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减重预警

    刚要睡着,阿洛被乔佚的声音震醒。“啊谁病了要吃药”

    张权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没人吃。你不是一直喊困吗醒什么醒, 赶紧他妈重新睡”

    “我听见你说谁吃药了”阿洛一直在打哈欠, “谁啊”

    张权想装糊涂把这事糊弄过去,但乔佚已经站起来了。

    “你刚才说什么”乔佚来到他面前, “沈欲怎么了”

    这下连阿洛都听出严重性, 撑着眼皮坐起来,同样严肃又紧张。再把话题岔开是没希望了,张权只好坐直,张开了嘴“你冷静, 这件事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不能去问沈欲。他辛辛苦苦瞒了那么久, 就是不愿意别人知道。”

    这个澡沈欲洗了好久,还吹了好多泡泡。以前听村里的老人说出大狱的人要洗尘, 要洗好久, 进门还要迈炭盆去晦气,一路不回头。刚才回来那一路沈欲也没有回头, 在心里和过去做了了断。

    他吹干头发,几个月没去打理又变长了, 也好, 再打拳赛的时候请发型师给自己编拳击辫。

    光想想都觉得帅翻了。辫子好弄,可沈欲以前从没弄过,觉得自己不配。一个背负人命的拳手怎么好意思打扮成张扬艳丽、花枝招展现在是合的拳击手, 有资享受这种待遇, 再在裁判监督的比赛中打败对手。

    打拳打到这个实力, 没有人不好斗、不好胜,沈欲品尝到了拳赛前期的兴奋。

    头发吹干他才出来,厨房只有小乔一个人。“他们呢”

    “睡了,在安安那屋。”乔佚指了一下,好大的酒味。

    沈欲靠近闻一闻“你喝什么呢”

    “水,随便喝几口。”乔佚手边是伏特加瓶子。

    “少喝,这可不是饮料。”沈欲把瓶子收起来,已经少了半瓶。小乔很能喝酒,伏特加可以当水喝,渴了就喝。那张脸和酒味混在一起,沈欲还觉得很好看,自己这双破眼睛大概中了毒。

    没办法啊,混血就是有脸部优势,沈欲当年就是吃了这个亏才把人放进屋。一发不可收拾。

    “记得从前我不让你喝伏特加,你就喝瓦斯,还说中国买不到白桦树汁。”沈欲记得,他什么都记得,从来没忘,“其实瓦斯也有度数,现在你开车了还是别沾那个。”

    “嗯。”乔佚吭了一声,闷闷的。

    沈欲转过来,被小乔的表情搞糊涂了。“怎么了”

    “没事。”乔佚木木地摇头,视线从沈欲被热水冲红的胸口到他血管明显的腹部,“我记得你很怕针。”

    沈欲冲热的身体莫名一冷。“也不是怕,就是晕。”

    “晕就是怕。”乔佚醉了一样,“为什么会怕”

    沈欲不懂他为什么这么问,脸色像失了色,很快变白。“也没什么,小时候抽过血,也打过点滴。村疗所的条件不行,我又是小孩,没人看着,点滴打完了我不敢拔针头,就回血了。”

    “回血了”乔佚怕听那个字,特别是从沈欲嘴里说出来。

    “就是血顺着点滴管一直往上吸,吓得我都哭了。”沈欲实话实说,“我本身胆子就不大,当时以为自己要死。”

    “那为什么你会抽血”乔佚后悔认识沈欲太晚,要是从小相识,他就算带着沈欲流浪要饭也会离开那个山村。

    沈欲哑了几秒。“唉,反正你已经知道我是哪里长大的人山里很迷信,又很落后,现在的沈家庄已经是国家精准扶贫几年的成果,可还是很穷。我小时候,山另一边的村子里有个老太太身体不好,听了土大夫的办法,要找童子血当中药引子。”

    “童子血”乔佚想杀人,“中药引子又是什么”

