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外卖到了。
《Dream》组众人在练习室里吃得那叫一个畅快，外卖的香味甚至还把隔壁《我永远记得》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朱正廷在持续投喂范丞丞的同时，没忘记把食物往莘映光手里塞：“你多吃点。”
“白天跳舞跳那么久，可累了吧。”
这孩子还是C位，拼起来真是不要命了。
莘映光从朱正廷手中接过来就吃——点的全是肉，也懒得挑了。
“谢谢，我自己来。”
范丞丞见钱正昊吃得慢吞吞的，又数了数自己吃完的包装和竹签残骸，忍不住吐槽：“我吃了两个汉堡、两根串、三个蟹棒，你这一根还没吃完。”
钱正昊：“……”
他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微笑了。
乐华的人……好能吃啊。
钱正昊看着四周的朱正廷范丞丞Justin丁泽仁，默默地想。
莘映光刚吃完了一根串，正在用纸巾擦嘴。就算是盘腿坐在地上，他也坐得端正挺拔。
钱正昊又想：映光哥身上总有一种优雅的气质，就连吃个串都和别人不一样。
*
饭后休息消食，范丞丞毫无形象地瘫倒在地板上。
朱正廷披上外套，拉他：“起来动一动，你都这么胖了！”
范丞丞眼珠子转了一转，无动于衷。
朱正廷拖着范丞丞的一只手绕着室内跑了三圈，而范丞丞像一个毫无感情的麻布袋一样被拖在地上转了整整三圈，还是懒得起身，有气无力地喊：“救——命——”
倒是朱正廷跑得气喘吁吁，当真是消食了。
他试图把范丞丞从地上拉起来：“我以前能把你拽起来的……”
然而他不但没能成功，反而自己被带得躺了下去，惆怅地感叹：“你真的胖了，我真的拎不起来你。哈哈哈……嗨呀，累死我了。范丞丞你好重。”
范丞丞死猪不怕开水烫，歪头：“我有那么重吗？”
他的脑袋一转，刚好侧向了在边上拉伸的莘映光。
朱正廷：“重死了！”
范丞丞：“没问你，我问小光！小光我重吗？”
闻言，莘映光停下拉伸，走上前来，学着朱正廷的样子，亲自感受了一下“范沉沉”的重量。
……
也许是发力方式不对，莘映光本以为能拦腰抱起他——再不济也能抬起来一点。
然而，现实是莘映光被始料未及的重量带得差点栽倒，还好稳住了。
——朱正廷还真是一点没夸张！
莘映光此时万分佩服能把范丞丞拖着跑整整三圈的朱正廷。
……
范丞丞面无表情又隐含期待地看着莘映光，用着当初二队里莘映光看王子异的眼神。
——看老实人的眼神。
遗憾的是，莘映光耿直地说出了内心的想法：“……不轻。”
范丞丞：“……”
朱正廷底气飙升：“我都说了！是你胖了！”
旁边目睹全程的Justin：“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总算不是我一个人被莘映光坑了。这回范丞丞还是自找的。
莘映光蹲下来摸了摸他的脑袋：“圆润的帅气。”
范丞丞：“……”
我干嘛问他呢？
范丞丞：“映光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和他印象中的不一样。
莘映光：“怎样？”
Justin：“光哥说得又没错。你要减肥了范丞丞。”
范丞丞翻了个白眼。
*
莘映光站在朱正廷、范丞丞和Justin中间，突然感慨道：“我以前也没想到你们是这样的人。”
等级初次评定时，乐华七人穿着整齐划一的黑西装黑皮鞋，活似七个贵公子。
朱正廷和Justin自带人气，在当时还颇有种提前预习了内容的高年级生来上课的感觉。
在乐华团队里，莘映光最先记住的，也是朱正廷、Justin、范丞丞和丁泽仁四人。
谁能想到现在大家就在同一组里。
缘分，妙不可言。
*
曾经在《Very good》里唱着“你眼里流下的泪，才是我犯下的罪”，惊艳了莘映光一身鸡皮疙瘩的少年……
如今呈大字型仰躺在地上，完全放弃治疗了。
莘映光：“尤其是丞丞，前后印象差距最大。”
噗通，莘映光在范丞丞心上又补一刀。
范丞丞：……不是，谁还没个不高冷的时候了？
范丞丞仰躺在地板上，怨念地盯着回去旁边劈叉的莘映光。
你被朱正廷枕腿捏腹肌的时候，还不是像老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慈爱？
学杰哥欺负Justin的时候更是又黑又狡猾。
这还能叫“冰山上高岭之花”和“善良的小天使”？
范丞丞腹诽，没有把这话说出口。
看在他夸自己帅气的份上，给他留点面子。
*
晚上合练完毕后，已经是接近半夜。
莘映光回到宿舍，依旧没有看到蔡徐坤。
