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小说:心火燎缘 作者:靡宝
    “别怕, 不伤身的。”老叔公拄着拐杖微颤颤地站起来。

    “我这也是为你好呀,小铎。你还是太轻狂, 做事太不讲情面, 不适合这个位子。你这样退场,对大家都好”

    沈铎强撑着晕眩, 猛地抬起头,一双眼里闪着灼热的白焰,如亮出了利齿的豹子。

    “想把我从董事主席上弄下来, 用得着给我下药看来你们得到的支持并不多,手里没几票,才被逼得使阴招吧”

    老叔公被年轻人那炽热耀眼的目光一闪,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阿公,不用和这小子废话了。他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

    沈大伯阴沉着脸从屋外走进来。他带来的人一拥而上,一条麻绳左三圈右三圈, 将沈铎结结实实地捆成了一只缠丝兔。注

    屋外传来两声惊慌的尖叫。片刻后,一个壮年男子拖着正在不停挣扎的任勤勤冒雨走了进来。

    “这个细妹真是鬼精得很。老七一砸了杯子,她就拔腿往外跑。好在给我追上去抓”

    任勤勤猛地抬腿屈膝, 重重踢中了男人。男人的眼珠都要瞪脱眶, 弯腰抱住肚子嚯嚯地喘气。

    沈家大堂兄喝了一声, 扑过去将任勤勤拽住, 铁扇似的手掌高高扬起来。

    任勤勤扯开嗓子尖叫。

    “你做什么”老叔公跺着拐杖喝道,“她就是个小孩子我们沈家是正经生意人, 不是黑社会”

    大堂兄沈钦一脸晦气, 将任勤勤推给手下“捆好了娘的。说好只收拾老七的, 怎么还多了这么一个麻烦”

    他鼻孔里喷着气,弯腰将沈铎从地上一把拽了起来。

    沈铎低垂着头,仿佛已失去了意识,头发下只露出一截苍白的下巴。

    “不要动粗”老叔公道貌岸然地讲着大道理,“那是你兄弟他不仁,但是我们不能不义。”

    沈钦得了沈大伯一个眼色,朝老人挤了个别扭的笑脸出来“叔公放心啦,吓唬一下而已。”

    “阿公辛苦了。我送您回去。”沈大伯扶着老人朝外走,不忘叮嘱了长子一句,“老七的人都处理好了吗”

    “除了这个细妹,其他的都在屋里,我的人在外面看着的。”沈钦说,“老七带来的助理也被控制住了。女人们还什么都不知道呢。等明天发现不对劲,老七早就被送过去关起来了。那娘儿俩没了老七这个靠山,还不是只有听我们的安排”

    沈大伯点了点头“动作利索点,不要节外生枝。”

    沈钦的手下正拿一根绳子捆任勤勤。

    小姑娘哭哭啼啼扭来扭去,嘤嘤哼哼个没完“好疼啊,小哥哥你要勒死我了。呜呜呜,人家都透不过气来了”

    王英那一招“琼瑶哭”,任勤勤只得了四分真传,但胜在年轻,妙龄少女梨花带雨,很有说服力。

    那小伙子被她嘤嘤得心慌意乱,一时忘了自己弟兄才中了这小姑娘的断子绝孙腿,手不禁放轻了两分。

    捆完了,任勤勤被丢在角落里。

    等送走了沈大伯和老叔公,沈钦将手一挥“都出去。我和老七有话要谈。”

    一个沈家弟子不放心“大哥,大伯让你不要耽搁,尽快把人押上船送走。”

    “现在风这么大,出海喂鱼吗”沈钦骂他,“都去外面守着”

    等闲杂人员散尽,大门一关,沈钦像一头恶犬盯着肉兔子似的,注视着瘫靠在椅子边的堂弟,一脸横肉的脸上露出狰狞笑意。

    他抬起腿,一脚就将沈铎踹翻过去。

    “你行呀,老七。我看你现在还怎么横”

