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肆垂眼, 一眼就看到了上面明显是被人咬出来的一个小缺口。
严肆笑起来,对谢执道“谢小执,最近很会嘛。”
谢执“”
谢执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他顺着严肆的目光往下看去,马上就看到了包子上面的那个小缺口。
我进教室之前在干嘛来着
吃包子
啊啊啊啊啊这个是我吃过的
“我不是我给你吃好的。”
谢执手忙脚乱,刚想往回收他那个包子,严肆动作却比他更快, 常年跳ave的脖子往前一伸,严肆一口咬住刚才谢执咬过的地方。
严肆咬住了也不松口, 慢条斯理地啃了两下, 才咬了一块下来。
谢执“”
“这不就挺好的”严肆咀嚼包子,一脸坦荡。
严肆在嘴巴里把包子囫囵嚼了两下, 然后吞了下去, 抽了谢执桌上一张纸擦嘴巴, 道“不吃了, 你继续吃吧。”
谢执看看包子,又看看严肆,然后又看看包子, 再看看严肆。
严肆捏着餐巾纸, 笑得一脸玩味。
“你也不吃了”严肆问。
谢执“谁说我不吃的”
虽然但是间接接吻诶。
谢执又一次低头看包子,深吸一口气,然后,破釜沉舟地,一口咬了下去。
谢执刚刚咬下去抬起头, 严肆就又凑上来,逗谢执“再给我吃一口。”
谢执能拿严肆怎么办,只能包子乖乖拿过去,给严肆又啃一口。
包子重蹈曾经什么火锅,汤锅覆辙,被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分完,毫无包生尊严。
一个包子啃完,谢执刚把另一个包子拿出来,严肆还没有上嘴,大门就被敲了敲。
叶致远出现在门口。
“没打扰什么吧”叶致远笑得一脸云淡风轻。
谢执“”
啊啊啊啊,叶老师您在说什么啊
严肆举起手,挥了挥“报告叶老师,没打扰。”
“那就好。”叶致远走进来,看了看严肆安置好的书桌,“安顿好了”
严肆“谢谢叶老师昨晚加班。”
严肆昨天晚上晚自习后才偷溜进来,叶致远等了他一会儿,把书给他。
“没关系。”叶致远摇头,想了想,才看谢执,“我这么早过来,其实是你父母来了。”
谢执还捏着包子,听到这句话,脸肉眼可见地往下垮了垮。
谢执垂睫,嗯了一声,紧接着,听到旁边非常清晰的指节扳动的声音。
严肆活动指关节,然后是颈子,笑着站起来。
“来得正好啊。”严肆笑着说,“正好好久没和叔叔阿姨打招呼了。”
叶致远倒是想阻止严肆,但是有心无力严肆毕竟是上面扔下来的学生,他父亲对本地建设有卓著贡献,点名要求好好照顾。
换言之,只要严肆不出格,学校基本也不能怎么管他。
不过,说起来,叶致远也没那个阻止的心。
叶致远作为高二十六班班主任,是本班最大的一头虎逼,向来有着和优雅外貌不符合的八卦有热闹看热闹,有八卦听八卦。
严肆拉着谢执,往校长办公室走,刚一进去,就看见两位熟悉的西装套装男女坐在沙方上。
其装逼程度,让严肆忍俊不禁。
谢执紧紧咬着牙齿,低着头,走进办公室,没说什么,静候他父母骂他。
谢执妈妈倒也没骂他,因为她的注意首先被严肆吸引了。
“你是那个明星同学”谢执妈妈皱眉,“你怎么在这里”
“因为我是严安的弟弟,所以我想在哪里就在哪里。”严肆笑着说。
“严安”,听到这个关键词,谢执的爸爸抬起头来,似乎不太确认,看了看严肆,皱起眉头。
谢执爸爸“你是严安弟弟”
严肆“如假包换没记错的话,您最近和我哥哥在谈生意”
谢执爸爸没开口。
谢执爸爸最近的确和严安在谈生意,如果谈下来,那他们今年之内就算没有其他进项,也算是稳当了。
谢执爸爸不开口,严肆倒开口了。
“嗤。”严肆嗤笑一声,冷然道,“果然是你们靠我们家供养的寄生虫。”
