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醉翁之意不在酒
一场春雨过后, 青石板上落英纷纷。
天空放晴，阳光明媚。
十六皇子与十八皇子、二十皇子正在街头闲逛。
看到街上有人在卖糖葫芦，十八皇子笑着开口言道：“不如今日我请十六哥跟二十弟吃糖葫芦。”
十六皇子：……
二十皇子：……
小时候十六皇子跟二十皇子很喜欢吃糖葫芦，可是长大后, 两人的口味都变了。已经好些年没吃糖葫芦了。
有时候，路过街头看到有人在卖糖葫芦，十六皇子跟二十皇子立马会想起当年在东市斩头台上捡糖葫芦吃的事情。
每当想起这件事，他们两人就会莫名产生一种羞耻感。
夜里，十六皇子会因此睡不着。他十分后悔自己当初跟二十皇子在斩头台上捡糖葫芦吃的举动。
做错一件事, 能羞耻一辈子。每当夜深人静, 那些丢脸的事情就会浮现在脑海里, 挥之不去, 令人羞耻得无法入眠。
十六皇子呵呵一笑，冲十八皇子说道：“十八弟也不小了，何时成亲？等十八弟成亲的时候，我送十八亩地给你耕种！”
十八皇子摇头：“姻缘天注定, 我不着急。到前面那家酒楼吃饭吧！”
二十皇子出声说道：“那是二哥开的吧？走走走！反正吃饭不用花钱。”
兄弟三人进了酒楼点菜。
看到一道菜，用胡萝卜雕刻成了老虎形状, 十八皇子倏然笑了。
他坐在轩窗的位置，明媚的春光落在五皇子的身上。五皇子穿着一身青衫, 他皮肤白嫩，一派温润。
“十八哥笑什么？”二十皇子好奇地问道。
十八皇子低声笑着言道：“忽然想起幼时父皇让我们找兵符的事情了。”
提起这件事，十六皇子一脸嫌弃，他皱着眉头说道：“当年父皇怎么会把兵符藏在了那个地方！”
一想到自己曾经翻过茅厕, 十六皇子顿时没了胃口。
二十皇子摇头说道：“这就是父皇的英明之处！只有藏在别人想不到的地方，兵符就不会被人偷走！父皇真是太聪明了！”
十六皇子轻哼道：“到头来，他自己还不是忘了藏在哪里？”
十八皇子缓缓说道：“父皇的记性不好，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十六皇子感叹道：“当初父皇问我们要什么奖励的时候，就应该问父皇要一块兵符。或许父皇会给我们。”
十八皇子语气淡淡地言道：“拥有兵符，可不是什么好事。”
“只是随口说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吃饭吃饭！”十六皇子摇头，拿起筷子。
十六皇子冲外面叫道：“来人！将这盘菜撤下去！”
看着那道胡萝卜雕刻成老虎形状的菜，十六皇子就觉得倒胃。
雅间的门打开了，一个女子低着头走进来，她的裙摆有些长，明显这身衣服不合身。
临近桌子的时候，她踩到了裙摆，扑向桌子。
十六皇子、十八皇子、二十皇子快速站起来。
虽然他们已经站了起来，但是有些饭菜跟汤水还是溅到了他们的衣服上。
十六皇子蹙着眉头，烦躁地说道：“你是怎么走路的！毁了一桌饭菜！真是糟蹋粮食！”
女子神色惊恐，她抬头望向十六皇子，哭着说道：“奴家、奴家不是故意的……”
这女子一抬头，十六皇子、十八皇子、二十皇子都看到了她的额头一块红印。
十六皇子摆手：“算了！不吃了！”
十六皇子冲十八皇子与二十皇子说道：“我们换一家店吃吧！”
二十皇子点头，跟随十六皇子离开雅间。
十八皇子没有跟上他们，他目光注视着那名女子。
那名女子哭着跪在地上。
十八皇子的手指摩挲着衣袖，他拿出了手巾，走了两步，递给那名女子。
“下次小心一些。”
说完，十八皇子离开了这里。
翠儿愣住了，她抬头的时候，十八皇子已经离开了雅间。
这一日过后，十八皇子时常会来这家酒店吃饭。
翠儿每次都会抢着给十八皇子送饭菜。
得知十八皇子经常跑去他的酒楼蹭吃蹭喝，二皇子忍不住了，他跑去找卫昭告状：“父皇快管管十八！十八这么大的人了，什么事也不敢，天天跑去酒楼吃饭，这就是父皇说的皇家米虫！父皇一定要好好管管十八！”
平时吃一顿两顿，二皇子倒是不计较。但是天天跑去蹭吃蹭喝，这就过分了！尤其是十八皇子都这么大了，该独立生活了。怎么能天天不干正事，就跑去他的酒楼里吃东西呢！
卫昭淡定地说道：“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哪里是去吃饭，明明是冲着你店里的女伙计。”
闻言，二皇子愣了一下：“十八看上了酒楼里的女伙计？”
