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3

    “我想去成为很厉害的编剧。”

    “然后, 给我重要的严肆, 写很厉害的故事。”

    林久听完谢执说这句话, 彻底颓了他看看谢执,又看看温随心难以置信, 真的是难以置信

    抢人头这件事情上,他居然输了这么好的一张脸,要去搞幕后了

    林久彻底丧了, 他一摆手,说“这太伤了, 我走了。”

    林久说完这句话,坐到另一张床上, 悲痛欲绝地打开iad, 开始自闭。

    温随心倒是舒服了。

    且不说谢执去不去学编导,反正他赢了林久,那就挺舒服的。

    温随心看着谢执,只觉得林久这厮说得的确不错, 谢执果然是大银幕脸,越看越舒服, 越看越顺眼

    温随心露出了一个并不常见的温柔笑容,然后走过去, 和颜悦色地坐到谢执对面的椅子上,想了想,他又把椅子搬过来一点,坐得离谢执更近, 成了一个促膝长谈的姿势。

    “不错。”温随心眉开眼笑,“小谢挺不错的,确实挺不错的。”

    谢执被温随心夸得不自在,却还是说“谢谢温前辈夸奖。”

    温随心“嗯”了一声,往下问“那你是刚刚才加入的艺术班还是很早就加入了”

    谢执“我是刚刚才加入的。”

    “哦”温随心问,“你高几了”

    谢执“开学高二下。”

    温随心懂了,点点头“你们那边的学校都是高二下分流吗”

    谢执“这个不是的。”

    温随心“那你怎么现在才去艺术班”

    温随心有点没明白,但他思维跳跃很快,马上也把这个问题放下了。

    “算了,没什么重要的。”温随心问,“那你要考艺考,开始做准备了吗”

    谢执点头“开始了。”

    谢执“我们学校艺术班有一份寒假安排,我在照着上面做。”

    温随心“安排我看看”

    谢执连忙掏手机,准备在微信上面传文件给温随心看;林久却在此刻抬起头,悲痛中穿插一句提示“那边桌子上有打印机,蓝牙连接就行。”

    谢执马上按林久说的去打印,很快,一份名为启智高中艺术班编导类寒假特别作业的文件就交给了温随心的手中。

    温随心举起装订好的文件,快速浏览一遍,合页,点点头“不错,还算专业。”

    谢执“谢谢温前辈。”

    温随心“你们老师重点把握得不错,高二的重点确实还在文化课,但有些片子没必要看。”

    温随心把安排单子捏在手上,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笔,扯开笔盖,大刀阔斧地划去几个片子,然后又补充上几个片子。

    温随心划完片单,又翻到书单,一边研究,一边和谢执闲聊“说起来,你刚才说你为什么想加入艺术班的”

    温随心刚才被战胜林久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并没有听到谢执后面说的是什么。

    谢执乖乖地重复“因为我想成为编剧。”

    温随心“嗯。”

    谢执“然后给严肆写剧本。”

    温随心正在勾画书单的手一顿,从清单上抬起头来,眸光有些冷地看着谢执似乎谢执刚才不是讲了一个理由,而是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谢执被他看得发毛,但挺了挺脊背,正视温随心的目光。

    温随心看了他一会,最终没接这个话题,又把头低下,继续勾画“换个话题,你准备加入什么学校,想好了吗”

    “北京电影学院。”谢执说,“文学院,戏剧影视文学班。”

    “很好。”温随心答,“作为第一志愿”

    谢执“作为唯一志愿。”

    这下,不只是温随心再次把头抬起来,玩iad的林久也缓缓抬起了头,悄咪咪打量着这边的八卦。

    温随心的目光近乎逼视,他声音很严肃,问“为什么”

    温随心单子一叠,坐起来,盯着谢执“还有那么多学校,第二梯队我也不想你去考虑,那么第一梯队呢北大,中传,北师大更上一层楼,中戏,你也都不考虑”

    谢执“我不考虑。”

    谢执眸光坚定,说“未来,严肆最活跃的舞台一定是电影银幕,而北电,就是最好的选择。”

    中戏的剧本创作偏向舞台剧,其他学校虽然好,却也和严肆所在的圈子美欧那么紧密的接触。

    唯有北电,是最好的选择。

    温随心的眉毛随着谢执说话,已经皱成了山丘,他很不明白,也很不满意“严肆严肆你为什么老是提到这个人”

