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你在笑我。”
埃米尔笑得理直气壮:“哈哈哈对的没错!”
彼得委委屈屈:“……那你笑够了没有。”
埃米尔稍稍收敛一点。
他还是笑,不过没再笑出声,上唇嘟着上扬,露出一点白牙;那双漂亮柔和的眼睛悄悄弯起来,像蓝色的月牙泉,微漾着波光。
彼得内心那点焦躁突然消失了。
他往后一倒,仰面躺在了地上。地面上并不干净,彼得这时候也顾不上会不会弄脏衣服,而后帽子从脑袋上滑下去,滚了两圈,停住不动了。
他从小巷子的夹缝中向外仰望着碧蓝的天空,放空大脑。
埃米尔也跟着躺下来。
少年张张开胳膊,手臂搭在彼得胸口上。隔着厚厚的大衣,隐约能感受到小伙伴胸膛的振颤。
他听见彼得的声音:
“我有点慌啊,埃米尔。”
“慌什么。”
彼得哼了两声:“怕……和以前不一样。”
他真的很迷茫:“其实我已经想好了,今年再努努力,兼职也多做些,攒点钱。大学的费用不低,我爸妈留给我的钱本叔说他全都定期存了,等我成年了就可以拿给我。我想学点我感兴趣的东西,我想和我喜欢的女孩儿在一起,我想将来找到一个好的工作,可以让本叔梅姨享享福,轻松一点,我知道——我给他们添麻烦了。”
埃米尔抬抬胳膊,再让手臂重重地落到彼得胸口。
“你在乱七八糟说什么呢,”埃米尔说,“和以前没什么不一样的。”
“诶?”
“只要你想,和以前就没什么不一样。”埃米尔一轱辘爬起来,抓住彼得的手腕,把他从地上捞起来,“如果不知道怎么办的话,那就先学会怎么控制自己的能力。”
少年的眼睛亮晶晶的,专注地望着他的小伙伴:
“我陪你。”
系统上线的时候,埃米尔正在家里看论文。
轻薄的笔记本电脑放在膝盖上,少年倚在沙发里,指尖在键盘上跳跃,眼神透着认真。
系统悄悄看了一眼,是关于生物学还有遗传基因等等那些东西,埃米尔的速度很快,不到半个小时就刷完了一篇。没等他放下电脑,埃米尔发觉了系统:
【晚上好。】
系统哼哼两声:【嗯,好。】
对于系统来说,人类世界的七年其实应该很短暂,但是到了埃米尔身上,系统反而觉得不那么自在。
埃米尔把电脑合上,接过妮妮管家送来的牛奶:
【对了,系统。我们讨论过变种人。按照地球的主流科学来说,x基因目前还没有解码,但变种人的x基因并不是一种‘疾病’的表现,甚至不能说是基因突变,只能说是人类的另一个分支,是偏向于‘好’的一种进化——所以我们的治愈力无法改变什么。】
随着小孩儿一点点长大,埃米尔和系统间的谈话也一点一点从系统拐小孩儿变成了系统被拐到奇怪的地方去。现在的埃米尔博学聪慧,系统再也不能叫宿主小笨蛋了。
它干脆地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是,我们讨论过。你知道‘科学’这个单词对我来说是没有定义的。】
埃米尔点头。就像是魔法不能由现有的科学道理完整解释,系统也一样。
【我不是我万能全知的boss,我能知道的讯息也都是祂告诉我,愿意让我知道的,】系统说,【我也不会解释原理,我能说的就是,治愈力能做的前提是,那是需要治疗的部分。而且还有一些本身在我们能力之上的——要是米迦勒和别西卜打起来受伤了,你肯定治疗不了米迦勒。】
系统顿了顿,用小小小小的声音补充一句:【——就是能治我也不。】
埃米尔:【……】
看来系统这怨气还没有得到发泄。
就当没听见好了。
少年舔去唇角的奶胡子,笑得有点无奈:【我们继续说点别的。现在地球上的‘非人类’不止变种人自己,只是说,变种人的隐性基因虽然还没有找到规律,但可能性的个体是广阔的,每一个现在的普通人,他自己,他未来的后裔,都有可能转化成变种人;而其他大部分的‘超能力’者,让他们得到能力的事情可以说是‘机遇’,几乎无法复制。而这些人里——我也是,大部分都不能做什么。】
这话听在系统这很不开心,总觉得自己被宿主小瞧了一样。
它嘟嘟囔囔地抱怨:【我来这的时候也没想到这个世界这么复杂啊……怪不得亚茨拉斐尔留在这边米迦勒也不找他了。说吧,你又遇到什么了?】
埃米尔咕噜咕噜喝掉全部牛奶,把杯子冲洗干净,说得漫不经心:
【也没什么,彼得遇到了点‘无法复制的意外’。】
系统:【嘎?】
第二天,它就见识到了彼得那点“意外”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不出预料,彼得逃课的事情还是叫了家长,彼得今天早上是他叔叔本·帕克开车送他来的。
棕发男孩儿情绪依旧有点低落。他今天倒是没有穿成昨天那样滑稽,不过还是找了副绝缘手套戴着,失去镜片遮掩的眼睛透着股别样的灵动。
埃米尔看见他的时候,他正一个人在老师办公室门口垂头丧气地站着,没等埃米尔靠近,感知先于视觉发现了埃米尔。
他冲埃米尔努努嘴,胳膊向后比划比划,握拳的手露出大拇指点点身后的门。
埃米尔没理。
他抱着一堆纸质资料,走到了彼得身旁,把昨天整理的论文全都放到他手上:
“虽然我觉得没什么用……不过我想你一定还是想自己看看。”
彼得小声地说了句谢谢,然后迫不及待地分享自己产生的变化:
“你不知道,埃米尔,我真的……我发现——你知道,我眼睛看得清了,就是,不再需要眼镜,然后,视力、听觉、触觉,甚至预判,我敏锐得——”
他深呼吸,语速极快:
“我听见内德跑过来了,他的脚步声很有辨识度——拐角——他来了。”
彼得闭上嘴的时候,内德刚好从墙角出现,脚步凌乱地走过来,用警惕的眼神看看彼得,再看看埃米尔:
“我怀疑你们两个有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埃米尔笑眯眯:“有哦。”
彼得疯狂摇头:“没有!”
