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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肖想已久 作者:讨酒的叫花子
    乔建良和唐艺父母都在外面散步还没回来,整栋房子都黑魆魆,周围没路灯亦十分黑沉,如果不是这一声喊,乔西都不会发觉四周有人。

    小镇不像城里,居民楼得按小区划分,这里的所有房子都沿着街道弯弯扭扭地座落,而房子门前就是停车的地方,所以要找人不难沿街转一圈,认车子就行。

    只是乔西没料到这人怎么会找到这里来,小镇比较偏远,一般很少有人会过来,乔建良和唐艺都没说,谁都不知晓她的动向,结果还是被对方找到了。

    这次出来倒没有故意躲避的意思,只不过念及开年后局势将会更加动荡,所以就带乔建良出来了,低调行事降低乔家的存在感,远离纷争,避开不必要的麻烦。傅北打过很多次电话,她都没理会,想着各自静一静,毕竟有些事都还无法释怀。

    现在看着傅北,不知怎么了,空气都好像凝滞住,牵扯着她的一呼一吸,烦闷压抑感骤然袭来。

    傅北走到面前,没有多余的动作,只与之对视。

    方才隔得远看不清楚,现在走近了,能瞧见她眼下的青黑,唇色也白,比之以前气色差了很多,这阵子定然经历了不少事,否则不至于成这个样子。乔西红唇阖动,张了嘴却没话说,总感觉太久没见过似的,空落感夹杂着无法言喻的情绪漫上心头,堵住了所有的言语。

    离开城里之前两人还在僵持,现下见到了,僵持淡了两分,却凭空多了无力感,或许是宁静的小镇生活洗刷了乔西心头的烦恼与芥蒂,导致此刻见到傅北,她不再像原先那样,而是静静站定,没有任何多的想法,连躲避都不会。

    傅北说“乔西”

    声音与梦里一般,相差无二。

    乔西止住了摸钥匙的手,抿抿唇,没有回应。

    然而不等她有任何举动,像是怕她又不见了,面前这人先用力把她搂住,手扣紧了她的腰,拢着不让动。

    乔西被弄得有点不舒服,就立时挣了挣,不料反而被钳得更紧了。

    傅北风尘仆仆,身上的味道如往常清冽,她有些执拗,也许是失而复得让行为变得格外不寻常,没了往日的淡然与镇定,手下的动作都染上一丝慌乱与焦急。

    “就是过来看看,没想到真的在这里。”

    一个人若真的想躲起来,任凭你有通天的本事,也很难找到。乔西跟乔建良忽然之间就走了,谁都没告诉,向外界隐瞒了所有行踪,如果不是唐艺那条朋友圈发出去的时候习惯性带了定位,至今还找不到在这里。

    现实不像电视剧演得那么神奇,动用手段就能立马找到人,假使对方有意躲着,一街之隔都千难万难,何况是这种连监控都没有的小镇。

    乔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冷不丁被这人再次揽住腰身,往旁边阴影处带去。

    她有一点排斥,但更多的是别扭,不适应这样的傅北,便想推开对方。

    “你放开”

    说得很小声,毕竟小镇这么大一块地,除夕夜街上时不时就有人走过,不好意思在外面就搂搂抱抱,又不敢说话太大声把路人吸引过来。

    孰料傅北置若罔闻。

    “听到没有,让你放开。”乔西性子上来,方才那点不清不明的感受已经退下去,现下怎么都不自在。

    傅北强势,却并不是在强迫,只是她太用力了,好似随时都要把人融进自己骨血里,不让分离,弄得乔西很有束缚感,忍不住就像把她推开些。

    “别动,抱一会儿”这人径自说,声音压得很低。

    她一直在找乔西,眼下局势变幻莫测,又不敢轻举妄动,不论做什么都不能太明显,就怕被对手拿捏住把柄,那些急红了眼的指不定要做出什么事。昨天就知晓了乔西在这里,可白天在一众人眼皮子底下不能轻易行动,只能等到今晚连夜赶出城。

    见到人,紧绷终于放松,不安落地。

    可惜乔西不明白她此时此刻的心意,实在被勒得不舒服,就没好气地说了句“你发什么疯,大过年的”

    傅北没有回答,在她话都没说完的中途就用行动告诉她,到底发什么疯。

    情难自控,克制而隐忍,占有欲强到快要迸发。

    所有话头都被一一吞噬,连反抗都不能,乔西被迫承接这个吻,她太过意外,被这些行径搞得云里雾里,连这人的反应都还没搞清楚,还没来得及说两句话,急匆匆的吻就如同泛滥的江河水将她冲刷。

