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情万种(20)

    “王后”

    跟随阿音而来的两个小侍女惊呆了, 手忙脚乱的抽出帕子要去帮阿音清理,然而她们的速度都赶不上许夕快。

    “对不起对不起,这药实在是太苦了, 我刚刚没忍住”他一边叠声道歉,一边端着药碗下床,作势要亲自帮尊贵的王后擦脸,结果像是身子太虚,脚一沾地就一个踉跄,剩下的大半碗汤药顿时一滴不漏的泼在了阿音身上。

    阿音“”

    他又惊又怒,一边狼狈不堪的接过手帕擦脸, 一边惊疑不定的盯着许夕。

    这人到底是真的不小心,还是有意为之

    还是对方发现了这药有问题

    可眼前这人的脸上分明是真挚的着急和愧疚,看上去没有任何伪装的成分。

    阿音正惊惶不安地捉摸着, 听到大殿门口有侍卫通报, 原来是敖烁来了。

    敖烁一进来看到这副场面, 也是一愣,旋即立刻走到阿音身旁“渺渺, 你怎么在这身上这是怎么了”

    阿音勉强笑笑“我我听说这个魔族伤的很重, 大王又好像对他很是关注, 所以我来送了碗药。结果不小心打翻了。”

    敖烁冷冷向许夕望去,许夕顿时露出一副害怕的模样, 嗖的一下缩回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兜头蒙起来。

    敖烁对阿音道“你不该来这。魔族狡诈危险,万一伤着你怎么办”他视线往下看了看, 道,“你快先回去换身衣服吧。”

    阿音有些狼狈,他心里憋闷着一股气,很想煽风点火,借敖烁的手狠狠惩治一下这个魔族,可那碗药里下了毒,他到底有些心虚,不敢再将话题引到这上面来,只好闷声吃了这个哑巴亏,点点头带着侍女匆匆离去了。

    敖烁缓缓走至床前,那团圆滚滚的被子似乎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的不善的气息,开始不停的抖啊抖,敖烁伸手,面无表情地一把将那被子掀了。

    许夕缩成一团,闭着眼带着哭腔喊“我错了大王饶命不要打我”

    敖烁“我什么时候说要打你了”

    许夕哭声一顿,从手臂里抬起一张脸,小心翼翼的瞅他。

    敖烁板着一张脸“怎么样,你想起什么来没有”

    许夕摇头。

    敖烁脸色更沉。

    “大王,”许夕弱弱的问,“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走”敖烁冷冷道,“你什么都没交代,还想走”

    “那、那您找个大夫来给我看看吧,看能不能帮我恢复记忆。”许夕说着,把袖子裤腿撸起来,“顺便帮我治一下身上的伤,好疼的。”

    敖烁“你还真当自己是来养伤的了”

    许夕扁扁嘴,不敢说话了。

    敖烁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到他露出的皮肤上。这个魔族的肤色很白,皮肤原本应该是很光滑漂亮的,可现在却布满了细碎的伤痕,甚至还有几处深红色的撕痕,像是被什么猛兽咬过一般,狰狞可怖。

    敖烁的瞳孔像被烧红的钢针扎了一下,心中突然涌出一股莫名的钝痛。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眉心已经死死锁起,挥手派人立刻去请大夫。

    他之前居然没有注意过,这个魔族原来伤的那么重。

    他的声音低下来“怎么伤的”

    许夕摇头“不记得了。”

    敖烁没再说话,沉默的等来了大夫。

    白明是王宫里的御医,原形是一只白鹿。他匆匆赶过来,在敖烁的示意下去给许夕看诊,一见他的腿便深深皱起了眉“伤口都感染了。”

    敖烁“严重吗”

    “如果再拖几天就不好说了,现在及时用药,倒还可以复原。”说完便悉心帮许夕处理伤口,最后在他后脑上轻柔的摸按了几下。

    “后脑上有个小小的肿块,应该是摔伤所致,很可能是导致失忆的原因。”白明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恕在下医术不精,暂时想不到法子恢复这位公子的记忆,只能让公子好好歇息几天,我再开些内服的药,待肿块消失,或许有希望恢复记忆。”

    敖烁嗯了一声,让他开药去了。

    房中剩下他们二人,许夕仍缩在床角,手指攥着被沿,低垂着眼,很是惶然不安的模样。

    我就这么让他害怕吗

    敖烁闷闷的想,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根本无话可说,泄气一般的挥了挥袖子,走了。