上次他进入镜像世界后早上七点醒来，发现蔡徐坤竟然没有回宿舍。
《听听我说的吧》队伍的练习太紧张了。听说他们的练习室里有两个舞蹈老师轮流教——要知道他们平时的舞蹈和队形都是自己扒的，舞蹈老师只是偶尔来调整一下总体队形、监督进度而已。
由此可见他们组的情况是多么紧急。
……
凌晨二十四点。
莘映光准点进入镜像世界。
他把时间拨到傍晚六点，于是瞬间出现在了《Dream》练习室外的走廊。
莘映光抬脚，向《听听我说的吧》练习室走去。
当《Dream》组下午的练习完成，大家吃外卖玩闹的时候，蔡徐坤在《听听》组里和其他人一起，还在学舞排队形。
一天。
从换组到现在，换到《听听》组的他们只接触了这首歌二十四小时不到的时间。而明天的白天，所有练习生需要在导师面前表演，验收练习成果。
“坤哥，今晚也通宵吗？”有别的练习生问。
“通宵。”蔡徐坤肯定地点头。
他脸上的黑眼圈很明显。
《听听》组在任务紧迫的情况下，虽称不上斗志高昂，但也不大消沉，相互鼓励了一番，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练习。
一天过后，莘映光练习《听听》的进度已经落后于他们。
他站到了蔡徐坤旁边。
他要学的是所有蔡徐坤练习的部分——不止是动作，还有队形变化和走位。
“我不是把困难只留给你们。”
我并非不如你。
莘映光对着镜像世界里毫无知觉的舍友重申道。
……
如果练习气氛上来说，《Dream》的氛围无疑比《听听》轻松得多，他们要考虑的是在舞台上拿出自己最好的表现力。
而《听听》的压力则来自于，不知道能不能完成这个舞台。练习时间太短了，每个人都憋着一口气，生怕自己练不好，在舞台上表演失误出糗，也拖累了队伍。
莘映光还看到，前一天蔡徐坤练了通宵，上午八点多才离开练习室。
看着他们，莘映光心情复杂。
他被蔡徐坤再次点燃了，也被《听听》激起了强烈的胜负欲。
你的对手从未松懈过。
你也不能输。
*
莘映光中午在饭堂遇见陈立农，一起吃饭时简单聊了几句。
饭堂和洗衣房一样，是他们练习生最无所顾忌谈天说地的地方。
因为这里不会有摄像机，他们也不用带着微型麦克风。
“嗨，映光。”
“农农。”
“最近练习怎么样？”
“还好啦。”陈立农道，“诶，你是C位？”
莘映光：“嗯，第一次。”他也看见了陈立农身上的“C”标签，道：“你也是。”
“是啊。”陈立农吃了一口饭，咀嚼几下。
“其实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莘映光抬眸：“嗯？”
陈立农：“关于笑容这一块。”
陈立农一说，莘映光就差不多明白了。
“你之前不是和彦俊说过吗，就是怎么把自己的情绪切换自如的，小秘密？”
那是上一次《我怀念的》位置测评练习时的事，唱《爱你》的林彦俊来向莘映光问怎么“变甜”。
“对。”莘映光肯定道。
“你是怎么做到的？”
陈立农想问的是，为什么你的情绪不会妨碍你的状态发挥？
……
——陈立农的笑太假了吧。
——笑容，农农。我觉得你情绪没有出来，（《Firewalking》）这是个很轻松的歌，可你现在给我的感觉是，你跳得很沉重。……你正常一点啦！
前一句，来自网络上点赞数超高的留言。
后一句，来自一起练习的队友林彦俊。
陈立农想知道，莘映光是怎么想的。这个从一开始就不惧流言，除了舞台和朱正廷（？）以外吝于笑容的男孩。
*
“哦？”莘映光应了声，“我和彦俊说的不适合你。”
“网上很多说法是吧？”委婉指代。
陈立农迟疑着点点头。
莘映光随口道：“我大概有一点点经验。他们也说我的笑很假，专门演出来的。还说看我表演很恶心，表里不一。”
莘映光其实知道很多事。
比如知道他的粉丝名叫极光，
知道极光喜欢叫自己小天使；
知道他和朱正廷的cp名叫光明正大；
也知道很多朱正廷的粉丝骂自己蹭热度，让自己离朱正廷远一点。
莘映光说得轻描淡写，却听得陈立农不忍心地停下了吃饭。
陈立农：“唉。那你……怎么调节的嘞？”
“哦一声，然后不管他们。”莘映光说，“性格和习惯是自己的，嘴是别人的。”
“我也会受到影响，但这个影响在我可以调节的范围内。”
“改变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不要为了迎合别人而改变，而是要慢慢变到自己最舒服的状态。”
“爱笑不笑，精神面貌展现出来就可以了。”
少年一边想一边说，说得很慢，说得理所当然。
一字一句都敲在陈立农心上。
陈立农顿了顿，思索了一会儿，真笑了：“你说得对。”
莘映光：“以后出道，真正进了娱乐圈，还会有更多这种事。”