    “是迷信,人血入药包治百病。”这么解释沈欲也不知道他能听懂多少,“村子里知道我是罕见血型,我舅舅收了几百块,带我去抽了几管血。然后我害怕,又头晕,诊疗所给我打了葡萄糖,就这样。”

    乔佚没有醉,全听懂了。

    “所以我晕针。”沈欲朝他笑笑,“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事,我觉得应该把房子周围的电网弄成高压,真电死就电死吧。”乔佚往前走了两步,猛回身抱住了沈欲。

    沈欲一下接住他,这么大的男人往自己怀里钻是什么感觉大概就是介于需要和被需要之间。

    小乔已经强壮到独当一面,可喝完酒还是要自己抱一抱。自己已经是龙拳扛把子小马哥,可在孤寂无人时仍旧盼望他带自己走。

    “怎么了啊”沈欲晃着身子问。晃一下,晃两下,晃着晃着再拍一拍。

    “我醉了。”乔佚轻轻啃沈欲的锁骨,“现在他们不会再要你的童子血了吧”

    “我的童子血早就没有了,你成熟点。”沈欲摸着他新长出来的发茬,还有结痂的伤口,“是不是想孩子了”

    乔佚小声地嗯着,在沈欲腹部上摸着。沈欲怕针,可这里曾经扎过那么多次。那些药又是什么成分

    乔佚一下一下摸着,从肌肉的勾棱摸到血管轻微的股凸。学习斗或多或少知道这些药的作用,无非是提高耐痛力或激发易怒感。被注射过兴奋剂的沈欲是什么样子,乔佚无法想象。

    它不仅伤害了沈欲的健康,更摧毁了他的精神。它作为一种非法的精神补充剂长期充斥在沈欲的生活里,戒断的反应该有多大

    会有多疼会不会哭

    “我也想儿子,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沈欲只觉得小乔不对劲,可说不出哪里不对,“再过10天就回来了,肯定晒黑不少。悟空一直想学蝶泳,可是我太忙,抽不出时间教他。让他报游泳班我又不放心,只要不是自己盯着,我就怕他出事。安安会游泳了吧”

    “不会,他要戴游泳圈的。”乔佚闻着沈欲的脖子。

    “啊”沈欲摸摸小乔后背,肯定没少喝,这是不舒服了,“入园条件不是必须会游泳么”

    “他就会游几下,因为肚皮有疤所以不敢下水。”乔佚真的想孩子了,平时总在眼前晃悠,几天不见很不适应,“沈哥,我头晕,难受,想吐。”

    “你就是晚上不想洗澡了吧”沈欲知道他这一招。

    “嗯。”乔佚继续拱入怀抱,“沈哥抱我睡么”

    “抱,抱着。”沈欲毫无办法,去拧了一把热毛巾给小乔擦了擦脸。刚刚躺下,一直说头晕起不来的人起来了,从兜里拿出一把钥匙,锁住了门。

    “怕你跑。”乔佚理所应当地躺回来,用纹了戒指的手拉住沈欲,“因为你是渣男,有前科。”

    沈欲哭笑不得。“锁吧,锁吧,我不跑。”

    次日沈欲在温暖的怀抱中醒来,小男朋友用明显宽于自己的肩撑了一个弧度,刚好压住他又不至于憋死。他拍了拍小乔的脸,小乔用慢动作速度睁开那双眼睛,震得沈欲心跳加快。

    和别人不一样的金眼睛,即便看在沈欲眼里是浅灰色,那么的漂亮。

    吃完早饭,一行人赶到拳馆。拳击台还有零件没有安装,沈欲只好在教学区的拳台上训练。直到真正戴上拳套,沈欲才发觉上一场留下的疼痛感还在,果真是打得不轻。

    老维经验十足,看出沈欲接拳明显减慢就立刻终止,让他侧躺在垫子上做肢体动作。几组下来兄弟们纷纷围观,没见过这个动作,也没见过小马哥做动作训练这么吃力。

    “维教练,这是干什么的”重明问,再也没法打拳可好奇心不减。

    老维一听便知道这些拳手都没有请过正规的教练。“这个动作,人侧卧,上肢下肢触地伸直,不触地的胳膊和腿分别将身体摆出十字。需要胸椎高度灵活,同时髋关节配合。如果没有核心肌肉控制,上下肢的协调就会被破坏。你们来试试坚持半分钟都很难。”

