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脸色微白,她不舍地将目光从玉流雪身上收回来, 缓缓抬脚走到桌前, 指尖微不可察地颤抖着拿起那个精美的戒指盒。她依稀觉得盒子里的这枚戒指有些眼熟, 却想不起到底是在哪儿见过它的了。
白霜折道回来,玉流雪双手提着裙摆,直到时灿跟儿前才将裙子放下, 她在时灿面前转了个圈, “时总准备的裙子真漂亮。”
可不是。
今天的玉流雪光彩照人, 即使头发挽得随便,也无法阻挡她身上的光芒。她站在那里,浑身都像在发光,皮肤雪白, 腰细长腿, 殷红的嘴唇比玫瑰花还要娇艳,她望着轮椅上的时灿时,茶色的眼睛仿佛透着一层浅光,如阳光下的琥珀一般清澈。
时灿接过白霜手中的戒指盒,并未当着白霜的面给玉流雪戴上,直到四人分开上车后,玉流雪靠在时灿的肩膀上时,时灿慢条斯理地取出了戒指, 拿过玉流雪的手,缓缓将那枚戒指套在了她白皙的无名指上。
玉流雪诧异地盯着时灿,“时总, 这是?”
时灿面色平静,“最近忙,以后补给你。”
玉流雪一直在等着她接下来的解释,谁知道时灿已经阖眼闭目养神去了。玉流雪撇了撇嘴,爱不释手地观摩起时灿送她的这枚戒指,大致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为自己套上这个镶了钻的小银圈,大概率是时灿在隐晦地向所有觊觎她的人宣布:这是我的女人。
玉流雪一边摩挲戒指一边对系统说:“这个女人虽然闷了点儿,话少了点儿,但是我喜欢。”
不喜欢您能三番五次地去勾引人家吗?
时灿作为白父的大女儿,白氏集团当今的掌权人,宴会的大小事宜都要由她过目,白霜身强力壮,则专门负责跑腿儿。时灿不管去哪儿都带着玉流雪,眼力好的人很快注意到玉流雪手指上的戒指,几个念头以后,对玉流雪的态度变得客气了起来。
白父自然没有错过这场戏,他和老友远远站着,轻哼了一声,看不出来到底是满意玉流雪还是不满意玉流雪。
老友笑着打趣道:“老白啊,你这女媳妇儿厉害咯!”
在外人看来,玉流雪确实厉害,刚一脚蹬了白霜,转身就勾搭上了时灿,把筹码全部压到了时灿身上。但是让人跌破眼镜的是,没想到她竟然还压对了,时灿成了白家的继承人,执掌家族企业,而前任却只是个小小的经理。
明眼人都自以为是地觉得自己猜到了玉流雪的打算。
白父的面子有些抹不开,他背着手,“没走到最后一步,妄她也不敢掉以轻心。”
“不过如今看来,时灿和她的感情倒是深厚。”老友笑眯眯的眼神扫过玉流雪手指上的戒指,随口问道,“订婚时间定好了吗?”
订婚?自己都没同意,订什么婚?
白父不说话了,老友也识趣地将话题转移,聊起往事来。
玉流雪跟着时灿见了一圈人,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笑得脸盘子都快僵了。正好时灿要和其他人单独聊话,玉流雪得闲专程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屁股刚落到板凳上,阮旎悄悄地跑过来,“百灵。”
阮旎把东西藏在身后,忐忑的将门关好,然后“咔擦”地落了锁。
玉流雪端着酒杯,眉毛微微扬起,“你来了。”
阮旎心情有些激动,她纠结了许久才打算在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实行自己的计划,她停放在外面的车里装满了娇艳的红玫瑰,而且还有专人拿着烟花彩炮,只要对方肯答应自己,她便大张旗鼓地宣布这则消息。
阮旎二话不说,直接将背后藏起的一大束红玫瑰拿出来,紧接着让人始料未及地单膝跪在地上,又拿出一枚戒指,精致的脸庞含着激动和期待的情绪,紧张道:“百灵,我喜欢你……”
玉流雪慢吞吞地扬起自己的手,无名指上精美大气的订婚戒指在乳白色的光线下散发出淡淡的光。
今儿是怎么了?一个两个的都跑过来送自己戒指。
难道今天适合求偶?
阮旎脸色一变,“谁送你的?白霜?!”
