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永清说出口后反而觉得愈发可行, “等会我就去信试探。”
元映连忙拉住自己跃跃欲试的老爹,“爹,长安侯可是太后那边的人,您刚才不都瞧见了, 他是跟着独孤家的人过来搜查的。”
元永清倒不这么认为, “如今太后执掌权柄, 他不听从命令跟着搜查, 难道还要对着干你爹都不敢如此。”
元映默默无语, 都不好说自己是因为知道剧情, 所以知道长安侯会反。
无法,他只好搬出那套任性说辞, “明照就是不想去长安侯府上,你让儿子去别院吧。”
元永清听了直皱眉, “别院那边太过偏僻,爹怕照应不过来, 还是去长安侯那先问问。”
说来也气,陛下送他儿子回家后就再没来过信, 若不是感觉京中局势与之前无太大差异, 他都怀疑皇帝死外边了。
呸呸呸。
元老丈人迷信地在心中唾了几口,心想自己不至于刻薄到会诅咒儿婿。
听了元永清那番话的元映还是不愿意, “您要如何同长安侯说本该失踪的明妃出现在自家府上,您确定他不会扣下儿子, 威逼利诱, 让我说出陛下的下落”
元永清摆摆手, 不当回事,“我自然会试探一番,现在还只是有这么个想法,爹混迹官场多年,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
元映见劝不回他爹,不由哼了一声,坐到桌边不再理他。
元永清看到儿子有些生气,又觉得自己确实有些独断,在原地走了个来回,然后放下脸皮凑过去哄他“那这样,你也去信问问陛下,我这边也接触接触长安侯,咱们齐头并进,谁先有所决策,便去谁那如何”
元映知道他爹也是担心自己,今天若不是长安侯帮着周旋了句,他可能真要被独孤家的那个纨绔给揪出来,听此也只好不情不愿地应了句“好吧。”
元永清见元映总算同意自己的建议,不由放下心来,他想着若真要去长安侯府上,还得再认真仔细地做番打点,便也不再浪费时间,叮嘱元映在房里好好待着,便又出了门去。
元映一个人留在房中,闻到自己身上有别人的味道,便吩咐门外候着的小厮给他准备洗澡水。
等洗澡的时间,他看了眼东南面的窗户,还是犹豫着走到书桌前写了一张字条。
待小厮给他备好浴桶,他也差不多写完,试探着放到东南面的窗户用镇纸压好,他便走到屏风后去等热水洗澡。
因着天冷,他这个澡也没洗多久。天刚擦黑,他便从水里出来,恰在这时,东南窗边突然有一阵动静,像是猫儿钻了进来。
元映擦身子的手一顿,喊了声甲七的名字,却没听到有人回。
隔着屏风,看不清东南窗边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他犹豫下,让004出来去帮自己看看。偏偏004这几日被恐怖片吓得不行,说什么都不肯出来。
元映咬了咬嘴唇,身子都没擦干,匆匆穿上里衣,便脚步轻轻地往屏风后走去。
屋内就点了一盏灯,显得有些昏暗,傍晚的天光透过窗棂落进来半阙,也没多大作用,反而衬得屋内阴森,显得更加吓人。
元映咽了口口水,往屏风那怯怯地先伸了个脑袋过去,却发现东南窗边什么都没有,只是他之前放的纸条不见了。
他拍拍胸口,心想可能是刚刚有人去取纸条时弄出来的动静,却不防他往后一退时后背突然贴上一堵温热的肉墙,霎时吓得头皮发麻,差点出声。
之所以说是差点,自然是因为有人提前用右手捂住他的嘴,左手从后背环住了他。
元映挣扎了几下,腰间的手却如何都不肯松开,从后面抱住他的男人在他耳边吐着热气,低声道“就几日不见,你连朕都认不出了”
他语气听起来似乎有些不满。
元映听出人声,总算停住挣扎,隔着手掌闷声问了句“陛下”
男人没否认,元映将捂在自己嘴上的手拿下来,扭头一看,果然看到熟悉的那双蓝眸。
拓跋攸穿了一身黑色劲装,不似往日在宫里养尊处优的模样,别有一番英姿飒爽的武人气质。
“陛下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他纸条才放到窗边没多久,男人就出现在面前,这速度怕是信使都来不及一个来回。
皇帝将他松开,因着心里一直记着前几日季庭风说的那句“并不爱你”,对待少年的态度有些别扭“连着几日都不见某人给朕送信,朕便过来看看东南这面窗户是不是封了。”
元映被后面这句逗得扑哧一笑,眉眼弯弯道“窗户自然没封。”
