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偶猫那身蓬松的长毛, 做起这个动作显得外可怜。
阮熙顿时心软“其实它也是跟我闹着玩。”
“不是第一次了。”顾衍行半蹲下来, 拎起躺在地上耍赖的猫，严肃地教育, “平常跟我闹就算了, 不能欺负新来的小猫。”
阮熙一定有哪里不对。
“既然和别的猫打架，就要承认错误，不要装傻。”
布偶猫蹲在地上，前爪并拢, 低着头，用余光看顾衍行，不开心地“喵”一声。
“态度还不端正。”
布偶猫抱住他的手臂, 撒娇地叫，眼里似乎有盈盈泪水，时不时还瞟阮熙一眼。
成精了。
阮熙“顾先生, 你说要陪伴终生的那只猫是它吗”
虽然顾衍行说自己最喜欢溪溪，但溪溪看起来明显是个熊孩子。
这只布偶就不一样了，姿态宛如顾衍行的女朋友。
长得也是挺漂亮的。
“不是。”顾衍行叹了口气，就势把布偶抱起来，布偶小猫依人地靠着他的胸口, 舔舔毛, 俨然正宫。
阮熙我应该在车底。
“沐沐, 道歉。”顾衍行按着布偶的脑袋, 对向阮熙的方向。
布偶的大头卡在他手臂上, 懵懵地看着阮熙。
阮熙俯身看它“它听得懂吗你平常都是这么教育猫的”
“它听得懂语气。”顾衍行再次严肃地说, “道歉。”
布偶像是听懂了他的意思，突然剧烈挣扎起来，两只前爪胡乱扑腾。
“算了算了。让他以后别和其他猫打架就行你别被它抓了”
顾衍行捏住猫后颈“抓不到我。他总是趁我不在和其他猫打架，不长教训。”
还是惯犯。
他把猫关进笼子里“别怕，关起来了。”
哐当一声，门锁落下，把布偶猫分隔在另一个世界。
布偶猫烦躁不安地在笼子里转圈，一边咬笼子栏杆，一边哀嚎。
阮熙总忍不住看它。
“不用管它，一会就老实了。”顾衍行随手捞起一只猫，捏着猫毛往客厅走，“猫必须要教育，不然会更无法无天。”
顾衍行一直是这个态度。
阮熙也挑不出毛病。
就是猫叫太凄惨，一叫他就心神不宁，一步三回头。
布偶猫不领情地龇牙。
顾衍行开始教阮熙给猫梳毛。
阮熙拿着梳毛专用梳子，拿溪溪练手。
溪溪一动不动，听话得宛如一张毛毯。梳子梳下一堆堆的毛，它毫无感觉，丝毫不知道自己快秃了。
和惬意的溪溪比，楼上沐沐的叫声就显得外凄厉。
阮熙停下手上的动作“它来多久了为什么总和其它猫打架”
“一年，别人送的，我怕不收以后没人要它，就收下了。刚来的时候胆小，不肯见猫，熟悉了就凶。以前教也教过，不知道为什么和其他猫相处不好。平常看起来挺乖的，我一走就原形毕露。”
“是不是溪溪抢它的吃的”
溪溪扭过头，口吐芬芳。
“没有。我家里有监控，看得到它们在干什么。”顾衍行为溪溪正名，“也许它天生就这么爱闹。”
“可能是，家里的猫太多了。它想引起你的注意。”阮熙轻柔地帮猫梳理着毛发，眼神有些缥缈，“猫也有占有欲，它本来以为它能是家里唯一的猫，但是你养的猫太多了，根本注意不到它，所以它要打赢其他的猫，抢地盘。”
“我没有亏待它。”
“可是你家的猫真的太多了，感情平均分到每只猫身上，就都很少。”
阮熙脑海里浮现出父亲的脸。
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我希望你们能相互扶持
虽然这么说，但其他孩子想尽办法吸引他注意、甚至明争暗斗的时候，他会很享受。
光是这么想，他就有种被扼住喉咙的感觉。
“好几只猫是溪溪的孩子，还有其他人送的，我不好拒绝。”
“我不是责怪你猫养得太多了，我只是说，它可能是这么想的。每只猫都不一样，也许它就是很不想分享。”
“但我只能这么做。如果我偏袒它，对其他猫不公平。溪溪的话它是我养的第一只猫，年龄也大，和其它猫还是不同。”
不患寡而患不均。
“你说得对。”阮熙歪头想了想，“总不能为了它把其他猫送走。”
如果顾衍行偏心这只猫，它只会更加趾高气昂，欺负别的猫。
归根到底还是因为，除了溪溪，这几只猫对它的意义都一样。
可是它们都只有一个主人，听起来就很不公平。
“它肠胃不好，我给它准备吃的都很小心。那些猫玩具，其它猫有的它都有，我觉得我没有冷落它。”
这只猫恰巧就很霸道，明明有两只逗猫棒，也非要抢别的猫在玩的那只。
“它可能，适合在独生猫家庭生活吧。”阮熙玩笑道。
“你喜欢的话，可以把它带走。你不是还没有猫吗正好没有别的猫和它争宠。或者你有其他喜欢的猫也行，不用找文路买。”
阮熙眼睫毛颤了颤“不好吧。”
“你喜欢就是你的了。你刚刚才答应我，我送你什么，你就拿什么。”
阮熙回忆了一下布偶毛发的触感，还是摇头“你这么草率地把它送人，它会很伤心。它会以为你不要它了。”
“我留着它，也会天天关它禁闭。”顾衍行又考虑了一下，“不过你脾气太好，可能压不住它。还是换一只吧。”
他准确地从猫群里抓出一只“这只脾气好。”
这只猫果然脾气很好，迷茫地看着前方，还对着阮熙傻乐，浑然不知自己很快就要被卖。
阮熙心里越发过意不去。
“顾先生，我有个问题当然你也可以不回答。”
顾衍行正襟危坐“你说。”
“这些猫，对你来说，是不是都只是宠物。”
喜欢是真喜欢，吃穿用度也都是精品，但是随时都可能被送出去。
每只都是这样。
“不，某只金色头发的小猫可以有特殊对待。”顾衍行放下手中的猫，拈起他一绺水汽未干的头发，“金色头发的小猫可以挑选自己想要的东西。”
阮熙张了张嘴“可是我不是猫。”
“嗯，”顾衍行问，“这重要吗”
重要吗
阮熙被他问得一懵。
“无论你想要什么，实在的金钱和器物，还是虚无缥缈的名誉和赞赏，只要你说，我都会尽力给你。”
阮熙不确定地问“这也算在我哥的委托里吗”
顾衍行定定看着他，缓慢摇头。
他摇到一半，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他比了个手势，接通电话。
阮熙隐隐约约看到自己亲哥的名字。
刚说到他他就来了。
阮熙终于有幸见识到自己亲哥平常和顾衍行究竟是用哪种方式交流。
只听到他那个冷酷无情的霸道总裁哥哥，声嘶力竭地吼出一句“顾衍行，你干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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