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极光中的一员，何灿灿也在电脑边等待。
八点一到，何灿灿一边点开节目一边打开《偶像练习生》的投票通道。
莘映光莘映光莘映光……
一、二、三、四、五、六。
第六名！！
出道位！！！
比第三期节目播放时的第十名还前进了四位，而且在投票页面上一眼就能看见了！
何灿灿爆发出一声欢呼，在极光粉丝群里和其他人一起奔走相告。
她们用她们的努力，让莘映光在半个月内排名从三十三升到了第六！
看到这个结果，这些天来的努力都值得了！
——排名越靠前，莘映光被后来看节目的人注意到的可能性就越大。她们要用投票的结果来告诉所有人，她们家的小天使莘映光，值得被喜欢。
对了，小天使这个称呼是从第三期出现，从第四期流传起来的。
第四期舞台表演播出后的花絮里，又有莘映光在《PPAP》帮助B组其他人的画面，因此大家都认定了莘映光是个外冷内热的小天使。
听听他唱《煎熬》时的歌声！
那不是天使亲吻过的嗓音，他就是天使本人。
看看他在《PPAP》舞台上的笑容！
这五官精致的，就算上帝来了也得感叹Oh my god这张脸不该属于人间。
莘映光不是天使，还有谁配得上天使这个词！
此后，“小天使莘映光”之名广为流传，大厂女孩们一看到“小天使”，都知道指的是莘映光。
何灿灿乐滋滋地关上聊天框，专心看节目。
*
【越努力，越幸运】
【节目时长感人】
共计两小时五十七分十三秒的节目一开始，就有这样的弹幕飘过。
“一起，做一件事情
有无限的可能。”
张艺兴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一个个不同的练习生道：“在这里，我最主要就是认识了一群有梦想、志同道合的朋友。”
“在这里训练的日子，很开心。”
——熟悉的音质，清澈又干脆，何灿灿认出来了，这句话绝对是莘映光说的！
“一起犯错、一起努力、一起熬夜……”
“让我又一次重温了，在学校的感觉吧。”
“在一起排练，是最开心的，吃苦我也愿意。”
练习生们在一起练习、玩闹的画面一帧帧出现，那份情谊是他们用言语难以描述的美好。
不断切换的画面中，何灿灿又在短短几秒内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那是在练习室，莘映光和朱正廷相互拥抱。
莘映光低垂着头，而朱正廷拍了拍他的背，表情又惊讶，又是感同身受的难过。
看起来像是《PPAP》练习过程中的事。
但画面只是一闪而过，何灿灿没有多想，接着往下看。
无论相逢再美好，离别终将到来。
张艺兴说：“梦想这个词，以梦开头，但是要在现实中去完成所有的一切。”
“却不一定，能实现心中所想。”
练习生们抽泣着相互告别的片段叫人心疼。
【大家都别哭啊……】
【加油，你们很棒了】
【一朝入大厂坑，一生都做大厂女孩，弟弟们别哭，我爱你们啊】
*
排名公布的入场式中，各公司的练习生创意尽显。
蔡徐坤扭肩膀——
【坤你这个大猪蹄子衣服给我穿好了！吃醋】
香蕉娱乐跳改编《Ei Ei》——
【林彦俊制霸又戏精】
乐华全体比心——
【乐华一起走花路吧！】
而莘映光跳了一段《PPAP》里的动作，以何灿灿把他的舞台直排刷了n次的熟悉程度，一下子就看出他跳的是开场那段。
【小光超棒】
【光光又笑啦！！】
【崽崽超可爱的】
少年的笑容不似舞台上的热烈，但配合他的颜值和气质依旧让人惊艳。
极光们美滋滋的，期待着莘映光得知自己是六位之后的反应。
*
在排名开始公布前，先播的是一段练习生票选颜值担当的视频。
莘映光居然没有入选前九，何灿灿暗中吐槽了几句不科学，不过中间看到了几张非训练服的莘映光常服新照片，她也就开心地不计较了。
颜值担当，莘映光会选谁呢？
看完了上一期节目的人都知道这几乎没有悬念。
【肯定是正正啊哈哈哈哈哈这还用猜吗】
【正大光明女孩搬来小板凳坐稳了！】
【坐等糖吃~】
节目没有立即播出莘映光的选择，而是转到了朱正廷选择的画面。
朱正廷选择了自己作为颜值担当。
他拿着自己的制服照，对着镜头期待地问：“那我几票呢？”
现场导演姐姐反问：“你觉得你得几票？”
“除了我自己选自己……有一个人应该会选我的。是吗？”
“是的，只有他选了你。”
画面又切换回莘映光处。
他看了看满墙的练习生照片，先是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然后毫不犹豫地往其中一个方向走。
伸手取下了朱正廷的照片。
少年对着镜头，丝毫不扭捏地道：“我心中的颜值担当是，正廷哥。”
