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二盯着白枭拉着闻聆的手看了一会儿，让白枭很是不满。
“见过吾王。”江一二脱下礼帽，恭敬有礼作揖。
侍从连忙道：“王，这是来和总管谈生意的羊毛毯商人，王宫的羊毛毯年底需要重新更换一次。”
“哦？”白枭不置可否。看不出信了没信。
他不是很信商人。尤其这样一位看似端庄实际狡诈的商人。
闻聆后背冒汗。他觉得白枭再继续盯下去，可能会露馅。闻聆目光下移，白枭忘记了松开他的手。
闻聆悄悄用另一只手掐了自己腰一把，脸色蜡白地往白枭怀里一撞。这得被男主当场推出去吧。
小说里有描写过，有人这样投怀送抱，直接被男主丢出十米开外。闻聆拍拍肚子，对崽崽道。
还望你坚`挺命大。
要是江一二被白枭发现真实身份，那他就真的要完蛋了。只能采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吸引白枭的注意力。
“我肚子疼。”闻聆挤出几滴眼泪来。
预想的事情却没有等到。闻聆抬起头，看见白枭光洁的下巴。即使从下往上仰视的角度，白枭的脸上也依旧没有一点瑕疵。
白枭抿紧了嘴唇。手背青筋毕露，似乎在克制压制着什么。这个人类未免太放`荡了！但是竟然也不让人讨厌。没有令人讨厌的味道，身上也不是硬`邦`邦的。虽然瘦，但某些部位又有着肉。贴在身上很温暖。
白枭有点舍不得推开。但是这还是大庭广众的，那么多人看着。他不想自己做出不符合身份的举动。
三秒后，他一把拉着闻聆走了。果然没有再管什么羊毛毯商人。
闻聆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白枭。白枭靠得很近，和闻聆面对面只有三厘米近。白枭强大的气场，让闻聆觉得整个人都被白枭的气息所包围，丝毫逃不出去。
“我警告你不要太放肆。”
“我没有，我只是肚子痛。”闻聆推锅给恶魔崽，“是他在闹。”
“哦？”白枭脸色有点点不自然，他低下头冷冷对小恶魔说，“你也不要太放肆。”
闻聆：“……他也没那么不听话的。”他真担心王下一秒就直接把恶魔崽先弄死算了。
不过看起来，王对他碰瓷的事情，也不是很生气嘛。闻聆伸出了跃跃欲试的魔手，对白枭道：“王。你要不要摸`摸？”
！他又说了什么蠢话。这台词怎么那么别扭，怎么像人家夫妻间让摸`摸孩子的对话。关键他俩也不是真有了孩子。
“我的意思是说，你摸`摸`他，他会更听话点。”嗯就是这样。
摸！摸什么？这个人类，太放`荡了。白枭想起这个人类睡觉的时候总是很不老实。动来动去也就罢了，每每都睡着睡着，衣服卷上去。露出软`软`白`白的肚子。
人类瘦巴巴的，没什么肌肉。腹部只有软`肉，但是很白。白枭几次帮他把衣服卷下来，遮住碍眼的白肚皮。手指不小心蹭到肚皮上，就会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他没见过这么软的人。那样软的触觉，令人沉溺，忘记一切。
白枭脸色很不自然。一声不吭走掉。闻聆怎么都摸不着头脑，奇奇怪怪的。
他也没时间多想。莱诺的时间秘密他已经差不多想明白该怎么用了。小说中有类似的情节，他决定模仿一下。
王宫里实在没有更合适的地方让他试验却不让人发现。闻聆又混进去了地牢的最后一层。
为了不引起任何人注意，包括那些能闻到味道的血族，他用了江一二给他的药剂。
这一次，他把自己打扮得更平庸了。
闻聆坐到地上，滴出一滴血落在乌鸦的头顶。霎时，那乌鸦就像活了一样，长出了片片油亮乌黑的羽毛。乌鸦的嘴巴松开骰子，骰子落在地上，高速转动。
这个转动速度绝对不正常。闻聆在此之前从未见过。
他闭上眼睛默念着想要去的地方——带他找到弄人。
撕拉——刺耳的声响炸得闻聆脑子疼。他再睁开眼，却愣住了。为什么还是这个地牢。
这个东西是不是坏的啊！紧接着，闻聆感觉到一件更恐怖的事情。恶魔崽“没”了。他彻底感觉不到恶魔崽的任何动静。
就像肚子里的恶魔在根本不存在了。这使得他很心慌。虽然恶魔是他的死亡炸弹，但是突然消失，反而更让他觉得心里害怕。
这代表着事情有异。
“你是谁？”一个闷闷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
把闻聆吓了一大跳，他登时站起来。声音是牢房里面，更深的阴影处。
“谁在那里？”
“这句话该是我问你吧。”说话人终于从阴影里走出来。是个年轻男人，看身形，差不多十八岁的样子。他的身上连着一根粗`长的金属链子，链子一端插在他的背部琵琶骨上，另一端则在墙上。
他被锁在这里。
对方走到最远的地方，仍和闻聆有点距离。即使这样，闻聆也不敢放松一刻。这个人看起来实在太危险了。