玉流雪放下左手,“不是她,是时总。”
阮旎失望地站起来,不管玉流雪想不想收,她都把玫瑰花塞到了玉流雪的手中,委屈巴巴地说:“我没听说时总她跟你求婚了呀。”
“今天早上我们过来的时候,时总在车上给我戴上了它。”玉流抱着一大捧玫瑰花,无辜道:“她说现在忙,所以正式的求婚仪式她以后再补给我。”
阮旎沮丧了一会儿,倒也想得开地说:“反正不要是白霜就行了。”
玉流雪忍不住问她,“以前你不是很喜欢白霜吗?”
仿佛是我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阮旎沉默了半晌,慢吞吞地开口道:“因为你救了我。”
“你很特别,明明我很讨厌你,但是自从你救了我以后,我却总是不知不觉地想起你,吃饭时会想你,睡觉时也会想你,甚至是起床睁眼后,第一时间想的还是你。”
“那个时候我以为我病了,还特地去看了心理医生。”阮旎唇角含笑,脸上露出两分羞赧的姿态,轻轻道:“最后医生说我喜欢你,所以才会每天不由自主地想你。”
玉流雪:“……”什么几把狗血剧情。
阮旎突然振作起来,雄心壮志地握拳道:“百灵,只要你还没有和时总结婚,我便不会放弃。”
“我会变得比白霜优秀,比时总优秀,然后正大光明地和她们竞争。”
阮旎开门时才发现时灿在门口,她不知道在门口待了多久,阮旎一心虚,招呼都没打就跑了。时灿停在门口,平淡的目光从玉流雪手中娇艳的玫瑰花上扫过,浅唇轻启,“看来稀罕你的人不止我一个。”
玉流雪想也不想就把手里的花扔掉,飞快朝时灿扑过来,“时总,我冤枉啊!”
“我不是我没有,你听我解释!我和她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时灿起了心思,她微一挑眉,“哦?难道是我和她发生了什么事?”
不是,这个,我,她……
玉流雪差点当场去世,白霜及时从前面出现,救了玉流雪一条狗命。白霜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玉流雪有致的曲线,深邃的眼晦暗不已,她渐渐握紧了双拳,如果自己再不争取,恐怕这辈子都要失去她了。
白霜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两人身后,玉流雪正在绞尽脑汁地向时灿解释,无暇顾及前女友的行为,倒是时灿若有似无地看了眼白霜离去的方向,轻轻勾起了嘴唇。
这场心照不宣的宴会上受益最大的无非是时灿和白霜二人。时灿结识了一位有名的大亨,大亨似乎也有合作的心思,两人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约好来日有时间再一起喝茶。
而白霜不知道被谁打通了任督二脉,笑容刚好,风趣健谈,不论男女老少皆不放过,仅仅是一个晚上便把自己的人际圈扩大了十倍。
白父听闻消息后非常满意,连夸了好几句白霜长大了。
对此,时灿毫无反应,她垂着眼睫,浏览完数目后将账本递给白父,“爸爸,请过目。”
白父经手便把账目交给了白霜,语重心长道:“霜霜,你姐姐比你更早地进入公司,她见多识广,经验丰富,以后你要放低姿态,多跟着你姐姐学习,懂吗?”
白霜颔首,白父今日高兴,开了瓶酒,又拿了个酒杯欣慰地去了后花园对月饮酒。
玉流雪左看看右看看,心道白霜这是打算和时灿抢公司争家产了,到底还是走到了姐妹反目的这一步。玉流雪悄悄对系统说:“我真是个祸水,扰得这个家不得安宁。”
女主和女配都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为了争我大打出手。
白霜突然看向玉流雪,语气没有掺杂任何感情,“我刚刚接到消息,公司里有个项目出了点问题,需要柯经理去我书房一起商量对策。”
玉流雪直觉她不对劲,立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警惕地瞪着她。
“不用了。”时灿淡淡抬眼,“把资料准备好,你们二人到我书房来谈。”
白霜的计划失败,也不恼,微微笑了笑,“好,我准备好资料后马上过来,柯经理也请吧。”
时灿一脸风轻云淡,玉流雪一阵胆战心惊。
书房里,时灿坐在主位,白霜和玉流雪一左一右面对面坐在她旁边,说完项目上的问题后,白霜直接无视了正在看电脑的时灿,问玉流雪道:“柯经理,对于此事你有什么看法?”
