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京墨出来的时候发现电梯还在一楼, 就猜到了金毛会去哪。
金毛没有走远, 只是跑到了安全通道里。他坐在台阶上, 把头埋进膝盖,没发出一点声音。
安全出口的牌子闪着幽绿的光,映照在他的身上, 看起来又恐怖又可怜。
声控灯应声而亮, 娄京墨一步步走到他身边, 后背靠在了墙上。
声控灯暗了下来。
黑暗中, 金毛抬起头,低声说道:“让你们看笑话了小楼姐。”
娄京墨笑笑,开门见山:“其实你喜欢的不是兔子。”
金毛猛地回头, 脸上全是不认同。
娄京墨剁了下脚,声控灯又亮了起来。她用手挡着眼睛,从指缝里看向这温暖的灯光:“你只是在追光而已。”
久居黑暗中的人总是忍不住向阳光靠近, 即使这种光会将他灼伤。游戏世界是罪恶的天堂,是放逐者的乐园,在那样漆黑的世界里, 沈卯卯就像一束光,为他们带来了解脱的希望。
谁不想让阳光驱散黑暗?但她自私地想让这束光只为自己闪耀。
金毛抹了抹眼角, 忍不住问道:“追光就不是爱了吗?”
“也许算吧。”娄京墨道, “不过你来晚了一步。如果我说, 你要是想继续追她,我就会拒绝给你代练,你还会继续下去吗?”
金毛脸色一变:“你是开玩笑的吗?”
娄京墨勾起嘴角:“你看像吗?”
金毛一下子就泄气了:“你真狡诈。”
他对沈卯卯有好感, 不代表他愿意为沈卯卯付出生命。娄京墨用这个来威胁他,当真是打蛇打七寸,一棒子把他满脑袋的爱恨情仇都给打散了。
或许娄京墨说的是对的,他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喜欢沈卯卯。
娄京墨洗脑成功,拍拍衣服站直身体:“回去吧,希希以为你不要他了,吓得一直哭。”
金毛低声道了句谢谢。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屋里,希希飞扑向金毛,哭着说道:“对不起小舅,我再也不淘气了……”
金毛搂住他:“不是你的错,小舅就是去透透气。”
这顿有点凉了的饭菜继续了下去,只是后期的气氛有些尴尬。
吃完饭金毛就准备领着希希走了,他们是明天早上的飞机,送希希回去之后他会回来,到时候再做一些进入副本的准备。
当天晚上,沈卯卯穿着睡裙,抱着自己买的兔子毛绒玩偶敲响了娄京墨的房门。
穿着睡衣的娄京墨开门,整个人堵在门口,瞟了一眼她的衣领,像是从领口看到了她真空的上半身:“你在干什么?勾·引我吗?”
沈卯卯:“??我就是想和你谈个心……”
娄京墨:“我没什么想和你谈的。”说完就要关门。
沈卯卯连忙扒住门框:“不是!不是你跟我谈!是我跟你谈!”
“你想谈什么?”
“就是……怎么说呢……”沈卯卯抓紧了兔耳朵,磕磕巴巴地说了半天,“我觉得吧……有点难受……你懂我的意思吧?”
娄京墨想了想,拉开了房门:“进来吧。”
沈卯卯眼睛一亮,掐着兔子脖子就往她床上冲。她钻进娄京墨的被里,露出两只大眼睛和大脑门,眼巴巴地看着娄京墨。
娄京墨有些无奈,走过去关了灯,然后掀开被子躺进了被窝。
其实她心里是咬牙切齿的,觉得沈卯卯就是仗着她不可能这样不清不白地对她做什么,才敢这么堂而皇之地撩拨她。
两人身上不同的沐浴露味道开始交织,沈卯卯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后来又发觉这样的动作有些猥琐,不由地脸颊一热,连忙翻了个身背对着娄京墨。
整座城市陷入沉睡,皎洁的月光穿透窗帘,照在了床边,像是为地面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白纱。
在这样的环境下,娄京墨先开了口:“说说吧,你想跟我谈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想谈的。就是在金毛突然离开之后有点小难过,毫无由来地想和娄京墨再相处一会儿。
沈卯卯又翻回来,发现娄京墨正睁着眼睛看她。
两人对视,沈卯卯把头又往她那边挪了挪,直到呼吸彻底交融,能闻到对方嘴里清新的薄荷味道。
“我就是吧……”沈卯卯斟酌着开口,“有点矫情。你懂吧?女孩子总有那么几天会矫情的。”
沈卯卯看着大大咧咧,内心却有着女孩子独有的细腻。她能感受到晚餐后半段的气氛不好是因为什么,并为此而感到难过。
娄京墨面无表情地说道:“生理期不要上我床。”
“我姨妈还没来拜访!!我只是难过!”沈卯卯叹了口气,“金毛怎么就看上我了?”
