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体垃圾们注意全体垃圾们注意阳澄的豆沙包”
同样的话在操场上方整整回荡了三圈,喇叭背后的主人那股子要把他吃了的口吻使得谢宁不自觉后退了半步, 结果大喇叭滋啦一声, 传来更急促的播报。
“卧槽豆沙包怂了三年二班三年二班, 四楼左转三年二班三十六个垃圾正在等你欢迎新同学”
谢宁“”
这谁敢进去啊
学校的大喇叭可以随便用的吗豆沙包是什么挨打那个沙包
有关于作为阳澄陪衬出现的南高, 原书里各种形容词搭建成的真实景象比谢宁想象中还要夸张十倍。
破败老旧的教学楼, 操场角落错乱堆放成山的桌椅,墙壁乃至校门上四处可见的涂鸦, 就连前些日子游乐场的鬼屋都比这栋学校规整几分。
而他, 因为还没有收到南高的校服,此时正穿着阳澄精致整齐的制服, 显得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就好像一个即将混进肉食狼群的草食兔子。
顾子真说南高会有人接应他, 可除了校门上的硕大鬼脸,谢宁一个人都没看见, 难道所谓的接应就是那喋喋不休的大喇叭。
“豆沙包快进来参观垃圾场吧阳澄是这么叫的吧哈哈哈哈”
像大喇叭这种敢于自嘲的性格,在心高气傲的阳澄一个都找不出,书上说得没错, 南高和阳澄完全是两个世界,可能是作者为了表现出两种不同的校园面貌,就连校园里的学生都设置成了两种极端。
南高看起来危险,对谢宁来说,却比深陷主角身边混乱的剧情之中要强上百倍。
等过了这一周, 联系好新的学校, 回到阳澄后, 他可以直接办理转学手续,二者差不多无缝衔接。
喇叭里的人说了三年二班的位置,谢宁攥紧书包带,视死如归般迈进了南高。
原书提过,南高是所公立学校。
因为学费异常便宜,入学的门槛又低,所以学生鱼龙混杂,并不全然是不学无术的小混混或者家境困难的穷苦学生,甚至有一些能进阳澄,却非要来南高的富家子弟。
学校的内部环境与外面差不多,似乎是建成多年的老旧校舍,走廊原本白皙的墙面已经泛黄,有些边角甚至连墙皮都脱落下大块。
和阳澄一样,南高的教室与走廊之间的墙面镶嵌着一排玻璃窗,只不过阳澄的窗户干净明亮,南高的窗户上则贴着各种奇怪贴纸和用记号笔描绘的涂鸦。
在四楼的某个班级窗户上,谢宁甚至看到了一张宣战书。
书本大小的红纸,上面写了宣战书三个大字,要不是他眼神好,差点没看见右下角蚂蚁般的致孟期久,后操场小树林,校霸之战,不来是狗
看来比起阳澄,不怎么接触名利场的南高还是更中二孩子气一点。
高三二班的位置很好找,他们班上的窗户难得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因如此,班里的学生一抬眼便能看见走廊的景象。
当谢宁扬着脑袋寻找班级,路过二班的玻璃窗时,一声响彻教室的我艹惊得他直接一个激灵。
“来了这尼玛谁啊我孙子何漫卷呢老子还想逗猫玩呢”
“去他妈的我就知道不是段绫,姜沉鱼搞什么啊,还说在教室里等着屁的惊喜大礼包”
“期久不在他就瞎几把指挥上了是吧这狗日的我打死他”
“害,普通的豆沙包,没劲。”
二班的学生在教室里或站或靠,几乎没人老实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脸上齐刷刷露出失望的表情,一个寸头少年甚至撸起袖子作势要冲出教室找谁算账。
早自习的时间,老师还没有来,谢宁僵在原地,如同一个人形展示品般被窗户另一侧几十双眼睛打量着。
就在他尴尬无措时,一个打着哈欠的少年拖着书包懒洋洋从他身后路过,径直迈进了二班教室。
瞥见少年的脸时,谢宁眼珠一亮。
当初他晚归,在庄林小区门口等待的不止孟期久和娃娃脸,还有几个穿着南高校服的人,那少年就是其中之一。
就这么站在这也不是办法,无视窗户后或玩味或戏谑的注视,谢宁硬着头皮跟在少年身后,结果刚一冒头,一颗网球迎面飞速砸来。
谢宁反应极快地偏头,那网球还是在他耳朵上擦出了一到红痕,随即啪嗒滚落在地。
他惊怒朝讲台上望去。
“不好意思。”腰间系着校服外套,打扮不伦不类的寸头少年笑嘻嘻地耸肩“昨天晚上没洗手,手滑。”
两秒之后,教室里爆发出一阵夹杂嫌弃叫骂的笑声,还有没听懂的女孩子在追问怎么回事。
谢宁低头看向滚到脚边的网球,想起了昨晚何漫卷打来的电话。
电话里,何漫卷让他今天先回阳澄,说如果学生会不肯改变计划,愿意代替他过来呆两天。
他当时正感动着呢,何漫卷又补充了句“要让他们知道你和绫哥是一对儿,你得被搓成灰我给你说尤其是孟狗”
“”
听刚才这些人的议论声,应该是不知道他是谁的,饶是如此就这么大的恶意,看来何漫卷一点没掺假话。
