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酒子任没吹牛,在打猎上,他确实有那么两把刷子,特别是在对比赵承安和江城的情况下。
有了他们两人的对比,就显得酒子任之前的武馆之光,一点都没有打折扣的意思。
赵承安没防备自己的骑射实地用到的时候,竟然会这么差,明明他射靶子的时候,很少脱靶啊。不过看看旁边因为接连几次射歪脸都黑了的江城,他心理好受了一点。
起码不是他一个人不行,有人陪着大家一起不行的感觉多少起到了点安慰作用。
只不过在这样的情状下,就显得酒子任很有点儿不合群了。
特别是在他准头不错,还总在他们射不中的时候补上一箭捡漏。
虽然不至于一怂怂一窝,一烂烂大街,可是在他们两个各种射歪射偏射不中的时候,他这个三次举箭中两次的人,就有点不合适了。
真的,一点都不招人喜欢。
一个时辰过的很快,在赵承安第六次箭和猎物擦肩而过之后,他们终于决定打道回府,去约定好的集合点汇合。
此时酒子任的马上挂了一只狍子,两只野山鸡,两只松鼠,甚至还有一只杂毛的狐狸,而和他的满满当当相比,赵承安的马上只挂着那只撞晕然后被抓的兔子,而江城...
江城看着自己空荡荡的马身,拒绝了酒子任好心的分享,一马当先的离开了这块伤心地。
“他这怎么了?”拎着两只鸡一只狐狸,被江城拒绝的酒子任站在那里一脸的费解。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赵承安现在同样并不想理他,听到他的话,眼皮子抬都没抬,径自调转了马头。
“哎?”酒子任眼瞅着赵承安也有一言不发弃他而去的架势,当先一步拽住了他的缰绳,“等等啊,阿城走了,你可不能这么不讲义气啊。”
酒子任说着就把手里血乎淋淋的猎物三两下挂在了赵承安的马上,“我那马上都放不下了,好兄弟要分担懂不懂。”
“......”
赵承安怀疑他这是在炫耀,并且觉得自己掌握了证据。
“行了。”酒子任拉了两下,确定猎物不会被甩掉,便拍着手退了两步,翻身上了自己的马,“那咱们也走吧。”
酒子任上马的动作很帅,常年的习武锻炼,让他的身体不论是协调性,还是灵活性,都比其他人看起来好了太多,特别是那紧实又不过分粗壮的肌理,总让他在很多时候有一些旁人没有的柔韧感。
就好比此时,他一手扶着马鞍,甚至不见他垫脚踩马镫,身子便轻飘飘的翻了上去,稳稳的落在马上,带着一种轻描淡写的爽利,和每次都要借助脚蹬,需要垫脚借力几次才能翻身上马的赵承安像是正反面教材的不同。
赵承安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怎么了?”酒子任回头招呼赵承安,就发现他那双招子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胯;‘下,酒子任觉得后尾巴根一凉,“你瞅啥?”
赵承安没说话,满含复杂和些许艳羡的看了他一眼,打马去追已经走远的江城了。
他总有一天会比他还帅还飘逸还潇洒!赵承安轻哼了一声。
“什么鬼。”
“等等我啊。”
酒子任接连被两个好兄弟阴阳怪气的落下,很是摸不着头脑,不过很快就丢在了脑后,打马追了上去。
三个人很快回到了约定好的地点的时候,已经有人等在那里了,方文彦不在,只有两个亲兵等在那里。
看到他们回来,亲兵招呼一声带着他们向着另一个方向,进入了林子。
等他们到的时候,方文彦他们已经在河边清理出了一片空地,烧起了旺旺的火堆。
“回来了。”方文彦没什么形象的坐在地上,正在拿着匕首削树枝,看到他们过来,扫了一眼,点了点头,“可以啊,收获颇丰。”
话是这么说,赵承安却一眼看到了不远处堆在一旁的两头野猪,一只鹿,还有若干野物,甚至还有一只面目狰狞的郊狼,和他们的收获比起来,他活像只是出去溜达看了看林中的雪。
赵承安脸上有点不自觉的烧红,臊的不行。
而江城本就没多少表情的脸,就更浅淡了。
偏偏酒子任一点察觉不到他们的复杂和心塞,还觉得被表扬了,咧嘴嘿嘿的笑。
那笑的感染力很强,方文彦的神色也带上了几丝笑意。
“挑两样,咱们中午吃自己猎的开荤。”方文彦指了指旁边的河,那边有几个亲兵正在剥皮清洗,处理猎物。
“好嘞。”酒子任爽快的应了,将自己马上的狍子扔在地上,拎了两只松鼠。
赵承安一同下马,有点尴尬的看了看旁边沉默的江城。
‘怎么办,我可就一只兔子,还不是猎的。’他用眼神问道,结果江城目光一垂,完全屏蔽了他的求助,全当没有看见。
这个小心眼的!!
