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真相

    凤圣悟带着部下回来了,一同的还有用担架运过来的重伤普通人。

    整个修女所都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乔莉那点小伤就也没有被其他人再注意到。

    修女打扮的女人们并没有因为眼前的情况而慌乱,她们显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熟练又迅速地把礼拜堂改造成了临时病房。

    “牧师正在现场救治遭受致命伤的人,目前被暴`乱波及而遭受非致命严重伤的人共计45名,这里安置了18人,最晚明天中午,会有牧师抵达修女所来为他们治疗。”一同前来的手下正在向凤圣悟汇报情况。

    “死亡人数呢?”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凝重。

    汇报的人停顿了片刻,有些沉痛地说道:“滨海社干部1人,其他组织3人,码头工人17人。”

    听见这一结果,在场的众人都发自内心地感到了悲伤,哪怕并不信仰神明,却依旧在胸口划着十字架为亡者祷告、伤者祈祷。

    乔莉也为这种气氛所感染,哪怕她从未见过那些人,仅仅是生命的逝去就足够让正常人动容了。

    但最让她触动的还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在为拯救陌生人的生命而努力。

    从小生活在暗街的乔莉,也许会把食物分给遇到的快饿死的乞丐,不动声色地提醒被杀人犯盯上的邻居,但她从未把拯救他人当做人生的目标,不如说在她成长的过程中,背叛、丢弃、欺骗才是最常见的事情。

    先不说她是否认同Cathedral的想法,仅仅是凤圣悟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吸引了一批和他有同样想法的人追随,然后为此而共同努力,在这个过程中所展现出来的坚定信念,如同一道光芒,深深地吸引了乔莉,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为此献出自己的力量。

    出乎意料的是,最先做出反应的不是乔莉,而是中也,出生以来的平静生活虽然不让他讨厌,但他的内心其实一直都没什么实感,他只知道自己是作为荒霸吐诞生于这个世界的,至于怎么诞生,为什么他会拥有意识,这一切中也都一无所知。

    荒霸吐虽然被认为是神,但在他看来和台风地震没有什么区别,只是狂暴的、不可名状的力量。

    而承载着这份力量的他,真的可以算作人类吗,这几天的平静生活让中也感到焦灼,并不是他在渴望着暴力什么的,而是隐约的、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不安,让他再无人的时候反问自己,这种只有人类才会享受到的爱和情感,他真的可以拥有吗。

    尤其是当Cathedral一群人挟裹着硝烟与血腥来到他面前时,中也发现自己的内心竟然会被其吸引,那个时候他就明白了,平静柔软的生活虽然让人渴望,但只有战场才是适合他。

    中也依旧对自己的存在感到迷茫,但直觉告诉他,前往暴力的中心,也许会找到想要的答案。

    于是当乔莉找到凤圣悟时,发现中也竟然也在,而他则对乔莉的到来感到一丝了然,毕竟是和他一样的存在,所以也会有同样的心情和渴望吧。

    被中也亮晶晶的目光注视着,乔莉虽然有些疑惑,但依旧神色自若地向凤圣悟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凤圣悟心情复杂又欣慰地看着这两个被他一时兴起带回来的孩子,没有立刻拒绝两人想要一起行动的请求,先是把他们夸了一遍,然后语气一转,一手按住了一人,“无论有多强大的力量,这个年纪的你们都只是被守护的对象。”

    看起来像是被拒绝了,但两人丝毫没有死心,仍然试图劝他同意请求,看着两个小豆丁一脸认真地你一句我一句,软糯的声音像是在说相声似的,凤圣悟脸上严肃的表情终于绷不住了,就像被孙子软磨硬泡买玩具的老爷爷一样,他露出了头痛的表情。

    “好吧好吧,我知道,我知道就是了。”他没忍住惩罚似的捏了捏两人的小脸蛋,“就当做是给你们的锻炼好了。”

    “听着。”嬉笑的表情从他的脸上消失,“我在此以灰之王的身份向你二人下达指令。”

    “乔莉·乔伊斯。”

    “在!”

    “中原中也。”

    “啊。”

    “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全力配合牧师完成任务。”

    “收到。”“知道了。”

    看见两个小孩脸上并没有被满足要求后的喜形于色,凤圣悟看向两人时的复杂神色终于散去,留下的只有欣慰和期待。

    如果顺利的话,等到他们长大后,Cathedral就又能注入新鲜血液了,这样的想法让凤圣悟感受到一种动力,但此时的他却不知道,五个月后,那个亲手向他们传递属于灰王力量的未来,永远也无法实现了。

    乔莉和中也跟着代号牧师的一群人来到了横滨港口附近,加入了之后两人才发现,这只队伍只负责伤员救治,Cathedral并不能插手横滨内的势力斗争,所以牧师们几乎不会直面暴`乱,非常安全。

    就算这样,要做的事情还不少,一路上乔莉也终于了解了关于这场几乎席卷所有横滨港口的暴`乱。

    一切源头都是那个死亡的滨海社干部,现在,所有证据都指明他是被港口工人杀害的。

    而这群工人也有着充足的作案动机,因为那艘来自开罗的黑船,正在与滨海社交易,向其贩卖黑户,也就是之前凤圣悟推测的那样,这群黑户以极低的价格买入后,便会成为滨海社的免费劳动力。

    那么原本为其打工,或在码头拥有类似工作的工人们,则会因此彻底失去劳动价值。

    为了保护自己的饭碗,阻碍这场交易,似乎并不是说不通的事情。

    然而亲眼见到那个滨海社干部死亡的乔莉,清楚地知道这些愈演愈烈的传言,百分百是假的!

    这几天的织田作之助一直表现的有些消沉,虽然他早就对此做好了准备,但他没想到当年只是纯粹接任务杀人的他,竟然是这一系列流血事件的导火`索……

    乔莉无法说出这不是你的错这样的话,能做的就是让织田作去帮忙救助更多的人。

    这天,牧师们在小声讨论着滨海社似乎又有了什么新动作,而一直默不作声的织田作之助竟然说话了,“乔莉,你知道这件事之后,港口有什么变化吗?”

    乔莉摇了摇头,突然想起织田在另一个世界的时候,也许已经知道未来的发展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织田作知道自己从来都不是个很聪明的人,但站在另一个角度时,他也终于发现了事情的真相。

    “滨海社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港口黑手党。”而推动这一系列暴`乱的……恐怕正是港口黑手党,此刻的先代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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