    沈欲汗如雨下,他小瞧这组动作了。

    “沈欲的体重很危险,稍不控制就要升级。你是不是最近吃太好了”老维又说,“你目前的肌肉强度打中量级是可以的,一旦升到超中量级,那就麻烦了。”

    沈欲继续练习,妈啊,职业拳赛就是严,自己没准要经历最痛苦的排水减重,否则一不小心体重升上去了就要挨打。

    “体重是对抗性竞技运动的一个关键指标,如果时间来得及,你能把体重减到超次中量级,那获胜的机会更大。但那更辛苦,极有可能在体重达标的同时造成严重脱水。”老维估算着沈欲的体重,“我会控制你的饮食,沈欲,你的目标是第四场打中量级,如果你想挑战减重极限,就朝超次中量级试试。控制住你的嘴,别升级。”

    沈欲苦不堪言,但当着兄弟们又不敢叫苦。等全组训练完成他已经没有站起来的力气,刚好一抬头看到小乔跟着董子豪下来。

    奇怪,小乔是怎么和他混一起了沈欲爬起来吹吹风,等董子豪滚蛋才过去。

    “练完了”乔佚问。

    “嗯。”沈欲欲言又止,“你和董子豪别走太近,他不是好人。”

    “我当然知道他不是好人。”乔佚帮他擦了擦汗,“今天这么累”

    沈欲还是不放心,希望小乔自己心里有数。“嗯,我挨说了。”

    “老维说你”乔佚皱眉头,自己让他来保护沈欲,怎么还把沈欲给说委屈了

    “嗯,他说我要减肥。”沈欲很沮丧的,“其实不减也行,我以前还打过重量级的对手呢,也没受伤啊”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小马哥脾气还挺大。”乔佚万万没想到一个减重竟然把沈欲惹不高兴了,“我带你下楼吃冰淇淋”

    “不去。”沈欲舔舔嘴,“一个可爱多,好几百卡路里,老维说我太重了。我没脸吃。”

    “吃半个”乔佚蛊惑他,“或者你就咬几口,剩下的我吃”

    “那也行,你可别和老维说,他当着那么多兄弟说我太重了,我面子都没了。”沈欲转忧为笑,跟着小乔下楼去买。重明是龙拳俱乐部的假安保,站在门口装样子,看小马哥和乔老板成双成对,又开心又羡慕。

    没想到男人和男人也能谈恋爱,啧啧。他抄起拖把,准备把老板办公室擦一擦,以前自己在拳击场里呼喝,现在只能干这个。

    小马哥说可以去带小拳手,可重明不想去,右手什么都干不了,还不如安安静静当安保。

    推开办公室的门,重明先看见骨头,又看见一个女人。很漂亮,是外国人,冬天这么冷她穿裙子。

    “对不住对不住”重明赶紧捂眼睛,“骨头你也是,带女朋友来也不说一声。冬天你让她穿这么少容易老寒腿。”

    骨头愣得笑不出来。“谁他妈我女朋友这是乔老板的朋友,人家叫da,来看账目的”

    乔老板的朋友da重明这才转过来,拿着一把朴素的拖把开始拖地。拖到办公桌边上,那双特别高的细高跟鞋又不抬脚,他也不敢说,他也不敢看。

    “姐我要拖地。”重明迟疑了一下。

    正看账目的da抬起脸,姐中国男人都这么喜欢叫姐吗

    重明没办法了,自己不会说英语,只好再换个称呼。“琳姐,我要拖地,您抬下脚”

    “琳姐”da不自觉地歪了歪脑袋,这样开口就叫姐姐的亚洲男人,扔在乌克兰估计就是一块小肥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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