    连连退却,可被傅北抢占卷挟住。

    傅北将手掌在她后脑勺上,不让有任何的退缩。

    这人从来不是这个样子,就连当年分别之前,她依然从容淡定,万事不能惊扰,好像永远都掀不起波澜,不动如山。乔西根本没想过这种情况,她只是把该做的都做完了,离开一阵而已,只是没有把行踪告诉任何人,确实,适应这边的生活后她也想过以后要不要多出去走走,试试离开江城,去见识一下大好河山,从头到尾没把这人考虑在内,傅北能有什么反应呢,就那样罢了。

    现在却是截然相反,她被她弄得颇无措,对方的热切像火,滋啦炙烤着,烧着她的躯体与意志。

    不适应与没来由的空落让乔西有所防备,这些时日里的无声纠葛教她下意识有所防备,给自己加上一层伪装。

    两人你追我赶地纠i缠,终究是乔西先落败,被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

    傅北钳住了她的下巴,毫无章法地亲吻,乔西狠心轻咬了下,这人非但没退缩,反倒更深入些。

    一个吻并不温情,一方在表达自己强烈的情感,一方不懂,反而有些莫名其妙的恼,倒不是愠怒,就是无端端生出了火气。

    待结束,傅北仍旧不松手,拢抱着人,说“我想你。”

    说话像方才那个吻一样没有章法,没有任何铺垫,亦没有用柔情似水的语气来说,就淡淡三个字,犹如在陈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

    乔西面上不为所动,给自己织了层网,感受到了对方的情绪,她咬咬红唇,记起以往那些令人厌烦的过往,想着当年自己也是这般没出息,那时的她卑下如草,连人影都见不到一个,老太太走的那一年她在傅家门口守了多久,可终究还是一场空。

    不知道怎么了,以前那些酸楚与苦痛,忽然像火山爆发一样涌现出来,她现在已经很少再想过往的那些事了,刻意将那些难堪与不舍掩埋在心底,不去触碰,一直都装出一副绝不在意的模样,毕竟有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没必要抓着不放。

    此时被傅北这般对待,她性子上来,佯作没所谓的样子,说“怎么,舍不得啊”

    语气比对方还要平淡,故意压制着情绪,显得分外疏离。

    一句话说得难听,有意不给对方台阶下,可傅北却顺着接了句“舍不得。”

    干脆,果决,没有丝毫犹豫和迟疑。

    言罢,还偏头伏下去亲了亲她的颈侧,温柔又张扬,头一回不加掩饰地表达自己的感情和言语。

    兴许是这一晚的风太大,吹得人不能思考,才让乔西有了这样的错觉,一点都不真实。

    年三十的夜晚,电视机里放着欢腾喜庆的春晚,家家户户亮如白昼,好些人在外面聚堆聊天、打牌,少数人才会待在家里,大部分都出去凑热闹看稀奇了。

    唐艺在那边打了几圈麻将,后知后觉发现乔西竟然还没过来,便给人打电话,拨了两次没人接,这才警觉不对劲,赶紧起身,以为出了什么事,匆匆告别牌都不打了,只身回去找人。

    大晚上又是在不熟悉的地方,她吓得半死,暗暗骂自己没有戒备心,要真出了事就遭了,几乎是跑着回去。

    远远的就看见房子没开门,心陡然一跳,走近了才发现乔西就坐在门下的阴影里,神情显得有些哀伤落寞,好似失去了什么一般。

    读大学开始到现在都认识五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乔西这样,担心是被欺负了,唐艺喉头一哽,忧心得要命地赶快过去,蹲下,抓着乔西的手喊“乔乔”

    乔西慢慢抬头,眼睛有些红,看不出到底怎么了。

    唐艺有够怕的,乍一瞬间以为真是自己想的那样,嘴皮子一抖,强行镇定地问“咋了,发生什么了”

    乔西没吭声。

    唐艺立时把人抱怀里,甭管到底咋了,柔声细语地宽慰“没事没事,有我在呢,别怕”

    傅北来了一趟,就说了那么几句话,走了。

    她不得不离开,必须回去,这次出来真的是到这儿看看,发现乔西就放心了。这种时刻纵有许多话要说,但都不是时候,走前,她对乔西说“初七之前别回城,就在这里待着。”

    紧要的关头,罅隙与隔阂被这人拉拢,执意要合在一起。

    过完这两天,局势就要彻底改变,傅北不让乔西卷入其中,避开才是最好的方法。她蓦地碰了下乔西的唇,交代了一些事宜,说了番道别的话,没有柔情蜜语。

    “等我。”

