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不是件多简单的事情,易无澜北城这边的房子,很早就买了,但一直没住过,墙壁倒是粉刷了,基础的家具也装上。
环境和南花路那边的别墅自然不能比,南花路是整个江城新兴起来贵价别墅,北城这儿则不然,基本都是小区。
北城是旧城区,街道叠着街道,经常这条街是是高耸入云的高层住宅,几条街后就是矮矮居民楼和老牌中小学。
易无澜当初没准备住这所房子,各种细节上的日用品都没买。
整个房子冷冰冰的,没什么人味儿。
易无澜顺路买了些物品。
孟桐帮着提了,直到踏进房门才反应过来,声音打飘“无澜,你真是准备离了”
易无澜发短信和徐律师确认最后的细节,并嘱咐徐律师两天后一定记得把文书准时送达。
听到孟桐的问话,随手把自己买的花瓶摆到玄关“确定了。”
说着就往阳台那儿走,房子久未住人,有潮湿的灰尘气息。
窗户被推开,寒冷的晚风带来两条街外微小的烧烤和炒菜香味,很细微,很动人。
易无澜勾了勾唇角。
这是令他放松的味道,他甚至能感觉到加诸在他身上的枷锁在一层层脱落,尽管那些枷锁他现在还没能全部打开,但总算让他喘了一口气。
他好像可以过上许多人都会拥有的,满是烟火气的人生。
孟桐看着易无澜在晚风中有些单薄的身影,有些犹豫问道“无澜,你以后还会,我是说,”
“我的意思是,你还会选择一个人在一起吗”
易无澜沉默片刻,清淡回答道“再说吧。”
孟桐把手上的袋子放下,闭目深深吸了一口气,其实他刚刚那一瞬间止不住想问的是“易无澜,如果你离婚了,你会考虑我吗”
到底还是没问出口。
大学时候那个扎进心里隐约的想法,在这个晚上,突然疯狂生长。
那么多人爱易无澜,那么多人为易无澜疯狂,他和易无澜离得那样近,更了解这个人,怎么可能完全不动一点心
费洛蒙的香水项目,借由这场惊天豪门八卦,彻底纳入了公众的视线之中。
如果说之前只是爱吃瓜的路人和各位粉圈妹妹在关注,现在却因为那场蓄谋的直播,加上背后各种势力的推波助澜,视频在私下里疯狂传播。
豪门里的爱恨情仇,一场关乎十年的恋爱,里面每个人都是打上光的,却又模糊不清,出于对豪门隐秘的窥探欲,十年恋爱的震撼,关于第三者定义的撕扯,掺杂着对愚蠢宋家的批判。
不少人在论坛上狂写小论文表明立场,已经完全演变成一场狂欢。
而盛家并没有压下去的意思,盛凌,作为盛家最出色的后辈,却从来不在盛家的护翼之下。
或者说,自盛凌高中毕业那年被丢到盛家势力伸不到的军部,任他自生自灭起,就表明了盛家冷漠的态度。
数一数二的艰难困苦环境,能闯出来就当押对了筹码,没能闯出来残了瞎了那也只是一句非常遗憾。
所以在各方的竞争中,把盛凌当作棋子推到台面上,任他成为大众的中心,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盛家一点意见都没有。
只是连盛家也没想到,盛凌会如此卓越,不仅从军部闯出来,还自如周旋在各方势力之中,最后成功抢下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
有老谋深算者评价盛凌,说这就是只头狼,只要他盯上的东西,咬住了,就绝不松口,硬生生拼着伤也要给他咬下块肉来。
这是在说盛凌狠心。
盛家做的事和这句评语,当初大院里的长辈都门儿清,心里是有些不屑的。
“真是作孽哦,自己做得不是好事,还把罪责全往孩子身上扣。”尹松的妈妈是个泼辣女人,一边给尹松盛汤,一边愤愤不平。
尹松在家吃个饭都不安生,一边啃鸡腿一边劝“妈你也不用这么生气,凌哥现在都闯出来了,盛家不少人还求着他。”
尹松他妈一看自家小儿子啃个鸡腿啃得满嘴油光,再想想盛凌,有些糟心,忍不住伸手拍了下自家傻儿子的头“你懂个屁,一天天就知道吃”
盛凌哪里是熬出来了,下届选举能进核心圈,功成身退,从大众的视线里全身而退,而不是成为斗争下被牺牲的旗子。
就能算得上熬出头了。
这次婚姻的事情闹这么大,看来是有人要那这个事儿做切口了。
这江城,要变天了啊。
盛凌回来的时候是费洛蒙香水项目开始的前夜,本来还有个不大不小的饭局,盛凌直接回绝了。
这几天谈的这个项目很重要,涉及到许多行业和高层,而关键证人目前不知道藏在哪里。
可以说,这个项目的结果直接关乎到大约一年后的选举。
来来回回商讨细节,包括各种人事安排,最后还是定了由盛凌作为项目负责人,其余几个部门从旁协助。
盛凌带着一身风尘回来,下了飞机,摆摆手让许特助和律师先走。
他一个人开了车,先去易无澜最爱的那家花店订了一盆名贵花朵。
老板要去郊外运回来,盛凌坐在车里等待。
先是开了手机,那场直播他一直没看,比起先从直播里看到易无澜,他更想先回南花路232号,见到易无澜的真人。
盛凌点燃一根烟,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心态,就像一个很期待回家的老公,准备好浪漫给自己的爱人。
其实这不是他第一次有这样的想法,只不过以前都是一闪而过。
有时候两人做到很晚,或者是工作到很晚,易无澜5、6点煲好的汤都开始飘香味。易无澜就会问他想不想喝汤或者吃粉。
然后两人一起坐在餐桌前吃饭,暖黄的灯下,易无澜的面容白皙,有时候会和他聊聊近期的想法,例如羽毛在饰品中的运用,或者王尔德的童话。
有时候易无澜也会忙到喝汤的时候都不忘记拿着笔画设计稿。
老板把花拿过来,敲了敲车窗“盛先生,你的花。”
盛凌接过花朵,道了一声谢。
盛凌不得不承认,他这个人回去哄易无澜,或许及不上一盆花讨易无澜喜欢。
有时候易无澜纯粹得让他惊讶,极致地热爱花和设计,每当这时候,盛凌就止不住想要占有那份纯粹。
盛凌眼神暗了暗。
车向着南花路232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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