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聆打开灯。手里还有一只死命挣扎的猫头鹰，一顿乱舞后，羽毛掉了大把。
“别挣扎了。要秃了。”
白枭挥动的翅膀轻轻合上。扭头对上另一边，就是不看闻聆。
闻哆哆一脸乖巧地坐在被子上，自己动手，把不知什么时候卷到胸口的衣服拉下来遮住圆嘟嘟的小屁`股。闻哆哆的衣服，之前都为了配合他的小翅膀专门做的，没了翅膀后不好穿，就拿的闻聆的衣服。
闻哆哆穿着实在太大。几乎整个小身子都包了进去，还容易卷上去。
闻哆哆看看闻聆的脸色，觉得战火还没有蔓延他这里，小心翼翼地把腿伸进被子里，避开祸端的源头。
房间里多了只鸟，白枭又不见了。这几乎没有第二种可能性。
闻聆松开白枭，两只胳膊交叠，靠在床头。
“说吧，怎么回事？”
白枭：“……”他怎么说啊？说鸟语你也听不懂。
好吧。闻聆也很快意识到这一点儿，白枭说什么他也听不懂。他瞄了眼房间里挂着的老式挂钟，还没到时间。闻聆已经约莫猜到事情真`相了。
“我给你一个小时时间给我解释。”说完，他闭上眼睛继续休息。觉得手伸在外头，有点凉凉的，手一捞，把还在精心思考的白枭拽了过来。
“别动。给我暖暖手。”别说，毛绒绒的小肚子还挺暖和。白枭身上就不暖和，现在还好一些，以前就是个冰块。令他时常产生一种错觉，自己和一具尸体睡在一起。
不过——这么说，好像也没有错。血族嘛，在他以前的认知里，就是能动能说话的尸体。这个世界的血族倒是和以往所听说的毫无相似之处。
他们有自己的阶层，有自己的文明，有自己繁衍的方式。
想着事情，闻聆渐渐睡了过去，只是还紧紧抱着热乎乎的小身体。白枭金色的眸子看着闻聆，用毛绒绒的脑袋轻轻推了闻聆一把，没有推动。
等闻聆再次醒来的时候，白枭出现了。
只是这姿势怎么那么乖。闻聆脸上有点烧，不由自主想往后退，但是后面是墙壁，已经退无可退了。
因为睡之前，闻聆抱着白枭，所以白枭变回来后，便跨`坐在他的腿上。
闻聆拍拍自己的脸颊，他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还好，以为这时的白枭还不大，所以不很重。白枭又很瘦，身上没什么肉的，坐在闻聆腿上也没什么分量。
闻聆还分心地估算了一下白枭的体重。十三四岁，大概八十来斤，偏瘦了。挑食的坏处。
“想好怎么跟我交代了吗？”
白枭梗着脖子，薄薄的嘴唇紧紧闭着。
“我没什么好交代的。你无权过问。”
“哦？我没权过问。好啊——你先给我下去。”闻聆暴躁地把他从身上推开，果然不能看他样子显小就对他温柔。
样子都是假的，他不能被这幅柔弱的好模样所迷惑。想想吧，他以前遇到的骗子同伴都是这种柔弱的外表下藏着一颗阴险的心。难道他还看不穿这些吗？
那他这么多年讨生活的日子算是白过了。闻聆冷静下来，不再看白枭的脸。大部分人最容易被哪种人所欺骗？
楚楚可怜未经世俗的女孩子和懵懂天真一脸淳朴的学生。
被暴力推开的白枭脸上一红。他也不是故意坐上去的。就变身的时候，恰好在那个位置罢了。
“你不想交代是吧。”闻聆挠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觉得自己的生活真是糟透了。
老天究竟为什么好端端地让他出现在这个世界里。他在原来的世界活得好好的，好不容易从社会底层爬到小有成就。
该死的，他都有机会上地方台的电视节目了。说不定，再过不久，他连春晚都有机会上。
这一切美好的生活都被一场莫名其妙的穿越打破了。
他来到一个糟糕的地方，拥有一个坑爹的儿子，还有一个糟糕的伙伴。既不老实还傲娇。可恶的嘴硬！
“你不说清楚是吧。那好，我不去了。什么白世界，你自己去吧。”
闻聆翻个身，抓起身体僵硬的闻哆哆按在怀里。不管怎样，这只小混蛋总算是他亲生的。他到底是付出了心血才生出来。
人说十月怀胎，虽然他没有上个月，也在肚子里酝酿了一段时间。
被晾在一边的白枭用眼睛觑着闻聆的背影，不知是对方更加孤零零，还是自己看起来更加孤零零。
不，他本来就是孤零零的。从前到现在，他一直是独自一人。或许是这几天的相处，让他产生了一点错觉。
闻聆躺下一会儿就有点后悔了。好吧，谁让背后那家伙的存在感那么强呢。小小的人，就坐在他身后，什么也不说话，目光沉沉地望着他的后背。
他要怎么才平静得了。
“你不说清楚，我怎么帮你？”闻聆没回头，背对着白枭。
“可是你也是骗子。你以前还说特别爱我，都是骗人的吧。”
闻聆一噎，这倒是真的。
“那个……确实是骗人的。”闻聆坐起来，怀里还提着闻哆哆。他望着白枭，白枭露出一脸果然是如此的表情。
闻聆忍不住又道：“不过，我也没有讨厌你……我是说……我愿意帮你，你是我喜欢的……”男主啊。那坑爹小说就让男主这样简简单单炮灰了，可是让闻聆郁闷很久。
岂料，这样的省略反倒让白枭又生出了奇怪的想法。闻聆才发应过来，真是让人容易想多的说法。
算啦。他也确实不讨厌就是了。
白枭很不自然地咳嗽两声，金色的眸子闪闪发亮，像夜空里的星星。
“我可以告诉你。你想的没有错，那是我。我其中的一个形态。”白枭用了很保守的说法，不禁让闻聆有点怀疑。
什么叫做其中的一个形态。这会让他也想太多的啊。
“其中的一个形态——你不要告诉我，还有。”闻聆捂住头，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这种惊喜他一点儿都不想要。
“我也不想。”白枭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冷意，“我比你还要讨厌他的存在。那个可恶的邪恶家伙。”
闻聆惊讶极了。邪恶家伙？他亲爱的男主，难道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正义的人吗？
你的认知里会不会有点错误。就算是现在，你也不是正义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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