玉流雪下意识地转眼去看时灿,却见时灿眼皮都不眨一下。
更别提关心这边了。
玉流雪干笑两声,“我觉得……”
书房里很安静,偶尔有白霜疑问的声音响起,玉流雪心不在焉儿,失魂落魄,她的视线频频地看向时灿那边,时灿不知道在处理什么事儿,目光专注,表情严肃,手上敲键盘的动作一直没停,一点儿都不关心自己未婚妻的死活。
白霜显然也察觉到了,她不动声色地靠得近了些,“柯经理,这个项目的问题出在主要负责人身上,我怀疑他在这里面动了手脚……”
玉流雪满脸麻木,行行行,好好好,你说得都对。
两人侧着身,背对着时灿,无人注意到,眼睛始终盯着屏幕的时灿轻飘飘地看了眼两人快要贴上的身体,轻轻地笑了笑。
白霜一直提些有的没的问题,时灿又一动不动,隐忍不发,玉流雪打了个哈欠,委婉道:“白经理,今天劳累,我有些困了,不如明天到公司再议。”
“我会通知大家明天早上九点开会。”
白霜将心思掩好,“既然如此,柯经理早些休息。”
白霜走了,玉流雪觉得自己的七魂立刻归来了五魂,她赶紧跑向时灿,从后方抱住时灿的腰,软声软气地问,“时总还没忙完呀?”
“你先去睡吧。”时灿道。
玉流雪猜想自己要是真敢去睡,时灿恐怕不会那么轻易地原谅自己。她抱着时灿不松手,摇头拒绝道,“不去,我等你一起,你什么时候忙完了,我什么时候去睡。”
“一会儿。”
时灿或许是真的有事,玉流雪本来正坐在她身边看着,结果看着看着,两眼不知不觉地一闭,干脆地倒在了时灿的键盘上。女人压着键盘,打出去一堆乱码,工作便没办法再继续下去了,时灿轻声叹了口气,将玉流雪抱起来离开了书房。
身体像是腾空了,玉流雪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时灿头顶上有束灯光,直挺挺的照下来,发丝间如钻石般璀璨的光芒都不及她的容颜半分。玉流雪被色.欲熏了心,下意识地弓身在时灿的嘴角亲了一口,傻愣愣地笑起来,“时灿,你真好看。”
时灿脚步一停。
玉流雪瞬间清醒,她一本正经地辩解道:“时总,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是你的嘴先勾引我的。”
玉流雪被时灿扔到了书桌上,她痛哭流涕地扶着时灿的后脑勺,我错了QAQ。
眼下的乌青遮掩不住,玉流雪精神不济地被时灿服侍着刷了牙洗了脸,换好了衣服化好了妆,两人下楼时,白霜已经做好了早餐。
“姐姐,百灵,请坐。”
玉流雪有心无力地打量着看起来似乎正常的白霜,然后下意识看向时灿,时灿眼底平淡,“以后这种事交给阿姨就好。”
白霜抿唇笑,“我起得早,就顺道做了。”
说着,她将一碗酒酿枸杞小汤圆放在玉流雪面前,柔声道:“以前你最喜欢喝这个,不知道做出来是不是你喜欢的味道,你尝尝。”
话音落下,玉流雪便迅速感觉到时灿向自己看了过来,“……”
玉流雪委婉地拒绝了白霜的好意,“我现在没什么胃口。”
白霜似乎早有预料,又将一杯牛奶端到玉流雪手边,“那喝点酸奶吧,我记得以前你最喜欢喝蜜桃味的。”
时灿眉眼轻动,玉流雪斜睨着注视白霜,白霜察觉到她的视线,便对她笑。玉流雪摸了摸肚子,泪流满面地说:“我最近在减肥。”
“你放心,这是无糖的。”
玉流雪:“……”duck不必。
没看到你亲姐姐的眼神都快把我五马分尸凌迟处死了吗?
