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刺鼻的味道

小说:陛下是个偏执狂 作者:小庄周
    殿内点了淡淡的安息香,是顾归酒特意命人备着的,他知晓她只要一赶路,安稳下来的第一晚难免会有些难以入睡,四年前去狩猎时是如此,一年前他从安国带她回来时也是如此,还有一年前的那场狩猎也是如此,顾归酒在岁月中摸清了她的习惯。

    很多事情在心中就像是她赶了路到达的当晚需要用安息香来助睡一样,顾归酒能察觉到今羡心里头很多的小情绪,所以当看见她毅然而然的撕下了人皮之后,他心口还是没忍住,狠狠的一颤。

    目光对上她的视线,彼此仿佛都能看见对方心里所有的情绪那般,顾归酒能看见今羡眸光一闪而过的羞赧,脸色微红,也能看见她葱白的指尖带着颤的撕下了自己的人皮,然后在他锁紧的视线下,她露出了一个角,恰恰好是那个眼角处,她没有再放慢动作,而是一把将人皮给撕了下来。

    眼角处有一朵梅花,红色的,娇艳欲滴,和他四年前画的一模一样,梅花旁有一个小点,和他四年前点下去的那一点完完全全的一样,他喉结滚动,视线蓦然红了好多。

    但不是因为梅花,而是因为他能完全看见,那朵梅花下,已经没有四年前他一气之下咬上去的那块疤,那块肌肤平整光洁,和其他地方的皮肤一样,俨然看不出一丝丝有过伤疤的痕迹。

    伤疤对于两个人来说是怎么样的一个存在,如果说孩子是无形的刺,那么这个伤疤就是活生生的挥之不去的刺,只是顾归酒没有想到,一个疤痕居然会消掉,当初他寻遍了无数地方,命人找了不知道多久。

    就连当初枫林山的林九都说没有办法消掉这个伤疤,他后来也没有放弃过替她消掉伤疤的念头,直到她假死的那段时间里,再回来之后,在帐内他们争执,她一气之下露了这个疤痕出来,当时他看见之后,也在找寻消掉疤痕的方法,只是她却又一次离开了。

    这一年里,他依旧派人去找,去问,几乎都没有。

    可是就在他认为以后都不可能把这个疤痕消掉的时候,认为他们之间就算真的在一起了,她也不会彻底的原谅他的时候,她忽然撕下了人皮,露出的那块地方,俨然一处很完美的肌肤。

    这是他活了这么久以来,收过的最好的一次生辰礼,他忽然红了眼,眼眶像是被火烧过似地泛着红,鼻子泛着酸,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他长臂一伸,指尖轻轻的触在她的眼角处,嗓音像是含了沙那般的嘶哑,有些低,“你怎么消掉的啊”

    今羡眼眸微颤,余光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指尖,抿了抿唇,“我就是就是林九早年给我的,我一直忘了用”

    这话也就哄哄小孩子,也只有小孩才会信,一个女子,特别是长得本就好看的女子,一向都比别人注重自己的样貌,她怎么可能有这个药,甚至忘了用,顾归酒心如明镜,但是他却依旧甘愿当一个小孩子,被她哄,被她骗,起码她没有再给他刺刀子,起码她还愿意哄骗他,顾归酒往前走几步,来到了今羡坐着的位置上,然后微微屈膝蹲在她的脚旁边。

    视线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很是柔和,柔和到今羡都有点红了脸的侧开了视线,只是正准备侧开的时候,就被顾归酒修长的手指桎梏住了精致的下巴,他拇指摩挲了几下她有些尖的下巴,喉结滚动,凝视了她半晌后,将她那张已经四年没有看见的脸庞深深的烙在心里。

    可能是她这四年来少有将她的真面目示人,皮肤比以往还要白上几分,显得眼角处的梅花愈发的诱人,顾归酒没有忍住,舔了舔唇,“我还想同你讨要一份生辰礼。”

    今羡脸色微红,在烛火下显得娇俏可人,闻言,也只稍楞一会儿,然后颇为不解的问“你想要什么”

    “亲你。”顾归酒说“好吗”

    今羡没作声,但是顾归酒没有悲观到认为这是拒绝,了然这是小女人的羞涩,她面皮向来薄,一点儿小事都能红透脸红透耳根,四年前的床笫之事也是,只要他稍稍有点放肆,她整个人的身子就会变得像是火烧那般红到透。

    顾归酒没有再逗她,怜兮她得不好意思,但也没有敢太放肆,而是轻轻的送上了自己的唇,今羡原以为他这人会得了便宜卖乖,没想到他也只是带着克制带着隐忍的将唇贴上了她的眼角处。

    正对着那个梅花,轻轻的吻了吻。

    气息弥留之际,今羡还是顶不住红透了脸,视线不小心对上了他笑意盎然的眼眸,她有些羞赧的侧过头,然后指尖扣着红木凳子,垂眸不去看他,说出来的话和刚才那个和他还有点儿暧昧的氛围却是完全不同,“你回去吧,这天黑起来愈发的冷了,等会儿若是被冻出病来,可僦不好了。”

