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胡三井这个前单位的男领导觉得吴根的脑子不好使, 另外俩个女的更是。
其中一个还和吴家最熟, 是街道居委会的。
本来吴老头的德性他们这些街道的人都知道,也不愿意管他们家的事。但是,现在是上头领导安排下来的任务。
可一进胡家村,一股股菜香味和肉香味, 从不同的人家儿院儿里飘出来时,这位居委会大妈心里头马上就有谱了。
两个做调解工作的女人, 一个是居委会的大妈, 一个是民政局那边专门做调解的。
她们俩个没那个男同志那么多顾虑, 把胡四家的房子可是看了一会儿, 都在心里头悄悄羡慕。当然浓香的羊肉味是没进院子就闻到了。
现在能闻到这么香的肉味还真不容易, 俩个大妈悄悄地咽了下口水。
胡三井没看出来这几个人这会儿都馋得不行了, 而是赶紧招呼他们进屋, 还在旁边说,
“噢,这是我四弟的房子,盖了好些年了。我住在另一头的院子, 没他这个大。”
一笔写不出两胡字来,在三个调解员心里头想的却是另一种。
“胡家村果然富裕呀,这还没过年呢,村里头到处飘的肉味。都这样了, 姓吴的都不满意,宁愿在城里头啃黑馍”
胡幽站在厨房门口,两只手还沾着白面, 笑嘻嘻地看着一脸馋样的三个调解员,跟前二嫂未静和胡三井进了大屋那头了。
胡幽和正在往盆里妥着豆腐粉汤的胡二哥说,
“他们这些人得有多久没吃肉了,咱那一大锅骨头够吗”
胡二哥却是“嗤”了一声说,
“肯定够,就是估计还得吕局长拿点肉。”
关于这个,胡幽又想到胡三哥的事了。
“送。咱送他点大肥肉,我三哥调户口的事,还有三嫂在咱村关系的事,都得让他帮忙呢。”
虽然胡四家和吕家成了拐着弯的亲戚,但是总要有拿得出手的东西,才像那么回事。
当然人家吕局长也是有点门路的,可是那嘴上要吃得好,胡幽可没觉得还有谁们家的肉有自家的香。
胡幽立即去大凉房又提了几根熏肠,拿了五颗熏鸡蛋,一只烤鸭子。
鸭子胡幽就在后院放了个烧烤机直接烤了一下,浓郁的香味,把胡大伯直接给勾了过来。
胡大伯看着胡幽手里的盆,里面又是一堆肉,“吧咂”了几下嘴说,
“小宝啊,一样的肉,在你手里头弄得就是好吃。你那脑子里,是不是天天就琢磨着咋整好吃的呢。”
胡幽抿着嘴轻“哼”了一声,把盆放在了厨房的柜子上,拿了把大菜刀过来,就开始把鸭子摁在案板上剁。
“咚咚咚”把大鸭子剁成小块放了一大碗,胡幽又开始切熏肠,这个时候才有空问胡大伯,
“大伯,要是这三个调解员觉得咱村生活比他们城里头可好太多了,会不会转过头再去好好劝一劝吴家的人呢。”
那这样一来,不就是太便宜姓吴的了,这种事情是胡大伯最不想看到的。
胡大伯朝厨房外头看了看,低声地和胡幽说,
“小宝啊,其实我和你爷爷倒没真想让胡三井离,毕竟孩子都那么大了。其实也只是想给吴家一个教训,别总拿鼻孔看人。主要还是你三伯这人在媳妇跟前儿是个软蛋,要不是咱胡家的血脉正,那胡苗苗和胡小苗,总得被带歪了。”
不过胡大伯对于吴家的人比别人更加了解,轻笑了一声又说,
“咱村日子过得还算不错,胡三井可没少和吴根说,可吴根不信啊。咱们成天吃白面条,吴根经常吃黑馍,所以在他们的心里头哇,一定是觉得咱村的日子肯定是不如她的。”
吴根的这种心理是这个年代的特征,有的人还因为在这些年月吃红薯吃伤了,等日子好的时候,一看到红薯就觉得胃疼。
胡幽转头看着胡大伯,又不太确定地问胡大伯,
“那三个调解员吃了咱家的肉,再回去说服吴家的时候,肯定要说咱的日子不错的。”
胡大伯却是翻了个大白眼,“嘁”了一声说,
“吴老头怎么可能信呢,他一定会嘲笑那几个调解员的。”
其实来胡家村的这三个调解员,都没和胡三井说什么话,一是因为一桌子肉,看得眼花嘴馋肚子咕咕叫,另外是没有想到居然能和省公安局局长坐一桌子吃饭。
三个人闷头吃,都不说话,不仅吃得带劲,还在心里默默流泪。
肉真是太好吃的,感动得想流泪可咋整。
胡幽帮着添了两次羊骨头,很明显的大锅温着的羊骨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已经下去一半了。
可胡幽又去给上白面馒头的时候,一桌子人都在低头吃着羊骨头。
切的一只烤鸭子已经没有,就熏肠和熏鸡蛋还剩下不多点在大碗里。