由于他一贯没有什么变化的面部表情，这句话显得尤为认真。
朱正廷强忍着笑，但怎么看怎么透出骄傲和得意：“我就说吧。肯定有人认可我朱正廷长得帅的，你们学学他的眼光。”
【正正很帅！】
【朱正廷你又飘啦！】
【仗着小天使喜欢你就是这么飘哈哈哈】
【光明正大女孩横着走】
【越来越get到小光了，总是一本正经地说话好可爱呀】
【路人觉得莘映光比较帅】
【小天使麻麻爱你！】
*
何灿灿看弹幕看乐了，正想打开群聊实时分享一下自己的感受，瞥见一句：
“小光在排名发布的时候好像哭了！”
心中一惊，赶紧往后看。
张艺兴问：“最近马上就要过年了，有没有人想回家过年的？”
镜头在莘映光这里停留了好几秒。观众们都能看到莘映光听到这话后低下了头。
这是第一次。
每十位练习生晋级就会依次发表感言。晋级练习生们都借着机会，或表达感谢，或抒发肺腑真情，何灿灿有好几次看得泪眼汪汪。
岳岳发言时，镜头第二次切向莘映光。
张艺兴接着岳岳的话道：“他是又一次强调了家人。家人不仅仅是避风的港湾，而且是你们最值得相信的人。所以，不管何时何地，一定要跟家人有沟通。”
张艺兴说这段话时，画面一直在莘映光身上。
【艺兴好暖】
【又看到小光了】
这期的节目组后期剪辑似乎格外偏爱莘映光。
近景镜头下，连莘映光旁边的蔡徐坤都没能入镜。
而黑发少年眼睫低垂，紧咬下唇。那双极光姐姐们最爱的夜空般的眼里泛着水光。
天使落泪。
和其他哭得真情实感脸五官都皱在一起的练习生相比，莘映光的颜值不仅在线，似乎还更上一层楼。
【小天使不要哭……】
【暂停为了看光光的脸】
【天哪莘映光也哭得太好看了吧？对不起我纯路人，只是这么一想】
【是想家了吧？小哥哥加油】
……
*
还没有到莘映光的名次时，极光们看偶尔切给莘映光的几个镜头，看得又心疼又心痒。
但是。
到了第六名真正公布的时候，她们就彻底没有心情去暂停舔颜了。
“他一共获得全民制作人投出的，5902288票。”
“他在舞台上颠覆了大家的印象，风格和平时反差巨大。”
“他是，在等级评定中以令人惊艳的歌唱实力征服了全民制作人，与第一期排名相比进步了二十七名，禾歌娱乐莘映光！”
屏幕中出现了莘映光的排名变化折线图。
从第一周的三十三，到第二周的十六，到第三周的第九，再到第四周的第六。
一路向上，高歌猛进。
在纷纷起身鼓掌的练习生中，镜头中的莘映光轻轻叹了一口气。
【超淡定啊莘映光】
【厉害！！！】
【是我的错觉吗，莘映光好像不是很开心？】
莘映光从张艺兴手中接过话筒，站在中间朝大家鞠躬。极光们的心都揪了起来。
“谢谢大家。”
莘映光一开口，何灿灿就发现了与以往不同的地方——他的声音。
比平时更低更沉，像是人感冒的声音，又像带着压抑的哭腔。
明明也是别有特色的好听，何灿灿却听得心里闷闷的，难受极了。
莘映光：“刚才PD问我们有没有预想过自己的排名，我没有预想过。所以每一次你们给的名次，对我来说都是最好的名次。谢谢你们看到我，谢谢你们愿意为我投票……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
【你也辛苦了】
【小光好温柔啊】
【没事的，为了你辛苦一点我们愿意】
莘映光：“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所以，我一直努力准备得更充实，充实得能抓住每一次机会，不辜负每一次舞台。”
【小光加油！】
【你是真的很棒啊QAQ】
【抓住每一次机会，你做到了，《PPAP》和你的风格完全不同，但你的努力大家都看得到】
何灿灿怎么会不知道莘映光的努力？
从过去几期节目边边角角的镜头里，极光们拼凑出了一个为梦想拼尽全力的少年身影。
莘映光还说：
“我知道，你们说我在舞台上和平时很不一样。”
“但无论是有笑着还是没有笑着的我，都是真实的我。”
“而我，想让你们看到更多，不一样的我。”
“你们给我舞台，我就给你们惊喜。”
弹幕纷纷道：
【天，这是他的心里话了吧】
【我们一直都知道你很真实】
【小光……不要哭】
……
他说话的时候，节目组播放了一组剪辑画面。
莘映光第一次站在等级测评的舞台上，沉稳从容，从闭眼到睁眼时神色的细微变化和绝美高音：“叫思念，不要吵——”
莘映光在主题曲的练习中，站在B班最前面带着跳《Ei Ei》时挥洒的汗水；
莘映光在《PPAP》小组中心情低落却依旧咬着牙练习；
最后，莘映光在舞台上，绽放出来的让所有人为之屏息的灿烂笑颜。
一帧帧、一幕幕。
配着他说得极慢、不时喘息的声音，轻而易举地激起观众情绪的共鸣。
“——谢谢。”
莘映光朝着正前方鞠躬后起身。
