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不归捂住口舌, 耳朵“嗖”的一下便竖了起来, 面红耳赤的不敢看大师兄的眼睛。
大师兄倒是同往常没什么区别,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眼眸微微发亮,衬的天地都失去颜色。
表面云淡风轻实则石化的大师兄我死了
三师兄闷哼一声,抬手捂住鼻子, 猛然蹲了下去, 一点血红从指尖涌出来, 他流鼻血了
狐不归一看三师兄受伤了, 立刻什么害羞都抛到了脑后,急忙忙跑过去,蹲在三师兄面前,焦急的歪着脑袋要看, 她脑袋一歪, 耳朵便跟着歪,一会儿左一会儿右,一会竖起来一会折下来。
三师兄的鼻血流的更凶了。
御冬这几天已经稍有适应, 眼看四荒就要失血过多, 急忙赶过来,拽着崽崽的领子把小狐狸拎走了,口里道“给他们些时间。”
狐不归不明白,攥着双手, 偏过脑袋, 一脸茫然的问“什么时间”
她因为疑惑, 表情甚无辜,眼角微微下垂,那双眼睛又圆又大,带着疑惑和不安,耳朵也跟着一起下垂,满满都是求知欲。
御冬当场撒手人寰。
狐不归万万没想到,好不容易见到三个师兄,三个居然都病了
一养就是好几天,别提多愁人了
这天天气晴好,众人一并在庭院中喝茶,狐不归担忧三位师兄的身体,总是小心翼翼探头探脑的看,眼角眉梢便挂了些焦虑。
不远处的姬星和瞧见了,默默咽下口中的茶,他想让她开心一些,这几天他可没闲着,去隔壁“海棠书院”苦学了一番如何逗女孩开心,遂轻咳一声,道“奇怪,你闻到什么味道了么”话像是说给大家的,目光却直勾勾的看向狐不归,那自然是狐不归来答。
狐不归仔细嗅了嗅,困惑的摇头,道“没有啊。”
姬星和凝神着她,笑的情真意切“那为什么你一出来,空气就变得甜甜的”
狐不归一愣,旋即害羞的笑出声来。
“啪”“啪”“啪”。
三只茶碗都碎了,三双凌厉的目光骤然落在姬星和身上。
这狗东西在说什么
疯了吧
你带出去做的干净点。
姬星和吓了一跳,无形的压力让他冷汗直冒,立刻道“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狐不归坐在四荒和御冬之间,虽然大师兄怨念满满,但她也不能挨着他坐,自从暗魔山脉一事之后,她已经不能直视大师兄了,一靠近他,便会想起那时他诱惑的样子,完全没法抵挡,只能离得远些。
本来情绪有些紧绷,姬星和这样一打岔,倒叫她轻松了几分。
喝完茶众人便商议起南瑞的事情,几位师兄说魂魄单薄,需要滋养,御冬师兄的鹿吐出了一颗苍蓝色的珠子,名唤养魂珠,他指引南瑞依附其上,等几年后魂魄修复完整,可以选择转世或者魂修。
阿瑶喜极而泣,将养魂珠好生抱在怀里。
至此,南瑞的事情也解决了,而云烟客栈因为十年一度拍卖会成功结束,开启了持续一周的盛典。
繁花似锦,灵气满城。
原本就热闹的云烟客栈更是盛况空前,街边巷弄因为浓郁的灵气开出一簇簇灵花异草,云烟客栈的管事十分大度的表示可以任意采摘,许多低阶修士便欢呼雀跃的涌上长街。
狐不归同阿瑶走在长街上,眺望不远处的星河,星河上有几艘游舟,正慢悠悠的荡开水面,狐不归看了片刻,忽而叹了一口气。
阿瑶问“不归,你怎么了”
狐不归眼睛一黯“我有罪。”
阿瑶皱起眉毛,不明白,问“什么罪”
狐不归扭头看她,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一张脸憋的通红。
要怎么说
难道说她一看见大师兄,就想起他半裸的样子
一看见大师兄,就想弄皱他的衣服,拉下他的领口
一看见大师兄,就面红耳赤心跳加速无法思考
不能
要脸
她踌躇半晌,红着脸道“就是就是心有杂念”
阿瑶比狐不归还糙,亦没有细腻的女孩心思,满脑子都是修炼,立刻惊讶的道“会不会影响道心”
狐不归忽然想起自己晋升筑基中期时的心魔劫,那时就与大师兄有关,若这事儿再纠缠着她,晋升金丹期的时候,恐怕会更厉害,顿时愁容满面。
阿瑶想了半天,道“不归你别急,杂念又不是不能驱,我前两天在临阳楼逛的时候,看见了三层有个木牌,上面写着“万念皆空”,好像是无相寺的高徒开的,专替人解惑,不然我们去看看”
狐不归立刻拉了她的手,道“快走快走。”
阿瑶便带着她一路回了临阳楼,在一堆指路牌中找到了“万念皆空”,随后将云状令牌丢进去,两人面前的场景一阵变幻,再度成型之时,便出现在了一间燃着檀香的小型禅房之中。
一方岸几,几只蒲团,檀香的香气悠然飘来,窗外是翠绿的竹林和潺潺的溪水,温和的阳光照进来,落在干净的地面上。
正墙上挂着一副笔墨苍劲的字,写着一个狂放的“无”字。