校长从办公桌后面缓缓抬头,叶致远看戏之余,不动声色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低着头的谢执瞬间抬头,一脸震惊地看着严肆。
谢执父母愣了几秒,最后谢执父亲拍案而起,脖子上青筋都冒出来了。
谢执爸爸“你什么意思是觉得自己有钱了不起吗”
谢执“严肆,别”
“我没觉得有钱了不起啊。”严肆反手捏住谢执手腕,不动声色把他往身后一拉,“只是模仿一下罢了。”
谢执爸爸“你模仿什么”
“能模仿什么”严肆慢条斯理,“模仿一下你们以前和谢执说话的语气呗。”
谢执爸爸“”
谢执爸爸刚才还喘着粗气准备骂人,可听到这句话,却又瞬间安静了,一脸难以置信地盯着严肆。
严肆把谢执挡好,嘴炮却不收。
“你们把他从家里扔出来的时候,不也是这么说的”严肆冷静道,“我这么跟你们说话,你们受得了吗那谢执呢当时他受得了吗”
谢执站在严肆身后,听到这句话时,手腕微微颤抖了起来,他闭上眼睛,转过头,克制住眼睛里面的泪水。
“你又凭什么管我们的家务事”谢执妈妈问,只是显得有些苍白。
“冠以家务事之名,就能随便伤害他人吗恕我直言,这种家务事,我不懂。”严肆说,“说到底,你们把谢执当成一个人来尊重过吗”
“他是我生的”谢执妈妈咬牙。
“所以呢”严肆问,“你也知道他是你生的,不是你缝的布娃娃,不是你做的机器人,是一个独立的人。明白吗”
在场没有人说话。
“更何况了,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对他有什么不满意的。”严肆捏着谢执的手腕,他轻轻握紧,回过头,看向谢执,“在我心中,谢执勇敢,善良,才华横溢。”
“是我会永远喜欢,永远敬重,永远尊重的一个人。”
“更何况,并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觉得。”
“如果你们能到幕后看看,就会发现这个圈子里有多少人喜欢谢执,欣赏谢执。”严肆说,“又有多少人在等着他长大。”
“你们如果想了解,本周六早上江北机场见。”严肆说,“我带你们去看看,那些社会地位上被你们认同的人,都是怎么期待着谢执的。”
“走了,谢执。”说完这句话,关系户拽得二五八万严家二公子,便直接拖着谢执走了。
谢执离开办公室的时候看了自己父母一眼,没说话,也没有回头。
直到走出校长办公室,下了两层楼,谢执依旧在回味刚才办公室里面严肆说的那些话。
谢执一边回味一边往前走,刚走了两步,就和一个硬邦邦的胸口撞了一下。
谢执被弹得往后两步,抬头就看见严肆双手背背后,单脚站着,斜着身体打量自己。
“怎么了。”谢执吓一跳,后退一步。
“看你不说话,在生气”严肆仔细看着谢执表情,语气有点小心。
“没有啊。”谢执有点莫名,“我为什么要生气”
这个嘛
严肆有点不好意思,直起身体,挠挠侧脸“毕竟我这么说了你爸爸妈妈嘛害,真的还挺怕你生气的。”
严二公子天不怕地不怕,看不惯就怼了,可在这个世界上
他也不是没有软肋的。
谢执看着严肆,片刻后,他伸出手,捏了下严肆的右手,然后飞快放开。
谢执摇摇头“我没有生气。”
谢执低下头,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这么说你肯定觉得我很坏,不过能有你这么维护我,我真的很高兴。”
“真的很高兴”严肆重复。
“真的很高兴”谢执重重点头。
“那行。”严肆一把拉过刚才班长捏他的手,往前一拖。
两个人在走廊上奔跑起来,严肆说的那句话似乎也留在他们身后。
“为了庆祝班长高兴这个伟大的盛事去小卖部,我请你吃烤肠”
周末一大早严肆就开车过来接谢执,两个人抵达江北机场,刚刚开到t1航站楼外面,就看见了等待在雨棚下面的谢执的父母两个。
