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双更合并

小说:娇靥 作者:耿灿灿
    越女的眼神像鹰, 见她看过去,半眯笑起来时更像是餍足饱食之后的猎鹰。赵枝枝一头扎回姬稷怀中。

    姬稷摸摸她忽然垂低的脑袋“怎么,又吓着了”

    赵枝枝脑袋抵在他衣袍间, 双手环住他腰,低声说“赵姬第一次离得这么近看傩舞,忍不住紧张。”

    姬稷两只手一揽,将她牢牢圈在怀中“傩舞的面具确实可怖了些, 若是不喜欢, 我们便不看了。”

    赵枝枝细声“赵姬还想要看。”

    姬稷含笑“那继续看, 害怕的话就躲在孤怀里, 等不害怕了, 再睁眼看几眼。”

    赵枝枝点头“嗯。”

    姬稷抚着赵枝枝的乌发, 心中暗叹,他的赵姬胆子还是这般小,连傩舞狰狞的面具都能吓到她。

    没他护着, 她如何能活得顺心。

    姬稷想着想着,情不自禁扣住赵枝枝后脑袋, 好让她往他怀里贴得更紧些。

    他柔声哄“心肝儿, 不怕啊, 那些面具都是假的,不是厉鬼, 即使有厉鬼, 孤也会将他们全赶走。”

    太子的嗓子尚未完全恢复, 沙沙哑哑, 压低声线说话的时候,像是砂砾磨过耳朵。赵枝枝耳朵一阵发痒,懒懒地趴在太子身上。

    她才不怕厉鬼。

    人比鬼更可怕。

    赵枝枝悄悄从太子臂膀看出去,越女还在看她。

    她不但看她,她还冲她翻白眼吐了舌头。

    赵枝枝立马将脸藏起来。

    藏起来后,又嫌自己没出息。

    赵枝枝抱紧太子,躺在他怀中缓缓将头侧向越女。

    呼一口气。

    赵枝枝也冲越女翻了个白眼吐舌头。

    越女骑在奴随脖子上,身形一顿,继而大笑。

    庞桃赶忙让奴随将越女放下来“公主,公主,莫要笑了,会被太子殿下听到的。”

    越女仍在笑“听到就听到。”

    庞桃“公主,去哪,不看傩舞了吗”

    越女脚步轻快,头也不回“不看了。”

    赵枝枝上午看了傩舞,晚上睡觉便做了噩梦。她梦见那些厉鬼面具后面藏着的脸,全是越女的脸。

    她尖叫着从梦中醒来,太子为此召了医工。

    正月看医不吉利,赵枝枝不想为此让太子触霉头,她求他将医工遣回去,为证明自己真的没事,她爬起来跳了绿袖给他看。

    上一次跳,还是一年前,也是跳给太子看。动作虽然有些生疏,但她还是硬着头皮跳完了。

    太子看懵了,她自己也跳懵了。

    为什么要半夜跳舞

    跳成这样她怎么好意思让太子看

    她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事

    赵枝枝郁闷地想,她在太子身边待的日子越久,她就越懒笨。

    迟早有一天,她会成为好吃懒做的废人,连做玩物都没资格。

    赵枝枝手足无措,她很想让太子忘记刚才看到的舞,从明天起她会勤加练习,就算挪用刻字的时间,她也会重拾她从前练过的舞。那些用来取悦男人的事,她再也不嫌弃了。

    人要有自知之明,不能忘记自己的身份。

    赵枝枝爬上床,太子披着床被,仍是保持刚才看舞的坐姿没变过。

    赵枝枝不敢看他的脸色,声音轻得近似于无“赵姬不是故意敷衍殿下,下次,下次会跳得更好”

    太子一把握住她的手。

    他转过脸来,她看清他脸上的神情。

    太子脸红红的,呼吸急促“很好看。”

    赵枝枝脸也红起来“殿下觉得好看”

    “好看。”太子喉咙里滚出几声粗沉的气息,黑亮的眼定在她脸上“比一年前更好看。”