前脚刚甩了个网球过来,讲台上的寸头转头就问“这他妈到底是谁啊横看竖看我也没揍过这样的啊”
“不知道,嘻嘻,不过长得还蛮好看的。”涂着红色指甲油的阴柔男叹了口气“可惜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还是喜欢绫儿那样的。”
“我他妈要吐了谁管管这妖怪你干脆转阳澄去得了”
“距离产生美,你懂什么呀我偶尔看看绫儿打架时的帅气身影就够了,我可不想他爱上我。”
二班就像个奇葩大本营,在对立的学校南高竟然还真有主角的追求者,结果连追求者都这么奇葩。
谢宁默默扫过教室里的面孔,既没有孟期久也没有娃娃脸,唯一眼熟的只有最后进来那个看起来很困的少年。
扫见教室角落里专门放棒球棍的篮子,以及丢在一旁打折的半根,他有点打退堂鼓了。
原书里关于南高的叙述只有几句话,可没描写的这么凶残啊
让谢宁有些绝望的是,此时二班的班主任还没来,也就是说,他连个可以询问的人都没有,只能一个人傻站在门口被当成另类一样围观。
“嘿,你坐这里”
就在他迷茫无措的时候,教室后排一个小胖子突然站起来朝他招手,手指指向隔壁靠窗的空位。
小胖子白胖白胖的,长得很面善,看上去比其他人亲切许多,短暂犹疑后,谢宁抬起脚步走了过去。
不管是不是真的,也比傻站在这里好。
巧合的是,小胖子指的位置和他在阳澄的位置一样,都是最后一排靠窗。
转来的豆沙包是个没见过的,光是这一点,就足够二班大部分人没了兴致,落在谢宁身上的目光少了一半,可眼看要走到座位,一条长腿倏地横跨走道搭在对面的椅子上,挡住了他的步伐。
“喂豆沙包,你们阳澄那小霸王呢沈映寒呢他们怎么把你搞来了”
又是那个找麻烦的寸头,谢宁无声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路障,心中隐隐升起了几分烦闷。
怎么来了南高,主角还有这么强的存在感
“不知道。”他淡淡说。
“嗤,你是得罪阳澄那群豆沙包了还是得罪段绫了”
既然不是熟悉的面孔,那就表示来的人肯定不是自愿的,寸头张扬跋扈,心思倒很细腻。
豆沙包到底什么意思谢宁皱起眉,眼底难得露出几分怒意。
昨晚,何漫卷不止嘱咐了他,还问他是不是和段绫吵架了,所以寸头这一句可以说是正中下怀。
何漫卷说,在听到他被交换至南高的消息后,段绫不但无动于衷,自己还因为多嘴让他帮忙,而被踹了两脚。
虽然想不起来那天喝醉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怎么说也是利用一个月了的工具人,分手就算了,没分手还任由男配把他送到南高。
不管这个结果是好是坏,谢宁都要感慨一句主角果然没有心
“没有。”
随口说罢,谢宁想跨过寸头的腿继续朝后走,谁知寸头突然又高抬了几分,绊得他差点摔倒。
扶着前方的课桌,他气恼地转过头“你干什么”
寸头对上他的目光,表情一怔,狐疑地看了一会儿他的脸,半晌之后收回腿狠踹了一脚自己的课桌。
“卧槽怎么送来这么个弱鸡啊,跟他妈欺负女的似的,真没劲”
他这话一出,班上沉寂两秒,再次哄然而笑。
在人家的地盘,没有主角那样的武力值和金手指,谢宁不会傻到和这帮人硬碰硬,憋着一肚子火继续走。
路过小胖子身边,谢宁和他道了句谢,随即坐到了他指的位置上。
结果他刚一坐下,原本哄笑的班级蓦地安静下来,彼此对视了一眼,面上同时闪过即将看到好戏似的的表情。
紧接着,他们各自慢吞吞地挪回座位,老师跟踩着点似的走进了教室。
教室突然安静下来时,谢宁有些疑惑地抬起头,在看见走进来的老师后和隔壁朝他憨厚摆手的小胖子后,没作多想,朝小胖子感激地笑了笑。
上课铃声打响,他正要从书包里翻出这堂课的课本,却发现书桌里竟然放着整套的教材,看上去还都是崭新的,好像刚发下来的一样。
南高为交换生准备的这么齐全
谢宁心下诧异,从其中拿出这堂课需要的数学课本,结果刚翻开第一页,便吓了一跳。
目录前空白一页的正中央画着一个抽象小人,就像谁上课时百无聊赖随手勾勒出来的涂鸦。
大概是因为没有天赋,小人画的没什么人样,一张弯弯的嘴巴咧到耳朵边,乍一看真能把人吓一跳,有种诡异的惊悚感。
这也是南高学生对付他的手段在分给他的书上乱涂乱画
谢宁歪头看了一会,没看出什么所以然,心下却隐隐开始怀疑是不是坐了别人的位置。
手指翻过这一页,在小人背面,果然写两个歪歪扭扭的小字,透过窗口洒落的光线,能看到名字正好落在小人弯弯的嘴角上。
谢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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