严肆停下车,招呼道“谢执父母,上来吧,我们走t3坐飞机。”
谢执父母对视一眼,最后看了一眼副驾的谢执,沉默地上车。
到了t3航站楼,谢执父母也没有和严肆他们在一起,而是分开过的安检,严肆和谢执走通道,先他父母一步到休息室。
严肆一进去就问谢执“吃红烧牛肉面不”
“不了不了。”谢执头皮发麻,“不了不了,大早上吃这个,还是太刺激了”
毕竟谢执不是林久,不能在清早起来就嗨一碗自热火锅,还能保持神清气爽。
“那就拿点他们的自助早餐吧。”严肆拿了两个盘子过来,正准备递给谢执,就看见跨入休息室的谢执父母。
严肆轻拍谢执胳膊,指了指他的父母,然后把盘子递给谢执。
谢执回头,看着他父母,硬着头皮将盘子捧过去。
“爸爸妈妈。”谢执捧着盘子,“你们想吃什么就自己夹一点吧。”
“嗯。”谢执妈妈接了盘子,很不自然,“谢谢。”
“不用谢。”
“谢执,帮我夹两个火腿肠,我想吃。”
严肆的话和谢执的不用谢一起响,这稍微地缓解了一点谢执的尴尬谢执连忙拿了两个盘子,走到柜台的另一边,夹了两根烤得油汪汪的火腿肠,放进餐盘中,准备一会儿分给严肆。
除了火腿肠外,谢执还随便拿了些别的吃的,杂七杂八一盘端到严肆坐着的座位边,刚放下盘子,就看见严肆在敲两个白壳蛋。
严肆剥蛋工艺娴熟,头尾一敲,在桌子上一滚,蛋壳可以连片剥下来。
严肆剥好蛋,自然地放进谢执餐盘中,一边敲另一个蛋,一边张开嘴。
“火腿肠。”严肆说,“喂我口。”
谢执快速地瞥了一眼他父母,发现两个人正在吃饭,没看他,这才飞快插起一片切开的火腿肠,放到严肆嘴里。
谢执他妈妈正在涂抹果酱的手指一顿。
谢执妈妈并不是没有看到这个场景,谢执没注意到他面前就是一面窗户,他所有的行为,都能够通过窗户反射出来,可是
那天严肆说了那些话之后,她也有点拿不准了。
谢执妈妈和谢执爸爸交换了一个眼神,终究没说什么。
谢执吃完早餐,和严肆离开了休息室,倒也不是为了逃离父母,只是想给很久没见的前辈们买点手信。
谢执选了些不太贵的重庆特产,比如什么白市驿板鸭,火锅底料一类,严肆提着,上飞机。
飞机可以直飞不用转机,数小时后,落地机场,然后换成suv,严肆照惯例给谢执贴了晕车贴,把他放副驾驶,塞一个抱枕。
谢执父母坐在后座,心情复杂。
林久的片场在一处穷乡僻壤,下飞机后开车也还要两个小时,抵达片场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
严肆提着一堆东西,刚刚带着谢执一家人走到二号场,还没进去,就看见一个窈窕的女人在外面溜达。
女人穿着高跟鞋,嘴里一根香烟,倚靠墙上,仪态万千,眼中缱绻了万般世事变迁,沧海桑田。
“那个是宋玲”谢执爸爸马上认出来了宋玲十年前就红了,那个时候,他还会经常和谢执妈妈看点电影之类的。
“估计是吧。”谢执妈妈也不太肯定。
宋玲正在吞云吐雾,对着天空四十五度角哀伤,偶然回头一瞥,淡漠的眼瞳骤然变了。
宋玲将烟头往地上一扔,高跟鞋碾过去,直接熄灭烟头,然后快步往谢执那边走来。
“啊啊啊啊啊啊”宋玲提着裙摆,走得摇曳生风,却没有一点成熟女人的样子,“小执弟弟”
只花了几十秒钟,宋玲就冲到谢执面前,无视严肆,也无视两位面目模糊的中年男女,先捏了捏谢执的脸,然后又搓了搓谢执的脸,美目含泪“小执弟弟,你终于回来看姐姐了”
谢执“宋玲姐”
宋玲“呜呜呜,你不知道姐姐好苦啊林久那禽兽,天天压榨我们”
谢执拍拍宋玲,刚准备安慰她,就听见自己妈妈很诡异地开口。
“你叫我儿子什么”谢执妈妈问。
宋玲微微一怔,这才注意到,今天谢执和严肆身边跟了两个人。