    谢执“我”

    “你不要老是看着他。”温随心粗暴地打断了谢执的话,野蛮地下结论,“在我看来,他的才华和你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那你就是识人不清了吧。”一直在悄咪咪看八卦的林久幽幽开口,“严肆哪儿没有才华了,他也是我见过的天赋型选手里面第一梯队的了,就是缺了些科班训练,导演指导。”

    林久悠然感慨“让他重新考个艺术类大学估计不行了,不过,找个靠谱的导演,多演几部电影调教,也能出来他也是适合大银幕的脸啊”

    “这根本不是重点”温随心像开了狂暴状态,回头凶林久,“我跟你说不到一块去”

    林久怕他个屁,当着他面和谢执挤眉弄眼,低声道“看到没,典型更年期提前。”

    谢执差点笑出声来,幸好绷住了,因为下一刻,温随心的脑袋就转过来,炮火对准谢执。

    温随心看着谢执,像是看着一块不成钢的铁坨子,人都要气死。

    “问题根本不是严肆如何。”温随心问谢执,“而是你的人生为什么就非要和严肆捆绑在一起”

    谢执“”

    温随心微微喘气,瞪着谢执好像谢执要是答不好这个问题,他下一秒就能直接把谢执吃了。

    谢执也看着温随心,眸光清润,然而,却带着某种不容撼动的光彩。

    谢执说“因为我希望。”

    温随心逼视,谢执背脊直如刀削,非常坦荡。

    谢执“希望我的人生,和严肆的人生捆绑在一起。”

    谢执“或者说,如果不是严肆,我也不会写任何东西。”

    这是事实,谢执能动笔,是因为严肆,所以未来的笔,他都想为严肆而动。

    “那你的艺术眼光呢”温随心根本想不到谢执这么冥顽不灵,“你的艺术眼光不会太狭窄了吗难道你的剧本就只为一个人创作”

    “可是。”谢执说,“创作,本来就是私人的啊。”

    温随心瞪着眼睛,刹那之间,却根本找不出反驳谢执的道理。

    谢执没说错,的确创作是完全私人的,任何创作,都只是为了抒发内心的情感。

    谢执“很厉害的作家比如,斯蒂芬金他也说过,作家都会有理想读者,实际上,作家的文章永远都是为了那个理想读者创作的。”

    谢执“而在我这儿”

    谢执“严肆就是我的理想读者。”

    谢执“我只想为了他创作,难道不行吗”

    温随心没说话,他看着谢执,一阵发蒙。

    谢执知道自己不应该再说下去了,他应该尊重前辈,应该谦和温顺,应该了解前辈的苦心。

    可就在这儿,当着娱乐圈金字招牌一样的大编剧,谢执的反骨好像突然都长了出来,他振振有词,轻声问“说到底了,为了一个人创作,和为了梦想创作,又有什么高低之分”

    谢执“我的剧本,只为了严肆而写不管幼不幼稚,这就是我想坚持的事情。”

    冥顽不灵,想法幼稚,迟早摔个大跟头温随心骂人三连,最后总结“赶紧滚出去。”

    然后,谢执就被扔了出来。

    谢执被扔出房间的刹那,他手机微信响起,林久的消息也追着“滚出去”的谢执,一起滚出来了。

    林久说得太好了小导演也为你点赞

    谢执

    林久都算是小导演的话,那圈内也没真的没有什么名镇八方的大导了。

    谢执回复谢谢。

    林久你别理老温。

    林久老温这个人吧,拧巴,靠着点创作天赋持靓行凶,加上我和老程都把他惯着,弄得不会沟通,不会变通,跟他生气完全不值得。

    谢执谢谢林导,我没生气。

    谢执而且

    谢执不管我惹多少人不高兴了,我也想坚持我自己。

    林久对头

    林久虽千万人吾往矣

    林久冲奥利给

    谢执回复了林久一句奥利给,然后收了手机,上电梯,去自己的楼层,走到严肆门口,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人应声。

    “没回来吗”谢执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掏出房卡,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谢执在玄关换拖鞋,换好后,刚刚抬起头,往里面走了一点,就看到了坐在飘窗边的严肆。