【呜呜呜好心疼啊】
【别哭了，你一哭我就跟着你一起哭】
【有谁规定台前台后就一定要笑得一样了？】
【喜欢映光，低调有实力，把劲都撒在舞台上。第六这个名次可以的，他值得。】
【不要难过宝贝】
【从映光的声音和眼神里可以明显看出，他是很想克制但是克制不住了】
【哭得我都要心碎了……】
【给小哥哥疯狂打call！加油啊！！】
【我是路人，泪点很高，一路看下来都没哭，但看到莘映光这里真的忍不住了。这孩子是被骂了多少才这么委屈啊】
……
少年蹙起的眉、绯红的眼角、起伏的喘息声，都使他的面容不再冷冽，变得倔强而脆弱。
平日里情绪不外露的人，隐忍却无法克制的姿态，太过动人。
他们都不知道，后来这段视频甚至火出了圈，路人纷纷倒吸凉气：
【神级哭颜！】
*
不知有多少路人看莘映光的哭颜看到心痛转粉，更别说是本就深爱他的极光。
何灿灿对莘映光的这段话理解更深。
说莘映光平时和舞台不一样的人，只有小部分是以此为萌点的自家人，大部分都是黑子。
——也不知是看不惯他的路人黑，还是受到谁指使的职业黑。
黑子们说他傲，没礼貌，看不起其他练习生。
说他假，在老师面前艹乖巧人设，帮别人练习也是在艹人设。
说他装，演技好得别当偶像了去当演员吧，随时换脸，太可怕了。
说他有心机，赖着朱正廷蹭热度，死皮赖脸，扒着不放。
说他笑着就是虚伪，说他不笑就是臭着脸给别人摆脸色。
说他……
而莘映光在这里说：“无论是有笑着还是没有笑着的我，都是真实的我。”
“你们给我舞台，我就给你们惊喜。”
——他明明只是在纯粹地练习，纯粹地和别人交往，纯粹地准备舞台！
何灿灿每天奋战在反黑第一线，看见自己放在心上珍爱都来不及的少年被不知名的人诋毁辱骂，早憋了一肚子气。
她以为自己是不屑那些流言的。
但最终还是在莘映光透彻的话里彻底溃败。哭得一塌糊涂。
*
映光的名字是极光姐姐们的最爱。
人如其名，小天使在舞台上时，眼里倒映着最漂亮的星光。
但如今，透明的水汽将少年的黑瞳蒙上薄纱，也是水色点点流转，极光姐姐却心疼死了。
恨不得拿最柔软的手绢帮他把泪拭去，让他眼角绽放的绯色不再那么艳丽，让他的眉眼再弯起来，或者再用清冷的弧度睨她们一眼。
“呜呜呜……嗝……”
何灿灿一直到莘映光完全消失在画面中才止住哭。
打开群聊，正想找E姐哭一番，就见粉丝群又有新的消息。
“@所有人，看完正片之后去看今天更新的花絮，放了映光给经纪人打电话那段，映光说他没有家人，独自生活很多年了。[爱奇艺视频链接分享]”
“怪不得……张艺兴好几次提到回家过年，要和家人有沟通什么的时候，小光都低下了头。”
“555第一次被拒绝通话的时候就有了点猜测，后来听到他说是打给经纪人，感觉更加心疼，没想到竟然猜中了。映光他……没有家人可以打电话啊……”
“我看着都心里难受。”
“特别是听见他说‘真的已经习惯了’的时候……”
“片头他说待在这里很开心，原来是从这里摘出来的。”
“啊啊啊好心疼小光！！他太坚强了。”
……
“内部消息，据传工作人员透露，有个练习生录制的时候病得很重，发烧昏倒直接去医院了，躺了一天才醒。”
“为什么把这个发在群里？我们是极光的群。”
“没有锤的事情不要谣传。”
“？？？你的意思是……”
“你们不觉得小光在节目里很难受吗？脸上都有冷汗，手攥得很紧。”
“没有吧？那不是紧张和难过吗？”
“除了眼睛哭红了，也没有什么别的异样吧？”
“不行，我只要脑补一下他生病的样子都快心疼得哭了，可千万别真的是他啊。”
“不要乱传了。我们都有看节目，映光只是哭了，有没有生病还看不出来。还没有准确的消息，不要脑补丧。映光得了第六，不是很好的事情吗？而且他还说感谢我们，还说要在舞台上给我们惊喜！”
“对，不要谣传，免得那些职黑又逮着机会乱说什么。把注意力重点放在主题考核选曲上吧。我们给小光挑哪首歌好？”
……
看完花絮里莘映光打电话的视频，知道他没有家人这件事后，何灿灿一愣，更是心疼得厉害。
作为极光，她们用自己的方式想为少年遮风挡雨，而实际上莘映光经历的过去比她们以为的要更加辛苦，他也远比她们想象的要坚强。
宝贝在节目里这么努力，她们又怎么能拖他的后腿呢！
何灿灿擦了擦眼泪，打开手机再确认了一次明早的机票。
2月17日河北廊坊公演现场，这将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她最爱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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