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嘉佑拽得恰到好处。
节目组对这样的插曲十分欢迎,并不追究他无伤大雅的违规,开始了导师入场环节。
随着干冰加戏,导师通道打开了。
里面出来的是四位导师。
看着走上舞台的导师,练习生们齐齐发出惊呼——
词曲、和声、混音……连发行都自己承包的创作型歌手,林栖洋。
出道二十四年,火遍亚洲的初代流量,封晚。
一夜爆红,唱跳俱佳,做什么都能成功的全能艺人,陆欢。
他们面试时就见过的选秀前辈,两年前走上花路的新晋流量,牧怀哲。
林栖洋代表着实力,封晚代表着巅峰,陆欢代表着无限可能,牧怀哲则代表了每一个练习生的终极目标。
总之,他们就是所有练习生的憧憬。
岳嘉佑也同样,不过他比别人少四分之一憧憬。
在别人眼里,牧怀哲是勤奋而才华横溢的C位、背负队友理想的队长、被岳嘉佑拖了后腿的可怜队友。
在岳嘉佑眼里,牧怀哲就是个虚伪的傻逼。
一番自我介绍后和学员欢呼后,四人坐到了导师席位两侧。
通道没有合上,一个被厚重航天服包裹的人形生物走了出来,经过变声器,声音变得失真,连男女都无法区分。
“你们好,我是你们的银河领航员,现在请开始你们的考核。”
岳嘉佑小声嘀咕:“真特么中二。”
不知为何,他觉得那位领航员扫了他一眼。
岳嘉佑莫名心虚地摸了摸脑门,改口:“真中二。”
左勇仁:“你说两遍干嘛?”
岳嘉佑不想解释,他只是觉得脑门隐隐作痛,仿佛回忆起脑瓜崩的滋味。
野生动物的直觉,左勇仁这样的憨憨不会懂。
领航员回了通道,学员们对这个突然出现的设定一头雾水,只能当做是节目组为了增加趣味性设置的环节。
牧怀哲作为菠萝的自己人,承担了琐碎的报幕员工作:“第一组,华城娱乐,陈一,杜宇庚,罗杰,艾若斯,路志飞,卓一泽,开始考核。”
考核通道打开的同时,工作人员安排着第二组辰锐娱乐的几个练习生前去准备,一切井井有条。
华城娱乐的六个人站上舞台,和导师以及学员们打过招呼之后开始自我介绍。
大部分人的关注点都在卓一泽的身上。
少年染了一头红发,站在舞台上,声音清朗有力:“我叫卓一泽,我希望从今天开始,我能作为一个拥有姓名的独立个体被记住,而不是作为卓扬和田蓝的儿子。”
卓扬,大师级导演,媒体评价他为金钱世界中苍凉而孤独的中流砥柱,他的妻子、御用女主田蓝也享誉国际,诠释过一个又一个性格迥异的经典人物。
卓一泽以为导师们还要针对他父母这个话题再聊几句,然而封晚摆了摆手:“开始表演吧。”
六个少年一愣,迅速找到站位,歌唱、编舞统统是成熟的完整呈现。
华城有足够的资源帮助他们送上一个优秀的见面礼,给导师,更是给观众。
卓一泽是RAP担当,红发少年握着麦,张力十足:
“听说我的人生只是附属品而已?”
“别再问我你爸在哪里!”
舞步滑动,他抬起手臂指向前方:
“我在这里,让你战栗!山峰再高都不如跟我加大马力,超越历史,做勇者——”
“天!下!无!敌!”
卓一泽话音落下,凤眼扬起,站在队友们中央做了个完美的Ending Pose,华丽,骄傲。
金字塔上的练习生忍不住拍手叫好,就连作为对手的他们都进入了状态,心跳加快。
惊叹的同时,练习生们也不由担心自己——华城这个水准,卓一泽这个控场,出道位恐怕至少要被分走一个。
然而,很快他们的担心就变了个方向。
林栖洋宣布了华城娱乐的第一次评级:五个C,卓一泽D。
满场鸦雀无声。
华城娱乐的练习生们错愕地站着,卓一泽抬起头:“我想问问导师为什么只有C?”