    他凑近她,“赵姬怎样都好看。”

    赵枝枝低垂眉眼。

    她跳得这么糟糕,太子却愿意哄着她说好看,她的心跳得好快。比和他欢爱时,跳得更快。

    她的心总是在不合时宜的时候跳得过于快速。

    太子灌给她的欢喜,甜甜的,暖暖的,足以令人手舞足蹈。

    只有和他欢爱才能平复下来。

    赵枝枝这样想着,也就这样做了。反正她每次都是这样做的,太子也很喜欢。

    太子满足的时候,她也满足了。

    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看着奴随们收拾床被褥子的痕迹,赵枝枝唾弃自己,真是个y荡的女人

    她唾弃归唾弃,转头又投到太子怀中,躺在他臂膀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太子尚未平静,他眼下微红,神情迷离,漆黑的眸子怔怔放空,有种脆弱茫然的美态。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会忘记他是太子,记起他是她的啾啾。

    赵枝枝舍不得破坏这难得的时光,就算她此刻很想亲亲他,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她在心里默数,数到第一百下的时候,太子清醒过来“作甚傻傻笑”

    赵枝枝“以后赵姬每天都跳舞给殿下看,好不好”

    太子捏捏她脸蛋“若是每天跳,赵姬会累坏,赵姬有兴致便跳,无需勉强自己。”

    赵枝枝“以前赵姬在家里时,每天都作舞,不会觉得累。”

    太子问“那时赵姬跳得开心吗”

    赵枝枝一愣,摇摇头“不开心。”

    太子抱起她,去看放在窗边的花种,叶子比昨天又长了些,他说“赵姬开心最重要,孤留赵姬在身边,并非是为了看赵姬跳舞。”

    赵枝枝吸了下鼻子,她想问那是为了什么。

    可她不敢问。

    太子说“赵姬跳的舞,孤看过一遍便记住了,刻在脑海里,随时都能翻出来看。”

    他扬眉冲她笑“赵姬这般看着孤,是想偷亲孤吗”

    赵枝枝亲上去。

    一夜没睡,天亮后接着睡,睡到下午才醒。赵枝枝腰酸背疼,爬不起来,太子精神奕奕,他也没有爬起来。

    两个人躺在床上,手牵手,盯着半空发呆。

    外面小童嬉笑叫喊“下雪了下雪了”

    赵枝枝咦一声,想要翻起来看,但是没有力气。太子问“孤托你起来”

    赵枝枝躺久了也不是很想动“外面冷,赵姬再躺躺。”

    躺着躺着,赵枝枝肚子开始叫起来。她看看身侧的太子,太子也在看她。

    太子“孤好像听见谁的肚子咕咕叫。”

    赵枝枝捂住脸“不是赵姬的肚子。”

    太子呀一声,“好大一只虫子”

    赵枝枝猛地坐起来“在哪,虫子在哪”

    太子哈哈笑,双手绕过她的腋下,将她一把提到身上抱起来“这只小懒虫就在孤的怀里,走,吃饭去。”

    正月里吃的都是大鱼大肉,赵枝枝想吃鱼脍,厨子上了鲈鱼脍,她吃了一口又不想吃了,对煎炸鲫鱼和拌了梅酱的黄羊肉更感兴趣。

    太子吃了她没吃完的半块鱼脍,也没再碰过碗里的鱼脍。

    两个人对上视线,一致认为今天的鱼脍不好吃。刀功不行,切得太厚了。

    “孤记得你那里有个很会做鱼脍的厨子。”太子往她碗里夹黄羊肉。

    赵枝枝“不是厨子,是寺人,叫阿元。”

    “孤记得他,快十二岁的那个寺人。”

    “阿元现在就在建章宫大门口候着,要让他来做鱼脍吗”

    太子想了想,“那我们慢点吃,等等他的鱼脍”

