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
一阵阵隐忍的嘶吼声,沙哑着,带着绝望和痛苦。
除了痛苦的悲鸣外,伴随的就是一声声恐怖的,毛骨悚然的声音。是血肉分层,没入□□的声音,夹杂着骨骼的清晰碎裂声。
一声声,毛骨悚然,隔着纸门都清晰的听到,隔着纸门的闻到那令人胆颤的血腥味。
门后面,隔绝了光,也隔绝了外界的一切。柔软的内里一次次的,在自己的手下,遍体鳞伤。又一次次自残般的,回忆起一幕幕血腥的绝望场面。
“不行,在这样下去支撑不住的。”珠世一脸担忧:“现在这个情况就和转化为鬼一样,压制不住,也不一定撑的下去。”
“而且,这个情况太糟糕了。”
“不过,幽空,先处理一下吧,你这个样子,很危险。”珠世开口劝到。
一直躺靠在角落的身影动了动,传来一丝沙哑且毫无感情波动的话:“不用了……这样就好。”
浑身上下的血已经凝固,但是伤口的血却没有止住,滴滴答答的落下。浑身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和腐烂的气息。
“你在说什么!这种情况下,这么可能会自己复原?”愈史郎皱着眉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阴暗的角落,隐藏在发下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苦涩的弧度,发间隐隐约约的可以看见那双失去颜色,暗淡无光的眸子:“可以撑到……就行了……”
“罪人,是没有资格存活于世的……”
夜幕微薄,天边已经隐隐泛白,不用多久,将迎来新的一天。
纸门后面的所有动静已经归于平静,浓厚的血腥味却依旧萦绕不去。
惴惴不安的理了理衣角,新换上的衣服已经被裂开的伤口上的血迹所晕染。然后那种腐烂的、讨厌的味道,确是怎么也驱散不了。
踉踉跄跄的走着,脚上的木屐敲击着地板,在寂静和空荡的走廊上格外刺耳,却又彰显着存在般,一声声,敲击着。
最后,站定在那扇纸门前,又一次理了理衣领,然后跪了下去。
稍微整理了一下的发被挽到耳后,露出那张疲惫却又麻木的脸。
“大人,抱歉,刚刚失陪了。”失去颜色的眸子空洞而又涣散,直勾勾看着眼前的门,仿佛在透过门看着些什么。
幽空沉默了很久,没有得到一点点回应。然后,又像是释然一般,露出一个苦涩而疲惫的弧度:“大人,已经五天了,我也要走了呢。”
“大人,我真是无用啊。什么也没有做到,什么也没能挽回。这样无用的我,真的是……”
“我没有保护好大家……也没有保护好雪弥,也没有保护好大人,真是对不起。抱歉大人。”
“我做错了很多,现在我要去赎罪了啊。”
“真的很感谢大人,被大人所救下我一点也不后悔。只不过,一次次的这样无力的我,让大人失望了吧。”
“不管是自己的妹妹,还是雪弥,还是家人……都没有做好。”
“所以啊,大人。接下来的路辛苦了。我知道这很不公平,也很残忍。但是,大人,请坚持下去。请……”
“原谅我的懦弱……”
空荡荡的走廊上,一个人,自言自语着。没有回答,没有回应。就像是在神面前,最后的祈祷……也像是,在神面前的自我反省。
只不过,世上没有神,也不会有神听见。
“二十三个人……”微微哽咽的声音,伴随着浑身的轻颤:“二十三个人,是我所犯下的错。”
“十三个人死亡,五个重伤……还有就是……咳咳。”沙哑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叙述着:“这是我犯下的错,我自己背负。”
“大人,我就要去赎罪了,但是……”良久的沉默,彼时才想起来,什么话,他都没有资格说出来。
挺的笔直的腰缓缓弯下,额头与地板轻碰:“一切顺利,武运昌隆……”
沉重的动作,缓慢的宛如举行什么仪式。天边,隐隐的光亮,已经在闪烁。
沉重的站起来,沉重的挪动着步伐,迈下阶梯,站在了空荡荡的院子里。
仰起的头注视着天边,带上一丝解脱。
“哗——”
合起的纸门被推开,一只苍白而修长的手搭在门框上。指尖是刺目的红色,尖锐而锋利。
麻木的眸子是血洗过后的颜色,红的惊心又冰冷。黯淡无光的眸子,注定不会有东西倒映在上方。
幽空缓缓露出一个笑容,任由眼角的泪水滑落,嘴唇轻张,却来不及说最后一句话。
阳光下,晶莹的水珠折射着耀眼的光芒,然后消失殆尽……
燃烧着,终化为灰烬……
赤足落在地上,然后像是去拥抱阳光一样,失神的坠落。
愈史郎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你疯了!!”
