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主题曲4

    【16:00:01】

    连看带学,既唱且跳了好几个小时后,莘映光终于扛不住困意,切换镜像世界里的场景,回宿舍睡觉。

    【09:52:42】

    被舍友中午十二点多起床的动静吵醒,同时发现自己身上的被子消失了。

    秦子墨那声“好饿啊——”真是振聋发聩。

    内心吐槽了一句后,莘映光把时间往前拨了几个小时,接着睡。

    【07:33:29】

    秦子墨:“好饿啊——”

    莘映光又醒了,揉了揉耳朵,退出了回忆,回到原本灰白色寂静的镜像世界。

    还有七个半小时,接下来……

    练习和探索。

    继续练习主题曲,巩固昨天集中练习的段落,然后尝试练习新的段落。

    还有探索镜像世界。

    这是莘映光第二次进入这个世界。他觉得,在这个世界额外的二十四小时里,除了练习和休息,一定还有别的事可做。

    莘映光选定了一个时间点——下午他和尤长靖在B班练习室练习的时候。但他关注的不是B班练习室里的自己。

    他在走廊上等待。

    等到了蔡徐坤和一个贴着“王子异”的名牌的A班练习生结伴而来,进入了A班练习室。

    王子异,七个A中的其中一个,莘映光记得他。

    莘映光无法移动镜像世界里的无生命实物,因此只能在蔡徐坤打开门时趁机闪身进入。

    然后,莘映光看到了这个下午自己本该见不到的,蔡徐坤在练习室的练习日常。

    练习了一段时间后,蔡徐坤被工作人员叫走,准备采访。

    莘映光一路跟着蔡徐坤,直到进入备采间。

    现场导演在镜头后问:“还记得练习生莘映光昨天的表演吗?”

    蔡徐坤戴着黑色的鸭舌帽,笑:“当然记得。《煎熬》。”

    “你觉得怎么样?”

    “技巧和情感,歌唱和表演的完美结合。”蔡徐坤想了想,“简直就像在欣赏艺术一样。”

    “你觉得你唱得好还是他唱得好?”

    “呃……”蔡徐坤愣住了,“这不能比嘛,”他说。

    “映光唱歌很好听。是真的很厉害。”

    采访人能看出他是真心的,莘映光自然也能。这夸得,让他心里舒坦极了。

    这段会播。莘映光笃定地想。

    而且——蔡徐坤真的是个很谦虚的人。

    莘映光对蔡徐坤本就很高的好感再度上升几分。

    通过试验,莘映光确定了在镜像世界里,自己只能瞬间转移到现实中自己到过的地方,没到过的地方,只能靠两条腿跑过去。

    莘映光没有更多想要了解的事。

    接下来,他没有浪费时间,继续练习、练习、练习。

    当第二十四个小时倒数结束后,正是精神疲惫着的时刻,莘映光在真正的宿舍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乡。

    次日。

    七点整,宿舍里开始有了窸窸窣窣的起床声。

    课表上要求的练习时间是八点开始。

    莘映光一摸枕边的手表,手表被轻易地拿起握在手中,这才有了回到现实世界的真实感。

    起床后莘映光的精神很好,不似舍友的哈欠连天,这让他对镜像世界又有了一个新的的试验想法。

    洗漱早餐后到达B班课室,对昨天认识的尤长靖和郑锐彬打招呼道:“早,小尤,锐彬。”

    郑锐彬:“嗨,映光。”

    尤长靖:“你叫我什么?”

    “小尤,不可以吗?”莘映光淡定地重复了一遍。

    尤长靖:“可以是可以。这个叫法很显小。”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嘿嘿笑了两声。

    “你看着也很显小。”莘映光随口问:“你多大?”

    尤长靖眨了眨眼,眼珠子在眼眶里咕噜转了一圈,道:“我02年的。”那神情模样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02年,十六岁。

    “这么小?”莘映光眉心一抽,“真的?”