胡大伯和胡爷爷胡奶奶,还有温家两个舅舅,都挪到炕桌上吃去。
现在地上大桌子上坐的,除了胡三井父子三个吃得比较慢,其他人就只有埋着脑袋吃肉的头顶,还有“嘬嘬”地吸骨头里汤汁的声音。
胡幽又去给曲明老头和符生立即又端了一小盆羊骨头,符生和胡小弟已经回来了,正和符萧黎围着大桌子陪着曲明老头啃骨头呢。
胡幽坐在凳子上,看了眼同样吃得超级香的符生和符萧黎,这俩个确实是平时不怎么吃这个骨头的。
胡幽不由地就说,
“慢慢吃,锅里吃完了还有呢。”
符萧黎顶着满脸的油,一脸的惊奇看着胡幽问,
“六婶婶,还有啊,我觉得羊骨头比猪肉好吃。”
胡幽心里话说,那是你吃多了。
“大羊我们还有不少呢,都留着要自己吃的,不给别人的。”
符萧黎伸出舌头舔了下自个儿嘴上的油,又和胡幽说,
“六婶婶,我奶奶也做过这个炖骨头,嗯,总觉得没你做得好吃。”
胡幽一想到符家那个大伯娘也觉得头疼,之前胡三哥都和金兰先出发回胡家村领结婚证去了,这位大伯娘居然专门又跑来问了一次。
胡三哥是不是真的要结婚了。
结婚这事能假得了吗,虽然不在京都办,但是胡三哥回京都后,肯定要在家里请大家到家里再吃顿饭的。
中国人嘛,很多事情都是要吃一顿才行。
然而符萧黎忽然又说了一句,
“六婶婶,得给温明晓留一些,她啥也不吃。”
胡幽无奈地“嗯”了一声,她不能过多说什么,要不然一向不太爱说话的符萧黎能说得停不下来。
胡幽看了眼吃得也不说话的符生,不由的叹气。
连符生这种还能偶尔回家补充营养的,都馋成这样,何况那些平时真的在吃黑馍和粗喇喇的玉米饼。
胡小弟忽然“嘶”了一声,看着胡幽就问,
“姐,你没发觉少了一个人吗”
“啊呀。”
胡幽一只手捂在嘴上,她说么总觉得别扭呢,刚才都看他们的吃相了,连吕局长都是吃得抬不起头,把个人给忘了。
胡幽“呵呵”地乐了两下说,
“等吃了饭再叫去叫她吧,她应该吃了饭了。”
温文倇这两天和金兰一起吃饭呢,金兰人勤快,而且近期一直对做饭有着极大的热情的。
金兰顿顿做得多,原先在京都的时候家里人多,也就习惯做得多了。现在有个温文倇也算是正好。
可让胡幽想不到的是,温文倇今天吃饭早,然后就在村子里晃,晃着晃着就又晃到了供销社了。
在供销社的现在还是只有吕同志一个人,庞同志请假请了好长时间了。
吕同志正气不顺的呢,“哗啦”一声供销社的门就被推开了。吕同志头都没抬,搭拉着眼皮子,对进来的人说,
“都卖光了,什么也没,赶紧走吧。”
这种话要是平时说给来供销社打醋打油的村里人听听就得了,大家都知道这个吕同志是个什么人,除了胡四媳妇那么横的,别人哪敢和供销社的售货员顶嘴啊。
许多时候都是别人灰溜溜的走了,少吃几顿没滋没味儿的饭,也没啥的。
可今天来的是温文倇,从心里头已经把吕同志看成是敌人的。
温文倇“哗啦”就把门供销社的木门给关上了,撇着嘴轻哼了一声,就是告诉在柜台里面眯着眼睛的人,她人还在呢。
“你怎么还在,赶紧出去。”
吕同志看着还没走的温文倇,态度更加不好了,脸上的嫌弃劲就更别提了。
温文倇是来告诉吕同志一个大好消息的,她轻踩着烂砖地,磋着擦到柜台跟前,脸上仍然是带着笑的。
这个时候的温文倇显得就真跟个大家闺秀似的,一点也没有因为吕同志的态度,而让她觉得很不愉快。
现在的温文倇是很愉快地,她的笑容很得体,也尽量会让人觉得是很招人喜欢的,
“吕同志哇,你不是说我在庞家住,就能知道胡四家的消息嘛,我现在知道了一个大消息呢。”
要是说别的,吕同志就准备把人给轰走了,可是一提胡四家,吕同志的眼神一下就变得锋利了起来。
吕同志慢慢地抬起了眼皮,看着温文倇,就像是看着一只小绵羊。实际上,温文倇还很配合地“呀”了一声,向后撤了下身子。
吕同志觉得自己果然是在胡家村有地位的,连这个新来的都怕自己,仍是微眯着眼睛,用很冷的口气说,
“胡四家啊,我和他们全家都有仇呢。尤其是那个泼妇胡四媳妇,我是不会放过她和她全家的。”
温文倇像是一点也不受吕同志的情绪影响,紧接着说,
“噢,今天他们家来了几个客人,有两个就姓吕呢。”,,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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