    赵枝枝立马让人去叫阿元。阿元能够得到太子赏识,她再高兴不过。

    阿元一直都想出人头地,比起跟在她身边做寺人,不如跟在太子身边做寺人。

    虽然阿元从未提过,但她知道,阿元有个远大的志向。

    从前她还待在小室时,夜里睡觉,总是被阿元吵醒。阿元在梦中哭泣,哭得撕心裂肺,说梦话的时候都颤栗不已,他在梦里咬牙切齿喊“我一定会替你们报仇,我一定会光复元氏一族”

    阿元说了大半年的梦话,她从他的梦话中得知,阿元的家族是被夏王室诛杀的,人都死光了,就剩阿元一个。

    阿元做的鱼脍很快呈上,冬天寒冷,但阿元的手艺依旧精湛,他还用鱼脍摆了个雅字。

    一个忠字。

    看到那个字的时候,赵枝枝惊讶不已,阿元竟会写雅字

    她从不知道阿元会识字。

    等太子召见阿元,问了许多事,阿元引经据典对答如流时,赵枝枝就更诧异了。

    太子同她道“赵姬身边,藏龙卧虎。”

    赵枝枝试探问“殿下觉得阿元如何”

    太子沉思后,答“元氏神童,名副其实。”

    赵枝枝目瞪口呆。

    她怎么不知道阿元是什么元氏神童

    太子一边喂她吃鱼脍,一边说“赵姬没听过元氏一族吗”

    赵枝枝羞愧地摇摇头。她能知晓的事情有限,就连帝台许多家族的事,爹也不曾让她知道。她能从外界知道的事,全是从阿姐那里来的,以及舞宴上听那些贵族们谈聊城中闲事。

    太子“元氏一族,以藏书出名,据说他家藏尽天下书,这样的家族,最后却落得个因言获罪的下场,实在惋惜。”

    赵枝枝很喜欢听太子讲外面的事“是什么样的话,竟会招致灭族之祸”

    太子“一篇劝君书,道尽帝台旧贵丑态。”

    “夏天子不喜欢这篇劝君书吗”

    “不是他不喜欢,是帝台旧贵不喜欢。”太子吃下最后一块鱼脍,“元氏文人,忠烈刚正,乃是夏天子手边最后一根稻草,夏天子也曾有过铲除帝台旧贵的决心,他也想过改变现状,但最后还是失败了。”

    赵枝枝听得更认真了“夏天子不能护住他们吗”

    “护不住,一个傀儡连自己都护不住,如何护得住旁人”太子目光深邃,眸底闪过一抹冷光“为帝者,为他人掣肘,身在其位,只会生不如死。”

    赵枝枝从未想过原来夏天子过得这么苦。

    她对夏天子的印象,仍停留在小时候匆匆见过的一面。夏天子与民同乐,站在城墙上,任由百姓瞻仰。

    那是个瘦削的男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她没看清他长什么样,只记得他脸上惨白的虚弱,看得人提心吊胆,仿佛风再吹大点,他就会被风刮倒。

    太子摸摸她发呆的脸,想到什么,笑着说“赵姬可知,夏天子为何要传位于殷王室”

    赵枝枝小心问“这样的事,赵姬也能听吗”

    “当然能。”太子将她抱到身上坐,“孤喜欢和赵姬说话,赵姬想知道的事,孤都会告诉赵姬。”

    赵枝枝抿嘴笑起来。

    好像是有挺多人喜欢和她说话,尤其爱和她说秘密。

    大概是因为她生了张一看就知道记性不好的脸,不过嘛,她确实记性不好,和她没关系的事,她听过之后很快就会忘掉。

    赵枝枝搂住太子脖子,为自己这张轻易就能获得人信任的脸高兴不已“快告诉赵姬。”

    太子“夏天子曾和王父有过几面之缘,虽然只有几面,但不知不觉却成了挚友。除了一封传位诏书,夏天子还给王父留过一封信,那封信上写了什么,孤不清楚,王父没有给人看过,孤只知道,王父看过那封信后,将自己关在屋里三天三夜,听近侍的宫人说,屋里时常传来哭泣的声音。”