时灿终于开口了,“霜霜一片好意,你莫要辜负了。”
玉流雪只好接过酸奶,白霜终于作罢,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有了这段插曲,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玉流雪几乎是见了白霜就绕道走,白霜并不恼羞,反正大家同住一个屋檐下,总能找到接触的机会。
不过没过多久,白霜便因为有项目在身,不得不全国到处飞,开会、监察工厂确保质量、调整产品细节等等琐事将她缠得脱不开身。好不容易解决完手头的问题,刚回到公司就被时灿叫到了办公室。
时灿叫姜绪送来了一大堆资料,“这个项目是爸爸指定要交给你做的。”
“你知道,爸爸对你的期望很高,如果这个项目你做得足够好,就能得到爸爸的承认。”时灿十指交叉放在桌上,面不改色地对妹妹说:“到时我也会把你的职位升到总经理,把公司里更多的权力交到你的手上。”
白霜非常为难,一方面她想留在公司挽回玉流雪,一方面她又不想让爸爸失望。
姐姐已经是总裁了,若自己一直都只是个小小的经理,百灵肯定会看不起自己。
见她犹豫,时灿最后下了一剂猛药,“这个项目是我们和阮氏集团的第二次合作,对方的项目负责人是阮旎,阮旎对我们公司的态度一直很友善,如果你对这个项目没有想法的话,那我就把它交给柯经理了……”
白霜倏地抬头,“好,我去。”
阮旎的心思白霜最清楚,与其让玉流雪过去和阮旎加深感情,倒不如奉献自己,亲自去阻断阮旎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时灿颔首,“行,你立刻着手准备吧。记住,我们公司和阮氏集团的合作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白霜知道轻重,“时总放心。”
玉流雪偷偷摸摸地来上班后,才从同事的口中听到白霜又被时灿流放的消息,她当场一个两米跳高,踩着鞋“噔噔噔”地冲向时灿的办公室。结果白霜临时回时灿的办公室问了一个问题,刚出来,便见到如蝴蝶一般朝自己扑过来的玉流雪。
白霜心思微动,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玉流雪一个急刹车,“你不是走了吗?”
白霜眼神失落,“你就这么希望我离开吗?”
玉流雪语塞,这么久了,难道你自己心里没有点儿ACDE数?白霜苦笑一声,“百灵,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你以为你是灰太狼哦。
阮旎这边接到的消息是玉流雪很有可能会是这个项目的主要负责人,因此当她满怀希望地以为自己即将和玉流雪度过一段甜蜜的日子时,从车上下来的却是另外一张讨厌的面孔。
阮旎的笑骤然消失,她几个大步上前,绕到白霜身后不死心地朝车里张望。
没有玉流雪的身影。
阮旎气得绕回来质问白霜,“百灵呢?”
白霜垂眼,“她不会来了。”
当天,时灿的办公室就传来了项目两个主要负责人在大庭广众之下争执的消息,时灿无动于衷,只是嗯了一声。玉流雪暗暗啧啧,这女人纯属是一只腹黑的老狐狸,杀人都不带眨眼睛的那种。
玉流雪杵在旁边,时灿淡淡地掀了掀眼皮,“戏看完了?”
“看完了。”玉流雪立马凑近,“时总您有何吩咐。”
“交给你一个任务。”
从时灿的办公室出来后,玉流雪非常不解,“以前我一直以为时灿打算吞并阮旎的公司,但是现在看起来不像啊。”
系统又怎么会知道人类心里那些弯弯曲曲的心思,它干脆闭嘴安静听着。
玉流雪满心疑惑,越来越看不懂时灿了。
时灿时不时就交给她几个小任务,都不算太难,大多是要她去结交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小人物,玉流雪琢磨了很久,也没有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在这段时间里,时灿的身体也在慢慢的调理下变好了,到白霜弄完项目回来时,她基本上已经能离开轮椅自由行走。
玉流雪麻木地看着时灿情深意切地在众人面前演戏,忍不住跟系统吐槽道,“我怎么会看上这种扮猪吃老虎的女人?”
系统:“因为宿主您就是老虎。”
玉流雪眉毛一竖,“狗女人,你说我是母老虎脾气差?”
系统噎住,迟疑了好一会儿,它小心翼翼地说:“那宿主您是猪?”
你才是猪。
白父曾经是很希望大女儿的身体能尽早恢复的,但是当他真的看到时灿慢慢变得健步如飞时,心里又迟疑了。
她无法对时灿下手,便柿子挑软的捏,拐弯抹角地给玉流雪找不痛快。玉流雪感叹道,“到底不是亲生的,待遇自然就跟亲生的不一样了。”
幸亏白霜现在羽翼未满,否则白家哪里还有时灿的立足之地。
于是有一天,玉流雪试探地对时灿说:“时总,你为白家鞠躬尽瘁,操劳了这么久,要不要跟我回乡下享享清福?我喂猪种田养你。”
时灿眼神轻飘飘地扫过来,拒绝得干脆,“不要。”
“交代给你的任务你都办好了?”