    严肆穿着一件浴袍,头上滴着水,茶几上摆着几个口袋,从透明的口袋往里面,应该是打包好的烧烤。

    严肆胸口有点不明显的起伏,好像他并不是才洗完澡,而是刚刚去跑完步。

    确实,严肆是才跑完步。

    谢执被温随心扔出来的前两秒,严肆才冲回来,发现桌子上多了一堆烧烤,也顾不上看,赶紧冲了个澡,装出自己一直在房间的假象。

    严肆刚刚扣好浴袍,就听见对面敲门声响起,然后,谢执进来。

    谢执看着胸口起伏的严肆,不知道怎么,有点心虚“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久之前。”严肆说得很含糊,“你吃饭了吗”

    谢执“没有。”

    严肆“坐下吃点”

    谢执小心地看着严肆的表情,感觉他的表情非常如常,应该是不知道自己刚才去哪里,干了什么。

    谢执缓缓落座,接过严肆递过来的一双一次性筷子。

    谢执刚准备夹烧烤吃,就听见严肆不经意的口气问“你刚刚去温编那里了”

    谢执的筷子停在空中,舔了舔嘴唇“啊是的。”

    严肆塞了口烧烤,话说还是和闲聊一样随意“找你什么事情”

    谢执的手指紧紧地捏着筷子,咽了咽口水,最后说“就是谈谈人物小传的事情。”

    严肆“就这个”

    谢执“嗯。”

    严肆“聊谁的人物小传了你给我写的那个吗”

    严肆说话平静得像平时聊天,一点看不出破绽,足见林久说他是天赋型选手,真的不是因为严肆有背景和关系就瞎夸奖。

    但谢执却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严肆这些话中有一些不寻常的意味。

    难道

    谢执心中隐约有一个想法,他把筷子缓缓摆到桌子上,双手放在膝盖上,按住自己的膝盖。

    “我”谢执紧张地揪膝盖上面的布料,“其实”

    “砰砰砰砰砰”

    门外的敲门声和谢执准备好的坦白几乎是同时响起,谢执和严肆一起抬头看向玄关,然后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声音,好像来自严肆的房间

    严肆看了谢执一眼,从谢执眼睛中看到了一点慌张史诚和纪泽阳都有严肆的房卡,深夜敲门,会是谁

    严肆示意谢执稍安勿躁,两只手放在沙发扶手上,往后一推沙发,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谢执也几乎是立刻站起来,紧随其后,跟着严肆。

    严肆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在猫眼中看了一下,然后一脸无语地直起身来,一把拉开了门。

    在对面敲门的人刚要说话,听到身后的动静,一个迅猛转身,他旁边跟着的一个比他高半个头的男生也一起转身。

    敲门人全身都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两个眼睛,但仅凭眼睛,也能确认这个人样貌惊为天人,绝对是神颜级别。

    “儿砸”惊为天人的汪平语出惊人,“你换房间了”

    严肆微微一笑,目露威胁“狗子,叫谁呢”

    汪平这才注意到,严肆背后跟了个人,穿着件米白色毛衣,气质清冷,不是班长还能是谁

    汪平心中咯噔一下,战术后退,抱住自己的头“大哥当然是叫的大”

    季走“严肆哥,他叫的您儿子。”

    严肆“”

    汪平惊恐万分地看季走,和他摆了摆手,但季走直面严肆,只是微笑。

    季走把汪平往自己这边拉一点,轻声说“严肆哥,你不要对汪平哥这么凶,他会害怕的。”

    汪平“”谁。

    严肆“”这么强的吗

    严肆端详了一下他混了几年的好友,实在是没看出季走那种空穴来风的“汪平会害怕”是从哪儿来的结论。

    或许是灵异事件。

    严肆闭了闭眼睛,决定不和这件事情纠结,往后退一步,让两个人进来。

    汪平走过走廊,整个人身上的衣服还滴着水,谢执看到了,赶紧去取了干毛巾过来,举在汪平和季走中间纠结了一下,季走把毛巾拿了过去。

    季走“谢谢嗯,小执弟弟。”

    严肆抬起眼睛把季走看了一眼,没说话,勾着谢执走了。

    汪平丝毫不和季走客气,羽绒服脱下来扔给季走打理,自己已经飞进了室内,并且准确无误地看到了桌上的烧烤。

    “烧烤”汪平飞奔跳跃,“本i烧烤来了

    汪平刚刚飞跃到桌边,就看见严肆将烧烤往自己那侧一收,所有筷子抓手里,抽出其中一根,递给谢执。

    严肆坦荡道“谢执先吃。”