陈立农点头。
他说：“好现实的问题啊。”
你明明什么错都没有，偏偏指责与谩骂如海波浪潮，源源不断，无穷无尽。
莘映光：“大概是成为一个艺人必经的过程吧。”
哪怕他们现在还只是练习生。
被看见，不止意味着鲜花和掌声，还有比常人多得多的承担与负重。
陈立农：“好。”
莘映光：“期待你的《Firewalking》。”
陈立农：“好啊，那……明天见！”
“明天见。”
*
次日导师验收环节录制。
三十五位练习生身穿各色的训练服集合，到场的导师有三位，李荣浩、欧阳靖和周洁琼。
上次的小课是王嘉尔给他们上的，莘映光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三位导师了。
《Dream》组开始验收表演。
莘映光站在中心位，唱出首句：“Yeah？——U wanna wanna，U wanna dream，Wooo！”
五官冷冽的少年，侧身斜向导师们，点了点自己的唇，而后绽出一个笑容。
他的“Yeah”故意压了嗓，而后声音越来越大，音色也越来越清亮；最后一个“Wooo”，所有人一起喊出来，莘映光的音色在其中尤其明显。
配合着往前冲和跃起的动作，满满的都是激情与活力。
周洁琼看到这样的莘映光，目露惊艳之色。
尤长靖坐在灵超旁边，发出“哇哦”一声。
整队人一起“Wooo”的这一嗓子，一下子就吸引了旁边练习生们的注意力，都纷纷“wo”起来。
……
《Dream》的动作变化多且连续，很少待机时间。要把一整套舞蹈不打折扣地跳好，而且还要边唱边跳，体力消耗是不小的。
但莘映光的气息很稳，所有高音都发挥得完美无缺，站在队伍的最中间，一个眼神就带起了整首歌的气氛。
表演完毕，导师点评。
李荣浩：“我先来说说这个C位好了，莘映光你终于拿了个C位啊？”
莘映光弯了弯唇：“是的。”
李荣浩欣慰地点点头：“很好，很好，唱得很好。那怎么说的来着……很炸。”
在莘映光的鞠躬道谢中，李荣浩补充：“……还是一个很稳定的水平。”
李荣浩知道，歌曲本身难度不大，至少和《煎熬》相比不算什么，莘映光的表现力本在这首歌之上，但难度在于现场的感染力以及兼顾唱跳配合。
莘映光能做到现在的程度，作为团队C位可以说是无可指摘了。
*
周洁琼拿起话筒，扫视了《Dream》众人一圈，犹豫了几秒才道：“好到没什么可以说的。”她笑道：“哇……映光，你每次都让我有‘没想到你还可以这样’的感觉。意外地适合这首歌，整个的表现力都很好。”
莘映光再次鞠躬：“谢谢老师。”
他起身之后，旁边的朱正廷用手肘碰了碰他，看着他笑。
莘映光矜持地对他点了点头。
他的喜悦堆积在心中，没有过多地展现出来。
李荣浩和周洁琼的夸赞增添了他的信心，而莘映光最想得到的肯定，那个人今天没有作为导师来到这里。
因此，他一定会在舞台上发挥得更好。
*
周洁琼继续点评：“正昊，进步蛮多的。不愧是团宠。”
莘映光为身边的钱正昊鼓掌。
李荣浩发出疑问：“团宠，什么是团宠？”
周洁琼解释：“就是都宠着他。”
Justin闻言一把搂住钱正昊，而朱正廷想起了莘映光说的话——让他对钱正昊下手轻点。
可不是团宠吗？尤其是小光，天天盯着昊昊，哪个动作不会都给掰开来揉碎了讲，丁泽仁都没发挥的地方。
李荣浩问钱正昊：“那你当了团宠之后有没有觉得有什么变化？心态上？”
钱正昊咧嘴，佛系一笑：“还好。”
钱正昊其实内心是感谢大家的，但这份感动从不轻易说出口。
再说了……除了映光哥，其他人所谓的“宠”，嗯，都像是在打打闹闹求争宠，还说不准他和他们谁成熟一点。
李荣浩调侃：“那以后别宠他了，都团宠了心态还没什么变化。”
钱正昊只是笑。
接下来欧阳靖点评了范丞丞和Justin的rap部分，李荣浩和周洁琼也点评了其他成员。
总体而言，《Dream》是完成度很高，也备受导师们期待的一组。
*
蔡徐坤离开了《Dream》后，作为《听听》组成员之一看他们的合练成果，心情也很复杂。
《听听我说的吧》由于练习时间过短，词没写全，背没背好，有人忘动作，有人忘走位，一个字：乱。
不出所料，表演效果实在称不上好，和其他组相比有很大的差距。
蔡徐坤知道，这不是他们的能力问题，而是客观条件的原因。
然而看着《Dream》的出色表现被赞扬，蔡徐坤心里还是有点不是滋味。
——昊昊留在这里很好，映光留在这也很好。
他会完全放下《Dream》这首歌，全力奔赴《听听我说的吧》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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