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油大,每人都吃了两张, 到底下不去口了。
但是康熙不同, 他硬是吃了五张,吃到皇后不肯再做, 苦口婆心的劝“行了,喜欢下次再给你做。”
得到这个回答, 康熙三下五除二的将最后吃掉,假惺惺的开口“哪里舍得劳动你。”
话是这么说,那脸上的笑意却绷也绷不住。
等到胤禛和春娇离去去, 皇后脸上的笑立马拉了下来, 康熙瞬赶紧反应一下自己做了什么,细细想来好像任何事都没有做。
就见皇后阴着脸, 冷声道“老四家的是个娇气姑娘,但是不会无端端的跑来要小厨房。”
鸡蛋煎饼罢了, 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张嬷嬷和春娇相处那么久, 对她只会更了解, 闻言便下去调查了,没一会儿功夫就回来了, 一脸无语道“被御膳房的拦了, 原本说是要吃鸡蛋煎饼,说是这东西絮烦,要用老鸡汤,晚膳才能有,四福晋便说那只喝鸡汤好了, 谁知道又说是晚膳。”
这就是托词,她多少年没进过厨房的人,这么一会儿功夫别说做煎饼了,吃都吃完了。
而御膳房那些人精,又怎么可能做不到这个。
这是欺四福晋脸嫩,毕竟一个新媳妇儿,别撅回来几次面子,就不敢再去要了,要不然脸面搁不住不说,再被说一句好吃,这谁扛得住。
“主厨是谁”皇后问。
张嬷嬷说起这个就有些无语“图侦。”
这老东西素来油滑,想不到也有这么过分的时候,还不等皇后问,张嬷嬷便补了一句“柳家的。”
说起这个,皇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柳家和乌雅家是姻亲,素来以乌雅家马首是瞻。
“不必告诉老四。”这话也没得说,让他知道了,难免伤心。
说起来也是亲娘,何苦来着,难不成为难了孩子,自己心里就真的高兴不成。
说完自己又怔住了,忍不住笑“春娇这孩子啊。”简直通透的跟什么似得,这规矩没白学,想必是一早就知道了,所以才往她这里来。
毕竟这事她还真没法子,到底是长辈,她除了受着,便只能搬救星。
回去的时候,春娇也在说这个事。
“到底是德额娘手下的人,三分脸面还是要给的。”春娇意味深长的开口。
宫里头再怎么斗,拿她一个新媳妇下手,又算是什么事,她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白白被人捏在手里,若不是皇后是皇后,她这会儿必然有苦说不出。
毕竟婆婆压你,那不叫压你,那叫训导你,必然是你的错。
以孝治国。
却不知道有些坏人是会变老,是会做人父母的。
前情尚且不论,就春娇看到的情况,就已经非常寒人心,这胤禛跟上一辈是有很多纠葛,可这福晋没有,孙子没有,恨屋及乌。
况且就一个鸡蛋煎饼罢了,吃的是康熙的,喝的是康熙的,轮不到旁人来拦。
她想想还是有些气愤,顾着胤禛的心情,到底没说什么。
谁知道第二日功夫,这御膳房直接就大换血了,原本一批人直接下岗,换了不少新人上去。
春娇怔在原地,看了胤禛半晌,才抖了抖依偎在他怀里,抱着他不吭声。
她有些心疼,这宫中牵一发而动全身,实在太过可怕,昨儿的事,不过是皇后顺水推舟中的一环。
给个甜枣,再打一棒子。
皇后小姐姐赛高。
春娇面无表情的想,这一番举动,直接将她心中最后一点天真敲碎,倒是挺好的。
德妃在御膳房中的人被清了一遍,现下已经所剩无几。
她一句话的功夫,这两个大人物就打了一架,以德妃的失败告终。
胤禛轻抚着她的脊背,这些早晚都要面对的,有时候你没想太多,不想去计较,却永远都不知道,对方会用什么方式来为你讨回公道。
公道自在人心这话是假的,公道在的是自己的心。
但凡坐的不是一把椅子,这屁股必然是歪的。
