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嘶——”
郁宛见他脑门上出现一个红印,将作案工具塞到纪言亭手里,面无表情道:“不知道年纪大的女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固执吗?还有事儿没有?没有我就不送了。”
纪言亭左手拿着水,右手拿着煮鸡蛋,懵逼,“你这人怎么不按套路走呢?”
“套路?”郁宛环胸气势逼人的问,“准备用在我身上的?”
“……”一不小心翻车了。
好在纪言亭这几年也不是完全进步,至少可以绷住神色挣扎一下,“我只是希望你对我好一点。”
“对分手的前任好?不是摆明了司马昭之心吗?”郁宛还带着假肚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冷静道,“好的前任就该像死了一样消失在对方的交际圈中,我一直在这么做,并且准备继续保持下去。”
纪言亭双手慢慢攥紧,手中的塑料瓶和鸡蛋壳发出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十分明显,他立即醒过神来松开手,声音低而沉:“你真的能做到吗?为什么我觉得你看我的眼神,比几年前更露骨呢?”
他的话一下子敲在郁宛心头,这一次轮到郁宛无言以对,话说,她垂涎纪言亭身子这件事儿,有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她的表情管理应该不会这么差。
可郁宛看着他一副笃定的神情,也没肯定他的话,反而顾左右而言他道:“我是一个取向正常的女人,对于优秀的异性表示欣赏也是尊重。”
纪言亭不相信,“只是尊重?”
郁宛一点儿不心虚的回视,“就像你说的,慈善晚会那天我看男团的那几个男孩子也很欣赏,可这不代表我就要付诸行动。”
纪言亭脸一黑,咬牙道:“郁宛,你非要气我吗?”
他本来就因为郁宛那天盯着舞台上的男孩子笑得一脸开心而心塞,直到见面之前都控制不住地想,她会不会也像当初喜欢他一样,喜欢上别的男人……
此时听到她亲口说欣赏别人,就算没准备做什么,纪言亭一缸子的醋也要发酵了。
而郁宛看到他的脸色,手指向后拢了一下披下来的长发,调整了表情,认真的说:“呐,我们开诚布公的谈,你今年二十四岁吧?也没比五年前的我大多少,是很容易意气用事的。”
“你当我是你吗?”
又被嘲讽了……郁宛无语,“还有没有点儿对年长者的尊重?”
“何必上纲上线?真拿年龄当标准了?姐姐你还熬夜嗑游戏呢吧?”纪言亭满眼不赞同,“加了几年岁数只成熟了外表。”
“纪、言、亭。”郁宛瞪眼,“当个人好吗?你现在是当着我的面说我人老智弱吗?”
纪言亭哽住,简直无言以对,半响才怀疑的问:“女人都像你这么会曲解别人的意思吗?”
郁宛想起她本来是想要跟纪言亭说明白的,一打岔就跑偏了,清了清嗓子,拉回正题:“我记得你以前说喜欢舞台,想要有机会再更大的舞台开演唱会,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个年纪有恋情绯闻对事业是多大的打击?你的粉丝会不会失望?”
“我当然想过,可这五年我是靠自己的努力一点点走到现在的,再打击会比之前更低谷吗?”
当初郁宛用那样的理由跟他分手,纪言亭心里难过不甘,年少的他甚至固执的认为是自己不够强大,所以才连正大光明宣誓主权的话都说不出口。
喜欢一个人会变得卑微,纪言亭直到现在有了一点点成绩,才敢重新站在郁宛面前,他凭什么要为了别人放弃?
也许这种想法很幼稚,开始他也不明白为什么,直到偶然看到一句话:“年少时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
而郁宛,就是那个惊艳了他青春的人。
曾经纪言亭偶尔也想过,在这个圈子待得更久之后,也许偶尔听到郁宛某一件事或者某一个时间点,这个喜欢突然就不见了……
可惜并没有。
纪言亭眼神紧紧锁住郁宛,每个字都很认真的说给她听:“我要做我一直想做的事,不会影响你的正常生活,哪怕你有一天明确地告诉我,你有了别的想要相伴一生的人,好歹对我来说,我们之间的回忆不会像过去五年那样少。”
当然,纪言亭嘴上说得这么大方,心里却认准她一定会重新成为他的女朋友,就是一年半载不成,他也要死死挡住别人的路。
而郁宛真的抗得住吗?
