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结婚当天,赵承安起了个大早。其实这一夜,赵承安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
时不时融合进梦里的限制画面,和各种虚幻的假想。
半梦半醒间,总觉得自己似乎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又紧张又刺激,还有点说不出的空虚和舒适。
这让本来就因为成亲而感到不安,强压忐忑的赵承安,一晚上都没睡踏实。
一会儿是梦里娶了亲,一会儿是梦里他成了女儿身,一会儿是和新媳妇拜堂成亲,一会儿是躺在床上,却翻不了身...个中滋味别提多难受了。
......
就这样一晚上混混沌沌到五更天,约莫五更刚过,院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轻微声响。
赵承安猛地醒来,一时间脑子混沌还有点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只是随后赵承安就清醒了过来,因为.....
赵承安小心翼翼的掀了被子,崩溃的看了眼内里湿答答糊在身上的□□。
铺天盖地的,无处闪躲的羞耻和绝望一股脑的袭来。
嗷!!!
赵承安捂住脸,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坏掉了。
他在心底安慰自己,这是男人都要经历的,必经之事,是男人都会有这么个过程。
……
“大郎?”院子里是他爹的声音,“还没起么?”
眼瞅着媒人都已经到了,赵大娘看着儿子紧闭的房门,急慌慌的再一次前来催促。
“起了起了。”院子里渐渐传出说话的声音和走动的声音。
“来了。”赵承安扬声应了,随手将脱下来的脏裤子团吧团吧,塞进了衣柜最里面的角落。
“来了来了。”
遮掩好脏裤子,赵承安又整了整衣服,这才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房门。
......
这几年边关不稳,国内老皇帝又年事已高,朝野上下难免的人心浮动,赵家人口简单,因着军户的原因家底还算殷实,这次边关告急,全国大行征兵,即便赵家三代单传,却还是被安排上了人头。
当了人家十几年的儿子,赵家人对他一向很好,赵承安不可能看着他爹一把年纪的上前线。
而成亲...
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赵承安,也并没有多么排斥,甚至在此刻之前,他内心的忐忑愧疚都多过成亲娶妻的紧张感,毕竟他娶妻的目的更多的是为了传宗接待,给赵家留后。
嫁给他,几乎已经代表了婚后守活寡般的日子,命不好他死在战场上,姑娘年纪轻轻守了寡,就算他命好命硬,将来能回来,他也不知道这场战事会持续多少年。
这么一想,更加觉得对不起人家姑娘了。
如今赵承安要娶的刘小鱼是东鲁村的人,是东鲁村有名的落魄户刘老三家的大女儿刘小鱼,比赵承安还要大一岁的年纪。
因为家里穷,家里人又多,身为老大的她被爹娘压着,三个妹妹都嫁了,她却被耽误了。
19岁的大姑娘还没嫁,在这个年代这几乎是人前人后都不免被人议论的存在。
本来以赵承安本人和家里的条件,怎么也不会娶刘小鱼的,也是这次的征兵突然,赵承安家里急着娶亲,又谁也不敢保证这兵一走,还能不能回来。
所以,即便赵家给的礼金厚一些,也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家。
但凡家里有姑娘,条件好一些的,都不愿意淌这趟浑水,入这个深坑。这样的情况下,能挑的范围自然就小了,种种对比之下,无奈这才定下了,急着给自家二儿子娶媳妇,狠了心的刘老三家的刘小鱼。
因着婚礼定下的时间仓促,婚礼的不少步骤,能用钱补上的礼节,都被刘老三张口换补成了钱,于是成亲这天,赵承安一人一驴一朵红花,一袭红盖头,顺顺利利的接走了新娘子。
.......