指尖离灿烂的阳光只不过一寸之隔,但是却已经开始有消失的迹象。
麻木的躯体感觉不到疼痛但是却清晰的知道,已经丧失了,拥抱的机会。
一阵阵的钝痛,一阵阵缓慢的缓慢到生锈的跳动……然后归于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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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
“呜——”
风穿过树梢,吹响一阵阵悲鸣,就宛如送葬的乐声。
葬礼已经归于平静,亡人站在彼岸等,未亡人却已经丧失了活着的理由和希望。
窗前站着的缓缓举起手,接住飘落的花瓣,紫色的眸子没有一丝感情波动。
伤口虽然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却依旧会在无人的深夜,一阵阵的刺痛,疼到无法呼吸。
肩头披着一件单薄的羽织,却还是从心底觉得一阵阵的冷。
门口的走廊上清冷着,没有一丝生气,就宛如此时的气氛一样。
黑色的长发随意的散着,紫藤知火懒懒的靠着走廊的柱子,眼眸低垂。
远远看见一个脚步凌厉的身影走过,抬眸就看见那薄荷色的渐变发尾,以及那熟悉的白色刀鞘。
没有被羽织掩盖的腰间,放着一黑一白两把刀。只不过,白色的那把注定没有人会在把它□□了。
紫藤知火靠着柱子坐下去,把下巴搁在膝盖上。
情况已经渐渐平淡下来,但是只有他们知道,这只是表面上的。最严重的伤口依旧被深埋,在化脓恶化。
“我会亲自斩杀的!请由我来斩杀那只恶鬼!”
少年悲愤而决绝的话,至今还萦绕着。
由自己亲手来斩杀化为恶鬼的亲人,这很残酷但也是必须的。这是每一个鬼杀队成员的责任和义务。
那时候,没有一个人开口,像是默许少年的话,但是沉默的氛围却是沉重而悲伤的。
不过是刚刚成为鬼杀队队员的辛助,还没有来得及接受兄长的庆祝会,就遭受了这惨剧。
一开始哭到缺水晕过去的少年也冷静下来了,不过那张脸上的笑容却是永远的消失了。就像他的另外两位兄长一样,扛起这悲伤而沉重的任务。
那双淡青色的眸子失去了原本的光,彻底暗下去,也彻底没有了感情波动。
在主公的安抚和开导下,或许是看开了,也或许是明白了。抛弃感情的少年奔走于前线,短短时间内,却也斩杀不少恶鬼,却没有一点点关于他想要的信息。
恶鬼灭杀!
如果一个人决定了抛弃了什么重要的东西,那么醒悟过的他得到的东西将是恐怖的。
“真是狡猾啊,羽。”微微哽咽的声音,消失在风中,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墨色的羽织被扬起,穿上。黑色的队服一丝不苟的扣起,腰侧的刀若隐若现。
“紫藤知火!你的伤口还没有痊愈!”
走到门口的人缓缓回头,唇齿轻张:“不需要了,这样就好。”
“如果这是你的决定的话,那么一路顺风,武运昌隆。保重,知火。”站在门口的黑色短发的男人缓缓开口,语气带着些悲伤。
“是的,我已经有了觉悟了,耀哉。”黑发的男人站在廊下,郑重的单膝跪下:“保重,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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