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下耳麦交给工作人员后，莘映光回到后台。
下了舞台之后，那种酣畅而激动的心情还没有平复下来，莘映光听到了蔡徐坤叫了他一声：“映光！”
于是他走过去，和蔡徐坤一个击掌。
看，你走之后，我没有辜负这首歌。
我把我的任务完成了。
然后……
等待你的精彩演出。
莘映光对蔡徐坤笑道：“加油，坤坤。”
*
《Dream》下一首是抒情歌《我永远记得》。
在《Firewalking》和《Dream》之后，现场确实需要抒情慢歌来调节一下，让整体的氛围不至于过分火热到疲惫。
《我永远记得》是尤长靖和周锐所在的组，王子异从《Dream》离开后进到了这组，上次和尤长靖并列vocal大组第一的毕雯珺也在这里。
副歌中需要合唱的“aha~”，对vocal来说也是具有挑战性的高音。
虽说《我永远记得》的舞蹈不算太过复杂，但对于换组进去的王子异而言，挑战在于他几乎没有唱过歌，更别提一来就是这样高的高音。
好在尤老师在唱歌教学上颇有心得，把专业rapper□□成了唱歌的一把好手。
尤长靖教的时候偶尔还和王子异打趣道：“你们怎么不把小光投出来，他过来就方便了，D part直接给他。”
——D part是全曲中音最高也是最难唱的部分。
周锐在旁边附和道：“是啊，我在宿舍有听他唱这首歌，可好听。”
王子异心道，映光在那边当的可是那么重要的C位啊，就算《我永远记得》组再想要莘映光，那也得《Dream》放人才行——很明显，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周锐遗憾地摇摇头：“我本来以为他会是这一组的。如果他在的话，我们的竞争力还能更强一点。”
毕竟是大主唱莘映光啊。
其他组员都点点头。
……
但发生在《我永远记得》组里的这些对话，莘映光是不知道的。
他正在后台地欣赏练习生们的表演。
在自己没有上台之前，等待的过程是煎熬且紧张的，而自己表演完之后，终于可以将心情放松下来，全心投入地去看表演。
《我永远记得》的C位韩沐伯和其他人将这首歌演绎得很好。
好听。
莘映光很喜欢《我永远记得》这首歌，但并不感到遗憾。
因为他已经把《Dream》的舞台做到了最好。
*
之后表演的曲目《Boom Boom Boom》轻松活泼，听着节奏就想让人跟着哼跟着动。
最后上台的是Hip Hop《听听我说的吧》组。
《听听》组出场的时候，全场几乎都被“蔡徐坤”的喊声覆盖了。
排名第一练习生的人气可不是盖的。
——众练习生心想。
蔡徐坤的粉丝们没在《Dream》组看到被他们投进去的蔡徐坤，忍了两首歌终于按捺不住，见到蔡徐坤就疯狂尖叫出声。
……
表演前，卜凡说：“被淘汰的七个兄弟，今天是我们十四个人一起站在这舞台上，一起表演。”
郑锐彬：“我们这个舞台为你们而战！”
他们没有忘记，这个队伍里曾有很多被淘汰的人，也全心为这首歌奋战过。
……
莘映光在镜像世界里，把《听听》练到了能上台的程度，自然是非常熟悉。
平心而论，《听听》组的整齐度并不如其他几组——毕竟他们的练习时间太短，练熟已经不易，不比《Dream》和《Firewalking》这样能抠细节磨配合。
但组内各人的表现力都可圈可点，中途他们有个卖萌一样的killing part，cos美少女战士经典造型，画风突变，惹起现场一阵尖叫，也让后台练习生们起哄了一波。
蔡徐坤保持了他一贯的舞台质量。
莘映光第一次见蔡徐坤黑发的舞台造型，配上黑闪黑闪的外套和银链，颇有种街头风的野性痞气。
莘映光也注意到，由于蔡徐坤不是center，个人part不多，和自己相比，在组内明显没那么突出。
《听听》组表演完毕，没有什么差错，莘映光发自内心地为他们鼓掌。
*
五组演出结束后，张艺兴和其他导师一同上台。
“主题考核的五首歌曲，表演到这里，已经全部结束了。谢谢五组练习生们为大家带来的精彩表演，感谢全民制作人们对《偶像练习生》的关注。再一次提醒大家，第三轮网络投票已经开启，请大家继续为你们喜欢的练习生投票、加油。”
“接下来是决定35位练习生命运的时刻——现场的每一位全民制作人请去往投票区投票。”
每次公演都是一场盛大而隆重的相遇仪式——舞台上的表演者和台下观众的。
短暂，却又激动人心。
*
观众投完票后离场，晚上练习生们再度集合。