林栖洋:“你们选的这首《Boom》原本的编曲应该更有技巧性、更华丽一些。”
陆欢:“你们应该知道,这支舞是我编的,你们改得老师我心很痛啊。”
他说着还做了个捂心口的动作,然而没人笑得出来。
封晚:“耍小聪明不是捷径。卓一泽,这首歌的编曲和编舞难度降低是为了你,突兀地加入RAP也是因为实际上你的唱跳还没到家。”
“你问为什么,那么我现在告诉你,如果不是你,你的队友能打到B,是你拖了团队后腿。”
“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但你现在付出的努力,还不足以让人们忘记你父亲是谁,不是染一头红发,就能宣誓决心的。”
封晚今年已经四十六了,二十四年的娱乐圈摸爬滚打让他眼光毒辣,一针见血。
卓一泽局促地站在舞台上,十八岁的少年第一次被当众质疑,显得手足无措。
场上学员们惊呆了:
“太严格了吧?”
“我死了,我还不如他呢。”
“都不给卓导一个面子吗?”
岳嘉佑:套路,不给个F都对不起这节目效果。
封晚是卓扬处女作的主演,两人相辅相成,互相成就,他来点破卓一泽的问题再合适不过。
他脑内吐槽刚结束,大屏幕突然切换了画面。
“领航员对刚才的评级提出异议,现在是裁决时间。”
“请练习生卓一泽进入裁决区。”
刚被惊吓过一波的练习生纷纷坐直,开始习惯节目一出又一出的连环套了。
卓一泽忐忑不安走过去,通道大门打开。
领航员走出来。
这次他只戴了面罩,是个穿西装的男人,看起来身材极好,并非纤瘦,而是充满成熟男性的特征。
领航员递给卓一泽他的评级重新核定结果:“卓一泽,封老师还是太照顾你父亲的面子了。”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懂了——他的评级还要更低。
卓一泽拆开信封,镜头拉近,上面不出所料,是个F。
一片哗然中,大家都忽略了领航员这次没有变声。
岳嘉佑:“我日,这也太会玩了吧?”
他以为没给F是节目组手下留情,没想到是等着玩这一出。
他没忍住吐槽出声,话音刚落就察觉到了一股来自舞台的视线。
领航员的面罩是单向的,从外面看只有漆黑一片,但岳嘉佑觉得刚才绝对不是自己的错觉,领航员在看他。
左勇仁坐在他旁边:“岳嘉佑你怎么老说脏话啊?”
岳嘉佑默默改口:“我是说,我认为,这也太会玩了吧。”
注视消失了。
左勇仁受宠若惊:“你为我特意改口了?”
岳嘉佑:算了,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吧。
他出生后妈妈就病了,岳宗城负责带他,说是带,不过就是扔在赌档里吃百家饭。
赌档里的大人们以逗弄小孩为乐,喂一口白酒看他辣得掉眼泪,喷一口烟看他呛得咳嗽,教他学几句脏话鹦鹉学舌,岳宗城还都在一边跟着起哄。
在岳嘉佑记忆里,岳宗城大部分时间都是醉醺醺地挥舞着拳头,他很少笑,所以五岁的岳嘉佑觉得,能让自己爸爸笑的一定是好事。
后来,知道了脏话的含义,这习惯却也没人来纠正,就一直留在了潜意识里。
直到这个月住进钟珩家之后,他说一次脏话被弹一次脑门,现在居然说完就下意识觉得有人要弹自己脑门了。
岳嘉佑拍拍胸口,这该死的错觉。
不对,不是,不是错觉,是野生动物的直觉——那声音不对头。
台上,面罩里的领航员抬起手,在摘下面罩前收敛了笑容:“大家好,重新自我介绍一下。”
面罩被揭开,露出线条锋利的下颌,薄唇。
学员们瞪大了眼睛,伸长脖子盯着。
岳嘉佑看了一眼,说了今天第三次脏话:“操,明星训犬师?分了一只小狼狗?去你的氯雷他定,让你好心提醒他!”
左勇仁一边顾着盯台上的是谁,一边分了一点注意力给岳嘉佑:“你突然抽什么风?什么明星训犬师?”
岳嘉佑冷笑:“没什么。”
面罩被摘了下来:
“我是你们的领航员,钟珩,接下来的三个月,我会和你们同吃,同住,和你们共同成长。”
满场欢呼:节目组居然还埋了这么大一个惊喜。
岳嘉佑咬牙切齿:难怪早一个小时拎自己起床,去你的明星训犬师,你才是狗!
钟珩目光扫到角落里的少年:“我觉得,节目组安排的赛制不够刺激,我有个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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