    沈铎并没昏迷,可药物让他晕沉乏力,肩膀上挨了一脚,倒在地上半晌没法动弹。

    “什么狂人你就一条疯起来见人就咬的疯狗”沈钦红着眼骂道,“你们父子俩还真把鲲鹏当作自己一房的产业了做你的春秋大梦家业是祖宗传下来的,我爸才是长子,这一切本来都全该是我们这房的二叔当年夺了我爸的位子,我们现在夺回来,这叫物归原主”

    沈铎半阖着眼,俊脸苍白而漠然,仿佛已放弃了挣扎。

    任勤勤也不嘤嘤了,安静如鸡地缩在一旁。

    暴雨冲刷着屋顶,雷声时远时近,老天爷正在敲锣打鼓,拼命地为这一幕狗血剧渲染气氛。

    “没有我们父子卖命,鲲鹏能有今天贪污我们明明拿的都是应得的那一份”沈钦怒火上头,一掌打翻了桌上的茶壶,茶水泼了沈铎一头一脸,打湿了他的白衬衫。

    “你这狗杂种的过河拆桥,占便宜了还不卖给乖,提着刀子就朝老子的后脑勺砍,一点活路都不给人留。你继续狂呀你再狂还不是被我们一杯茶就药倒了”

    沈铎的眼皮终于动了动“你们折腾了半天,也只使得出给人下药的把戏了。沈家的长子长孙,也就这么点脑子”

    沈钦抓着沈铎的领子把他拎起来,满嘴獠牙眼看着随时要咬破沈铎的喉咙。

    沈铎那气定神闲的模样同对方形成鲜明对比,他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想要做什么,只管说就是。这里就我们两个,过场那么多做给谁看”

    沈钦冷笑道“想知道我们怎么处置你放心,你要我们的命,我们却会给你一条活路。你不是狂名在外,很爽吗我就让你爽个够”

    任勤勤自角落里悄悄抬头,望了过来。

    读条结束了,终于要放大招了

    “我们一根寒毛都不动你的,就是请你换个地方住。”沈钦笑得十分诡谲,“南岛有一家精神疗养院,沈家是大股东,环境又好,不会亏待了你。鲲鹏实业的新老总因为身体状态无法继续担任董事长一职,隐退疗养你觉得这个安排爽不爽”

    沈铎慢悠悠地说“你们说我有病,我就真有病了”

    “你没病,但是我们有药呀。一针下去,要你多疯,你就能多疯”沈钦发出反派标准的桀桀笑声,“而且,光是我们说不算,要是连你亲妈都这么说呢”

    沈铎的眼皮终于狠狠地抽了一下。

    “你没结婚,最近的亲属就你妈和你姐了。你要是患了精神类疾病,她们俩就是你的法定监护人。你妈要说你有病,那你就是真的有病。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会想出这个办法对付你”

    “因为你们已经黔驴技穷了。”沈铎冷声说。

    沈钦将他狠狠掼在地上“因为连你亲妈都恶心你,沈铎。你害了自己的叔伯还不算,连自己舅舅也要往死里整。真是个六亲不认的畜生二婶也觉得不能放任你继续发疯下去,不然你会拖着所有人往海里沉”

    低沉的讥笑声自沈铎胸膛深处发出“你们贪污受贿,和蒋家里应外合挖空公司的时候,也没把我当亲人。我为什么要和贼做亲戚”

    沈钦被触动了痛处,破口大骂“你小小年纪就能弄死你妹妹,你才不是个东西二婶早就恨死你了,只恨不能让你给她小女儿偿命”

    沈铎的脸沉在了阴影里,闭上了眼,不再出声。

    沈钦见自己一剑刺出了血,更加得意,俯身凑过去“你也不要怪我们绝情。只有把你摁死了,我们才能有好日子过。你自己作死,谁也救不了你”

    话音刚落,房门咣当一声被推开,一个青年挟风带雨地闯了进来。

    众人“”

    “大少,出事了”可惜,来人是个小马仔。

    沈钦松了半口气,骂道“手断了不会敲门吗出了什么事”

