、园丁、厨师,谁被我逮着了,就要陪我玩。我小时候没什么朋友,也没有玩伴。”
周行朗听得一愣,这该有多孤独
路巡说的地方,是一棵高大的古树,挂满了节日灯串。只见他刨开灌木丛,大树底下便露出一个树洞来。
周行朗弯腰查看,黑黝黝的树洞,只够脑袋塞进去“你就藏在这里这么小,怎么进去”
“钻进去,我小的时候刚好能躲着,再大一些就钻不进去了。”
周行朗抬头去看他,路巡整张脸上,一半有光,一半在影子里,眼睛因为集中而闪亮了一下,倒映着树上的灯,也倒映着自己的脸。
“喜欢钻这种洞,也亏的你能长这么高。”据周行朗观察,路巡他爸也才一米八出头,梁岚是超模比例,并不高,却生出了一米九高的儿子。
“不高,”指尖在他的手心里挠了下,低头时鼻尖挨在一起,“这样我低头就能亲到你。”
周行朗没有说话,手心出了汗,几乎要陷在他的情话里。
心底有一股难言的情感,似乎要冲破束缚而释放,他抬头安静地注视着路巡。
两人彼此看了很久很久,不远处传来汽车的声音,有宾客离开了。
“舞会散场了。”路巡抱着他,一只手把他的头按到自己的肩膀处,“现在我能请你跳一支舞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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