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喻被他带到了一间院落中, 院落位于繁华之地, 院中正中央种着一颗玉容树, 粉色的玉容花正徐徐绽放着, 满院清香。
楚喻并不知道祝尧欢被封印了记忆, 她被拉到这么一处院落, 先是松了口气, “上次之后, 祝师兄没被惩罚吧”
惩罚祝尧欢回忆着自己醒来时的情景, 他躺在榻上,师妹温声告诉他, 因为外出历练受了重伤, 神识创伤严重, 记忆会有些混乱。
他对于楚流香的记忆非常的少, 记忆中师妹似乎很喜欢他, 他却看不上这个小白脸。
然后就是师父告诉他,楚流香乃是叛逃弟子, 遇到他一定要将他抓回师门。
楚喻见他神色明明灭灭,似乎在思忖着什么, 疑惑道,“祝师兄”
祝尧欢回过神来,他从楚流香的口吻中,感觉他同他的关系应该非常亲近, 能将他亲自送离门派, 这真的是他会做出来的事
“我自然无大碍, 你也能看出来。”他低声回应,随即肩膀拢着楚喻的肩膀,带着她向屋内走去。
楚喻有些不太习惯,祝师兄以前不会揽着她肩膀走路的呀,都是和她肩并肩,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走到了屋内,祝尧欢施了一个除尘诀,屋内灰尘立刻被清理干净,他走到后院处,楚喻这才发现院中有一汪活水,泉眼虽小,但是看起来干净透彻。
祝尧欢不言不语,当着她的面将泉水用术法引流加热,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随即放入了一把色泽翠绿的茶叶。
他手指修长,肤色呈蜜色,十分有男人味。
给她倒满了茶杯,声音平淡,“此乃山泉茶,能够静心养气,楚师弟尝尝看。”
楚喻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嘴巴“呼呼”的做着动作,祝尧欢见了后,目光停留在了男子被热气熏腾的充满红意的丰润唇瓣上,眉头不自觉的蹙起。
若是真如这小子所说,他亲手送他离开门派,师父封印了他的记忆,可是师父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还有师妹为何也要一齐骗他,在他心中师妹乖巧良善,恐怕是门派中最单纯的人。
疑点重重,但是他不打算抓楚流香回门派,这小子看起来傻乎乎的,不设防不说,见到他时眼睛亮的可怕,仿佛见到了救世主。
而且据他打探,叶歧杨和展婳提到楚流香,都支支吾吾的,言语间透露他与楚流香关系颇好。
他需要搞清楚自己的记忆究竟遗失了什么。
楚喻小口小口喝着山泉茶,希望能在祝尧欢这里多停留一会儿,等到冯媚羽一走,她就自由了。
祝尧欢忽然问道,“你想不想再加入门派”
楚喻一怔,她有些搞不明白祝尧欢的意思,黄泉剑派掌门有意撮合她同杨晓晓,他也是知道的,自己怎么可能回去。
想到这,她对祝尧欢产生了一丝丝怀疑。
“祝师兄,我怎么可能再回归门派呢,杨晓晓与我是不可能的,掌门做了那样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楚喻有意试探他。
杨晓晓和楚流香这关系越发复杂起来,他敲打着桌子边缘,见楚流香正低着头,在储物袋里找寻着什么。
楚喻心中猜测,祝师兄会不会失去记忆之前刚刚经历过幻境的缘故,月黎被鹤西酒封印了记忆,她大胆猜想,祝师兄也是被封印了记忆
找到了她找到祝尧欢带她逃离门派后,赠送的玉简,还没有拆开看,不过既然是祝尧欢亲手写的东西,应该能让他恢复一些记忆吧
“这是什么”祝尧欢见她扒拉了半天储物袋,疑惑道。