    马仔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急道“老七的那个助理居然偷偷报了警,说我们这儿有人闯入,劫持了老七。现在警员上门了。银叔不知情,又找不到七少,还真的请他们进来了。”

    沈钦用当地语破口大骂“我去处理这个事。你们把人守好了等我的通知,情况不对就提前把人送走。”

    大门一锁,屋内就剩两个五花大绑的人大眼对小眼。

    敌人离去,沈铎脸上终于透出几分颓意,眉头皱出深如刀刻的痕迹,很为当下这情形发愁。

    任勤勤率先动了起来。

    她在地上打了个滚,站了起来。然后肩膀一缩,两个胳膊夹紧,施展了一个自己研发的“缩骨大法”,捆身上的绳子就随着扭动滑落在地了。

    沈铎“”

    显然,那位负责捆她的小子未免太不走心了点。

    “呼”任勤勤抹了一把汗,摸到沈铎身边,压低声音道,“刚才吓死我了。他扯着你衣服说要让你爽个够的时候,我还以为他要非礼你呢。”

    沈铎深吸了一口气,使出毕身功力才没有骂出口。

    任勤勤活了十八年,怎么都没想过会亲身经历眼下这种电视剧桥段。

    明明事情进展到她在屋檐下躲雨的时候,一切都还很正常。

    屋檐离厢房也就十来米远,雨夜中屋内的灯光几乎是天地间唯一的光源。所以当那声杯子落地声传来的时候,任勤勤回头一眼就望见沈铎跌倒在地上。

    沈钦的人也高估了任勤勤。她最初压根儿没往下药这种八点档剧情的方向想,只以为沈铎突发了疾病。所以她拔腿就跑,并不是逃走,而是想去找人帮忙。

    但是沈钦的人早就埋伏在暗处,一见任勤勤跑了,从路边树阴里冲出来,将她抓了个措手不及。

    任勤勤吓个半死,同时也惊觉事情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

    “你还好吧”任勤勤把沈铎扶起来靠墙坐着,一时不知道往哪里拍拍的好,觉得他无一处不狼狈,都没法下手。

    沈铎的白衬衫上当胸一个大鞋印,又被泼了半身茶,头发湿答答地贴在额头上,鼻尖还挂着水珠,肤色惨白,五官反而更显俊美。又兼他神情有些萎靡,眼角还隐隐带着点红,真一副刚被豪强过的小可怜模样。

    “你不怕”沈铎瞥了任勤勤一眼。

    “有什么好怕的”任勤勤嗤笑。

    她撒谎。

    任勤勤又不是什么常在江湖飘的女侠,一开头的时候也怕得要命。她可是目击证人,是案件里第二该死的人呀

    可随着沈钦如同演莎翁剧似的疯狂独白渐入佳境,又和沈铎针锋相对起来,小姑娘的注意力就被转移过去了。

    她越听越有滋味,对豪门八卦的好奇迅速战胜了恐惧。

    沈铎都死不了,她也就不用担心被灭口了。于是等人走了后,任勤勤的手脚已不再发软,并且还有能力展开营救行动。

    “你现在帮不了我的,还是自己先逃吧。”沈铎沉声道,“小杨肯定已经联系了国内的人了。你逃出去后,想办法联系韩律师,让他妈的任勤勤,你在干吗赶快把那玩意儿给我放下你活腻了吗”

    “你声音小点,想被外面的人听到呀。”任勤勤举着手机,对准沈铎左一张右一张地摁着快门,“我这是在取证。电视里的刑侦人员在现场都这么干的。哎别乱动,看镜头。”

    “取什么证老子还活着,不是死尸”

    任勤勤摄影完毕,欣赏着手机里的相片。

    沈二爷衣衫凌乱五花大绑,俊脸带着恼羞的薄红,水灵灵的眼睛里闪着光,这秀色吃不完还可以打包走。

    “不错,挺上相的。”任勤勤满意地把手机揣回牛仔裤的后袋里,然后掏出了另外一个法宝,“来,让本宫给你松松绑。”