    敖烁发现他经常会想起那个魔族,想的最多的不是怎样撬开他的嘴套出情报,而是想他那一身大大小小的伤口恢复的如何了。

    可他知道这根本不正常,于是像自己和自己赌气较劲一般,直到三天后,才再一次踏足流芳殿。

    一进内殿,他才发现白明也在,正一边给那魔族换药一边和他说话,两人看上去竟然很是熟稔的模样。

    “已经比前两天好多了,怎样,疼的还那么厉害吗”

    许夕摇摇头“你的药真的好厉害,谢谢你呀阿明。”

    “有用就好。”白明重新给他绑好绷带,一抬头见对方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不禁有些羞赧,“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许夕说,“阿明,你长得好好看,眼睛好温柔,真的像小鹿一样。”

    “快别夸我了。”阿明的脸被他看红了,说话也有些结巴,“你、你才是最好看的,难道自己不知道吗”

    许夕眉眼一弯,忍不住笑起来“阿明,你真可爱。”

    敖烁远远在后面看着,脸上直冒黑气。

    阿明

    才两天时间,就叫的这么亲热了

    还笑

    每次对着自己都只会哭,现在居然在冲别人笑

    亏他之前还信了这个魔族软弱无害,现在看来分明是心术不正,意欲勾人魂魄,扰乱军心

    他狠狠咳了一声,白明转头见是他,立刻躬身行礼“大王。”

    敖烁嗯了一声,眼睛却往床上看,果然,那人一看见他,脸上的笑瞬间蒸发了似的,消失的无影无踪,又恢复了那副委委屈屈、战战兢兢的样子。

    敖烁一噎,一时间自己心里居然也有点憋屈。他到底哪里欺负他了为什么对他总是这副态度

    “大王,”白明见他久久不言,于是主动汇报,“这位公子的外伤在慢慢痊愈,脑后的肿块也消下去大半。我每日也在翻阅医术,寻找治疗失忆的法子,一有办法,立刻向您禀报。”

    敖烁示意自己知道了,白明便行礼告退。在走到敖烁身边时,突然听到对方淡淡道“这是关押的魔族分子,你治疗归治疗,不要和他多话。”

    白明一愣,微微抿了抿唇,低头应了一声,出去了。

    敖烁走到床边,许夕见到他,一副很不情愿、但是又不得不应付的样子,微微低头唤了声“大王。”

    敖烁却仿佛被触到了某根神经,身体一绷。

    方才离的远,他只模糊听到了两人交谈的只言片语,现在离的近了,他才发现这魔族的声音

    他的嗓子有些紧,沉声道“再叫一遍。”

    许夕有些茫然,但还是乖乖照做“大王。”

    先前他病的厉害,嗓子几乎破音,这两天慢慢恢复过来,嗓音便也恢复到原先的八成,虽然仍有些沙哑,但听起来却

    跟渺渺的声线非常相像

    像是被触动了直觉中的某根弦,敖烁突然俯身靠近,一把攥住对方的手腕,将有脉搏跳动的那小片皮肤放到自己的鼻端。

    初一嗅上去,只有明显又陌生的魔族气味,但仔细分辨,却又好像有一丝似曾相识的味道缠绕其间

    不是他最熟悉的兔精的气味,而是惊鸿一过般,在某个瞬间嗅到的一股味道

    许夕被他的动作惊了一下,想缩回手腕,却被男人握的死紧“大王,您做什么”

    敖烁盯着他的眼睛,一句话冲口而出“你有没有救过一只黑豹”

    许夕懵懂的望着他“我不记得了呀。”

    敖烁“那你身上有没有一只香囊”

    许夕眨眨眼,摇了摇头。

    敖烁盯了他半晌,突然放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两步。

    紧绷的双肩瘫下来,他呼出一口气,伸手揉了揉眉心。

    他在发什么疯

    渺渺正好好的待在长乐宫,他在想些什么

    没有再去看魔族一眼,敖烁大步离开,去了长乐宫。

    阿音见他来了,很是高兴的模样。敖烁收敛起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温柔的陪他说了一会儿话,然而不自觉的,他的思绪又开始飘散,最后实在没忍住,不经意般的提了一嘴“王宫里的膳食还吃得惯吧应该比那会儿咱们在边境林子里吃的好多了。”

    “那是自然。”阿音笑道,“那会儿整天不是烤山鸡就是烤鱼,都吃腻了,只偶尔有一次打到了一只鹿,才算解了解馋。”

    敖烁点点头,又和他回忆起小木屋里的那段日子,阿音皆自然的接上话,句句都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事,看不出一点问题。