    汪平看看严肆,又看看被收走的那一堆烧烤,目瞪狗呆呸,目瞪口呆

    严肆这还是人吗是人的话,怎么能够做出如此之狗的事情

    汪平捂住胸口,发出诘问“严肆,我和你这么多年友谊,你连烧烤也不让我吃”

    严肆非常淡定“不是不让你吃,我是说,谢执先吃。”

    严肆“谢执今天还没吃饭,他饿着,你忍心”

    汪平“那也不耽误我一起吃啊”

    严肆“耽误,我觉得谢执抢不过你。”

    汪平出离地难过了“小气死你就算了”

    汪平抬起头,呼唤“季走,季走。”

    季走正在擦汪平的羽绒服袖子,上面渗了点水,湿乎乎的,如果不擦干,等会儿汪平穿起来一定很难受。

    听到汪平叫他,季走探出头,露出一个疑问的表情。

    季走“哥”

    汪平“我要吃烧烤”

    季走拿出手机“好,想吃什么”

    “别别别,有这么多呢。”谢执算是唯一做人的人,他把严肆给自己的筷子掰开,递给汪平。

    谢执乖巧地说“汪平哥,你吃吧。”

    谢执看得出来,严肆是不爽自己刚要讲的话被打断,才在这儿找汪平的岔。

    汪平眼泪汪汪地,接过谢执的筷子,也乖乖看着他“你说,严肆过不过分,他平时就是这么对我的。”

    “也没有,汪平哥。”谢执说,“严肆哥,是给你开玩笑的。”

    严肆正在一边不爽,忽然之间,听到了谢执这声“哥”。

    就像一阵清风吹拂而过,严肆心中一点点的不高兴刹那一扫而空。

    严肆手掌捂住下巴,遮住了脸上不自觉扬起来的笑容,然后他抿了抿嘴巴,把笑意掩盖下去,才将手取下来。

    “不错。”严肆笑着说,“谢执的严肆哥,是在给你开玩笑。”

    严肆着重强调了一下“哥”这个字的发音,谢执耳根瞬间就红了,加上眼尾,红成一片。

    严肆玩味地看着谢执,欣赏了一会儿,才慢条斯理地又拆了根筷子给谢执,让他吃饭。

    严肆递筷子,季走弄好衣服,走进来,严肆看着他,忽然想起了什么。

    严肆问“所以你干嘛来了就是来蹭饭的吗”

    汪平“胡说八道。”

    汪平“是听说你明天有假,专程远路跑来和你探班,邀请你明天一起去滑雪的”

    汪平“可你呢你连烧烤都不给我吃。真的是太过分了”

    汪平和季走晚上就住在严肆的房间,第二天早上六点不到,季走下去开车,汪平上来喊严肆和谢执。

    严肆和谢执下去之后才发现季走开来的是一辆城市suv,汪平坐季走旁边,挂着个柴犬枕头。

    谢执推开门就感觉里面的气味并不是很好,应该车不是季走自己的,多半是借的剧组或者别人的车,开出来玩一天。

    谢执还没启动,就开始有点想吐,严肆后一个钻进去,也问“这车要开多久”

    “一个多小时吧。”汪平打开高德地图,给季走查路线,“堵车的话就两个小时。”

    “还会堵车”严肆蹙眉。

    汪平“毕竟今天是周末,去那个滑雪场的人应该不少。”

    严肆“那你们等我一下,我上去拿点东西。”

    谢执不舒服,有气无力地冲严肆点点头,季走在后视镜上面看了一眼,看到谢执嘴唇有点发白,启动车子,把窗户给他摇下来了。

    新鲜的冷风吹进来,把车内的气味吹跑了一点,谢执舒服了一些。

    但东北这气候,摇下来又冷,谢执坐了一会儿,僵手僵脚,搓了搓手指。

    严肆下来就看见谢执坐着搓手指的样子,他坐到谢执旁边,关上自己的车门。

    严肆“晕车才开窗户的”

    谢执“嗯,是季走哥帮我打开的。”

    严肆对驾驶座上的人说“谢谢。”

    季走看看后视镜,一笑“不用。”

    严肆伸手过去碰了碰谢执冰冷的指尖,然后倾身过去,帮他把窗户按着往上升,最后只留一个小缝。

    浑浊的空气还没来得及卷土重来,严肆手一抖,亮出一个盒子,对谢执说“耳朵侧过来。”