    此法宝乃是一个小小的指甲钳。

    “就这个”沈铎嘴角抽搐。

    “你不会指望我用嘴去啃绳子吧来来,抓紧时间。你兄弟随时都会回来。”

    “所以我让你先走”

    “你说话不过脑子呢”任勤勤捋了一条主绳开始咔嚓剪起来,“我是会隐身呀,还是会飞呀外面雨那么大,还有一群男人把守着,你要我一个女孩儿往哪里逃”

    沈铎沉默了下来。

    一时间,屋子里除了外面传来的雨声,只有指甲钳的咔嚓声。

    任勤勤埋头苦干,秀丽的面孔浮着一层细汗。

    她有个习惯估计自己都没注意过,就是专注的时候嘴唇会张开,侧面看着好像在微微嘟着嘴儿,颇有点萌萌哒。

    “你不想问点什么吗”沈铎忽然出声。

    任勤勤百忙之中抬头瞥了他一眼,不大明白。

    “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是呀。”任勤勤不禁哂笑,“你没唬我。你们这桌菜还真是中看不中吃。看着山珍海味的,都掺着玻璃渣子呢。吃到一半,居然还会掀桌动刀子,把自家人做成一盘菜。真是富贵无边,杀机无限。”

    说完了还啧啧两声,以表示这剧情的复杂和狗血程度已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任勤勤以前只在法制节目里看到过类似的案件,都是夫妻的一方为了离婚或者吞财产,不惜把对方给坑进了精神病院。没想豪门也用这个法子争产。

    看来招不在新,好用则灵。

    听沈大那口气,那间精神病院由他们一手遮天。这里又是异国,沈铎要是被送进去了,这剧情走向就得朝飞越疯人院发展了。

    “富贵无边,杀机无限”沈铎呢喃着,无声地笑了,“你就不问我弄死我妹妹的事”

    剪子咔嚓一声,绳子断了。沈铎的上半身恢复了自由。

    任勤勤转了个方向,背对着沈铎,继续剪他腿上的绳子。

    “你要想说就说,反正我哪儿也去不了,只有听着。你要不想说就不说。我也不想打听别人的隐私。”

    雷声渐远,轰鸣的暴雨依旧笼罩大地。

    就在任勤勤以为沈铎不会开口的时候,忽而听到了他低沉喑哑的声音。

    “他们说的是真的。我妈和我后爸生的小妹,是被我害死的。”

    咔嚓声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响起来。

    “我嫉妒妹妹霸占了母爱。”沈铎的嗓音空洞得投颗石子进去都能听到回响,“我小小年纪就心怀怨恨,手段恶毒,趁着大人不注意,把小妹带到池塘边,将她推进了水里。”

    好像有人在背后打开了冰箱门,任勤勤强忍着颤栗的冲动,加快了手上动作。

    “天煞孤星,变态,疯子狂人已算好听的了。”沈铎靠着椅子,望着任勤勤背影的目光如月光照不进的幽潭,“不论谁和我走得近,都被我克得血本无归。我爸就是被我克得早早死了。我注定是个孤家寡人。说给你听,让你心里也有个数。”

    “有数了。”任勤勤甩了甩发酸的手,继续用力剪着绳子,“你说了那么多,都是在说别人怎么看你的。你究竟怎么看自己,我却没有从你嘴里听到。”

    沈铎浓长的睫毛一颤,不禁眯了一下眼。

    任勤勤抬手抹了抹鼻尖的汗水,说“人是活在自己的剧本里的,又不是活在别人的嘴里的。嘴长别人脸上,人家想怎么说你就怎么说,可你没必要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呀。”

    她扭头朝沈铎瞥了一眼“你也知道,人人都笑我出身低,不配和你们有钱人站一起。可你见我认命了吗我觉得我不就是眼下穷点,见识少点罢了。人品、智商、做人的本分,哪点比别人差了莫欺少年穷,我将来的天地广阔着呢。我把自个儿看得可重啦。谁还不是小公主呢”