    我到底在干什么敖烁想,我居然在怀疑渺渺

    他生出一股愧疚,心绪更加混乱,草草结束了这场谈话,像往日一样嘱咐对方早休息,便离开了。

    回到寝宫,他一夜未眠。

    往后的几日也是如此,不仅晚上睡不好,连白日里也总是心神不宁。理智告诉他,他完全是在疑神疑鬼,渺渺根本没有任何问题;可不知为何,一种无端的焦虑始终缠绕在心间,好像在提醒他,他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这天晚上,阿音叫他去长乐宫,将新缝好的香囊给了他“依旧是兰草香味的,看看喜不喜欢”

    他有些心不在焉,也没细看,接过来收进怀里笑道“你做的,我当然喜欢。”

    阿音有些担心的看着他“你这几天总是魂不守舍的样子,是发生什么了吗”

    “没有。”敖烁回了回神,安慰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阿音摇摇头,又小心翼翼地问“事情忙的差不多了吧今晚歇在这儿吗”

    敖烁一愣,还未想好怎么答,脸色突然微变。

    很熟悉的感觉是发情期的冲动又来了。

    兽族的发情期很长,以豹子为例,发情期一般为一到两个月,当然在这期间不会天天发情,但不定时会产生性冲动,譬如在森林木屋里那一次。

    显然,现下这种冲动又来了。

    阿音惊讶的看着他额头上突然冒出的细汗,以及变的不均匀的呼吸声,突然明白了什么,试探着问“敖烁,你你是不是发情了”

    敖烁锁眉,闭上眼努力和体内的冲动抗争着,没说话。不一会儿,他感到一具柔软的身体依偎过来抱住了他。

    他睁眼“渺渺”

    阿音抬头看他,双颊绯红,声音有些颤抖“留下来吧让我帮你。”

    敖烁沉默几秒,伸手慢慢拉开了他。

    阿音脸色一白,满眼的不可置信。

    敖烁别开脸“上次我害你受了那么大的罪,这次怎么还敢别担心,我去洗个冷水澡就好了,你睡吧。”

    不再看对方的脸色,敖烁几步离开了长乐宫,步子越来越大,继而在夜色中狂奔起来。

    不他痛苦的低吼了一声。

    根本不是这个原因。

    他不是不敢碰渺渺,而是根本不想碰渺渺

    他明明是有冲动的,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他对渺渺已经变心了吗

    体内的欲火和心中的内疚疯狂折磨着他,敖烁在冰冷的夜风中一路狂奔,直到体表温度稍微下去一些才停下,有些茫然的抬头一看,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跑到了流芳殿。

    理智告诉他,他应该立刻离开,回自己的寝宫睡觉。可他的身体好像不听大脑指挥了,下一秒,他已经径直推开了流芳殿的大门。

    侍卫这么晚见到他,惊讶非常“大王,您”

    “出去。”敖烁红着眼吐出两个字。侍卫心中一惊,互相对视一眼,一个字不敢再说,立刻撤退的干干净净。

    许夕侧趴在床上,已经迷迷糊糊快睡着了。

    一只带着薄茧、略显粗糙的大手摸上他的脸,许夕不舒服的哼了一声,迷蒙的睁开眼睛。

    “大王”他见到敖烁很是吃惊,立刻清醒了,“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敖烁只是盯着他,双眸在暗色里发着灼人的光,呼吸声很重,一声一声响在寂静的内殿里。

    “你你怎么了”许夕被他看的有些害怕,撑起身子想往后躲,下一秒敖烁已经把他重新压回床榻上,掐住他的下颌吻了下去。

    许夕一愣,随即开始奋力挣扎,不知道用哪来的力气推开了身上的男人,眼眶已经微微红了“你做什么你认错人了,去找你的王后”

    敖烁喘息着,死死盯着他,双眸被烧的通红,好像听懂了,又好像什么也没听见。不顾身下人惊愕的目光,他俯身,再度强硬地亲了上去。

    许夕哭了,无助的拍打着男人的肩背,扭头躲避男人的炽热的吻“你别碰我”

    敖烁将他的泪珠一滴滴吻去,安慰似的用力抚摸他的头发“渺渺,别哭”

    许夕浑身一颤,挣扎的更厉害了,嘶哑着声音道“我不是你的渺渺你不要碰我唔”

    他被男人用力堵住嘴唇,再发不出一丝声音。敖烁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满心满眼只有身下这个人。他一句句唤着他的名字,将对方整个人按进了自己怀里

    天光大亮,殿内一片宁静。

    敖烁靠坐在床头,看着身侧人的睡颜,已经不知道望了多久。

    那人缩在被子里,露出一点圆润的肩头,上面有几点红色的痕迹。他闭着眼,眼尾发红,眼角还有泪水流下的印记,微微蹙着眉,睡的并不安稳的样子。

    敖烁伸手,轻轻拉过被子,将他的肩膀严严实实的盖起来。

    昨晚发情失去理智,可今早醒来,发生过的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把这个人当成渺渺,强要了他。