鼓了鼓脸颊,春娇哼哼唧唧的撒娇“要亲亲要抱抱。”这样的小需求,不用怎么说,胤禛如数奉上,他担心春娇吃亏,便把一些宫中的相处之道揉碎了掰烂了说。
张嬷嬷教的再好,到底是奴才思维,看事情考虑的层面不一样,这做主子要考虑的面,和奴才自然不同。
春娇听的昏昏欲睡,这孕期本来就容易疲累,她能撑到这时候不容易,再说胤禛的声音特别温柔,徐徐而谈,简直就是最好的催眠。
看着她耷拉着眼皮,没一会儿功夫睡着了,胤禛便什么都没有说,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到软榻上,望着她的睡颜发呆。
她不开心。
就连睡着了,那眉头也是微微皱着的。
好在白玉脸颊上的一抹晕红给她添了几分生气,这眉眼间的哀愁就被冲淡了不少。
皇家复杂,是他拽她下来的,必然要护着她周全。
胤禛垂眸,眼眸中那些混沌突然就沉淀下来,变得愈加精光湛湛,半晌才像宝剑入鞘一般,收敛起所有锋芒。
宫中的生活是非常枯燥乏味的,春娇吃着葡萄,一边娇娇气气的想。
这葡萄是西疆那边进贡上来的,饱满甘甜,她足足吃了一盘子,怎么也吃不够。
好在她这里多,每日都有新鲜的送过来。
不得不说,娇奢的日子是非常舒坦的,不管什么,都有人给伺候的好好的,恨不得连洗澡都让人给抬到浴桶里,可惜她没有办法接受这种伺候。
宫里头的风水也养人,她这顿顿胡吃海喝,小脸都圆了。
上一胎还说肚子不大显,这一胎就不一样了,那肚子圆溜溜的跟个大西瓜一样,原本以为还能瞒上几日,谁知道肚子大的这么快,又穿着单薄的夏衫,那真真是谁瞧了都知道有问题。
眼看着瞒不住了,她也懒得瞒,旁人问了,都明明白白的回,已经四个多月了。
晚上躺在软榻上,春娇摸着自己圆滚滚的小腹,有些愁的开口“这是不是像上一胎六个月的样子”
还记得上一胎快要生了也没多大。
说这些,胤禛就忍不住抿嘴,上一胎哪里给他知道的机会了。
春娇说完就想起这一茬,有些心虚的往他怀里一滚,轻笑道“这一次,您能从头看到尾了。”
到底经历过一次,这熟门熟路的,都说第一胎当祖宗养,二胎当猪养,还真没有说假,那时候她总是担心这担心那的,自己都能把自己给吓毁了,谁知道这一胎别说胡思乱想了,就是连担忧片刻都没有。
胤禛轻轻嗯了一声,把头轻轻靠在她肚子上,听了半晌,咕咕唧唧的声音不断,就是没见踢他。
“为什么不踢”终究是没忍住问了。
春娇黑线,她努力回想四个多月的孩子有多大,最后有些不确定的说“听老人说,这胎儿在肚子里头,跟宫高是差不离的。”
而宫高怎么算的来着,她也给忘了。
随意的用手比了比,刚好一扎长,她随即道“大概五寸了吧这么大点的孩子,透过肚皮踢你”
她一脸你在想什么的表情看着他,跟直接骂憨批没区别了。
“这么大的孩子,好像会尿尿了吧”她有些不确定的想。
而作为古代的胤禛,对这个问题就更加不懂了,闻言怔怔的问“那若是尿了,又排不出,会不会自己又喝掉了”
春娇
这个话题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问题她觉得这么说非常有道理,确实像是会喝掉的样子。
努力的回想她脑海中那些少的可怜的母婴知识,最后灵光一闪“好像说胎儿会打嗝,打嗝的时候回吞咽羊水”而胎儿尿尿肯定都是尿到羊水里。
这么一说,还真是
“我的天。”简直不能再往下说。
胤禛也露出一个惨不忍睹的表情,不得不说,这个尿尿的问题,着实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但是话题一说到孩子身上,就发散的有些打不住了。
一会儿要猜是男孩女孩,一会儿又要猜像谁,甚至连名字都想了。
可惜两人没有冠名权,就算想也是瞎想。
至于小名,那自然是跟着糖糖来,什么甜甜蜜蜜随便选,都是极好的。
“把糖糖抱过来。”春娇含笑道。
说小的说这么久,还真是有点想大的了。