玉流雪忙点头,“都办好了,每个星期我都和她们约时间喝茶打麻将,现在关系很不错。”
“还有最后一个任务,你下去办吧。”
这大半年,白霜一直忍受着相思之苦,她不在公司,只能从手下的朋友圈里得知玉流雪的消息。有时候她会给玉流雪发信息,但是玉流雪已经将她拉进黑名单,每晚每晚,无数条消息都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能够看见,在她濒临发疯的时候,项目终于圆满完成。
白霜立刻启程回家,来不及去见白父一面,她急匆匆地来到公司,抓住一个人就问,“柯经理呢?”
“柯经理去外地出差了,要大半个月才回来。”
白霜失魂落魄地放开职员,出差了?
她垂头丧气地坐在时灿办公室的沙发上,姜绪给她添了一杯茶,“白经理慢用。”
姜绪退下后,时灿从桌后站起来,缓缓行至白霜对面坐下,她一裘正装利落干净,红唇长发,腕间名表,西裤高跟鞋,精英女士的气场是那么强大。时灿红唇轻启,“怎么回来了还不高兴?”
白霜下意识开口,“姐姐,你的腿……”
时灿眉目浅笑,“多亏了爸爸,经过医生的治疗后,目前能够短时间的行走了。”
白霜心里一慌,姐姐若是连腿也好了,那不就是又增加了一分竞争力吗?她目光闪烁地应道:“恭喜姐姐。”
“爸爸对你这次的表现非常满意,任职你为总经理的文件已经发下去了,你现在就可以去收拾你的办公室了。”时灿端起一杯茶悠悠的喝了口,接着道,“你也离开公司这么久了,最近公司的人员变动比较大,这段时间你就先熟悉公司的新环境吧。”
白父自以为自己做得很隐蔽地把一些心腹派到了公司,时灿全都知道,却并未拆穿白父的心思。
白霜没有心情待在公司,她刚一到家,白父便将她叫到了书房,“霜霜,这些人都是爸爸的心腹,以后也会是你的心腹。你若是在公司有什么不方便的,交给他们做就好。”
“爸爸……”
白父叹了口气,“霜霜,你姓白。”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只有强者才能书写历史,你现在还年轻,我不求你明白,但是你若想抢回属于你自己的东西,你只有变得更强。”
白霜动摇了,好半晌才低声回道:“我知道了。”
白氏集团的人员变动还在继续,稍微精明一些的人都意识到了不对劲,时灿却跟没事儿人一样,任由人事部的人折腾,对这种行为完全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玉流雪回来后,立刻大呼,“白氏兴,时氏亡!”
时灿眼皮都懒得掀一下,只说道:“收拾一下,今晚随我回白家吃饭。”
经营了这么久,也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听闻白霜回来了,玉流雪打心眼儿里拒绝,她穿得很随便,一件T一条牛仔裤,外加一双运动鞋就陪时灿回家了。白霜的目光在触及玉流雪时,平淡的眼底亮起了光,若不是时灿和白父还在场,玉流雪甚至怀疑她会立刻冲过来将自己举高高转圈圈。
白父出来打圆场,“别光站着,坐下来一边吃饭一边说。”
吃饭的时候,白霜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玉流雪,白父提醒了她多次,白霜勉强听了进去,不过马上又压抑不住心思,再次直勾勾地盯着玉流雪看。
白父:“……”孽障。
时灿倒是毫无反应,饭后,白父对时灿说:“小灿,随我来书房一趟,我有话跟你说。”
时灿颔首,“正好,我也有话要跟父亲您讲。”
玉流雪眼巴巴地望着时灿,拼命朝她挤眉弄眼,那我呢?白霜差点没用眼神吃了自己,你们俩就放心让我跟她独处?
两人相继上楼去了书房,白霜叫阿姨离开后,却因为太过思念,不敢过于靠近玉流雪了。她手足无措地坐在玉流雪对面,“百灵,我……我知道我以前做错了很多事情,是我对不起你,伤了你的心。”
玉流雪冷漠道:“我知道。”
白霜沉默下来,好半晌才说:“出去走走?”