    严肆一边说,一边打开盒子,到处一贴贴着圆圆东西的板子。

    “这是什么”谢执把耳朵伸过去。

    “晕车贴。”严肆撕下一张,举起说明书看了看,把它对准谢执耳朵后面的穴位,“上次别人介绍给我的,贴着就不难受了。”

    严肆给谢执这边耳朵贴完,然后又让谢执把头转过来,给他贴另外一边,贴另一侧的时候,严肆的手别扭着,不太好操作,在谢执的耳朵上蹭了几下。

    严肆终于把另一侧的耳朵贴好,手指收回来。

    谢执举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轮廓,不太好意思,下意识“谢”

    严肆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

    谢执只能不说了。

    季走从后视镜观察后面的情况,看到严肆把晕车贴给谢执贴好了,这才拧钥匙,开手刹,将车开走。

    晕车贴里面可能有一点助眠的成分,谢执贴了一会儿,就昏昏欲睡,脑袋开始往车窗上面栽。

    严肆看着谢执在车里睡着,整个人随着车辆颠簸东倒西歪,脑袋时不时和车窗一撞,刘海在额头前晃来晃去,反正让人很心软。

    严肆看了他一会儿,最后还是没忍住,手伸过班长的肩膀,把他拉了过来。

    谢执茫然地睁开眼睛,看着严肆。

    严肆伸出手,覆盖上谢执的眼睛“没什么。”

    严肆“快睡。”

    汪平那张嘴,好的不灵坏的灵,还没上高速就开始堵车,上了高速又遇上车祸,一辆车走走停停了两个半小时,才好不容易抵达山脚。

    中途谢执醒过来一次,严肆拍拍他头,又把他哄睡了,不然真的不知道这么长途的车程谢执怎么办。

    最终汽车驶入停车场,汪平简直按捺不住,季走车没停稳就想往下跳。

    “呀呼”汪平的一声惊叫,终于把谢执吵醒了。

    谢执有些茫然地揉揉眼睛,从严肆身上爬起来,刚爬起来,他就呆滞在了车窗边。

    窗外,是一座无比巍峨的雪山,整个高山都被白色的雪覆盖,山体和地面近乎垂直,似乎下一刻,大山就会向地面压来。

    山脚一坡滑雪场,整齐如刀削,上面布满一些黑色的小点,但和盛大的雪景比起来,倒也不值一提。

    谢执来自一个从不下雪的西南城市,从来没见过这么壮观的雪景,当时就呆住了。

    严肆在车窗倒影上看了看谢执傻掉的样子,欣赏了一阵,才伸手拉他,把他带下车。

    季走来之前联系了这个滑雪场,四个人刚刚下车,就有摆渡车来接。

    坐着摆渡车,呼吸一小会儿凌冽的雪的味道,很快,他们就被带到了一间很大的木建筑内,一位穿着冲锋衣的教练过来迎接他们。

    “咱们都是第一次来滑雪场吗”教练往里面带他们。

    小木屋中分为几个部分,先是一个小卖部,然后往里走,就是雪具挑选的地方,再往里面,还有很多给客人放东西的密码柜子。

    “我和汪平哥不是。”季走回答,“严肆哥应该也不是,那谢执弟弟呢”

    “我是第一次。”谢执弱弱举手。

    “昂,没事儿,咱们这儿教练专业,保证你一来就能上手。”教练和谢执说,“咱们这儿呢,包括了两种雪具,一种是单板滑行,一种是双板滑行,你看看你喜欢哪种”

    谢执从来没去滑过雪,基本上不了解这个项目,他回头看严肆,目光里有点求助。

    “单板滑帅点。”严肆和谢执解释,“双板滑像运动员,难度没什么差别,选哪种都行。”

    教练“”

    谁说没什么差别谁说就这么一点不同啦

    可是严肆是客人,教练又不能和他聊个三天三夜惹他不高兴,只能说“说起来,第一次的话可能还是戴一点护具比较好。”

    严肆“嗯,哪里有买护具的”

    教练“那边。”

    严肆看了一眼教练指的方向,拿出手机,走过去给谢执买护具。

    教练把严肆支开,这才找到了一点自己主场的感觉,和谢执介绍起了墙上几种滑板的不同。

    教练讲得严谨又生动,引经据典地讲明了两种滑板本质的不同,最后,带着期盼的眼神看着谢执。

    教练“那现在你决定用哪种板子了吗”