宋玲缓缓放下自己搓捏谢执的脸,缓缓站直,不动声色地把自己成熟女人的面具捡回来,恢复了应有的仪态万方。
“抱歉。”宋玲微笑,“刚才有些失态。”
宋玲“下午好,您们是小执的令尊令堂”
谢执爸爸“您好,我是谢执爸爸。”
“很荣幸见到你们。”宋玲伸出自己的手,优雅地颔首,“小执弟弟在拍摄上帮了我很多,就像我的亲弟弟一样,你们培养出了很优秀的儿子呢。”
“是吗”谢执妈妈有些惊讶地看了谢执一眼。
谢执还是低着头,看不出多么好,或者多么差。
“当然是。”宋玲盈盈微笑,“他写的人物小传,连温编都说很不错。”
“温编又是谁”谢执爸爸已经被这些层出不穷的人物名字搞昏了。
“是我。”一个有点嚣张的声音响起来,温随心拽得二五八万,抽着烟走了出来,“宋玲,服装找你。”
宋玲仰起脖子“哦哦,知道了。”
宋玲回头礼貌拜别“我有点事儿先忙,您们先自己转转,晚上我请您们吃饭,说定了啊。”
宋玲长青多年,当然不可能真的就是不懂变通,她很懂礼数,非常周全。
而横着走过来温随心就和宋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此人不懂礼数,也根本不周全。
温随心眼里根本没谢执父母两个人,他只看到了他恨铁的那块不成钢的铁。
温随心也把烟头扔了才走近谢执,皱眉问他“过来了”
谢执忙说“嗯嗯。”
温随心“功课做得怎么样片单最近刷没有我给你的书看了哪些”
谢执“看了有”
温随心“就站在这里说跟我进去,我要仔细地检查你的功课。”
“您检查功课”谢执爸爸终于忍不住了。
温随心这才像注意到了这两个人,他抬起头,不咸不淡地看两个人一眼,冷淡问“怎么了你有意见”
“有意见先百度我是谁,就知道我又没有资格检查谢执的功课了。”温随心向来都横,反正他的实力也无人匹敌,“井底之蛙,少在这里叫。”
谢执爸爸“你”
温随心才懒得管这两个人你还是我,或者是有无意见,反正有什么意见,管他屁事
全片场最拽的温随心带着谢执一路拽进房中,刚刚进去,马上收敛了。
制片人在有一说一,全片场最拽还是制片。
此刻,林大导演正在汤里挑胡萝卜,玉米排骨留下,胡萝卜扔给制片。
谢执父母走进房间,刚一进去,就看到了被扔胡萝卜的制片,两个人同步睁大了眼睛,谢执爸爸随后道“程总”
如果他没认错的话,这是国内目前排名第五的富豪程屹。
程屹青年才俊,杀伐决断,凡是国内和商业沾边,不会有人不认识他。
可是程屹怎么会在这里,还在被人扔胡萝卜
程屹正盯着他的导演往他碗里扔胡萝卜,听到这个称呼,抬起头,淡淡看了谢执爸爸一眼。
“此处无总。”程屹说,“只有程屹。”
程屹说完,终于抬起筷子,阻止了一下林久给他扔的胡萝卜。
“胡萝卜自己吃。”程屹淡淡发令,语气里,是不容置疑的威压。
“禽兽,你就做梦吧。”林久筷子一抬,继续扔胡萝卜,“你做梦我也不会吃胡萝卜的”
谢执父母又交换了一个眼神,更惊恐了有人喊程屹禽兽
紧接着,喊程屹禽兽的那位爷扔完胡萝卜,跳起来,冲到谢执面前,揉了揉谢执的头发“小执你来了一段时间不见,又好看了,是不是”
“咱们虽然当编剧,但也可以考虑跨界对不对。”林久循循善诱,“我以后一定给你留个角色,试试看。“
“滚。”温随心哼道,“谢执的才华是要贡献给我们编剧界的。”
温随心警惕地看了林久一眼,赶紧过来抓人,把谢执拉到自己身边,摊开手,示意他功课拿来。
谢执功课都在书包中,连忙翻本子,递给温随心。
“片子刷得还算快。”温随心说,“就是不够深入。”
谢执“嗯嗯。”
温随心“你这影评还得再练练,这么写不行”
谢执“嗯。”
温随心“但故事写得是真的好,凭你写故事这才能,我觉得考北电也没什么问题。”
温随心说完这句话,又瞪了谢执一眼,说“哦,考中戏更没问题。”
“诶嘿嘿嘿”谢执笑而不语,把这件事情糊弄了过去。