    “真的!”少年笑眯了眼,一长串笑声从嘴边溢了出来,“嘿嘿嘿嘿嘿。”

    “假的。”莘映光猜到尤长靖是在开玩笑了。

    “你怎么知道?”

    “……”太好猜了。哪有人说起自己的真实年龄就笑成这样的。

    尤长靖:“哎,你配合一下,我02年的。”一本正经的样子,只有弯弯的眼睛暴露了主人的居心。

    装,还装!

    莘映光深谙人不可貌相的道理,心猜长得孩子气又爱笑的尤长靖年龄该比十六大得多——当然,后来他知道尤长靖的真实年龄时,也没想到尤长靖夸张到居然敢给自己减龄八岁。

    而现在的莘映光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小尤同学,过来一下。”

    “嗯?干什么。”

    莘映光:“既然是小朋友,来给哥哥摸一下头。”不是要配合么?那就配合好了。

    尤长靖警惕地后退,秒变脸:“你想都别想。别搞我头发。”

    莘映光摇摇头:“……02年,脾气这么大。”

    “噗。”旁观的郑锐彬被他俩逗笑,然后在他们的视线齐齐转过来时假装无事发生地飘过:“你们继续。”

    “好了,不玩了。小尤过来。”

    尤长靖捂着头发往回挪,确认莘映光没有伸手的意思才放下心:“OK。”

    练歌的时候还看不出两人有什么不同,等到跳舞的时候尤长靖就被莘映光震惊了:“你怎么跳得那么熟?”深刻怀疑自己昨晚没有留下是不是太偷懒了。

    “多练习,练熟的。”

    在旁边的郑锐彬也有点怀疑人生,同样是这么练,为什么他们的进度差这么多?

    但看到莘映光理所当然的神色,又问不大出口了。

    还是练习吧。

    *

    B班的第一个课时是自由练习,由于下一节课是周洁琼上的舞蹈课,期待的少年们大多数都在卖力地练习舞蹈,或是自己数着节拍跳,或是记不住歌词地瞎哼哼着跳。

    有这么兴奋吗?莘映光略疑惑。

    “很期待啊,周老师真的很漂亮。”

    同在练习室里,在等级测评前和莘映光打过招呼的Jeffery向莘映光解释了练习生们打如此鸡血的原因:“想给周老师留下一个好印象。”

    第二课时终于到了,在大家练习着的时候,身穿黑色上衣和牛仔短裤、披着长发的周洁琼推门而入。

    “老师好~~”

    听到了吗,B班练习生们的声音都是飘的,那叫一个欢欣雀跃。

    不过他们注定要被天使般的周老师打击了。

    周老师真的很漂亮。周老师也真的很严厉。

    周洁琼板着脸教舞的时候,练习生们大气都不敢喘;一旦露出不满意的神色,练习生们的玻璃心又碎了一地。

    莘映光提前有了心理准备,感觉还好。上次在镜像世界里听见周洁琼对他的评价是“可以更好”时,他就知道这是一个对专业要求十分严格的舞蹈导师。

    而且听说……周洁琼有过很长时间的练习生经历,曾经也是通过类似《偶像练习生》的真人秀出道的。

    所以她对练习生更为严格,莘映光不奇怪。

    当练习生们集体跳舞时,动作自然流畅的莘映光在其中格外显眼,看起来赏心悦目。

    “B班有个同学很出乎我的意料。”

    周洁琼的目光停留在莘映光身上,眼里流露出意外。

    “莘映光同学,跳的整个舞都很完整。节拍准确,动作到位。算是这里面跳得最好的一个。”

    “谢谢老师。”莘映光鞠躬。

    额外七八个小时的模仿练习不是吹的。效果立竿见影。

    “你站到前面来,给那边的同学做示范。”

    B班一共有18人,有人已经能完整地跳出一段了,也有人还没记住动作。周洁琼没办法精细教学,只能把普遍记不住或者做不好的动作多强调几遍。

    “莘映光你在前面和我一起跳。”周洁琼说:“Five six seven eight——”

    “这里的手是这样的,你们看到了没?拍子,注意拍子。莘映光你再做一次。”

    示范完后莘映光站在一众练习生对面,和跟前一个叫朱星杰的练习生面面相觑。

    ——他们身上贴着名牌就有这个好处,可以随时随地认人。

    周洁琼:“看见了吗?”