狂欢落幕，练习生们将迎来的是残酷的评判——舞台不仅是灯光和掌声，更是他们的战场。
他们以组为单位分作五列，等候张艺兴宣布他们的得票成绩以及五十万加票奖励的去向。
“我亲爱的练习生们，晚上好。”
“pd好~”
张艺兴问：“等待结果很煎熬吧？”
确实煎熬。
莘映光垂下了眼。
张艺兴：“接下来我宣布主题考核任务现场投票结果——首先从五组队伍的排名开始公布。”
直接公布排名！
丁泽仁刺激地“哇”了一声。
张艺兴问：“你们想从第五名开始公布还是直接告诉你们第一名？”
莘映光一听这种问题就觉得结果不会顺着他们心意来。
练习生们回答：“第一名吧！”
“直接告诉我们第一名！”
张艺兴微微颔首以示了解，然后微笑道：“那我就从第五名开始告诉你们。”
“唉……”
“套路！都是套路！”
莘映光：我就知道。
不皮一下不开心的张pd带着他的酒窝对练习生们宣布——
第五名《Boom Boom Boom》，总票数47票。
第四名《我永远记得》，107票。
第三名《Firewalking》，151票。
张艺兴：“在公布最后两组之前，我们先看一下其他三组综合排名和票数的情况，请看大屏幕。”
莘映光和其他练习生一起往上看。
在每位观众只能支持一个练习生的情况下，票数的差距果然非常大。
金字塔的前四个位置都是空白的，目前最高得票的练习生是陈立农，获得第5名，54票。
同时，最低票的第35名练习生甚至只获得了1票。
张艺兴：“现在还有两个队伍没有公布排名，分别是《Dream》组和《听听我说的吧》组。”
莘映光不可避免地紧张起来。
他感觉到站在自己身后的丁泽仁消停下来，可能也是紧张的。
而朱星杰对这个结果已是十分满意，连道：“炸了炸了。”
张艺兴：“好，我们看一下《Dream》组的个人排名。”
莘映光屏住了呼吸，看向最顶上的位置，然后一怔。
——空白。
前两名都是空白。
莘映光迅速地扫了一眼，第3是Justin，第4是朱正廷，范丞丞在第6……
但没有自己。
除了最顶上的两个空白位置以外，下一个空白处在第9名，在王子异的27票和尤长靖的23票之间。
“啊？”
“莘映光呢？”
练习生们惊疑问道。
张艺兴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Dream》组的得票一一念出：“钱正昊获得了6票，丁泽仁和朱星杰都获得了14票，范丞丞获得了30票，朱正廷获得了56票，Justin获得了64票。”
听到这些个人得票，其他练习生不禁感叹：这也太高了吧！
《Dream》一个组，前六名就占了整整四个。
实在是强。
朱正廷和Justin两个人，每人的票都比《Boom》组一整组加起来要高。
第三第四尚且如此，那第一第二的票得有多高？
……
《Dream》组已公布的名单里，六人缺一人。
所有人都知道，最高的空白处，没有显现出来的名字，是《Dream》的C位，大厂冰山莘映光。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莘映光的C位表现得实在是太好了！
不知道他会是第一还是第二？
张艺兴道：“我们接下来看一下《听听我说的吧》组的综合排名跟个人票数情况。”
随着最后一组的排名公布，排名金字塔几乎被全部填满。
同样地，《听听》组只公布了六人的票数，队内排名最高的蔡徐坤票数没有公布。
*
“那现在只剩下第一名和第二名没有公开了。”张艺兴道，“而目前两组练习生的得票数相加后，《Dream》组六位练习生的票数和为183票，《听听我说的吧》组为99票，两组相差84票。”
话音刚落，练习生们议论纷纷。
“这肯定是《Dream》了啊！84票，神仙也追不回来吧。”
“差得也太远了！”
“……不好说。蔡徐坤诶。”
“现场那个反应……他的粉丝真的来很多。”
“那也不可能反超84票啊？！——你看看莘映光那个现场，下面喊的也超大声。”
“唉，不知道。反正都是神仙打架。”
……
“那《听听我说的吧》组会不会反超《Dream》组呢？究竟谁能获得五十万的奖励票数呢？”张艺兴没有直接公布，而是故意留了悬念，问：“坤坤和映光，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许多和他们两个相熟的练习生，比如郑锐彬，比如周锐，都悄悄地吸一口凉气。