    这句话说的,像是在体恤他的身子一样,但其实本意就是想赶他回去,或多或少还是有点儿不好意思,女子面皮薄,顾归酒可不会跟着她胡来,好不容易等回来的人,该顺着的时候得顺着疼着,不该的时候,还是得让她知道,就比如此刻,夫妻之间还是得共枕眠的。

    今羡哪能知道顾归酒心里想的是什么,原以为他听见了她的话之后会和以前一样不敢忤逆她,她便直起身往梳妆台前走去,梳妆台上置放了许多新奇的首饰和珠钗,一眼望去便知价格不菲,旁边的柜子里也放了好几箱新衣裳,俨然不是顾归酒所说的只命人做了几件。

    今羡收回视线,坐在了梳妆台前执起木梳子,正准备把自己垂落在腰上的青丝撩到前面梳理柔顺时,那人却踱步往前,带着丝竹香和龙涎香交织的味道沁入了鼻尖,她握着木梳子的手微微一顿,抬眸看向了面前偌大的铜镜,视线在铜镜内对上。

    今羡一双桃花眼露出诧异,小脑袋微微的歪了歪,这副小模样俨然就是在问他,还有事么

    她没明说,顾归酒自然就揣着明白装糊涂,掌骨分明的大手将木梳子从她的小手里温柔的夺过来,视线看着铜镜内的今羡,眼神柔的都能掐出水来,他嘴角微微翘起,“我帮你梳。”

    今羡只当他是不愿这么快离去,替她梳发来打发时间,想到他方才看着她的伤疤就红透了的眼眶,又怕他如今的性子,太过于爱红眼,她又不忍,生怕他再落了病,于是也没有拒绝,垂着眼眸低低的说了句好,自然而然的松开了手让他拿走梳子,只是这人在拿走的瞬间,似乎是无意间还用拇指摩挲了下她的虎口。

    今羡受不住这种似明显又不明显的暧昧,浑身都有点儿没出息的颤了颤,然后把手猛地往回缩,因为不好意思,她也没敢抬头,而是垂着眼眸从而忽略掉了顾归酒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

    他的手好看,皮肤有点儿冷白的感觉,腕骨突出,手指瘦长骨节分明,握着木梳子,一下一下的轻轻的梳着她垂落下来的轻丝,今羡一时没忍住,抬起了眼眸,望向了铜镜,和身后那人的视线恰恰好对上。

    他似乎就在等着她的抬眸,视线一对上的那一刻,她便看见他嘴角一勾,用很平淡很平淡的语气,说了一句话。

    “娥眉顾盼纱灯暖,墨香瀑布荡衣衫。执手提梳浓情过,却留发丝绕前缘。”

    今羡葱白的指尖微微卷曲,望着顾归酒的眼眸发楞,楞然之际她脑海中忽然浮现了一句话,足以形容此刻面容俊朗执梳替她梳发的顾归酒。

    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今羡是在他越来越深的笑意里回了神,总感觉方才心中那句夸赞他的话被他听了去,又加上方才他说的那句诗,翻译过来还真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次是真的把脸都红透了,她有些无措的站起身假装理了理自己的袖口,然后抿了抿唇,装模作样的咳了咳,“快些回去吧,明早还要上朝呢。”

    又用着关心他的借口赶他走,顾归酒视线一瞥,看见了正钻在被窝里睡得昏沉的温白白,他喉结滚动,声音有些空“我我还是在这里睡吧,晚上白白要找我,往日都是睡在承天宫的,我怕它醒了之后闹,到时候扰到你没得安宁,明日我还打算带你去四处逛逛,皇城新开了一家糖人店,还有那里”

    今羡眼瞧着顾归酒愈发的着急了声音都变得有些高,她轻叹一声,无奈的睨了他一眼,然后掀开被子上了床榻,从始至终也没开口同意他留下来,但是顾归酒却径直的解开了自己的衣裳,然后掀开被子跟着翻身上了床榻。

    今羡睡在里侧,侧躺着,背影看上去纤细娇弱的很,温白白就窝在她的怀里,一个劲的往她怀里钻,今羡垂眸笑了下,然而刚露出来的笑意戛然而止,原因无他,而是顾归酒的手忽然揽住了她的细腰。

    今羡望着烛火下两个人交叠着的身影,脸色微红,低声道“我不是让你回去吗”

    “太晚了。”顾归酒厚颜无耻的说“我怕黑。”

    今羡有点儿无语,他却愈发的贴了上来,然后擒住她的手,下巴抵在她的玉颈后,动作间让今羡忍不住感受到了他身体上的一些变化,她低声喊他的名字,略带着警告的意味,他嗓音略有些嘶哑,“我抱着你,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今羡一顿,那句呵斥他的话也没再说出口,将她从怀中板正一点,他看着她的侧脸,微微的凑上前,呼吸轻轻的喷洒在她的玉颈处,殿内安静无声,他忽然低低的问了句“同我说说,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

    今羡料到了顾归酒会问这件事,她略有些夷犹,良久后,朱唇轻扯道“我在盐城遇见了徐倞,他和我说了一些事,”今羡侧眸看着他,“就是四年前的那些事。”