“是师兄赠予我的一封信,还没来得及看过。”她斟酌道,正准备贴在额头上看一看,祝尧欢听后剑眉微挑,却是夹住这薄薄的玉简,拿了过来。
这玉简是写信专用,背面还有他刻上去的名字,祝尧欢观察了一番,贴在了额头上。
玉简内的内容并不多,祝尧欢一目三行,很快就看完了。
他心中久久不能平静,识海中竟有一刹那的窒息。
他同楚流香竟然是那般关系吗
信中所言,楚流香心悦于他,他苦于不能回应,但是言语中,一字一句都是考虑的未来,什么容我在想想办法,师兄带你远走高飞
什么师兄同样恋慕于你,你那小动物般的神态,颇为可爱,师兄甚喜。
想到自己储物袋中出现的一件陌生衣裳,还有带着香气的雪白手帕,都被整整齐齐归纳在一个锦盒中。
他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原来自己同楚流香,是苦于世俗不能在一起的恋人而师父想撮合楚流香同师妹在一起,下了蛇香,自己看不过去所以将楚流香放走
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般。
楚喻有些无聊,祝师兄看这份玉简未免也太久了吧,得多长一封信啊
她撑着下巴,正好与睁开冷眸的祝尧欢对视。
祝尧欢脸色微霁,心境有所改变,眼前的人做的事情仿佛也变得可爱起来。
见楚师弟正无聊的撑着下巴,他声音温和,“你忽然来城中找我难免有些危险,一会儿我送你出城吧。”
楚喻心间一喜,看了这封信果真有用她忍不住伸出手,向他要道,“祝师兄,把信还给我吧。”
祝尧欢轻咳一声,却是将玉简放进了储物袋中。
“这玉简打开后便自动销毁了,空白玉简,有什么可看的。”
祝师兄,你何必骗我。
正当两人谈论之际,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祝尧欢探出神识,发觉门口来了两名金丹修士,一名身穿合欢宗弟子服饰,一名身穿颖中城守卫盔甲。
他冷哼一声,将目光转向楚喻,“楚师弟,门外来了守卫,你先躲一躲。”
守卫她愣了一下,见祝尧欢拿出一套阵法,放在了床边,示意她进入阵法中。
等到楚喻藏好了,祝尧欢才打开门,眉宇间尽是不耐之色,“两名金丹修士,白日到访何意”
身穿盔甲的守卫对祝尧欢非常恭敬,他行了个道礼,“祝道友,城中有一名筑基期的合欢宗叛逃弟子,还请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去探查一番。”
合欢宗弟子听闻他姓祝,心中下意识闪过黄泉剑派的大师兄祝尧欢,态度不自觉也谨慎了一些。
祝尧欢守在门口,姿态霸道,“行个方便凭什么让你们探查我的屋子。”
两名探查的修士有些为难,但是又不想同祝尧欢正面刚上,两人对视一眼,却是微微弯腰,“打扰了,祝道友。”
这两人并不敢惹祝尧欢,而且那名筑基叛逃女修,怎么想祝尧欢都不会主动帮她躲藏。
他轻笑一声,随手关上了门,进屋道,“出来吧师弟。”
楚喻松了口气,这合欢宗闹出来的声势颇大,看样子不找出她来誓不罢休。
幸亏遇到了祝尧欢,不然照这个架势,找到她很容易。
不论是被黄泉剑宗找到,还是被合欢宗找到,下场都不太好。
“多谢祝师兄。”她轻声道谢。
祝尧欢望向坐在床榻处的楚喻,见她身着一身玄色长袍,因为躲进床内的缘故,发髻有些凌乱,感激的眼神让他心念微动。
可惜她不是个女子,自己失去了记忆,无法回应楚师弟的情感。
“你冒着如此大的风险来找我,等到合欢宗的人离开,我带你出城。”他声音柔和,带着一丝丝安慰的味道。
*
一个时辰的时间足够探查遍整个城池,冯媚羽听着各个弟子的汇报,眉头皱的越发难看起来。
“废物”她狠狠地拍向掌下的桌子,并且用眼神剐向公孙影,“连个灵力尽失的女修都看不住”