    赵枝枝不由自主在脑海中想象两人相遇相知的画面“夏天子将自己的江山托给了陛下,他一定很信赖陛下,陛下为夏天子垂泪不已,他一定很珍惜夏天子的这份赏识。”

    太子见她红了眼,捧住她脸轻轻晃了晃“小傻瓜,这都能听哭”

    赵枝枝使劲将感动的泪水眨回去“没哭没哭,打哈欠而已。”

    说完,她假装打个哈欠。

    太子吻吻她眼皮,戏谑“孤养了个小哭包。”

    赵枝枝心中呐呐,刚才还是小傻瓜呢,怎么现在又变成小哭包了

    她才不是小哭包。

    她只是,只是爱喝水,所以眼泪太多了

    赵枝枝被太子抱着亲了会,脸上沾满他的口水,她也不擦,用脸蹭回去,太子挠她痒,两个人倒在软席上。

    闹了一会,赵枝枝求饶,太子这才放过她。

    他用温热的湿巾帕给她擦了脸,擦完后嗅了嗅说“好了,没有口水味,又是香香的了。”

    赵枝枝想去看阿元“赵姬从前不知道阿元的身世,现在知道了,更为他伤心,赵姬想去看看他。”

    太子没有阻止“去吧,顺便告诉他,以后他不用在大门口伺候,到甲观处替孤整理藏书罢。”

    赵枝枝高兴地亲亲他“赵姬替阿元谢过殿下。”

    阿元在大门口吹冷风,他才来建章宫第二天,没人会给他活干,他只能看看大门,顺便干干杂活。

    他刚才干了件大事,到现在心都是悬着的。

    他自作主张在帝太子面前表露了自己的身世,希望能够得到帝太子的赏识,如果帝太子嫌他冒犯,要杀掉他,他也没什么好后悔的。

    人总要为自己争取,他活着不是只为了做个寺人。他献上鱼脍的那刻起,便下定决心用命一搏。

    若真要说后悔事,他唯一后悔的,便是拖累赵姬。

    若是帝太子厌恶他杀了他,他头一伸,命给了便是。可是赵姬那般善良,她不该被他连累。

    他希望帝太子不要为了他的鲁莽迁怒赵姬。

    阿元越想越焦虑,他忽然恨起自己来。之前他就很克制,哪怕在南藤楼遇见太子好几次,他都没有轻举妄动。若不是因为元家是初三这日被灭族,今日是元家的祭日,或许他还能再等等。

    阿元不停抠着手指,肉都快被抠出来,忽然望见一个袅袅婷婷的身影朝他奔来。

    “阿元,阿元。”

    阿元一看,是赵姬,他顿时僵住,想和她说话,又无颜面对她。

    赵枝枝不解地低下头去看他,阿元脑袋越垂越低,她以为他还在为旧事重提而伤心颓然,她也为他难过,没再说话,和他站在一起静静吹风。

    阿元自责内疚,嗓音都透着哭腔“贵女,奴”

    赵枝枝“阿元,原来你是神童”

    阿元一愣,悄悄侧过头偷窥,赵姬的脸上,没有半点责怪之意,她在笑,眼眸弯弯,唇红齿白。

    阿元更愧疚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奴现在只是阿元,一个寺人。”他停顿,看她一眼“奴是赵姬的寺人。”

    赵枝枝拍拍他背“你这么厉害,怎么不早告诉我早知道你学了那么多雅字看过那么多书,还做过文章诗词,我哪用得着为学字的事烦恼,我要是跟着你学,早两年就学会雅字了”

    阿元没应声。

    他哪敢告诉她。

    他的事,他不敢告诉任何人。

    他怕她知道他是元家罪人之后,会赶走他。

    “殿下让阿元去甲观整理藏书,以后不用在大门口伺候了。”赵枝枝迫不及待将好消息告诉他。

    阿元听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建章宫甲观藏书无数,其中就有他元家的一部分藏书。他想来建章宫伺候,除了伺候赵姬左右,得到帝太子赏识外,更是想找机会重阅他元家的藏书。