    朱星杰拖长声调,语气痞痞的:“看见了——”

    莘映光面无表情,接受着同班练习生们目光的洗礼。

    皮肤白到发亮的朱星杰对莘映光眨了眨右眼,送来一个超酷的blink,“别紧张。”

    莘映光来不及回应朱星杰了,因为他又听见周洁琼在cue自己。

    “没有谁可以学完后不练习就把动作完全记住。”周洁琼说,“他的练习时间肯定比你们长,很认真。我希望你们都向他的态度看齐。”

    就像在课堂上被老师表扬的优等生,这波仇恨,拉得稳。

    “映光,继续加油。”

    周洁琼对莘映光绽出一个笑,这大概是她在这一整节课中最温柔的时刻。

    被B班全员死亡凝视的莘映光,面不改色:“好。谢谢老师。”

    *

    严厉的周老师离开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包括莘映光。

    对于莘映光被特殊表扬这件事,尤长靖既羡慕又嫉妒:“有种你背着我偷偷练习的感觉。”

    莘映光不背这个锅:“没有偷偷,我跟你讲过。”

    郑锐彬惆怅:“我和他一起加练的,周老师也没看见我。”

    “唉。”

    尤长靖叹息着拍了拍郑锐彬的肩膀:“都怪他长得太帅。”

    长得帅就是容易被看见。

    “谢谢。”莘映光礼貌道。

    尤长靖:“……”

    郑锐彬:“……”

    他不说话还好,一道谢……好气哦。

    高压的舞蹈教学课后的自主练习,B班练习生们基本分成了两派,一派继续练习,一派就地咸鱼瘫在地板上。

    课程的安排是紧密的,并没有课间休息时间。待会还有一节舞蹈练习课,于是很多人把自主练习的时间用来休息。

    莘映光、尤长靖、郑锐彬都在练习的那一拨人里。

    大家都在同一个地方练习,现在是自由练习而不是集体舞蹈练习,因此大家唱歌的声音都不大,以免打扰到别人。

    但自己唱着练习有不好的地方,一个是容易忘词,一个是节奏不准。

    于是尤长靖想出了一个灵活省力的练习方式:“你先唱,给我音乐,然后我再给你唱,你跳,好不好?”

    等于一个练唱一个练跳了。对于莘映光的节奏,尤长靖是信得过的。

    莘映光自然不会拒绝。

    练习室的一角,对着镜子,他们就这样一唱一跳默默练起来。

    莘映光的vocal实力大家有目共睹,歌词又准,节奏又稳。而且还很好听。

    一开始只是莘映光在唱,尤长靖一个人在跳。练着练着,郑锐彬加入了他们的节奏。后来,周彦辰加入了。朱星杰和小鬼一起加入了。

    再后来演变成了莘映光一个人唱,一堆人在跳。

    莘映光唱主题曲“Hey u hey u hey pick me Ei Ei”的声音在练习室回荡。唱完后莘映光去喝水,放下水杯时发现自己被一群人注视着。

    好像在问,怎么不唱了?

    莘映光:“……还要唱吗?”

    郑锐彬:“可以吗?”

    莘映光点点头。

    朱星杰:“唱大声点吧。”他用力地向莘映光挥了挥拳头:“辛苦了兄弟!”

    谁让你被周老师点名表扬呢。优等生就要有优等生的觉悟。

    莘映光:“……”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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