    谢执“决定了。”

    教练“嗯嗯,你说”

    谢执“用单板。”

    谢执“刚才严肆说,用单板会帅一些。”

    教练“”

    长达十分钟的科普做了无用功,教练无语凝噎,深深地看着谢执。

    汪平在旁边听了全程,差点直接笑炸,伸手拍了拍谢执的肩膀,谢执刚抬头去看汪平,越过他的肩膀,就看见严肆抱了一团乌龟过来。

    严肆抱着的是三个乌龟,两小一大,统一是趴着的姿势,倒是丑乖丑乖的。

    “这是什么”谢执问。

    “给你的护具。”严肆把乌龟给他,“大的那个是屁股的护具,小的是膝盖的护具。”

    谢执“”

    严肆“怎么了”

    说好的单板是很帅的呢任何人能套着这个护具在单板上面帅起来吗

    谢执才不相信。

    谢执捏着乌龟搓了搓,有点不想戴。

    可是这毕竟是严肆买的。

    谢执心情复杂地接过乌龟,刚准备找个无人的角落穿护具,才一转身,就被严肆一拉。

    严肆“去哪里”

    谢执“我去换护具”

    严肆“就在这里换啊,不需要脱衣服的,绑在外面就好。”

    谢执抱着乌龟,难以置信地看着严肆;严肆一脸坦荡,手揪着谢执,就是不让他走。

    最后,还是谢执败下阵来。

    谢执心不甘情不愿地把乌龟放在旁边的凳子上,先装上了膝盖上面的两个,然后抱着那个大的乌龟,犹豫再三,心才横下去,往自己的屁股上面套。

    最后一个大乌龟就位,三只绿色的乌龟趴在谢执纯白的冲锋衣上,谢执装作去调整膝盖上的乌龟趴趴,不肯抬头。

    “我看看。”严肆发现谢执调整好了。

    “等一下没弄好。”谢执不肯起身,面对事实。

    “没调整好我帮你弄,我看看”

    “不”

    谢执脸都快没有了,哪有这样的怎么穿着三个乌龟还要给喜欢的人看,滑雪是这么残忍的项目吗

    但是谢执力气没严肆大,严肆拉他,他只能直起身,僵手僵脚地把乌龟套组展示在严肆面前。

    严肆把谢执拉起来,看了一眼他的着装,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谢执太可爱了

    绿乌龟像他的宠物趴在膝盖上,趴着的样子软绵绵的,表情倒是很生动,甚至有一只乌龟摆了个k。

    严肆探出头,看看谢执屁股上那只乌龟,又舔舔嘴唇,收回头,没说话。

    严肆真的有点被可爱到了。

    谢执不知道严肆这些心理活动,他非常羞耻地捂住自己的脸,往后退了一步。

    手腕又被拉住,严肆把谢执往前一拖,把谢执的手拉着往外一扯,让谢执整张脸暴露在他面前。

    严肆“干嘛”

    谢执挣了挣,挣不开“不干嘛。”

    严肆“不干嘛躲什么躲”

    谢执“”

    谢执“丑”

    严肆没太听清楚,又问“你说什么”

    谢执“绑乌龟,我是不是很丑”

    一刹那,严肆差点没忍住伸手过去搓谢执的脸。

    严肆轻轻咳嗽了一声,转过身,摸来一副准备好的护目镜,调整好,往谢执脸上一扣。

    严肆扯着松紧带,指尖不经意地擦了擦谢执耳朵前面,颧骨后面的一小块皮肤。

    “丑什么丑。”严肆说,“一点都不丑。”

    严肆转过头,不看谢执,假装找头盔,弯腰的时候,又说“不仅不丑,还挺可爱的。”

    教练刚才在严肆过来的时候有事儿走开了一阵,这个明智的决定,导致他没有被扔过来的糖给砸中脑袋。

    “所以就是,几位都是贵客,好好照顾。”主管和教练沟通。

    教练比了个“ok”,拿上自己的东西,走过来,看到谢执已经穿好所有的护具了。

    “都穿好了吗”教练主要关注谢执,毕竟他是唯一的初学者,“那板拿上,等会儿呢,咱们先出去推推坡,找找感觉。”

    “教练教练”正坐着享受季走给他穿护膝的汪平蹦跶起来,积极举手,回答问题。

    教练看着这位贵客,和颜悦色“怎么了”

