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生，你喝多了”阮熙试探地问。
“没有。”顾衍行取下眼镜, 揉揉鼻梁, 口齿清晰地说, “你这段时间很忙, 溪溪都没见到你，它很想你。还有其他的猫，它们也想见见你。”
阮熙迟疑地在他面前比划了一个手势“这是几”
“二。”顾衍行重新戴回眼镜，“这点酒，我不至于喝醉。”
那倒也是, 他们今晚喝的真不多。
“是不是我身上的酒味让你觉得难闻等一下, 我回去换个衣服。”
阮熙连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怕不方便。”
“没有不方便。”
顾衍行的脸因为酒气而泛着红, 眼神也不复平日的冷静, 少见地显出迷茫。
他扯下领带，解开衬衣最上面两颗扣子散热。
“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待在一起”
大概因为酒，他看人不太清楚, 和阮熙说话的时候, 凑得比往常要近。
阮熙能够看到他衬衣下若隐若现的肌肉。
“没有”阮熙矢口否认，抬起手挡在两个人中间, “你真的没喝醉”
顾衍行笑了一声，主动往旁边坐了一点“我身上酒气重, 不离你太近。”
熏人的酒气果然淡了一些。
阮熙有点不好意思, 找魏嘉要了瓶水, 主动打开, 递到他面前“需要喝水吗”
顾衍行接过水，灌了一口。
阮熙的视线顺着嘴角的水渍，到滚动的喉结和锁骨，最后再回到因为濡湿而比平常更柔软而鲜艳的嘴唇。
他忍不住也咽了下口水。
顾衍行看了他两眼“你拿我买的东西送我”
“我只是帮你打开。”
“你都给溪溪买了几次猫玩具了，不给我送点东西”
阮熙瞪大眼，仔细想了想。
好有道理，顾衍行帮了他这么多，他好像都没回报什么，就连礼物也是送溪溪的多。
可是顾衍行也不缺什么。
“顾先生，”他真诚地说，“谢谢你。”
顾衍行定睛看了他几秒“我好像说过，感谢人需要有实际行动。”
阮熙硬着头皮道歉“我下半年的档期真的排得很满，没机会接新戏。我明年再多接些戏。”
他看顾衍行不说话，小声补充“上次拍的广告不要钱。”
“不要钱你吃什么”顾衍行忍俊不禁，在他头上摸了一把，“没必要这么拼。橘猫最近开机的戏确实不适合你。”
阮熙有点失落“顾先生，我能演很多角色，你相信我。”
“都是偶像剧。你不是谈不了恋爱吗不勉强你了。”
“我只是不能接受太亲密的接触，感情戏还是能演。”
顾衍行睨他一眼，语气稍微拖长，不怒自威“你想拍”
阮熙怂怂地缩脖子“还好。”
“就算你想，”顾衍行顿了顿，“你哥也不会愿意。”
阮熙眼前一黑。
“你觉得，刚刚你和林识试的那一段，你哥看了会怎么样”
他可能会想封杀林识。
“你哥可能当场就把他扔出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好像有些咬牙切齿。
“有的时候，演得太真，反而不是好事。就算你只当在演戏，不意味着别人也这样想。”
“大家都是演员，下戏了就没什么交流，应该不会把剧情带出来。”
“你看他的眼神很深情。”
生气了。
阮熙皱眉思索一会，莞尔道“我看他的时候，想的都是溪溪。他是谁，一点都不重要。”
“你想的它”
顾衍行的语气比之前缓和。
但好像还是有点不高兴。
“因为晚上就能见到它，所以很容易代入情感。”阮熙当机立断，向顾衍行表明立场，“至于偶像剧，我不拍就好。”
顾衍行颔首。
阮熙郑重地说“但是，顾先生，作为演员，不可能永远都不碰感情戏。”
“没必要专门演这个。”顾衍行弯起嘴角，“我会给你找其他更好的、更适合你的剧本。”
他的声音低沉得像有催眠魔咒“我会给你最好的。”
阮熙心脏突突地跳“就像林导这样吗”
林震森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导演，和这种导演合作，有的时候不是靠钱就能达成。
偶像剧演员与正剧演员，正剧演员与电影演员，中间都有几道鸿沟，走不进去就是走不进去。
凭他自己，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打进电影圈。
“你喜欢他的电影吗”
喜欢当然是喜欢，合作也很期待，但他就是觉得，自己在不劳而获。
他很心虚，无论是走捷径接触大导，还是顾衍行给他行的其他便利，都让他忐忑不安。
他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什么时候就会结束，一下子把他从云端摔落泥底。
怎么说顾衍行都不算是他亲哥，他已经靠顾衍行得了很多好处，根本没办法偿还。
他就像个负债累累的骗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剥夺光鲜的外表，回归到一无所有还欠着许多债务的状态。
“我会好好努力，不让您的心血白费。”
顾衍行揉揉他的发顶“你好好努力，就行了。别有心里负担，你能做得很好。”
“你要感谢我也很简单。以后我给你什么，你都收下。我不喜欢别人拒绝我。”
比起负债，让别人的心血白费是一件更不礼貌的行为。
阮熙只能点头答应。
他往顾衍行那边坐了一点。
顾衍行察觉到靠近的体温，眼神更加暧昧不明“怎么”
阮熙眼睛机灵地转了转“我真的没觉得你身上酒气重。”
“想讨好我”
“不是”
阮熙话说到一半，顾衍行已经把胳膊搭到他肩上，头靠在他肩头，呼出的气撞着他颈间的皮肤“我接受了。”
阮熙僵着身子不敢动。
直到顾衍行的呼吸平稳缓慢，他轻轻推了推，发现顾衍行合着眼，一动不动。
他一下子泄了气。
顾衍行果然是喝醉了。
喝醉时候说的话都不知道该不该信。
不多时魏嘉已经把车开到顾衍行家了。
顾衍行睁开眼，步履矫健地走到门前，开门。
一群大毛团一窝蜂地涌到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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