两个本来是同组同队的人，在重分组之后成了争夺个人票数第一的对手，和小组决胜的关键。
莘映光想说的太多了。
但在这种情形下，莘映光只看着张艺兴道：“第一还是挺期待的，希望能够守住现在《Dream》的优势，让大家拿到加票。但是无论如何，这次的成绩也只是一次反馈，更重要的是我们做到了让自己，也让全民制作人满意的舞台。”
“啪啪啪啪啪……”
练习生们鼓掌。
张艺兴肯定道：“很棒。坤坤呢？”
蔡徐坤：“看到台下给我们的反应很好，能感觉到他们其实是喜欢我们这个舞台的——这是我们今天最开心的一件事情。对于名次的话……我觉得就交给他们吧。”
站在蔡徐坤前面的秦奋听了，不住点头。
其他练习生莫名觉得，莘映光和蔡徐坤一前一后发言，两个人的气质竟非常相似，语气是如出一辙的礼貌而冷静，对舞台的想法也是类似。
——大概这就是强者的自信吧。
张艺兴：“那究竟是《Dream》组加上莘映光的票数后得到第一，还是《听听我说的吧》组加上蔡徐坤的票数后整个组得到第一呢？”
……
张艺兴停顿了很长的时间，下面《Dream》组和《听听》组的练习生不约而同捂心脏。
丁泽仁：“我心脏病都快出来了……”
是真紧张啊！
张艺兴道：“莘映光、蔡徐坤，究竟你们谁能获得20万票——”
“他们的结果会在第三次排名公布仪式上公开。”
“……啊？？？”
莘映光：“……”
练习生们：“…………”
“刺激了啊。”
“还要等近半个月？！”
“这几天会压力很大我觉得。”
“哈哈哈哈哈哈。”有人幸灾乐祸。
朱星杰笑骂：“你们这群幸灾乐祸的人。”
Justin的排名在第三，获得了不错名次后他心情颇为放松，还来安慰莘映光：“没事光哥，不要有压力。”
莘映光无奈地点了点头，遥遥向蔡徐坤望去一眼。
恰好蔡徐坤也抬头看过来，他们隔空交换了个眼神，几乎是同时叹了口气。
*
录制结束后，《Dream》队员相互拥抱击掌庆贺。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除了朱正廷以外，莘映光和乐华几人以及朱星杰、钱正昊的合作都是第一次合作。幸运的是，在短短三天的磨合时间里，大家都有要把舞台做好的心，正因为众人的配合，才能使莘映光的C位在整体中更加亮眼。
接下来只剩下导师合作舞台和出道舞台，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合作的机会了。
朱星杰和莘映光击掌：“炸的炸的。”
众人散场，他们还能听见别处传来其他练习生的声音：“来来来，主题考核第一，莘映光和蔡徐坤，押谁？”
“坤坤吧。”
“我觉得是坤坤。”
“映光也说不定。”
“我赌一毛钱，押映光。”
“……去你的，这么抠门？”
“心意，心意到了就行。”
朱正廷拥上来，在莘映光耳边悄声说：“小光加油，有机会把坤坤给压下去。”
莘映光笑了笑，没有说话。
*
晚上，宿舍。
舞台表演完之后，大家总算可以放心睡个好觉。
宿舍里莘映光、蔡徐坤、周锐三人洗漱后闲聊起来，聊一些练习生之间琐碎的小事，聊别的组的舞台，对莘映光和蔡徐坤的保密票数倒没有谈论太多。
反正都是定下来的事情了，你第一还是我第一，都是想拿的，你推我让也没意思。
周锐这个局外人还调侃了今天公布排名的张艺兴两句：“pd拖了那么久，搞得我以为现场就可以公布了。”
蔡徐坤躺在床上哼道：“套路，节目组的套路。”
莘映光：“对。”
周锐：“明天选导师合作舞台，你们想选谁？”
这次的录制任务比前面任何一次都要紧凑，舞台表演完的第二天又要开始马不停蹄地准备下一次舞台。
不过这次舞台并非竞赛任务，而是练习生和导师合作呈现表演的环节。
想要和哪位导师合作，练习生有自己的选择权。
蔡徐坤说：“张pd。”本来眯着眼挺困的，说到这个话题又勉强打起精神。
莘映光：“我也是。”
蔡徐坤：“你也是？”
莘映光：“嗯。”
蔡徐坤：“那这一次我们应该可以一起了……锐哥呢？”
周锐：“这次想和欧阳靖老师合作。——说起来，你们两个真是相爱相杀了啊！”
前脚的排名还没出，后脚又跑到一个队伍里去天天见面练习。
“哈哈……”蔡徐坤带着困意，边打哈欠边笑。
莘映光：“还好吧。”
说是相爱相杀，但他和坤坤之间也没有什么针锋相对的气氛。
“我们早点关灯睡吧。”莘映光提议道，他看蔡徐坤聊着聊着都要睡着了。
周锐：“好的——晚安。”
蔡徐坤：“晚安bro。”
莘映光：“晚安。”