公孙影低下头,“请师尊责罚。”
冯媚羽看着船舱中的金丹修士,忽然发问,“你们可是挨家挨户搜查过的没有放过一间”
元婴期修士的威压瞬间覆盖了船舱,有修士走出来禀告,“回冯长老的话,有一些元婴期修士弟子无法探查。”
“弟子遇到了黄泉剑派的掌门首徒,其言语犀利,无法探查。”
一个个弟子走出来禀报,冯媚羽若有所思,“不可能消失在城中,肯定是用了易容术,躲在某个角落。”
罢了,这群废物探查方法有限,还得她亲自探查。
“你们几个守着出城口,窥破镜要用上,一旦发觉有修士易容,将其留下,听到没有”冯媚羽命令道。
“是”
还真是她小看楚喻这小妮子了,能够在炼气期修为下连夜逃出合欢宗,又能在灵气尽失的情况下逃离船舱,不知道躲到哪个角落中去了。
她根据其他弟子的汇报,将他们不敢探查的地方走了一遍,她的名声在魔道颇大,几乎没有修士不给她面子。
这一路下来,楚喻的身影还是没有搜查到。
她来到弟子口中祝尧欢的院落门前,神识探入,发觉屋内有着防窥禁制,声音悦耳道,“祝师侄,开一下门。”
楚喻动作一顿,“祝师兄这”
祝尧欢将手搭在她的手上,轻轻安抚道,“无碍,她应该不会管黄泉剑宗的门内事。”
见他去开门了,楚喻心道她的骨头肯定不能让冯媚羽摸了去,不然这具身体的秘密藏不住,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躲进了床帐中的禁制内。
冯媚羽见开门的乃是一名金丹期俊郎男子,面容俊美,肤色乃是上好的蜜色,正是黄泉剑宗的掌教首徒祝尧欢。
“冯真人有什么事吗”
冯媚羽微微一笑,“祝师侄,我派的叛逃弟子楚喻,不知躲藏在了哪里,可否由我探查一番你屋中”
祝尧欢知道她就是为此而来,自然不会阻碍,他起身让路,冯媚羽施施然走进屋中。
“你这院落,环境清幽,真的不错。”她聊家常一般谈论,合欢宗女修大都是见猎心喜,祝尧欢如此俊美,年纪轻轻,资质又高,此等优质男修自然在冯媚羽涉猎范围内。
祝尧欢没有搭她的话,他撑着剑立在门口,长腿懒洋洋的踩在一侧门槛处,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冯媚羽也不嫌尴尬,她目光游移在男修的跨间,捂唇轻笑,“真是年少有为,颇有资本呢。”
祝尧欢脸色微僵,他竟然被这名合欢宗长老调戏了。
冯媚羽走到一处时忽然发出“咦”的声音,紧接着她勾起唇角,素手轻轻揭开床帐的深色薄纱。
“这里还藏着人呢。”
话音刚落,她面色微怔,只见床内躺着的,是一名面色白皙,容貌俊美,如琼枝玉树般俊秀的筑基男修。
这名男修有些眼熟,正是前些日子叛逃出黄泉剑宗的楚流香。
她挑挑眉,心思百转,这师兄弟二人躲在这处院落,是有什么猫腻吗
祝尧欢却是大步走过来,挡在楚喻面前,目光沉沉,“前辈,还是不要为难我与楚师弟。”
她轻笑一声,目光游移在两人身上,“你们二人什么关系”冯媚羽虽然不管其他门派的事情,但是叛逃弟子楚流香竟然还敢回颖中城,未免有些太大胆了吧
“你们的掌门还不知道吧。”她意味深长道。
祝尧欢对于冯媚羽的威胁丝毫不慌,既然这样说出口,肯定是有什么要求,他冷静道,“冯长老有什么要求,不妨提出来听听。”
冯媚羽从袖口中拿出一个紫色海螺,放到桌上道,“我发现了一处剑修坐化大能的洞府,必须凑齐十大剑刃中的三柄灵刃,我已经有了一柄,还缺少两柄,你们二人的剑都是十刃谱中的吧,陪我走一趟,洞府中的剑修传承可以都给你们,我只要里面的灵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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