二皇子有些不敢置信。十八皇子才华横溢，如今相貌堂堂，身为藩王，也不缺钱。二皇子没想到，十八皇子竟然看上了一个打杂的平民女子。
二皇子好奇，还以为十八皇子看上的是什么天仙绝色，他特地去了一趟那家酒楼。结果出乎他的意料。
二皇子神色复杂地跑回宫里，告诉卫昭：“父皇，儿臣去见过那个翠儿了。她的相貌有缺陷，十八怎么会看上她……”
二皇子想不通。十八皇子小时候脸上也有红印，为了消掉红印，十八皇子忍受了巨大的疼痛。二皇子觉得，十八皇子应该是厌恶这种相貌的。没想到，十八皇子看上的女子，竟然是这种相貌的人！
卫昭摇头说道：“十八的心里有一道疤。他曾因相貌遭人嫌恶，遇到与他相似之人，所以会感同身受。十八是聪明人，他知道自己要什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用管他。”
二皇子问道：“那个翠儿，儿臣是继续留着她在酒楼干活，还是把她送给十八？”
卫昭告诉二皇子：“不必插手十八的事情。顺其自然吧！”
卫昭说着，闭上了眼睛。
二皇子凑近几步，他低声叫道：“父皇乏了？”
卫昭回了一个鼻音：“嗯。”
二皇子小声地说道：“那儿臣告退了。”
卫国安定了十余年，西北几位藩王忽然联合起来造反，指责卫昭竟然将皇位传给一个血统不正的人，因此造反。
三皇子妃带着女儿慌张地跑来告诉三皇子：“殿下，建王他们打到京城了！我们要不要进找地方躲起来！”
这些年，三皇子蓄了胡须。他摸着山羊须，一派镇定地说道：“慌什么。父皇还在，陛下也在。出不了事。”
三皇子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经历过这么多次宫变，三皇子相信，只要有卫昭跟五皇子在，就会化险为夷。
三皇子一家躲在皇子府没有出去。
十八皇子等人，主动跑去城楼镇守京城。
万岁殿静悄悄的，没有人跑来将建王造反的消息告诉卫昭。
卫昭懒洋洋地躺在榻上休息，觉得太安静了。他开口叫道：“霍爱卿。”
没有人回应卫昭。
卫昭叫了几声，霍舒都没有出现。
卫昭闭上了眼睛。
等平定内乱之后，五皇子才过来见卫昭。
这时候，已经第二日了。
“父皇。”
五皇子走进寝殿，向卫昭行礼。
卫昭面色安详，没有反应。
听不到卫昭的呼吸声，五皇子面色微变，他往前走了几步，伸出手，手指颤巍巍的伸向卫昭的脖子。
手指接触到的皮肤冷冰冰的……
“父皇！”五皇子跪下来，双眼泛红。
“你说什么？父皇……”大皇子收到消息，摔碎了一个茶杯，快速奔进宫里。
在京城的皇子公主，全都跑进了皇宫里。
太上皇驾崩，举国哀悼。
五皇子不朝不批，与诸位皇子公主守在灵堂前。
“先生醒了？今日先生睡得有些沉。李秘书打了好几通电话过来，似乎是公司发生了什么事情，需要先生亲自过去处理。”
卫昭愕然，他这是做了一场梦？
卫昭伸手，揉了揉额头。
王嫂给卫昭递来眼镜。
卫昭戴上眼镜，他坐起来，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
王嫂打量着卫昭，轻声说道：“昨天酒会上先生喝了不少酒，所以今日做清粥给先生开胃。”
卫昭挥了挥手：“朕知道了。”
王嫂：？？？
反应过来，卫昭改口说道：“你先出去吧！”
王嫂出去之后，卫昭从床上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
拉开窗帘，外面青山绿水，风景宜人。
深吸一口气，卫昭静静地欣赏外面的风景。
手机忽然响了，卫昭转身看了眼手机，他走过去拿起手机。
“董事长起来了吗？”电话那头传来李秘书的声音。
卫昭心情微妙。为什么他想到了李总管。
“嗯。”卫昭语气淡淡地回应了一声。
李秘书马上说道：“董事长，今日股东大会……”
卫昭：……
一时之间，卫昭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幽幽地叹了口气，卫昭说道：“我知道了。”
说完，卫昭挂了电话，他望着窗外发呆。
李秘书：？？？
董事长到底过不过来啊！
犹豫了一下，李秘书还是又打了一个电话给卫昭。
卫昭接了电话，直接说道：“换个日期开会，今天我不过去了，我要思考人生。”
李秘书：……
更年期的男人真难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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