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 贾敏并没有留多久, 尽管贾母苦苦挽留,她还是坚持告辞了。
贾母也知道,今日之事,是老二媳妇儿做的太过。但眼见着女婿虽不得圣人待见, 却入了王阁老的法眼,她心里还是指望女婿能帮衬贾政的,自然不想要儿子和女儿之间有隔阂。
但王氏干的膈应人的事又不是一件两件了,贾敏心里芥蒂已深。从前为着母亲少动怒, 她忍了一次又一次。
可这一回,贾敏却发现原来, 王氏干的事,母亲都知道。既然知道, 又为什么不曾制止过
这年头, 婆婆对上儿媳, 是有绝对的优势的, 特别是像他们这样的官宦人家。别的不说,只一条“忤逆不孝”,便能断了贾政所有的前程。王氏便是和贾政感情再不好, 也不会不顾他的前程。
毕竟, 丈夫官职的高低, 不但关系着她自己地位的高低,更是决定了她的儿女日后前程的高低。
那王氏又为什么会一犯再犯
说白了,不过是有恃无恐, 知道贾母绝对不会为了贾敏,耽误了爱子贾政的前程
贾敏自嘲地笑了笑,心里再不对母亲抱什么希望了,自然也不会再顾忌王氏的颜面。
至于怕母亲动怒什么的,反正母亲都知道,动不动怒,根本不是她能左右的。
贾母本来只是有些恼怒王氏总是干这些没脑子的事情的,但她觉得,贾敏不会因此迁怒了贾政,自然也就不太当回事。
她也是从小姑娘过来的,在娘家的时候也和娘家嫂子们起过摩擦,又怎么会不明白姑嫂之间的那些事
只不过,在儿子和女儿之间,她选择了委屈女儿罢了。
可是,她却没想到,一向都是忍过去的女儿,今日突然不想忍了,而她竟也拿女儿毫无办法。
这怎能不让贾母又惊又怒
可是,贾敏已经带着一家子都走了,宋氏见势不妙,在贾敏告辞之后,便也带着贾琏告退了。贾母的一腔怒火,全都冲着王氏撒了出去。
“王氏,你给我跪下”
王氏脸色一白,一边暗暗咒骂贾敏,一边颤巍巍地跪下了。
一旁的贾政不明所以,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妻子,问道“母亲,可是这蠢妇又做了什么蠢事母亲不要动怒,只管罚她便是了。”
贾母有些失望地看了这个儿子一眼。
做母亲的心理是很奇怪的儿子如果一味袒护儿媳妇儿,她会不高兴;可像贾政这样的,遇事只会拿妻子顶缸,从来也不会护着半分的,贾母又觉得,这个儿子太没有担当。
只是,婆媳之间,儿子向着自己,像贾母这样喜欢被人奉承的人,自然是欣慰的居多。
说起来,贾母为什么能一直偏心贾政呢除了贾敏是女儿,注定是要嫁出去的;而贾赦不是她养大的总是隔着一层之外,就是因为贾政无论何时,都是把她这个母亲放在第一位的。
她觉得,这个儿子虽然官运不好,也欠缺了些担当,但若论孝顺,那是谁也比不了的。
只可惜,她的儿子,总是被王氏这个蠢妇拖累
想到这里,她看王氏的眼神几乎是利剑一般了,咬牙恨恨道“她做了什么事,让她自己说”
王氏心里一抖,但还是强撑着喊冤“还请母亲明示,儿媳是真的不知道啊”
贾政永远知道怎么选择对自己才是最有利的,一见母亲变了脸色,立马呵斥王氏“蠢妇,你做了什么,最好从事招来。母亲还会冤枉你不成”
纵然早就清楚了贾政是个什么货色,王氏还是堵的心口疼。她堂堂王家大小姐,怎么就嫁了这么个废物点心
“妾身能做什么不过是每日里为老太太分忧,照顾珠儿和元春罢了。”
“呵”贾母见她嘴硬,也不再与她废话,“我只问你,敏儿昨儿递的拜贴呢别说你没见过,要不要我老婆子把昨日当值的门房喊来问问”
王氏却是有恃无恐“若是老太太信不过儿媳,尽管把张大传来对峙就是了”
听她这样说,贾母便知道,张大已经投靠了王氏了。她不禁心头一惊,暗暗生疑这府中的下人,究竟有多少已经投靠了王氏
她当初之所以扶植王氏,打压宋氏,除了偏心小儿子,想让王氏从公中多捞点儿家底儿之外,就是因为宋氏的手太严,让她万事插不进手去。可是如今看来,她扶植王氏,却是养虎为患了。
贾母心思数转,也不过转瞬之间。她决定敲打一下王氏,让她知道,这个家最终做主的,究竟是谁。
“罢了,你既不肯认,我老婆子也不与你纠缠了。只是,我的元春却是不能被你给教坏了。我让人把碧纱橱给收拾出来,明儿就把元春挪过来吧。”
“老太太”王氏急了。她辛辛苦苦地培养元春这么多年,眼见元春越长越出息,怎么甘心让贾母摘了桃子
贾母不搭理她,只对贾政道“我一个孤老婆子,寂寞的很,养着元春,也能聊以慰藉。”
贾政一听,立马就站在了贾母那边“母亲放心,等回去了,就让元春收拾东西。”
看着愚孝,其实贾政心里跟明镜似的。他很清楚,无论贾母和王氏谁占了上风,他都只有跟着得好处的。而有一个孝顺的名声可以有很多无形的好处,贾政自然要向着母亲咯
“老爷”
“蠢妇,闭嘴”贾政转过身便去呵斥王氏,“让元春待你我尽孝,有何不可”
大夏以孝治天下,贾政一个“孝”字压下来,王氏还能说什么他什么也不能说,只能打落了牙合雪吞。她有些后悔为了给贾敏难堪,就暴露了自己的势力了。