古代的婚礼繁琐而郑重,即便是动荡的时期,生活相对匮乏的村子里,婚礼即便一简再简,也还是折腾了许久。
刘小鱼拜过天地就被媒人送进了赵承安的东屋,而赵承安则被留下来,应酬。
刚过了农忙时节,缴了粮税,地里也种了新一季的庄稼,村里正是最悠闲的时候,赵家是赵家村里的本家姓,因着军户还颇有点说话的地位,赵爹爹一家又都是顶好的实在人,在村子里的人缘着实不错。
这次赵承安成亲,村子里的人几乎来了大半,院里门外的,坐满了人。
也是赵爹爹和赵大娘心疼儿子,即便这场婚事多有妥协,也着着实实的算的上是大办了。
“大郎。”等终于将最后一个邻里送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赵大娘拉住了赵承安,指了指屋里,“这里收拾的差不多了,你先进去看看。”
“啊,”赵承安下意识看了下自己门扉紧闭的东屋门,又看了眼院子里外的一片狼藉,“我先帮忙收拾了吧。”
“哎呀!用得着你么。”一边偷摸翘着耳朵偷听的强子,端着沉甸甸摞着不少碗筷的托盘,从一旁插嘴,“我们这么多人呢,你该忙忙你的。”
赵承安的脸皮比他薄的多,被他若有所指的这么一说,手脚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摆了。
“哎呀,你这孩子!”赵大娘拍了下他的胳膊,吩咐道,“也累了一天了,我厨房里给你们留了菜,你端进去让,让你媳妇吃。”
“厨房里烧好的水,一会儿你俩都洗洗再睡。”
赵大娘说完,不等赵承安反应就转身蹬蹬蹬去厨房端了留好的饭。
赵承安被一句你媳妇儿,洗洗睡,定住了脚,半推半就的接过托盘,又被他娘小声催促着来到新房门口。
咳。
“咚咚咚...”赵承安在他娘吹鼻子瞪眼的表情下,犹豫着敲了敲门,“那个,我进来了。”
哎呀,出息呐!
旁边默默关注这边的以赵爹爹赵大娘为首的一众人,只觉得赵承安怂。
怂的一匹。
哪有新郎官进新房还敲门的,这不是...见外么!
拿自己当外人呢?
赵承安才不管他们怎么想,深吸了口气,这才推开了门板,堪堪推开一个够人侧过的缝隙。
赵承安进了门就下意识的后脚跟一勾一蹬,吧嗒合上了门板。
他自己都没想到的熟练。
......
“嗯咳。”
“那个,你饿了吧,吃点东西吧。”屋子里有点暗,点着粗粗的红蜡烛,赵承安熟门熟路的将托盘放到了墙边的桌子上,又扯了一边的长条凳放好,这才看向盘腿坐在床上的刘小鱼。
刘小鱼还盖着红盖头,红艳艳的盖头,在红烛的映衬下,似乎晕着一层光。
他现在该怎么做?
他是不是该掀盖头,然后呢?
现在就喝交杯酒么?喝了交杯酒就得一起困觉觉吧?
赵承安下意识看了眼糊着油纸的窗户,天色还没黑透...
可,这是他的新娘子啊。
........
赵承安深吸了口气,坚定的走到她面前,看着那红通通的盖头,抬手,几乎没有停顿的掀开。
这是,他的新娘子。
赵承安看着低眉顺眼的刘小鱼,心底缓缓地缓缓地舒了口气。
“先,先吃点东西吧。”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松了口气,又好像多了什么东西。
两个人静静的吃了饭,赵承安默默地将碗筷收拾好,端了出去。院子里已经没有人了,天色也完全暗了下来,他强壮淡定的在堂屋赵大娘、赵爹爹和赵小妹余光的瞩目下,端了两桶热水进房。
“你先洗。”赵承安硬巴巴的说完,转身出了门。
再次出了门的赵承安默默的站在屋檐下的阴影处种起了蘑菇。
怎么办,马上要洞房了。
赵承安手心出汗,木愣愣的张开手,这是刚才他假装拿东西取出来的小药包。
......
门里静悄悄的,院子里更静,就连一向活泼话多的赵小妹都被压着早早回房睡了。
万籁俱寂,良辰正好,就只差这临门一脚。
赵承安心口疯跳,咬牙一溜紧促的步子钻进了厨房,随手舀了一碗热水,抱着英勇就义的心,打开药包,闭着眼就是一口。
热水顺着喉咙将药粉冲进身体。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嘴里的药味还没散去,便觉得一股热气顺着喉咙烧到了胃里,搔的心脏鼓噪的厉害。
赵承安又猛灌了几口水,觉得自己准备好了,利落地一抹嘴,哐当放下碗,朝自己的新房气势汹汹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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