*
午夜二十四时。
【24:00:00】
“欢迎来到镜像世界。”
镜像世界的欢迎词莘映光早已耳熟能详，进入镜像世界后他仍是略有困意，但没有马上休息的意思，而是翻身下床，凭空打了个响指。
“晚上，投票结果公布。”
表演完之后，抓心挠肺一下午，等到了却是得票成绩被保密的消息。
如果他是一个普通的练习生，他自然无可奈何，不得不等到淘汰场的排名公布那天。
可他不是。
现在不利用镜像世界，什么时候利用？
于是莘映光一步步地走上台，站在了拿着手卡的张艺兴身后。
手卡上写着每一组练习生的排名和得票，以及主持稿的提示。
在看向结果之前，莘映光想起了下午听到的话。
——84票，神仙也追不回来吧。
——不好说。蔡徐坤诶。
《Dream》要是赢了，那是理所当然的。除莘映光外的其他队员本就和其他队拉开了极大的差距。
《听听》要是赢了……
那就意味着蔡徐坤至少获得了150票，甚至更多的现场支持，几乎是第三名63票的Justin的三倍，这将是令人难以超越的巨额人气。
结果到底怎么样？
蔡徐坤的《听听》组会超过自己的《Dream》组吗？
或者，更大胆地试想一下，自己和蔡徐坤，到底谁是现场得票第一？
……
视线落到pd手卡上的那一瞬间，莘映光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
次日，集合录制的时间是下午，不少练习生一觉睡到太阳高挂，然后在饭点过去前被选管一间间宿舍拍门并用超大的嗓门喊起来——如果不叫他们，估计可以直接睡到下午。
喊到莘映光这一间的时候，莘映光提前给选管开了门。
选管姐姐在门外问：“你们宿舍都起了没？”
莘映光：“除了坤坤都起了。”
选管姐姐：“那你叫一下他哈。”
莘映光：“好。姐姐辛苦了。”
选管姐姐看着莘映光欣慰地笑了：“还是映光省心，从来都起得早。”
说完在莘映光的注目下继续拍下一间宿舍的门：“起床啦，起床啦——”
……
莘映光看到下床的情形和他离开时一样，被子拱成一团。
莘映光站在床边：“坤坤，起床了。”
床上的人毫无反应，睡得死沉，一个黑色的后脑勺对着莘映光。
莘映光音量加大：“坤，起床，中午了。”
黑色的脑袋挪动了一下，然后又沉寂下去。
莘映光：“……”
“坤坤——”
床上终于冒出了点迷迷糊糊的人声：“映光……让我再睡会……我好困……”
蔡徐坤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露出一张清秀的素颜，满脸写着困倦，果真是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莘映光心道，让你前几天睡那么少，不累才怪。
前几天《听听》练习任务重，他们那组人人都吊着一口仙气，天天没日没夜地练，累到不行。
这也是蔡徐坤一觉睡到现在的原因。
莘映光能理解，“那我五分钟之后再叫你。”
“……哦。”蔡徐坤的声音飘得仿佛远在天边，可随时飞升成仙。
应完一声，马上没了动静，似乎是秒睡了过去。
莘映光想起了昨天在镜像世界中看到的现场投票结果，心头情绪莫名。
然后脑海中兀地升起一个念头。
“坤坤的脸捏起来怎么样？”
既然朱正廷那么喜欢捏别人的脸，说明捏脸和撸脑袋一样，是有一定快感的。现在就是一个很好的尝试机会。
说干就干。
对着睡得人事不省的蔡徐坤，莘映光缓缓伸出手，掐了掐他的脸颊。
——肉不多，但手感光滑，弹性不错。
掐完了莘映光还挺有良心，顺手帮他把被子拉上了，盖住那只蹬出来的脚。
“奇怪。当坤坤醒着认真练习的时候，很让人有竞争的欲望。可是他睡着，这种感觉又完全消失了。”
就像是普通的好友一样。
甚至还有点……怜惜和关爱？
莘映光甩甩头，试图把莫名其妙的想法抛开。
他坐在桌边写日记，五分钟一到，又喊：“坤坤，起了。”
蔡徐坤在床上翻了几个身，过了好一会儿才迟缓地“嗯”了一声，艰难地睁开眼睛，慢腾腾翻身下床。
莘映光道：“我等你去饭堂吃饭。”
蔡徐坤洗漱完毕，才终于从和床融为一体的某滩物体进化成了大厂招牌练习生。
他丝毫不知道莘映光刚才干了什么事，对等候自己许久的舍友稍觉歉意：“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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