    那些书,是元氏一族百年心血,他虽不能再做它们的主人,但能再看看它们也是好的。

    阿元激动得气都喘不过来“奴真能去甲观”

    “当然是真的。”赵枝枝笑道,“殿下定是看阿元聪明,不忍浪费阿元才华,所以才让阿元去甲观整理藏书。”

    阿元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泣不成声“多谢贵女,多谢殿下。”

    赵枝枝赶紧掏出随身携带的小牛皮袋,从里面取出一团黑糊糊用橘叶裹着的衣梅“阿元不哭,来,吃这个。”

    她递给阿元一颗,她自己也含一颗放嘴里。

    衣梅是太子殿下特意让医工制的。这东西好吃得很,润喉补肺,用杨梅做的,沾了各种用蜜炼过的药料,又酸又甜,还有一点涩涩的苦味,含在嘴里,回味无穷。

    太子殿下昨天晚上临睡前吃了一颗,今天嗓子就不哑了。他喂她吃了一颗,她喊哑的嗓子也好了。

    因为好吃,所以她将它当糖吃。

    阿元吃了,眯起眼,赵枝枝笑问“好吃吗”

    阿元点头“好吃。”

    赵枝枝满足笑“我也觉得好吃。”

    阿元擦掉眼泪,“贵女不怪阿元吗”

    赵枝枝疑惑“我为何要怪阿元”

    阿元低声“阿元利用了贵女,贵女得到殿下宠爱后,很多次阿元都想借贵女的势,在太子殿下面前表露心声,阿元本该就此打住,安分度日,但是阿元做不到。”

    赵枝枝嗤嗤笑“这哪叫利用别人将亲生的孩子当礼物送人时都不觉得是利用,你不过是为自己创造机会,多说了几句话而已,怎算利用”

    她重新拍拍他背,这次不是轻柔的抚慰,而是重重的鼓舞“阿元今天做得很好,我很为阿元高兴。”顿了顿,道,“不止是高兴,还有自豪。”

    阿元眨着泪眼“自豪”

    “阿元是神童呀”赵枝枝很是兴奋,她第一次见到活的神童

    虽然,这个神童已经在她面前晃悠了两年多。这下好了,她认识的所有人都很聪明,就只有她最笨了。

    赵枝枝继续道“这个神童是我的人,我当然自豪。”

    她说着话,吐出杨梅核,阿元立马接住。

    阿元“无论阿元以后怎样,阿元永远都是贵女的人。”

    赵枝枝觉得自己应该回一句分量相当的话,脑海里寻一圈,总算被她找出一句话。

    这句话是殿下前些日子教过的,出自一个故事典故,故事很长,打打杀杀,她就记住这么一句。

    赵枝枝脱口而出“苟富贵,勿相忘。”

    阿元笑喷。

    赵枝枝难为情,小声问“这句话不能这么用吗”

    阿元“这句话原意是好的,因为故事主人公的出尔反尔,所以大家提起这句话,一般用来讽刺戏言。”

    赵枝枝连忙解释“我没想要讽刺阿元。”

    阿元认真道“阿元的命都是贵女的,讽刺一两句又算什么。”

    赵枝枝纠正“现在你的命是太子殿下的了。”

    阿元“先是贵女的,再是太子殿下的。”

    赵枝枝掏出一颗衣梅塞住他嘴,郑重交待“以后去了甲观,要更加勤勉上进,说不定有朝一日,阿元能够得偿所愿。”

    阿元含泪笑起来,稚气的脸,眸底透出与年纪不符的沧桑老成。

    他充满期望看向远方,那个方向坐落着元氏曾经的城池。

    只要他还活着,只要他还有口气在,兴许真能如赵姬所说,有朝一日,他得偿所愿。

    他会以城主的身份,他以元氏之子的身份,夺回那座属于他父辈的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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