但既然已经引起婆婆的警觉了,她就只得硬着头皮走下去。让她把已经吃进去的再吐出来,那是不可能的
接下来的日子,林如海又拜访了几个同窗和旧日同僚,又约着已经是副都御史的连闻声喝了一顿酒,圣人终于是有功夫召见他了。
而王琦比他早三天受到召见,王琦新的任命也已经下来了,又被圣人点了一任布政使。不过,这次去的地方有些荒凉,是南方交趾之地。
一开始,林如海还以为自己师兄犯了什么忌讳呢要不然,他连着三年政绩考评都是“优”,圣人怎么会把他往那么荒凉的地方派
但他到底经验老道,很快就明白了圣人这是要重用王琦了,这一任交趾布政司,不过是最后一道考验而已。
圣人一直致力于清理朝堂,把那些拿钱还不办事的官员都赶回家吃自己。而像王琦这样的能臣干吏,正是圣人紧需的人才。
更何况,王琦的背后还有王阁老。王阁老桃李满天下,重用王琦,也是在变相地安抚读书人。
林如海不得不承认,若论帝王心术,无论是老圣人,还是前世登基的六皇子,都比不过这个两岁就被立为太子的帝王。
或许,有些东西,真的是天赋,学是学不来的。
“微臣林如海,参见圣人,圣人万安。”
“朕躬安,林爱卿请起吧。”
“多谢圣人。”
林如海起身之后,圣人便赐了座,又让人上了茶。林如海受宠若惊,再次谢恩之后,才签着身子,勉强坐了。
说实话,这样坐着,还不如站着舒坦呢
但这是圣人的恩典,一般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儿,林如海自然也不会有这等矫情的想法。他只是再想圣人这是什么意思是对他在太原的所作所为表示赞赏,还是有什么重任要交给他
林如海觉得,无论是那一样,那都是他的荣幸。
他心里有谱,自然也不慌张,表现出来的就是宠辱不惊。
圣人看在眼里,对他更满意了几分,觉得他这样的气度,和他在任上表现出的一心为民的品质十分贴合。
圣人虽然被尊称为圣人,他自己却清楚,他并不是什么圣人。但这也并不妨碍他欣赏有气节、有底线、心怀天下的那种人。
而在圣人看来,林如海就是这种人。
有了这个底子,接下来的君前奏对很是顺利。圣人嘻嘻询问了林如海已经在奏折里写过的东西,深入了解了太原府如今的变化,并询问了将之推行天下的可行性。
林如海答的有些为难“推行教化自然是盛事,只是怕有人将之当做政绩来做,徒然为百姓、乡绅增加负担。”
他说的很委婉,意思却表达的很明确若是地方官员为了政绩做表面功夫,百姓非但不会得利,反而会让朝廷招致骂名。
圣人沉吟了片刻,也不得不承认“人心难测”
“的确是人心难测。”林如海道,“只是,依臣之见,这件事,还是要做的。因为,如果不做,就永远不会有硕果结出。”
圣人笑了“林爱卿倒是深谙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
林如海正色道“臣只是觉得,不能因为个别官员的不检,而剥夺了百姓的利益。圣人圣明烛照,自登基以来,兢兢业业、披肝沥胆,一直在为天下百姓的安居乐业夙夜忧叹。百姓们固然没有花团锦簇的文采,但他们心里其实明白的很,也对圣人感激的很。纵然朝中有个别蛀虫,却也影响不了圣人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
这一通彩虹屁一本正经地吹出来,饶是圣人素来自律,也不禁心花怒放。
而且,抛出那些彩虹屁之外,林如海说的也很有道理不能因为少数官员不干人事儿,就把那些好官也给否定了。
最后,圣人决定先在关中地区实行,再慢慢地推广天下。
想来,在“推行教化”这件事情上,朝中那些文臣们,不管立场如何,都不会有什么反对意见。
毕竟,孔圣人的终极目标,不就是“德化天下”吗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菌想了想,关于贾赦和太子,我准备单独再开一篇。无c,俩人联手搞事业的文儿。贾赦有个很废的系统,然后太子重生。已经建立了文案,有兴趣的可以点击专栏收藏一波儿先。
下面放书名和文案
红楼总有人想让老爷我改邪归正
一句话简介我就不改
文案自从被某个自称“系统”的妖精砸中之后,贾赦发现,他身边的人突然都变得奇奇怪怪了起来。
先是一向对他爱搭不理的妻子突然莫名热络,话里话外的督促他上进;又有一向认为他不如老二的亲娘突然转变了风向,给他请了好几个先生
面对不断涌现的妖魔鬼怪,贾赦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肝儿,决定挑一条最粗的大腿抱好,就任尔东西南北风。
有本事,你把我大腿掰折了先
宋氏孺子不可教也
史氏烂泥扶不上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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