    沈铎垂下了眼帘。

    “听你的口气,你也并不认同他们对你的偏见。”任勤勤撇嘴,“你的狂,不就一直在反抗他们施加在你身上的成见吗你坚信自己做的是正确的,你坚持你的理想和信念。你心中有道,胸中有术。明明做得挺好的。怎么被药了一下,被你堂哥骂了几句,人就又糊涂了”

    沈铎扯了个笑“小小年纪,道理却是一套一套的。”

    “我说的不对,你反驳呀。”任勤勤用力剪着绳子,“我就是搞不懂你突然丧个什么劲儿。觉得你妈对不住你,那你回去后找她闹呗。母子俩有什么话不能讲的沈老先生为什么把家业传到你手上难道是因为你长得好看吗”

    沈铎没吭声。

    “好吧确实不赖。”任勤勤耸肩,“但是商场上厮杀的时候又不能刷脸呀。还不是看你这一股狂劲儿,能力挽狂澜,将公司收拾利索,好好发展下去。你的降龙十巴掌呢上次教训我的时候嚷得多起劲呀,怎么轮到自己的时候就不使出来了哎,好了”

    捆脚的绳子也终于被剪断。任勤勤累得两手抽筋。

    沈铎扯开了绳子,扶着椅子慢慢站了起来,力气竟然恢复了七八成。

    加在茶里的药是无色无味的,沈铎没那本事尝出来。但是茶已经泡好有一会儿,都温了,讲究的话应该倒了重新泡。

    沈铎爱挑剔的臭毛病在这个时候救了他一命。他很嫌弃地只抿了一小口,后面都是装样子给老叔公看的。

    外面风雨依旧狂野,大堂兄还没有回来的迹象。可他们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心中有道,胸中有术。”沈铎低声呢喃,活动着四肢筋骨,“好像我不狂一把,对不住你给我吹的这个彩虹屁呢。”

    光影分明的面孔冷峻而锋利,那股懒洋洋的颓靡之中,又有一种蓄势待发的狠辣从双目,从周身,齐齐迸发出来。

    任勤勤忽而发觉自己胳膊上的寒毛竖了起来,

    “把你的丝巾给我。”沈铎伸手。

    任勤勤茫然地解下了系在裤腰上的一条巴宝莉丝巾。

    任勤勤在冯燕妮的指导下,也学了些打扮自己的小招,用丝巾做腰带就是其中一条。没想这个臭美的小举动,今夜派上了大用场。

    沈铎把墙角垫花盆的一块拳头大的砖掏了出来,用丝巾包扎实了,拎着另一头甩了甩,一个巴宝莉牌的流星锤就完工了。

    真是高端大气上档次,今年新春特别款

    他这是要硬闯

    “你行不行呀”任勤勤打量着沈二少那一身细皮嫩肉小蛮腰,心里有点发虚。

    “待会儿跟在我身后。”沈铎掂着手中的砖包,吩咐任勤勤,“机灵点,别再被抓了。我是不会回头救你的。”

    说完,咣当一声把花盆给砸了个满地开花。

    守在门外的人被惊动,进来查看。

    门被推开的一瞬,沈铎动了。

    劲瘦的身躯一跃而起,如一头黑豹扑过去,利落得没有半秒迟疑。

    “巴宝莉流星锤”划着一条奢侈的弧线,狠狠地砸中第一个人的胸口,直接把人闪在了墙上。

    沈铎一秒都没停顿,大长腿回旋又是一记重踢,将第二个人踹飞进了雨中。

    三秒,两个人被他一气呵成地解决了

    暴雨吞没了打斗声,只有偶尔的闪电给雨夜漏点光。

    “走吧”沈铎朝呆滞状的任勤勤打了个响指,“我们去后山的码头坐船。”

    任勤勤合上了嘴,用力吞了一口唾沫,心里有一只尖叫鸡正在嘶鸣。

    她觉得自己好像一不留神破了什么沉睡的咒语,解了什么古老的封印,释放出了一个开山大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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