    顾归酒喉结滚动,他其实不喜欢把这些事情摆在台面上让今羡知道,想让她无忧无虑不要去沾上这些东西,他也想着瞒一时是一时,只是没有想过,他已经尽力隐瞒了可是她还是发现了,他忽然有点儿不知所措了起来,喉结滚动好几圈也没能说出一个字。

    今羡和他说这些并不是想听他说什么甜言蜜语来哄哄她,她忽然撑起身子,然后一只手忽然往下,把顾归酒的大手抓住,在顾归酒明白过来她想要干嘛的时候,正准备躲开,却被今羡一把往上拉,指腹上的那些来不及用膏药消掉的伤疤就这么显而易见的暴露出来。

    他手上单是左手就已经有密密麻麻的割痕,她呼吸一滞。立刻拿起他揽在她腰上的手,依旧是密密麻麻的割痕,今羡顿时眼眶就红了,她咬了咬唇,原本的好脾气没了,低声呵斥他,“你干这些干什么,谁让你信这些无厘头的东西了”

    看着她红了眼眶在骂他的样子,顾归酒心疼的蹙起了眉,气自己恼自己没有及时把割痕用膏药给消掉,旋即一把将她揽入怀里,温热的指腹擦掉了她白嫩的小脸蛋上的金豆子,低声下气的哄道“好端端的,哭什么,我心甘情愿的,又不痛。”

    “哪里不痛。”今羡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你夜里不是还给孩子喂心头血嘛”

    见他还打算隐瞒她,今羡没了好脾气,压抑了将近一个月的那种心疼他的感受在这一刻顷刻爆发,金豆子也一直掉,不停的往下掉,顾归酒蹙眉,眼底都是心疼,将她摁在怀里,哄了好几句乖宝别哭别闹,她也依旧不听,就在他怀里一个劲的掉眼泪,小小的身躯窝在他怀里,脸庞蹭在他的心口处,泪都沾湿了他的寝衣,顾归酒轻而又轻的叹气了一声,颇有点对她束手无策的感觉。

    他看不惯她哭,她一哭他就心疼的紧,感觉像是有堵气在心口处上不来下不去,他又哄了几句,今羡可能是觉得不耐烦了,又或许是觉得他说来说去也就只会说自己是心甘情愿的,她抽着小身板,打算从他怀里转个身,只是刚转,便被他一把给紧紧的搂住了,然后那人就把自己的吻给送了上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忽然感觉到一阵刺痛,那人汗湿了全身,热意盎然,哑声附在她耳廓边问“疼吗”

    今羡微微皱眉,多少有点不适应,毕竟时隔四年才再次感受到,但她却没有拒绝,而是摇摇头,抱住他的手臂,“不疼”

    顾归酒觉得她撒谎,但是他其实也不好受,憋了四年多,他也不想再憋了,低下了头密密麻麻的吻便落了下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王德显站在门口都忍不住想开口提醒皇上明日还要上早朝,但他哪敢说,一群人面面相觑,直到殿内的声音渐渐的小了,皇上带着倦怠和愉悦的嗓音响起,叫他们传水进来,王德显和听了半天的宫人们才立刻回神,然后端着早已备好的温水往里走去。

    一进去那味道是刺鼻的,可见方才殿内的声音并不是虚张声势的,没听错的话刚才皇后娘娘的声音都喊哑了,王德显嗅着味道,只觉得皇上不愧是禁欲许久的真男人,一发不可收拾。

    今羡着实是累着了,此刻正窝在被窝里喘着气,唇齿里还有点点的血腥味,是她难耐的时候,咬上了顾归酒的肩膀,他也心疼她,没有躲闪,而是把动作放轻放慢。

    今羡是不好意思的,直到宫人们把水放了进来然后又全都退出去的时候,今羡才敢露出一个头,一双桃花眼打量着殿内,直到看见那人穿着寝衣走上前时,她原本消下去的红脸又升了起来,整个人眼眸像是含了水雾似的,妩媚又妖娆,让顾归酒心力不稳,深呼吸了几口气之后连人带被的一起抱了起来,踱步往浴桶内走去。

    他知她脸皮薄,不经逗,方才只不过说了几句老二想你了,她就羞得红了眼也红了脸,然后一脸委屈要哭的模样,简直是把顾归酒的心狠狠的一挠,到头来苦的又是他,将她抱的紧紧的,低声下气的又不知道说了多少好话哄她,她才放松了些,让他舒服点。

    如今他若是又逗她,估计她能真的直接翻脸不认人了,顾归酒哪敢,抱着她规规矩矩的沐浴完了之后,放回了床榻上,看她体力不支,顾归酒命王德显熬了点百合莲子羹,她素来爱喝,甜而不腻。

    顾归酒端起碗往她那处走去,然后自己坐在床榻的一边,将她抱在怀里,一边喂她喝百合莲子羹,一边应着她明日让徐倞进宫,他自有打算,只是不舍得忤逆她,只能先顺着,不然她又要瞎担心,顾归酒心想,明日再和徐倞商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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