目前倒是抗住了,毕竟戏里情话没少听,她也没少说。至于以后扛不扛得住……那是以后的事,现在不操心。
纪言亭也没准备此时此刻一直待在郁宛的车里,说完该说的,爽快的回到他自己的车上。
高原看到自家艺人手里拿的东西,迟疑的问:“矿泉水我能理解,鸡蛋是……?”
纪言亭将矿泉水和鸡蛋放到一边,道:“你宛姐给我准备的晚餐。”
高原在心里呵呵,谁会没事儿送煮鸡蛋?肯定是自家艺人发神经。
而另一边的郁宛,等纪言亭离开好一会儿,才想起她是要给她妈妈回电话的,立即拨了过去。
手机里只“嘟”了一声,郁宛的母亲尤桂华立即就接起来,“宛宛,今天是不是又拍了很久啊?辛不辛苦?”
平时也都是这样,家里跟她联系都会先发个信息,等到郁宛有空就会回电话。
“现代戏,还好啦。”至于薅掉不少头发这种事儿,就没必要跟他们说了。
“你要不要太辛苦了,赚钱哪有身体重要?本来还寻思你上一部电影杀青能回家呆一段时间,也没回来……”
郁宛现在也不是赚钱的问题,是追求,只是她都已经说过,再说也没意思,便捡了后半句话回道:“我不是说让你和我爸来京市住一段时间吗?我不爱回老家,太麻烦了。”
亲戚也就算了,她老家在乡下,每次她一回去,家里满屋子都是人,又是拍照又是合影,还要腆着笑脸应付他们。
亲戚也就算了,她亲近说话也随意,偏偏有不少同村的人父母熟悉她却根本就不认识,冷不得热不得,久而久之真的是不愿意回去。
尤桂华也知道原因,所以越发有些张不开口,“宛宛,邻居你方二娘还记得吗?”
这个开头……郁宛有不好的预感,扶额问:“咱家邻居我记得姓陈姓徐姓张,哪家姓方啊?”
“就是斜对面儿第二家。”尤桂华说,“她家那个小闺女夏天毕业,一直没找到好工作,就来咱家求我帮忙,你说街坊邻居的,我们总一起打麻将,她又硬塞了东西,我这也拒绝不掉……”
“怎么可能拒绝不掉?”郁宛不想跟妈妈发火,他们这一辈人人情大过天,抹不开面子的事儿也改不了,只能尽量心平气和的解释,“什么叫好工作?应届毕业生刚出社会少有工资高的,我大学同学毕业前两年多数工资都不高,我就算是个有点儿名气的演员,我能帮着找什么工作?”
郁宛大学念得京市外语学院,好多同学现在工资看着不低,可刚毕业的时候,特别出色的工资才高一点,其他普遍都是三四千块,更少的也不是没有。
她不是有偏见,而是应届毕业生本身就很难得到很好的工作待遇,再加上能力的差别和性格的原因,帮着介绍工作和介绍对象一样容易里外不是人。
“我也这么跟你方二娘说了,可她一直说小地方没有工作机会,也不是说要你帮忙找多好的工作,就是在那边照应一下……”
尤桂华也不想为难女儿,可人家一直好话求着,她是真没法儿推脱。
郁宛努力保持耐心道:“我只认识剧组的人,小姑娘都以为娱乐圈很有趣很光鲜,其实很枯燥的,而且剧组普通的工作人员工资根本没有多少,更不要说还是新人,起早贪黑一个月只能赚个三两千,对她就是好工作了?”
“不能介绍到你们公司吗?你们公司应该有坐办公室的吧?”尤桂华心念一动,又道,“或者给你做助理呢?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说过想要再找一个助理吗?”
“不可能。”郁宛严词拒绝,“那都多久前的事了,常岳做我助理做的好好地,他一个人愿意做两个人的工作还不出错,我付双倍工资我也愿意,找个邻居家的小姑娘白养着吗?”
郁宛烦躁道:“再加点东西送回去,就说她来京市我可以托人照顾一下,介绍工作帮不了。”
尤桂华就是跟女儿说一下,能帮就帮,帮不了她也没准备逼着女儿帮忙,直接点头应下。
“宛宛,那你过年还能回家吗?”
“我过年只有两天假,还要去参加首映礼,回不去了。你和我爸到我剧组这边过年呗,我给你们安排好地方住,过完年你们两个再去国外玩儿一圈儿。”
正好可以出去躲一段时间,省得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没帮上忙还搞得自己家别扭。
跟这糟心事儿一对比,纪言亭简直不要太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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