    发生这种事,敖烁本应该完全无法原谅自己,可他醒来已经两个时辰了。

    两个时辰,足以想明白很多事。

    造物主赋予了兽族很多天分,例如强大的体魄,敏锐的嗅觉,锋利的爪牙。这是他们生存的依仗和骄傲,敖烁一直对自己很自信,对自己的这些能力也很自信。

    只是他好像过分信任自己的能力,而忽略了兽族的另一种天分直觉。

    熟悉的味道让他一直以来坚信长乐宫里的那个人就是渺渺,可直觉却提出了异议。

    这也是这一段时间里,让他焦虑困扰的原因。

    为什么自从娶了渺渺以后便再也不会为他心动,为什么一个只见了几面的魔族会令他魂牵梦萦

    为什么同样是发情,在小木屋里他丧失理智把渺渺拆吃入腹,如今渺渺已是自己名正言顺的王后,他却完全不想碰他

    为什么昨晚他会遵循自己的内心来到流芳殿,把这个魔族抱进怀里,并再一次失去了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这些问题理应让他迷茫头疼无比,可经过了昨晚,一切谜题都有了答案。

    他对渺渺的身体太熟悉了。

    虽然在小木屋里只要过渺渺一次,虽然那时他已疯狂的失去理智,可那种滋味早已深入骨髓,那种感觉,只有渺渺能带给他,没有别人。

    因为眼盲,他反而感受的更深;他记得渺渺每一次颤抖的频率和幅度,记得他哭声的腔调,记得他皮肤的触感,嘴唇的柔软,和包容他的炽热和力度。

    这是他最爱的人,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可恨他却被外在的假象迷惑了这么久,居然直到不久前才看清了那个事实

    这个此时睡在他身边的魔族,才是真正的渺渺。

    在明白真相的那一刻,敖烁的心像是被生生撕裂了,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拿把刀放在身侧人手里,让他冲着自己的心脏捅上一刀。

    他无知且愚昧,他残忍又可憎他瞎了眼还盲了心,娶了一个冒名顶替的人,而把真正的爱人置身于如此残酷的境地。

    渺渺的这一身伤毫无疑问是为他受的,甚至因此失去了记忆,他却把他当成囚犯,给他上了镣铐,让他的伤口发炎溃烂,一次一次流着泪对自己说,他好痛。

    可自己是怎么做的

    他让他更痛,就在昨晚,他对着失忆的渺渺唤他的名字,让渺渺以为自己成了别人的替身,再一次哭着承受了他给的疼痛和侮辱。

    敖烁红了眼。

    他简直罪该万死。

    不,即使死一万次,也无法消除他犯的罪

    身侧的人就是在这时慢慢转醒,睁眼看到他,瞳仁立刻放大,里面是满满的恐惧和害怕。

    敖烁立刻俯下身,不敢再唤他渺渺,只心疼万分地问“你还好吗痛不痛身体难受吗”

    许夕猛的坐起身来远离他,后背贴上墙面,哭了彻夜的眼睛微微红肿“你别过来”

    敖烁不想吓到他,可实在心疼的无以复加,最后仍是伸出手臂把人死死抱在怀里,嘴唇用力吻着他的头发,一遍遍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放开我”许夕使劲推他,语声呜咽,“你混蛋,我恨你,我讨厌你”

    “我是混蛋,我是天底下最坏的混蛋,”敖烁紧紧抱着他,低头去吻他的眼睛,“但是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你打我骂我,捅我多少刀都可以,求你别讨厌我”敖烁红了眼睛,“你如果讨厌我,我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许夕不听,淌着眼泪,扭过脸去不让他亲。敖烁却真是个彻底的混蛋,一边在心里发誓再也不会欺负他的心上人,可见人家讨厌他,却又心慌又霸道的把怀中人的脸扭过来,强势的亲了上去。

    许夕躲不过,只能呜呜咽咽的让男人亲了个够,软成一滩水,被男人锁在怀里。

    “你把我当成什么”他怨恨又无助的揪着男人的衣领,哑着嗓子质问,“你不是有王后吗,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难道想让我做你的后妃吗”

    “不,不是。”敖烁捧住他的脸,亲吻他的眼角,“给我一点时间,我很快给你一个交待。但有一点,我现在就想让你知道。”

    他直视着那双含泪的眼睛。

    “没有别人。我爱的人,一直只有你一个。”,,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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