他穿着连帽的黑色长袍。帽子把脑袋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小撮黑色的头发。脸上带着大大的口罩，把脸遮了打扮，只露出一对红得像血一样的眼睛。
他的样子有点眼熟。
“你是血族？”闻聆退后了几步。他对这些血族都有多忌惮，尤其是像这种相貌奇特行`事古怪的血族。
“你怕血族？”
“我不怕。”闻聆的胸膛挺得直直的。不想让自己露怯。
对方笑出了声，似乎在嘲笑闻聆的嘴硬。
“请放心，我是一个纯人类。”
闻聆沉默，不说信不信。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个地方可没有第二个人来过。”
“我来找一个人。他叫弄人。”
闻聆发现，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对方的气势立刻大变。变得警惕起来。起初给他的感觉像是无害的小动物，现在，则像高高竖起的冰冷的毒蛇。
“你找他？”他笑了一下，红色的眼睛眯起一条缝，“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他告诉我。”闻聆斟酌半晌，直接说了出来他的诉求。
“原来是这件事。我确实知道如何帮助你。但是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任何人都需要付出代价。朋友，你必须付出一样东西，我才可以帮你。”
“你想要什么？”这几乎已经坐实面前的人就是弄人。正如书中的描写，他黑发红眼。
“你的血。”
闻聆登时警铃大作，怀疑地看着对方。
“你不是说你不是血族？”
“我当然是人类。我只是想要一点儿你的血。你可实在太好闻了。就连我也是会不由自主动心的。”弄人说话的语调很是奇怪，拿腔拿调的。
原本闻聆觉得他长得像白枭，但是这个时候已经完全不这么想了。白枭那种死正经的老年血族，跟眼前这个略微浪荡的人类可一点儿都不相似。
要白枭说出这种话来，他一定会羞愤地想要自尽。
况且他不是用了江一二给的遮掩的药物了吗？还是说对人类的鼻子不作用？
“你不信我是人类，可以试试。血族的身体是冷的，我可是温暖的。”弄人伸出手。他的手戴着黑色的手套，手指很修长。
闻聆咬着牙，还怕什么。反正早晚都会死的。他摸了摸`弄人的手腕，热的，有脉搏的跳动。
他听过白枭的，是没有心跳的。
漆黑的夜晚，往往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的心跳声。如果不是偶尔睡觉不老实，把脚伸过去碰到白枭的身体，他会以为房间里只有自己。
“确信了吗？”弄人的眼睛笑出了月牙。
“嗯。”闻聆点点头，“我给你取血。说好的吧，你不是要很多吧。”
“当然不是。只要一滴。”
闻聆正要咬破自己的手指，弄人却突然抓`住他的手，送到自己的嘴边。咬了一口。
口腔温热的感觉，惊得闻聆头皮发麻。
闻聆缩回手，涨红了脸。这个人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谢谢。你的味道很香。”弄人回味着，“你付出了代价。我也会履行的承诺。”
“要怎么做？”
“月亮出现的那天，万物都会沉寂。到时，你要在月光之下服下他。”弄人抛来一颗红色的珠子，“其他时间都没有用。只有月亮出现的那一天有用。”
闻聆觉得自己被坑爹。
“月亮？”这里的夜晚是没有月亮的。
“哦。我忘记了，黑世界的人类短暂的寿命，是不会见到月亮的。”
“你不是人类？”闻聆敏感地察觉到这句话不对。这不是说弄人见过吗？
“我当然不是。”
闻聆心惊肉跳。那就是另一个世界了。小说里提到过的与黑世界相对的白世界。
这是白世界的人。
“这不重要。”弄人又笑了一声，他笑得频率可远远大于白枭，几乎每一句话都带着笑。“重要的是，黑世界每五百年左右就会升起一次月亮。”
“今天是莱诺411年冬十二月二十八日，今晚月色正好。”
弄人微笑地说着，他的身上燃烧着蓝色的火焰。火焰窜起的那刻，闻聆被逼到墙根上。
那火势实在太大了。只是火却没有一点儿温度。
“谢谢你。你的血很好。它让我重新拥有力量。”火焰中的弄人说道。闻聆已经看不到弄人的身影了，只有他黑色的袍子在火焰中依稀可见。
当啷。锁链被烧断，掉落在地。
他从火焰中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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