温随心把谢执写的影评,小故事都翻了一遍,最后又问了问成绩,发现这孩子真的除了对严肆死心塌地之外,没有一处他不满意。
不过最近温随心也挺满意严肆的,最后和颜悦色,给了两个人一人一个橘子吃。
严肆和谢执接了橘子,又把礼物给了,这才出去,中途碰到秦朗明,秦朗明晚上吃小笼包,特意分了谢执一笼。
整个片场的人都记得谢执,他绕一圈就得了一圈的礼物,最后用口袋提着,口袋的口子因为太重,都被扯得不成形状。
夜色降临在边城,走出片场,严肆去开车,只剩谢执和他父母在外面等待。
“你真的被这个圈子这么接受。”谢执妈妈站了一会儿,终于开口今天一天,她确实有点没反应过来。
或许自己对谢执,做错了
“嗯”谢执轻声说,“是大家厚爱。”
“不管怎么说吧。”谢执妈妈说,“我们也知道了。”
谢执没说话。
谢执妈妈轻轻用手肘碰了谢执爸爸一下,一直在装深沉的谢执爸爸回头,看着他面前的儿子。
“以前很多事情。”谢执爸爸措辞有点艰难,“是我们对不起你。”
“反正以后支持你。”谢执妈妈也说,“相信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吧。”
谢执并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是看着他的父母,眼睛里面写满了难以置信。
但他似乎也听见,心中有一块尘封许久的冰湖,轻轻碎裂一块的声音。
不至于豁然开朗,但是阳光透过冰湖缝隙,往下照射。
“那我们就走了。”谢执妈妈有点不忍心,摸了摸儿子的头,“爸妈去赚钱,都留给你,不留给你留给谁以前那是气话,别生气了。”
“他们呢”严肆开车出来,却只看到路边站着谢执。
“刚刚走了。”谢执情绪有点低落,“嗯坐出租走的。”
“他们说你了”严肆皱眉。
“和我道歉了。”谢执说。
道歉了还不高兴
严肆没说话,看着谢执似乎是想了想,又问“我能不能一个人走走”
“好。”严肆想也不想,不假思索地答应,又从副驾驶拿出一件外套,递给谢执,“多穿点,江边很冷。”
谢执点点头,把外套披在身上,往大路走去。
沿着大路笔直往下走,有一条不太宽的江,将整个城市分割成南北两片。
谢执从堤坝上翻下去,踩着江边的鹅卵石走路,枯水期才褪出来的鹅卵石有点青苔,走上去打滑。
不明显的小城灯光倒影在水中,有些黯然。
“哇”
谢执走了一会儿,走到江边,蹲下去的时候,嚎啕大哭。
连串的泪水从他的眼眶里面掉落下来,然后从下巴滑下去,他哭得整个心肺都在痛,却抑制不住那种痛哭声。
好像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压抑在这片痛哭声中宣泄而出,谢执紧紧地揪着严肆的外套,肆无忌惮地大哭着。
“哒哒哒”
谢执面前的江面掠过一串涟漪。
“哒哒哒”
又是一串。
谢执眼前一片模糊,他茫然地抬起头,然后,听着第三片哒声经过,水面是一个呈糖葫芦串状的涟漪。
这不可能自然界能做到的。
谢执蹲在地上,猛然回头。
不远处,严肆站在江边,灯火阑珊照亮他的脸,温柔又帅。
严肆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摸出一个小小的橘子,捧在掌心。
“砂糖橘。”严肆笑着说,“来吃一个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万事俱备,只欠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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