    乔西方才还在挣扎呢,待人一走,空寂感排山倒海袭来,这一方天地静谧黑沉,阴郁得不像话,房子里的守岁灯光投落出来,好似刚刚那一遭都是自己凭空想象的,其实什么都没有。

    在这之前,她还在介怀以往,而今生生跳到了这一步,即将到来的审判将所有的一切剖开,过往都是徒劳。

    有些事重要又不重要了。

    傅北都没敢开自己的车,不知借的谁的,一辆再普通不过的大众,以此掩人耳目。

    乔西瞧见车子开远,孤零零站在原地。

    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唐艺知晓是自己想歪了,虚惊一场,眼下她不敢再出去打牌,就在房子里陪着乔西。

    进了房子,乔西收敛住情绪,像个没事人一样,除了不怎么说话,与先前没有任何区别。

    念及,唐艺没有多嘴,开锅煮了一锅饺子,等乔建良他们散完步回来一块儿吃,其余人都没察觉乔西的异常,欢欢喜喜跨年。

    凌晨一到,鞭炮声再次响起。

    除夕春节的鞭炮总是没完没了,从不停歇。

    吃完饺子,乔建良最先回房间休息,唐艺父母耐不住热闹又出去转悠,收拾干净厨房,乔西也回了房间。

    凌晨一两点,唐艺过来敲门,没得到回应,以为她睡了,就轻手轻脚离开。

    乔西坐在窗下,望着远处的灯火。

    这一年春节过得与众不同,小镇比城市多了人情味,走在街上还能得到路人一两句祝福。从除夕夜伊始,手机消息就没停过,同学朋友亲戚的祝福接踵而来,多得能论斤卖。

    乔西一整天都在看手机,秦肆凌晨给她发过消息,还有许多交情不深的同学朋友,甚至还有远隔重洋的国际电话,独独少了某一个人。

    直至日落黄昏时分,才收到四个字春节快乐。

    之后就再也没收到过这人的消息了。

    春节一过,江城的变动正式开始,只是还没浮出表面,仅仅隐藏在暗处。

    几个小喽啰陆陆续续被剔除,接着轮到中间层遭殃,原本还算平静的局面在短短两三天之内就大变样,首当其冲的依旧是周群,他这回没前两次那么幸运,直接被秘密抓走,周老爷子猝不及防,为此亲自跑了两三趟,可不起任何作用,连周群的面都没见着。

    第四天,乔西的手机收到了一则本地的新闻推送,新闻在网上没有掀起多大的风浪,但内容直指某些人员的作风问题。

    梁晋城暂时还没事,火没有烧到他那里。

    乔西看了看时间,知道也该快了。

    出城之前,她去见的人是谭二爷。她是小角色,要见谭二爷一面不容易,同时也不容易被察觉,她把乔建良收集来的那些证据都交了出去,谭二爷一句相关的话没说,只请她喝了杯茶。

    谭二爷有个大哥,许多年前做生意争斗失败,赔得底裤都没得穿,大桥上一跃而下自杀了。传闻说,那时之所以会这么惨,是被人下了套,而那个下套的人现在春风得意,还身居高位,这些年与某家的小舅子来往密切。

    结合着细细一想,谭二爷当初真是因为看不惯梁晋城的作风才盯上他的吗这世间因果循环,事出必有因,总得有个出处。

    借力打力,一点都不难。

    乔建良收集的那些证据独一无二,是从梁晋城曾经的亲信那里得到的,这位亲信三年前得癌症死了,他死前因为治病导致家里欠下巨款,简直凄惨,乔建良出了一笔钱,各取所需。

    乔西无法用这份证据扳倒梁晋城,因为实力不够,但谭二爷可以,她跟他做了一笔不为人知的交易,相互都满意。

    许多事情乔建良都知晓,看在眼里不吱声,他带病在身,无暇再顾及这些,全当不知道,只想好好养病。

    新年新气象,一切都重新开始。

    当所有人都沉浸在走亲访友的喜悦之中时,事情一件接一件发生,只是不曾公之于众。

    周群倒下,与他有不正当往来的一个都逃不掉,当乔西以为下一个就是梁晋城时,变故横生,接着却是傅家。

    变故如同重磅炸弹,所有人防不胜防,没明白怎么就到傅家了。

    乔西亦不曾料到会这样,当得知这个消息时,手下控制不住地一抖。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一个胖子的潜水炸弹,一个胖子x4、木子的火箭炮,一个胖子x2、胖路的手榴弹,40998902x4、莫斯提马我老婆x4、abandonx2、detectiveix2、eakybdersx2、生而为人9102、羊崽、瘦、基于此、、夏夜半亮的地雷,以及小天使们的营养液。,,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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