    汪平“你不用教谢执,让严肆带他就行了,严肆玩板6得很,我们全团不包括我,滑雪都是严肆教的。”

    教练“”

    严肆闻言转过头,给了汪平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

    汪平一扬下巴,意思“咱们俩谁跟谁。”

    汪平再接再厉“季走也没玩过几次,不然你带带他吧”

    教练“”

    我们滑雪场是国内一流的,不至于教练都要争来争去,教练到处都是,不差你这个

    季走正单膝跪在地上,整理要给汪平穿的护具,闻言捏了捏护具,抬起头,温文尔雅地一笑。

    “我也不需要教练。”季走说,“汪平哥教我,好不好”

    被嫌弃的教练最后变成了一个向导,带着一群人出去,带着一群人上缆车。

    好好一个教练,活生生被用成了一个滑雪场gs,简直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turn on那两位真的该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究竟干了什么

    turn on那两位并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一个教弟弟,一个教班长,教练在其中梭巡,欲言又止,欲止又言。

    季走那边情况还不错,毕竟以前滑过,看着也不像不会,就是逗汪平玩的样子。

    而谢执这边

    那谢执可真的是老实孩子,确实是初学,一点没掺假那种初学。

    严肆先教谢执上板,然后教他站立姿势,这些都还挺顺利,但到后刃推坡,瞬间就毁了。

    谢执理解不到怎么把前刃翘起来,怎么用后刃去滑,滑两步就摔,严肆刚往他那边跑,gs教练就凑了过来。

    英雄总算有了用武之地,gs教练心中的怨气化为语言,拉着严肆,敦敦教诲“你这样光教没用手拉手给他推一下坡,先找找感觉,不然他怎么滑”

    坐在地上还没爬起来的谢执猛地抬头,这段专业术语里他没听懂任何字词,但是“手拉手”,他总还是知道的。

    谢执震惊地看着教练,教练却没看他。

    教练在看汪平而汪平那个闹心玩意儿,似乎准备把季走螺旋状推出去,拔腿就过去了服了妈呀,这些大明星,能不能靠点谱

    茫茫的雪坡上,只剩下了谢执和严肆两个人。

    严肆看了谢执一会儿,走了过去,没伸手,问“要我帮你吗”

    谢执“我,我自己来吧。”

    严肆不置可否,看着谢执晃晃悠悠站起来,还没站稳,又一屁股坐下去,他没什么事儿,就是背后那只小乌龟摔了个龟啃雪,啃了一嘴冰进去。

    小乌龟

    谢执有点尴尬,刚准备挣扎,严肆就已经蹲了下来。

    严肆的手放在谢执面前。

    严肆“还记得吗,我们之间只能有三个秘密。”

    谢执看着蹲在他面前的严肆,没有回答。

    严肆“你说我的就信,你瞒着我的事情,包含在三个秘密之中吗”

    不,不包含,三个秘密我是你的粉丝,我是你的文手,还有我喜欢你。

    谢执轻轻摇头。

    严肆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谢执,静静地,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谢执看着严肆的脸护目镜把他的脸都遮盖去了,谢执看不到真实的严肆。

    谢执“你能,把护目镜摘下来吗”

    严肆“好。”

    严肆说这句话的瞬间,一把扯下了护目镜,谢执终于看到了严肆的眼睛,和认真,其实也很温柔,不存在逼视,却带着期待。

    谢执伸手,把头盔拿走,然后,将护目镜往上推。

    谢执“如果”

    严肆认真看着谢执。

    谢执“如果我说,我是说如果,未来有机会,还能合作的话,你愿意吗”

    严肆“合作什么”

    谢执“就像,那个舞台剧一样。”

    我写剧本,你成为主角谢执真的做不到直接把自己干了什么告诉严肆,这么说,那也不像隐瞒。

    小乌龟啃的雪似乎在慢慢渗透,或许是错觉,谢执觉得身上有点冷。

    严肆一直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伸出一只手,放在谢执的面前。

    谢执下意识要拉,严肆的声音却也同时传来“你确定,你要拉住它吗”

    谢执不解地看着严肆。

    严肆“如果你拉住了,未来,就再也没有放手的机会了。”

    谢执“”

    谢执伸出自己的手,一把握住严肆的手掌,紧紧地将它握住。

    谢执“好。”

    作者有话要说  试探到此结束。老严要开始搞事情了。感谢在20200204 16:10:5220200205 15:45: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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