娄京墨:“你想多了,我问过他,他说自己是因为姐姐姐夫离婚的事而难过的,跟你没关系,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沈卯卯:“……”行吧,娄京墨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么想的话她这一晚上的纠结和不安就像是个笑话。
沈卯卯又把脑袋转回去了,干干巴巴地说道:“算了,晚安,睡觉了。”
娄京墨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说道:“晚安。”
……
第二天一早,阳光晃在沈卯卯的脸上,直接把她晃醒了。
一睁眼,她就发现后背贴着一具温热的躯体。
她正被娄京墨紧紧地扣在怀里,身体与她严丝合缝地连接在一起,彼此交融,亲密无间。
她能感受到娄京墨的呼吸,和她随着呼吸不停起伏的身体……
沈卯卯默默地红了脸,身体僵硬了起来,动都不敢多动一下,秉着呼吸仔细感受娄京墨那美好的身材曲线。
娄京墨真的好性感哦。
好想感受一下埋胸是种什么样的体验……那么细的腰,她用一条胳膊就能环住吧?
沈卯卯在心底给了自己一巴掌,默默地唾弃自己。
她下贱,她居然开始馋娄京墨的身子了!
搂着一块木头的娄京墨很快就醒了过来,她懒散地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地看向自己怀中,悠悠说道:“梦见自己搂了个木头人睡觉,原来那个木头人就是你啊。”
沈卯卯怒而起身:“你这人太过分了吧?!把我当抱枕还嫌我硬?!”
娄京墨:“……”
沈卯卯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句话歧义很大,脸色通红,一个打挺坐了起来。她捞起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地毯上的小兔玩偶,胡乱地踩上拖鞋,扭头对娄京墨冷哼了一声,然后慌不择路地逃跑了。
——跑到门口的时候还研究了一会儿门锁才把门打开,逗得娄京墨哈哈大笑,简直不要更丢人。
等跑回自己的房间,她的耳边还回荡着娄京墨杠铃般的笑声,气得她想杀人。
……
吃完早饭,沈卯卯把自己的论文初稿发给了指导老师,等着她的审批和修改。
文件还在传输中,突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来电人竟然是她妈妈。
她和家里人关系很好,但不经常联系,十天半个月也不见得会在聊天软件上说一句话,偶尔有事也是微信联系,几乎不会打电话。
如今一个电话打过来,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发生了。这么一想,她赶紧接通了电话。
“卯卯呀,你赶紧回趟家。”沈妈妈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过来。
沈卯卯问道:“怎么了?家里出什么事了?”
沈妈妈:“你大伯家的堂哥没了,过几天就要出殡,你回来见他最后一面吧,顺便帮帮妈的忙。”
沈卯卯心头一跳。
她跟这个表哥可不算玩得好。从小表哥就欺负她,长大了更是不学无术,偷鸡摸狗,二十五六岁的人了,没对象没工作,天天在家啃老,还打爹骂娘嫌弃家里没法给自己一个富裕的生存背景;嫌弃她家不知道接济亲戚……整个儿就一社会的人渣。
说句凉薄点儿的话,这要是她儿子,她早就把他腿给打断了,现在他死了,还省了她动手的力气。
但她大伯大伯母老两口老来得子,就这么一个儿子,那真是捧在心眼儿上疼,自愿让他们儿子吸血,还生怕自己的血不够他吸。如今这么个独苗苗出了事,不知道老两口会有多伤心。
愣了几秒后,沈卯卯问道:“怎么没的啊?”
“是急症,好像是什么急性心肌梗死,我也不太懂,反正救护车都没来呢,人就直接没气了。”
“这样啊……大伯大伯母没事吧?”
“能没事吗?!老两口都住院了!葬礼都没来得及办,现在一切都靠我操办呢,我是实在忙不过来了,要不然也不可能叫你。你现在实习,请假方便不?”
“没事,我跟我领导说一下,马上往回赶。”
沈妈妈道:“那行,你先去请假吧,请不下来再跟我说,我再看看别人。”
挂了电话后沈卯卯转头就去了书房,向领导请示。
她把事情的全部经过说完,那边娄京墨保存了文档,关上电脑,说道:“我陪你一起回去吧。”
沈卯卯懵了:“你不忙吗?”
娄京墨道:“最近没什么灵感,可以出去走走。”
“那金毛怎么办?”
“绑定道具又不是非得见面了才能用。”言外之意就是管金毛干嘛。
有个人陪沈卯卯当然求之不得,当即就在网上买了两张机票,和娄京墨一起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刚把希希送回家的金毛:“???”
作者有话要说:考四级,提前更新一下!裸考冲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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