拓跋攸没想到少年不仅不哄自己,反而坦然承认自己确实没给他送信,不由眯着眼睛危险道“你这几日难道都不想朕”
元映也没想撒谎,他回忆下这几天的所作所为,诚实道“想了。”
他在屋子里呆得无聊至极,除了看电影就是听老爹说说外边的事,偶尔神思自然会飞到外面不知行踪的皇帝身上,担心他在外面又出什么意外或者受了很严重的伤,那他这个工具人就当得太不尽责。
听到心心念念的回答,拓跋攸的面色缓和许多,他想到刚刚看到的纸条内容,不由追问了句“今日太后那边的人过来搜查了”
“嗯。”元映应了,正欲说详细些,鼻子突然一痒,打了个喷嚏。
拓跋攸这才注意到少年此时的模样,不由有些懊恼,“是朕忘了,你快去穿衣,莫要染了风寒。”
“好哦。”元映也是这时才察觉身上的冷意,他头发也没干,一直在身上滴答滴着水,将本就单薄的里衣弄得半湿半干,服帖地黏在后背,露出些许肉色。
拓跋攸本没想回避,但见少年转过身后,露出湿哒哒的后背,不由干咳一声,转过身提醒了句“明照将里衣也换了吧,都湿的差不多了。”
听到男人的建议,元映这才发现新换的里衣也湿了,因为没有其他人在,他又不好使唤皇帝,只好趿拉着鞋子,小碎步地跑到里间的衣柜,撅着屁股翻能穿的里衣。
拓跋攸听到动静,有些迷惑地转过身,却发现人已经不在屏风后,思及少年身上单薄的穿着,男人将屏风上挂着的衣服一件件取下,抱着朝里间走去。
这时元映刚好在脱湿了半截的里衣,因着是背对,他也没注意男人走了进来。
拓跋攸一进来,就见着少年裸露出来的后背,被那白皙纤瘦的腰身晃了眼,他忙偏过头去,可转念一想,面前这少年已经嫁给自己,又觉得并无什么,便臊着耳根走进来,将衣服递到已经换了干净里衣的少年,道“赶紧穿好。”
“嗯”元映也没想到皇帝跟了进来,他也并未多想,跟男人道了句多谢,便接过衣服一件件穿好。
听到近在咫尺的衣服窸窣声,将视线偏过去的皇帝脑海里不断浮现刚才瞥见的那截腰身,他轻咳一声,揉揉有些发热的鼻子,等元映说了句“好了”,才回过身来,看着已经穿戴好的少年,心里不知为什么又掠过几分可惜。
他想到那日的大婚之夜,若是没有行刺中毒,他与少年便早就行房了。
元映不知皇帝脑子里闪过什么黄色废料,因着着急自己这几天的去处,他拉着皇帝就近坐到休息的罗汉床上,然后问他“陛下这几日处理得如何咱们何时可以回宫”
谈到正事,拓跋攸再心急也知道此时不是想那些事情的时候,思及刚才看到的那张纸条,他先问过元永清的打算“你父亲说有三个去处,分别是哪些地方”
元映之前在纸上只是随便写了,并没详细提及,因此又一一跟拓跋攸说了一遍。
拓跋攸听到由他安排和郊外别院两处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唯独听到最后一个长安侯府时,面色一沉,直言拒绝“不行。”
即使他明白灯下黑这个道理,也不会答应让明照去别的男人家里。
元映托着下巴睁着黑溜溜的眼睛望他,“那明照该去哪呀”
拓跋攸对上少年依赖的眼神,方才还坚硬的心肠顿时软化下来,恨不得把他变小揣进兜里,走到哪带到哪。
但这也只能想想,他接下来还有许多事需要亲自去做,其中危险辛劳自不必说,若少年在他跟前被人误伤,他怕是会失了冷静只想报仇。
但人不能留在元府,别院又太过偏远,长安侯府更是去不得,那便只好由他来安排少年的去向。
从脑中过了一遍可行之处,拓跋攸筛出一个地点,面色变得有些复杂,“明照可介意三教九流之地”
“嗯”元映睁圆了眼睛。
是他想的那种地方吗
拓跋攸也是无可奈何,他现在到处都要用人,手下聚集最多之处,便是集情报、刺杀于一体的萍乐坊,那里几乎到处都有他的人手眼线,到时若是遇上今日这种带兵围堵的情况,也不惧杀出重围。
“萍乐坊可曾听说过”
元映连忙点头,就在刚刚才听长安侯说那里新上了一壶美酒。
拓跋攸看着少年那张天真纯稚的脸,难得有些犹豫,“还是送你去别院吧,那处有些乱。”
“不要”元映抓住拓跋攸放在桌面上的手,眼睛亮晶晶的,“送明照去萍乐坊吧,这几天待在院里就无聊死了”
拓跋攸本想拒绝,又思及前几天季庭风说明照不喜拘束,心下煎熬许久,还是点头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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