书房里,时灿主动开口道:“父亲,医生说我的腿虽然能行走,但是依旧需要治疗,或许最短也要半年时间。霜霜已经在公司里待了不短的时间,她能力出众,如今已经可以独挑公司大梁,若是父亲你能在一旁指导,我便可以安心地出国治疗了。”
白父愣了愣,“你愿意把公司交给霜霜?”
时灿轻笑,“霜霜本来就是白氏的继承人,这些年我只是代为打理罢了。我从小被困在这轮椅上,算起来也有二十多年了,等我的腿好了,我也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顺便休息休息。”
白父心中不由怜惜,“你从小就在这里长大,霜霜不懂事时,又是你帮忙把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你放心地去治疗吧,若是在那边遇到了麻烦,直接打电话给我。”
“你们的妈妈去得早,临死前她把你交给我,让我务必好好对你,这些年,到底是我亏欠了你不少。”
书房一片父女情深,时灿轻笑,“事实上,您这些年已经教了我很多。”
“让我受益匪浅。”
玉流雪答应了白霜的提议,事实上,她觉得自己也应该跟白霜说清楚,免得她一直对自己纠缠不休。两人漫无目的地行走在小道上,周围绿色葱郁,娇艳的花朵上蝴蝶起落,好一片诱人春.色。
“白霜,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追究了,无论是你,还是阮旎。”玉流雪酝酿好语言后,停下脚步直视白霜的眼睛说道:“我们已经分手了,你有了新的生活,我也有了新的感情……”
“不,我知道你跟我姐姐在一起只是为了报复我,为了让我后悔。”
“我现在已经后悔了,百灵,你离开她,回到我身边好不好?我发誓,以后我会一辈子对你好,比她对你更好。”
时灿静静地站在远处,目光清冷地看着拉拉扯扯的两人。
玉流雪皱眉,“白霜,我跟时总她在一起是因为我真心喜欢她,并非是为了报复你,我没必要为了让你后悔和痛苦搭上我自己的人生。”
白霜完全听不进去,“百灵,我会努力把公司夺回来的,到时候我挣的钱全部都给你,我给你买漂亮的衣服,名贵的包包,你喜欢什么我都给你买……”
“笑话,你说的这些我也可以。”阮旎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冒了出来,她傲慢地昂起下巴,“你以为就你白霜有钱?”
“百灵,我阮家家大业大,家产不比她白家少,你跟了我,以后阮家一切由你做主,阮家的钱全部交到你手里,如何?”
玉流雪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你们两个女配是怎么肥事?演戏演上瘾儿入戏太深了是不?
你们这么情深意切,干脆你俩在一块儿父相伤害好了。
本来阮旎只是不小心路过,听到白霜那段话她立刻不爽了,于是身体先于脑子反应跑了过来,不客气地把自以为是的白霜怼了一顿。之前和白霜合作时,两个人几乎天天吵,要不是想着大人的交代,估计项目第一天就得流产。
阮旎正打算细数自己的优势好压过白霜,她眼神一转,视线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光明正大站在远处偷听的某人身上。
阮旎不怕白霜,但她怕时灿,就是因为当初她死活要跟时灿解除婚约时,闹得两家很难看。以至于后来面对时灿时,她总是自觉心里有愧,不敢把事情做得太过分了。
眼下看这情况,自己也得不到柯百灵了,不过她白霜也休想得到。
阮旎瞬间友善地笑起来,她剜了白霜一眼,然后转身温声细语地对玉流雪说:“百灵,你过来,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玉流雪怀疑地把耳朵递了过去,略来了兴致,“你说。”
白霜试图阻止。
阮旎为了给白霜添堵,故意对玉流雪做出很亲密的姿势,她用手挡住口型,悄声说:“小傻瓜,你看看你旁边站的是谁。”
玉流雪下意识扭头,白霜被阮旎一激,脸色阴沉地上前两步抓住玉流雪的手腕,将玉流雪从阮旎身旁拉开,“阮旎,你离我的女人远一些。”
玉流雪结结巴巴,“时、时总?”
时灿慢条斯理地走上前,手抄兜里,垂着眼皮,居高临下地问白霜,“霜霜,你的女人?”
白霜许是压抑得久了,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顶撞自己从小尊敬的亲姐姐,她心一横,“是,我喜欢她,所以我不会轻易放手的。”
阮旎纠结了片刻,也弱弱地出声,“时总,我也喜欢百灵,不如……”
“我们公平竞争?”
此时此刻,玉流雪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完了,修罗场。
绝望的眼神.JPG。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