赵承安刚才还觉得难兄难弟的同胞情,这么快就有点绵延不下去了。
就好似还嫌赵承安不够心塞,像死了一样,晕了一路的兔子,就在酒子任帮忙拎下来的时候醒了过来。
“唧唧...”像是老鼠被夹住了尾巴般的嘶嘶叫声传来,刚刚醒来的兔子剧烈的挣扎着,发出撕利的尖鸣。
方文彦等人吓了一跳,甚至有人已经摸上了身边的刀削。
酒子任揪着兔子的耳朵,因为兔子剧烈的挣扎手臂晃动了两下,险些脱手。“噫?安子,你的兔子醒了。”
你的兔子!你全家都是兔子。
赵承安油生一股不祥的预感,却根本来不及做出自救反应。
“活的?”方文彦饶有兴趣的看了眼酒子任手里的兔子,一眼便发现了这只兔子完好的并没有伤痕,“怎么想到活捉?兔子可不好捉啊。”
不像其他的大型猎物,会主动进攻,出于食物链低端的兔子,最擅长的便是跑路逃命,能一点没伤的活捉,可见困难。
赵承安直觉不好,下意识就想开口,却还是慢了酒子任一步,“不是,是安子没射中,这兔子跑的时候自己撞树上,撞晕了,哈哈哈哈。”
酒子任说着响起那个画面又自己可乐的不行。
“哦?怎么回事。”方文彦来了点兴致,放下手里的活计,走过来,戳了戳还在死命反抗命运魔爪的兔子,“说来听听。”
酒子任那个嘴碎啊,赵承安眼珠都瞪出来了,也没能阻止他嘴快的出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方文彦瞅着他的目光,再一次带上了浓浓的笑意。
“哈哈哈哈...”方文彦乐了两下,拍着赵承安的肩膀,状似纾解状似宽慰,“好运气,好运气。”
赵承安就是听出了一股子嘲讽的意味,可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人家官大了他好多级,于是他只能用目光又狠狠的踹了酒子任两下。
“我去处理一下。”赵承安提气,僵硬的勾起一个笑意,然后背着方文彦,死死的瞪了酒子任一眼,一把从他手里硬拽下那只可怜巴巴扔在挣扎的兔子。
别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大自然弱肉强食吧。
赵承安拎着兔子来到河边,这不是他第一次动手处理食物,实际上杀鸡杀兔杀猪,他都干过,村里逢年过节,能参与谁家杀猪,那都是人缘和地位的象征。
所以这只兔子在手的时候,赵承安并没有怎么犹豫,在地上用短刀几下刨了个浅坑,手臂压着挣动的兔身,短刀一下划破了兔子的脖子,割开了整个咽喉。
殷红浓稠的血液喷出一股,然后汩汩的向外流出,滴滴答答的落入了他刨好的浅坑。
方文彦在一旁暗自点了点头。
“用这个。”方文彦从自己的腰边抽出一把匕首,递向赵承安。
短刀就是再短也是好大的家伙式,赵承安看看自己手中不趁手的大家伙,然后便看见了自己满手的血渍,眨巴着眼,没接。
方文彦轻笑了一声,又往前递了递,“送你的,拿着吧。”
送他的!
赵承安这次没有犹豫,利落的松开短刀,伸手接过了匕首。
“好小子。”方文彦温热的大手揉了揉他束着马尾的头,撸狗似的压了两下。
赵承安没懂,好小子是什么意思?是夸奖还是鼓励?
清洗猎物的时候,赵承安很仔细的把那把寒光湛湛的匕首认真的清洗了一下,看着自己手中几乎干涸的深红在水中晕开,使劲的搓了几下。
方文彦带队很明显的是有备而来,等赵承安去了兔头,将兔子用树枝插起来的时候,就有人递给了他佐料包。
“来,一起吃吧,都尝尝你们自己动手打的猎物。”
一直忙活到未时过半的时候,他们终于吃上了此行的收获。
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赵承安手里那只自己一头撞晕之后被活捉的兔子。
此时听到方校官用满是笑意的声音,调侃的语气说这话,他竟然眨了眨眼压下了那股子臊意,用已经清洗干净的匕首在火上烤了烤,利索的片下一块儿肉。
“来尝尝我打的猎物。”赵承安举着手里的肉片,转身对江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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