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然聪慧。
春娇捂着愈加嫣红的唇, 面无表情的想。
听话便知话音,端的一猜一个准,看着胤禛餍足的表情, 她鼓了鼓脸颊,哼笑“您呀,前头十来年攒的功夫, 都用在我身上了不成。”
看到她这么说, 胤禛斜睨了她一眼, 似笑非笑道“未来几十年的功夫, 也会用在你身上。”
左右她别想逃。
春娇鼓了鼓脸颊, 没接这话茬。毕竟两人心知肚明,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话题。
两人随口说了几句,到底把这事放下了, 瞧着外头的雨停了, 一时心中惋惜,春娇叹了口气“这才下这么一会儿,根本不够。”
旱了这么久, 最起码要下三日暴雨才成。
她不过随口一说, 就听胤禛道“等你生完孩子,管够。”
一时之间, 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怔了怔, 才恍然发现, 原来是她太过纯洁。
“我、我不是那样的人”若不是身子重, 她甚至觉得自己都能跳起来。
是不是的,光用嘴说是没用的,胤禛漫不经心的替她打着扇,特别敷衍的开口“是。”
第二日一大早,春娇醒来的时候,胤禛已经不见踪影,只见外头瓢泼大雨,入目皆是一片昏黄,还不等她问,就见秀青喃喃道“这么大的雨,爷出去了,这可如何使得”
就算有蓑衣打伞也不顶用,风吹的又大,门窗都不敢开,别提这在外头行走了。
春娇皱眉往外头瞧了一眼,确实下的大,回廊里头尽是积水,顺着流成小河,不时还有闪电打雷,瞧着着实有些吓人。
“怎的这个天出去了”她问。
他就是来办差的,越是这个天,越是得出去,凡事都要仔细着,早日把相关事宜给解决漂亮了,才是他的功劳。
不过闲问一句,随口说过,心里也就明白了,轻笑了笑,她柔声道“既然如此,便安心的等着便是。”
这么说着,心里到底是有些不安稳,这时候下雨也是一个很危险的事,特别又是黄河边这样的位置,总之得万分小心。
春娇不曾想到,他这一去,就是三天没有音信。
嘴上不说什么,到底嘴上起了闪亮亮的大燎泡,她还嘴硬,跟奶母说“最近吃清淡些,有些上火了。”
奶母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这姑娘啊,最是心软,这是担心四爷呢,瞧这急的,哪里是上火,分明是心火难止。
“嘶。”有时候笑的幅度大了,这泡就有些疼,想要直接挑破,又怕流水看着恶心,着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更别提,她不想让胤禛瞧见。
都是聪明人,一眼就知道是怎么造成的。
这人生啊,最是怕什么来什么的。
等晚间春娇刚洗漱过躺下的时候,胤禛一脸疲惫的回来了,看着她正闲闲的擦着发丝,就忍不住笑了,先是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这才起身,轻笑道“爷回来了。”
春娇看着他胡茬密布的脸,忍不住道“可吃用过了”
胤禛点头“吃过才回来的,爷去洗漱。”
三日没洗漱过,他觉得自己脏臭的不像话,要不是太过想念她,他真的不会直接冲到她面前的。
春娇斜倚在床上,盯着隔壁浴室的方向,疯狂的头脑风暴,到底该怎么漫不经心的跟他说,自己嘴上的燎泡是上火,而不是担忧他。
谁知道等对方洗完战斗澡之后,就知道这个顾虑是白想这么久。
胤禛压根没有问她的意思,一点都不嫌弃的在她唇角亲了亲,轻笑道“这次出去,原本想派人回来给你交代清楚,谁知道雨下这么大,不放心这小崽子们在路上跑。”
就怕有去无回,到时候就不好了。
他又忍不住在她春娇亲了一口,眉眼柔和“下次出门,必时时交代。”
说着从怀里头掏出一只怀表送给她,故作满不在乎的开口“底下人孝敬的,瞧着精致,挺适合你的。”
春娇正要推辞,在现代的时候,这手表不算什么,但是在此时,这手表着实是个千金难免的贵重物件,就连皇子们,也不能说应有尽有,手里只有那么几块。
就见胤禛从怀里又掏出一块,笑道“这是一对,你拿着吧。”
手中这块表,确实是女款,瞧着琉秀许多,上头镶着碎钻,还挺好看的。
春娇收下,就见胤禛脱衣上床,挨着她躺下,这才低声道“你看着时辰的时候,好歹知道爷在想着你。”
看着她小脸瞬间通红,娇嗔的斜睨他一眼,那眸色水润脉脉,是他最爱的。
“累这么久还不消停,赶紧睡吧。”春娇垂着眼眸推了推他。
这是害羞了,胤禛眉眼带笑,将她往怀里搂了搂,顿时踏踏实实的睡着了。