然而现在的糖糖已经不是当初的糖糖了,他现在热爱外面的每一寸土地,只要看见家里的门槛就开始闹,除了睡觉,不肯在家呆一分钟。
春娇无奈,也舍不得他闹,只好跟着往外头走,看着他歪歪扭扭的走路,看着就忍不住笑。
这小东西现在十个月了,突然就会走路了,真的是突然,一直没给他坐过学步车,也没拉着他的手走过,突然间在床上爬着爬着就直起来走了两步。
虽然是直接摔到床上,好歹也是里程碑一样的发展了。
自打那以后,便不肯再让抱着了,非得要扶着东西自己走,偏偏跟鸭子一样,头重脚轻的,走着走着就歪倒了,这现在穿的薄,不想冬日圆滚滚的,着实让奴才们费心极了。
奶母恨不得一直抱在怀里,就算累一点,好歹没有任何危险。
这自己走就不一样,磕着碰着,就算破点油皮,也是奴才们的罪业。
可主子说了,小主子愿意走,便给他走,摔便摔了,照看好些便是。
自此糖糖就彻底的放飞自我,在北五所连滚带爬,硬生生串门串到嗨。
不说已经出宫建府的大阿哥,也不说在毓庆宫的太子,就是前头的三阿哥,和后头的七阿哥、八阿哥,都没少受他祸祸,小东西是看见什么都要摸一摸看一看。
古董一根手指头戳下去,那就是令人心碎的声音了。
这名画一巴掌下去,就是一个灰印,只心疼的几个阿哥直抽抽,头一次明白什么叫财不露白,摆出来的都是些寻常物件,怎么摔打损毁都不怕。
糖糖以十月之龄,硬生生成了北五所一霸,完成了他老子都没有的壮举。
而九阿哥就不行了,他对糖糖的行为表示万分谴责,抱着自己打碎的花瓶过来要公道,他今年十三,身子尚未长成,但是那双狐狸眼已经初见精明,立在二所门口说的头头是道“说起来这糖糖还是重了我这叔叔的名,这也就罢了,你们曲折的爱情故事里头,想必是不会考虑这个的。”
他抱着花瓶有些累,便往地上一放,可怜巴巴道“可是四哥、四嫂您二人瞧瞧我这花瓶,比弟弟还无辜。”
胤禛似笑非笑的盯了他一眼,慢悠悠开口“糖糖弄烂的”
春娇也忍不住笑,柔声道“胤禟还是进屋喝口茶水,这大热天的。”这么热的天,还兢兢业业的来坑哥哥不容易。
胤禟抬头挺胸的走进二所,不得不说,他今儿不光想坑点银子,还想探探底。
等坐定,喝着甜汤吃着点心,差点就把来的目的给忘了,他看了一眼满院子窜的糖糖,酝酿了一下,可怜巴巴的开口“四哥,您瞧瞧那花瓶”
话还没说完,就被胤禛给打断了,他慢条斯理的开口“要多少”
胤禟没想好要多少,犹犹豫豫的伸出一根手指头,接着就期盼的看向一脸冰冷的四哥。
春娇摸了摸鼻子,忍不住又想笑,这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可爱,但是想到历史上的胤禟,她收起自己心里对于年幼人的忽视,开始认真的打量着他。
他身量尚未长成,仍是抽条的细瘦模样,那脸型周正,五官精致,瞧着比四郎要俊秀的多。
一双上挑的狐狸眼,这会儿充满了期盼,就等着胤禛能给一个好价。
谁知道对方也是个坏心眼的,也跟着竖起一根手指头。
“一百两”胤禟耐不住,小心翼翼的开口。
这一百两,对于还在上书房读书的他来说,着实有些不少了,刚音刚落,就见胤禛眼神一利,他登时有些懵,弱弱开口“五十两也成。”
这是他最后的底线了,再少就不够花用了。
“好。”胤禛瞟了他一眼,应下了。
胤禟登时笑的跟朵花似得,把烂了个缺口的花瓶往桌上一摆,抱着银子扭头就走。
这五十两银子可比花瓶重多了,他一点都不嫌弃,仍旧跟踩了风火轮一样跑的飞快。
“去查查老九遇上什么难事了”胤禛回头嘱咐一声,这才扭过脸轻声道“这孩子机灵着呢,就他最是滑头,又是个貔貅爱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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