小伙伴们对视一眼。
彼得沉痛承认:“抱歉内德,其实只是——”
埃米尔笑眯眯:“没有哦。”
内德:“……”
小胖子眼神飘来飘去,最后恍然大悟。他拍拍彼得肩膀,冲他挤眉弄眼:
“哦哦哦我懂了!不用太在意我,我能有一张开幕的票我已经很满足了,内场参观券等等我就不奢望了,如果有什么有趣的也可以讲的,彼得,拜托回来讲给我听啊。”
说完,内德快快乐乐地走了,留下一个无比茫然的彼得。他盯着内德的背影,回头,眼睛里充满了问号:
“我觉得他和我们说的——不是一件事儿?真的有内场参观券这种东西吗?”
“斯塔克工业的吗?”少年舔舔嘴角,表情无辜又纯良,“没有参观券,不过你要是想参观的话,我大概可以陪你参观一下复仇者联盟。”
彼得的眼神刷地亮起来。
“真的吗!”
没等埃米尔坏坏地说点什么,他刷地低头,肩膀一缩,又成了最开始的样子。下一秒,老师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本·帕克站在门口,笑了:
“好久不见啊,埃米尔。之前彼得说你回来了,我还在想什么时候能见到你。”
白净精致的少年乖乖巧巧地问好:
“本叔好。”
中年男人棕发微卷,笑容温和,穿得倒是随意,衣领的扣子都没有扣,他笑容温和,和彼得站在一起,一眼看上去就是父子俩。
被叫家长的本叔完全没有什么不爽的情绪。
他走出办公室,一条胳膊压着一个,把两个少年拖到了教学楼外面。
还没到正式上课时间,不断地有学生来往在校园里。
“放心,不用想那么多,”本·帕克说,“谁没有年轻的时候对吧。你只要好好地享受你的生活就好了。说实话,你能淘气点我还挺欣慰的,我一直都做好了为你解决麻烦的准备,可你总是太乖了。”
本叔说得无比遗憾,彼得的表情却越来越麻木。埃米尔几乎能猜到彼得在想什么。
他一直这么乖不就是不想给本叔添麻烦的?!
彼得:“……你放心,以后说不定真的有麻烦了。”
本·帕克双手搭在侄子肩膀上。
中年男人要比纤瘦少年体型的彼得强壮得多,也高大一些。他脸上还带着安抚性的笑,眼神无比认真:
“那你可得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他甚至都没有等彼得回答什么,摆摆手,走出了校园。
彼得表情都变得波动起来,而他身边的小伙伴一巴掌拍在他后背。
他转头,看见埃米尔的微笑。他就还是那样,笑脸乖乖巧巧,眼神清澈纯良,就像从小到大遇到事情第一个冲出去的不是他一样。
埃米尔:“正好,晚上我们去博览会吧。”
彼得:“什么!?还——”
埃米尔:“正好,内德以为我们有博览会的内场票,就当是吧。”
彼得:“我是说——”
埃米尔笑眯眯地揽住他,拖着他往回走。
“就这样说定了,去看看有什么线索。你不想知道吗?”
彼得沉默了。
他配合地跟着埃米尔的脚步,小小声:
“那就今晚哦。”
纽约,布朗克斯区,某安全屋。
房间陈旧狭窄,但收敛得很干净,窗口的百叶帘微微拉开,露出一排隙缝,夕阳的光穿过缝隙,落在一颗翠绿的仙人球上。
有人在房间里。
衣服被丢在椅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洗手间水声哗哗,而被放在床头的电脑发出一声轻轻的“滴”。
水声停了。
男人脚步轻盈,在地上留下几个湿漉漉的脚印。他只在腰间系了条浴巾,抓过改装过的笨重电脑,在键盘上敲了敲。
他坐在沙发上,细碎的黑发还在滴答水珠。他没动,任由没有干掉的水渍洇湿了布制沙发。他的眼睛还停留在电脑桌面,带着新鲜伤疤的胳膊拿起桌面上的汉堡,拆开包装咬了一口。
他接通了电脑传来的语音通讯,嗓音透着股凉气。
“我不是给你工作的,”他说,“我做事不需要你管。还要我做什么?”
他顿了顿: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不用命令我。那个智障博览会?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托尼:小子,给你个机会,你再给我说一遍,嗯?
xx:……
呜呜呜呜我卡文了呜呜呜呜,好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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