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16岁的胡幽, 已经到了1966年年底了, 再翻个年儿就17岁了,而且符生妈说了,今年一定要带胡幽去趟上海。
认亲去。
现在的胡幽,已经面对了一个不得不要面对的现实,她和符生这辈子估计是分不开了。
符生这人就跟一根筋似的。
这个事儿没啥变化。
就像符生那个手下的兵, 叫田地的说, 这个事儿符生真的就是一根筋。
田地这人,这几年也成了宰羊的能手了。
要是宰羊也能评个“红旗手”什么的, 田地肯定能评上。
田地现在跟着符生来胡幽家吃了好几次饭了, 每次也不白吃,总杀头羊。
这次也不例外, 要杀七头大羊,一头母的六头公的。
五头大公羊是符振兴的, 一公一母是自家的。
胡幽现在的羊毛和羊绒的存量也挺可观的,用加工器织出的袜子和围脖, 胡幽都感觉能开店了。
胡幽之前一不小心见到田地穿着破洞的袜子, 她觉得挺可怜的。
可人家田地根本不在意, 却哈哈一笑地说,
“小宝,我这还有袜子穿呢, 我们有的小战士,都穿的袜子烂得不能穿的,有的人都光脚。”
胡幽也知道有的小战士家穷, 到部队上分的一些东西自己舍不得,都寄给寄里的弟弟妹妹了。
胡幽心情激荡,抹了两把泪,就掏出一把旧袜子,推给了符生妈。
“婶儿,你知道哪个小战士没袜子穿,我这还有一些旧袜子。”
符生妈看着胡幽说哭就哭,那小脸看着人就难受,也跟着落了几滴泪。
“唉,你还有啥不要的,你家旧衣裳应该挺多的,打个包裹让田地带回去。”
符生妈还顺手拿起一双旧袜子,塞进了田地的手里,用手绢捻着眼角的泪说,
“别嫌旧,虽然是人家穿过的,可洗得干净。”
田地立即摇头,这袜子多鲜亮啊。
“婶儿,能有双暖和的袜子穿,就是有福的。”
觉得自个是有福的田地还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我们连长咋回事啊,简直就是一根筋,部队的领导给他介绍对象,他都拒绝了。”
符生妈用眼角看了眼挨着自己的胡幽,微动了下嘴说,
“我早给符生在村里订了亲的,你不是早知道的吗”
小战士田地赶紧就点头,他当然是知道的,所以才觉得奇怪呢。
“当时大家不都是说,婶儿看上个丑丫头吗,又黑又丑又胖的。所以我们营长啊团长啊,就觉得我们连长亏了。”
符生现在是更加高大帅了,也不知道是这不是这两年没少吃胡幽的鸡蛋和羊奶粉,也快成胡四家的“晒不黑”了。
符生的能力在整个营区是出了名的,人长得又高,身形健硕。而面目也好,高鼻梁,眼睛深邃,双眉浓密,五官都很立体。
小护士胡幽也到了少女怀春的年纪,看来看去,就没觉得能超过符生长相的。
胡幽听田地说,符生一根筋,还挺美的。
可一听到说订亲是个又黑又丑的闺女,胡幽用手还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还没见过比自己再白的了。
符生妈坐在旁边看着又有点想笑,可田地这人也是块铁,完全想不到胡幽为啥经常出现在符生家里头。
邻居再好,也没好成这样的吧。
而且,符生妈还帮胡幽养羊。
田地每年都会被指着来符生家宰羊,可田地就是想不到哇。
胡幽想想,还是因为她和田地太熟了,自己还是个小丫头的时候,就和这小子认识了。
可田地还有疑惑着呢,
“我们连长也不知道对那丑丫头咋想的,婶儿啊,你当初是咋想的呢”
符生妈动了动眉,轻声地和田地说,
“一眼就看上了呗,就没见过比那丫头更遭人疼的了。”
田地一撇嘴,
“村里丫头有哪好的啊,不过胡四家丫头自从当了小护士后,比我们部队的小护士还要水灵哩。”
田地的话音刚落,就感觉自己耳朵被人扯住了。
把个田地给疼的,立即讨饶,
“婶儿啊,你咋也动粗哩,我不说了行不。”
符生妈狠狠瞪了眼田地,伸手还爱怜地摸了摸胡幽的小白脸儿。
“哼,你是来宰羊的,你的话咋那多。”
胡幽赶紧下地和田地说,
“要宰的羊我已经拉到羊圈门口了,我二哥晚上和你一起。”
田地赶紧点头,不过田地也下了炕,他要去胡幽家吃饭。
田地想想也觉得符生妈说得对,闺女家不能说,朝着胡幽一挥手就先跑了。
符生妈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这傻小子还懂点道理,知道和你走一起,让别人看到要说闲话的。”
胡幽心里却说,根本不会,因为她现在是村里的小护士了。
打针输液伸手就来,治一般的日常病症,配药都没问题,村里人恨不得人人看到她扯两句闲话呢。
连王大娘那个爱长舌的,看到胡幽都笑着要夸一句
“咱村的小护士啊,就是牛。”
说到这个牛,胡幽就觉得头疼。
胡幽上次去镇上给赖老头送羊奶粉,居然碰到了那个牛护士。
这会儿不是牛护士了,叫牛战士差不多,穿着一身绿衣裳,在大街上疯跑。
胡幽现在出村就罩一大绿的头巾,天也冷,穿着打补丁的大棉袄,把大领子往一翻,别人根本看不清她的长相。
胡幽是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牛护士,大冷风中穿的特别单薄,冻得发红的手握在腰上的皮带上,另一只手向前面一指,大声一喝