这三天他日日守在黄河边,就怕这雨太大,直接给冲决堤了,幸而老天眷顾,无事发生,他这才能平平安安的回来。
春娇有满肚子的话要说,看他睡得沉,都给咽下了,方才沐浴的匆忙,他连胡子都没来得及刮,这会儿用手摸上去,带着些许柔软,不想往日清晨的胡茬,梆硬。
看着他线条凌厉的侧脸,春娇打了个哈欠,往他怀里窝了窝,瞬间睡去。
而半夜的时候,她翻身滚了滚,刚刚一动的功夫,瞬间被一双结实的臂膀给拦住了,就见胤禛醒都没醒,将她往怀里头揽了揽,继续睡的死沉。
看到他这个反应,春娇有些怔然,也有些感动。
少年长大了,会用坚硬的外壳包裹柔软的内心。
看似冰冷强硬的外衣下,依旧是当初那个他,春娇勾起唇角,也闭上眼睛睡去。
第二日一大早,春娇醒来的时候,用手摸了摸,又摸了个空,还以为昨夜不过梦一场,就见胤禛含笑从外头走了进来,昨日的沧桑已经不见,收拾的人五人六,又是翩翩君子一枚。
“起了”约莫是刚刚练过剑,脑门上全是汗,就连胸前的衣衫也湿透了,汗水顺着白皙的脸颊往下流,在下巴处汇聚成一滴。
春娇瞧着瞧着,就忍不住舔了舔唇瓣,哼笑道“起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胤禛上前看着她梳洗打扮,有些不解道“鲜少见你用胭脂水粉,可是不爱用”
她总是素着一张脸,偶尔涂一下口脂罢了。
春娇惊讶的望着他,半晌才把自己的脸凑到他眼前,离的近近的,问“您在瞧瞧”
她脸上这粉糊的可不少。
胤禛细细打量过,才有些惊讶的发现“你涂过了。”
春娇点头,有些纳闷的问“就是这个。”
她拿一个小瓷罐出来,里头少少的那么一点脂粉,胤禛瞧了瞧,用手抿了一点,擦在自己手上,这才确认不是润脸的脂膏,而是脂粉。
“这是把粉英给拌里头去了,抹在脸上最是自然不过。”这也算是她的得意之作。
这个时候都是糊的特别多,脸白的要命,像她这样,就会显得白里透红,跟自己天然长这样似得,当然她肌肤底子也是极好的,这加起来,瞧着更是好看。
得意的皱了皱鼻子,春娇慢条斯理道“您若是想要送人,我便让奶母多做些出来,我跟你说,但凡女人沾上这东西,就没人戒得掉。”
这就是精华粉底液,你今儿涂了明儿必少不了。
胤禛若有所思的看着,半晌才轻声道“如此,给爷备上三瓶吧。”
皇额娘、德额娘、妹妹,一个都不能少。
至于爱不爱,到时候再多做点便是。
他也是想给春娇一点筹码,毕竟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更别提这东西是个消耗品,一瓶子顶多用十天半个月,到时候用习惯了,突然没了,可不得求人要。
有他在中间挡着,谁也不敢强取豪夺不是。
春娇随口应下,这简直就不是事,每个月都要做的,这东西特别费功夫,瞧着这么一小罐,工序繁琐的紧,毕竟花油难得,粉英也难得,都是挑了顶尖的材料做出来,才能合心意。
但是做一次可以做出来非常多,像她身边伺候的人,用的脂粉都跟她是一样的,旁人都艳羡,说她家的水土好,能养人。
胤禛看了她一眼,轻笑“成,到时候给宫里头的娘娘用,你装罐的时候,拿白玉罐子装。”
春娇
“我有那白玉罐子,我还自己做什么脂粉膏。”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嘴巴一张一合,用的是多珍贵的东西。
她自个儿还用着瓷瓶呢,用白玉罐子装这个,总觉得糟蹋玉了。
“爷给你送来,提前说一声便是。”这珠宝类的东西,他手里不缺,那是一堆又一堆,不管他受多大的诋毁,不可否认的是,当坐在后位上的是他的额娘,便有无数人蜂拥而至,想要依附他。
春娇捂了捂胸口,小声嘟囔“暴殄天物。”
听着就心疼的紧。
就见胤禛似笑非笑的望着她,慢条斯理道“当初爷给你送的东西,别说白玉罐子里,就是白玉坛子都有。”
可惜都被她给退回去了,那两袖清风的样子,简直都把他气笑了。
头一次生出给人送礼的心,礼单子勾勾画画,千挑万选,要她喜欢,要自己有,要贵重要好看,要有诚意,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唯独想不到,对方不收,还嫌弃的打了回来。
春娇有些心虚的别开脸,别说当初了,就是现在,千金万银的摆在她跟前,她也不会收。
“娇娇”一根骨节修长的手指,挑起了她的下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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