“前面那个人,你站住。”
胡幽和其他被吓到的行人都伸头去看,前面有好多人哦。
快进1966年的腊月了嘛,满街都是人。
没人知道这个神经病一样的大闺女,在街上发什么疯。
不过,胡幽却知道,这个牛护士进了什么委会了。那个里面的人都不太正常的,而且满街的行人看见就躲。
胡幽前几天已经和曲老太太说好了,他们所有的东西胡幽都会给藏起来,今天胡三哥去接人了。
不过不是住在胡四家里,胡四家再进人就惹人眼了,而是住到戈大家去。
戈大和焦二正好是两条光棍,来了两个远亲,还得打扮得看着是穷破酸点的,别人也不会以为啥的。
等今天胡三哥一回来,胡幽就要上镇上去帮赖老头和曲老太太藏东西,尤其是这俩老人家的心头好。
赖老头的书,曲老太太的家具,还有那些各种艺术类的存货,胡幽准备都要给收进系统仓库里了。
尤其是赖老头的藏书,胡幽专门在她的系统店铺的“上古书店”里,把一个空书架的侧面标了个标签
“赖老先生”
就说明这里所有的藏书,都是属于一位姓赖的老头的。
胡幽在系统里的“上古书店”,来看书的只能在书店内借阅,借阅费用按小时来计算。
书店因为资金的充足,已经扩建到二层了。
“上古书店”的二层全部是书籍借阅休息区,不管坐在这个区域看几个小时都行,只要你兜子里有钱。
即使这样,仍然可以看到书店外面排的人形长龙。
胡幽看着那些求知求识到疯魔的未来人类,不由地感叹了一声,
“书真是个好东西啊。”
而这个时候的系统,已经和过去完全不一样了。
说话态度总是一成不变的端庄。
胡幽实在想不出更合适的话,对,就是端庄。
换句话说,就是说话总端着装样子。
胡幽又看了看系统面板右下角的账户余额,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个零了,而那个数字还在不断地跳着增加。
胡幽最近已经准备在给胡三哥买治疗仪了,可是胡幽还有些犹豫了。
这个时候,做一个残疾人比正常人更安全。
这两年胡幽给胡三哥买的保健鞋都是最好的,虽然做旧后看着是半旧不新的,穿在脚上是越来越舒服。
胡三哥多精啊,就知道胡幽的鞋是一双比一双贵。
胡三哥每回都是眼带泪蛋蛋,紧抓着胡幽的小白手说,
“小宝,你让哥说你啥好呢,看你穿的,一年不如一年哇。”
胡幽有一柜子好衣裳,就是一件也不穿。过年也不穿,平常都是破褂子破袄,外面套个小护士穿的白大褂。
要不是白大褂打补丁影响形象,胡三哥都觉得胡幽绝对能在上面打几个补丁来。
就在胡幽还东想西想的时候,听到了院子门外有驴车的声音。
胡幽的眼眉都眯了起来了,看来是把俩老人接来了。
胡幽还没出屋呢,就听到赖老头那大嗓门。
“臭小子,你给老子滚出来。”
赖波在乡下当医生的事,赖老头一开始是死不同意的。还想着让赖波考个博士啥的,再进一步上进上进。
可是,随着形势的变化,赖老头这才发现,自己儿子比自己心思鬼啊。
赖老头是越想越生气,自己居然比自己儿子赖波都不如。
赖老头是越想越气,这个事儿不能这么完。
赖波哪能想到今天啊,只是他觉得自己医院里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是发展不起来的。
赖波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要再想想其它出路。
跑到乡下还有个原因就是为了曲明老头儿,赖波还对商业很有兴趣,可是曲明老头儿根本不搭理他,而是成天拽着胡小弟教这教那的。
胡幽也觉得赖波的选择确实挺正确的,现在在村村里头就是比在城里头要有保障得多。
等中午一吃了饭,赖老头和曲明老头说话去了,胡幽拿着钥匙就往镇上去了。
胡幽本来想着走上去的,村里头离着县城也不远,结果一出门碰到了拖拉机手未静。
未静冲着胡幽一招手,“上来。”
胡幽是看出来了,未静对这个拖拉机手很有兴致,好像想要干一辈子似的。
现在未静张口闭口都是要上进,
“小宝,我得为咱村评先进去努力,等拖拉机手比赛的时候,我得拿第一。”
胡幽看了眼现在的未静,果然是女汉子一条,拖拉机开有小汽车快了。
“突突突”
也没用多久,很快就看见了前面的镇子。
胡幽这一路,感觉屁股快要被颠成好几瓣了。
还没到镇上呢,只是从不远处能看到前面就是进镇子的路了。
胡幽主动要求下车,都没和未静说再见,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地跑了。
刚进镇子也才几步路的距离,一条大长腿就堵住了胡幽。
胡幽眼皮都没抬,就看到个是绿色的腿,而说话的声音还阴沉沉的。
“谁让你进城的”
胡幽把头转向了另一边,轻“哼”了一声,都没抬头看这人,不过不是忍不住说了句,
“你咋这阴魂不散呢。”,,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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