阿瑶拽着狐不归的胳膊,小声问“好舒服的地方,你说会不会是无相寺的大师兄无闻啊听说那和尚漂亮的紧,一张面皮白皙干净,念起经来可太撩人了。”
狐不归不服“再撩人也没咳咳我也不知道呢。”
阿瑶狐疑的看了她几眼,岸几后面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她定睛一看,便瞧见了一截霜白的僧衣。
“你们是来找我的”话音刚落,一个娇憨可爱的小和尚抱着一坛子奶咕噜噜的从岸几背后的蒲团里滚了出来,一双葡萄似的黑眼珠好奇的看着两人。
狐不归“”
阿瑶“”
这小和尚实在太可爱了,生的白嫩俊俏,抱着一坛子奶不撒手,脖子上还挂着一圈超大的佛珠,狐不归小声问“你师兄呢”
小和尚道“师兄在寺里啊。”
狐不归又问“那这里没人主持啊”
小和尚道“我就是这里的主持。”
狐不归惊讶的看向他。
小和尚搁下奶罐子,双手合十,认认真真的念了句“阿弥陀佛”,随后道“我就是无闻大师兄的小师弟,我叫无知。”
噗
两个女孩子没忍住笑喷了,随后赶紧憋住。
无知老气横秋的叹口气,道“狐狸小姐姐,是你遇到困扰了”
狐不归立刻点头“嗯,我有杂念。”
无知道“这个嘛,杂念总有因,我们的首要应对之法,是面对。”
狐不归“面对”
无知点点头,道“对,正视、面对、克服。”
狐不归求知若渴的看向他。
无知道“越害怕就越要靠近,越胆怯就越要勇敢,直视内心的恐惧,越不敢就越去做,才能最终堪破困扰。”
狐不归细细一品,觉得很有道理,她道“小师父果然有智慧,我这就去试试。”
阿瑶听的一头雾水,被狐不归拽着出了门,一出门,狐不归便拍拍自己的脸颊,严肃的道“阿瑶,你先逛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阿瑶一脸懵,问“你去做什么啊”
狐不归视死如归,道“直面内心的恐惧。”
阿瑶看着狐不归渐行渐远的背影,心想,这是什么恐惧啊,能把不归吓成这样
狐不归知道大师兄此刻正在旧时桃花的庭院里喝茶,他素来不爱热闹,这种时候,惯常一个人待着。
四师兄去集市上兜售他的羊,还把三师兄也叫走了。
庭院里空荡荡,只那一人而已。
狐不归没敢进去,扒在门边偷偷往里瞄。
恐惧实在生的太好看了,越看越恐惧。
他懒洋洋的躺在竹椅上,悠然自得的晃着,一只修长素白的手搭在眉眼上,遮了天光。
她有时候觉得,他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不在乎天地,不在乎万物,慵懒中总透着骨子倦意,就像是累了。
她手指紧紧扣着门框,一想到要走进去,胃里便一沉,紧张感快要溢出身体,再想到还要坐在他身边,脸颊便红了,硬是没勇气挪动一步,她不断的深呼吸,不断的回想无知小师父告诫她的话,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设,压下心头的躁动,准备跨步的时候,那人却冷不丁转过脸来。
一双眼里瞬间起了光,淡漠的面容陡然生动起来。
桃花 、白茶、柔软的天光,都不及他万分之一。
他才是这片天地里最动人的景致。
“崽崽,过来。”他勾起唇角。
耳朵炸毛一样的竖了起来,狐不归被这一声唤,从脑袋红到了脚趾头。
无知小师父,你没告诉我,恐惧太过强大,要怎么办呢
“怎么,要我抱你么”大师兄见她愣着,打趣道。
狐不归面对黎白的时候,就是个一点就炸的状态,被他这句话激的几乎想掉头就跑,但她想,总不能一直这样躲着,对她对大师兄都不好,遂强撑着,僵硬着手脚走到他面前,随后硬邦邦的挨着他坐下。
耳朵亦僵硬着竖着,显出出主人极度的不安和紧张。
狐不归刚来的时候,黎白便瞧见了,她藏的倒是好,可那对耳朵却露在外面,真够笨的,一双雪白狐耳时而沮丧时而振奋,无意识的动个不停,看的他心痒难耐,想一把抓在掌心里。
此刻崽崽安静的坐在他旁边,可浑身都硬邦邦的,一双耳朵更是直挺挺的。
小丫头在紧张什么又在害怕什么
他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纤长的指便轻飘飘的落在她耳朵上,轻轻弹了弹。
“啊”小丫头立刻弹了起来,她急忙用手护住耳朵,一张小脸滚烫通红,结结巴巴的道,“大、大、大师兄”
他笑着问“怎么这么大反应”
小丫头吓了一跳,低头不敢看他,脸颊红扑扑的道“没事没事”
他不再吓她,叫她坐下,她踌躇半晌,还是挨着他坐了,可表情却实在紧绷,丝毫都不自在,他便有些担忧,伸出手想摸摸她的脑袋,她却受到惊吓,浑身都在抗拒,立刻闪开,手指便落了空。
心里陡然空落落的。
崽崽不让他碰
为什么
崽崽怎么了
“师兄抱抱好不好”他垂下眼,轻声问。
“不、不要了吧。”崽崽不但拒绝了,还往旁边挪了挪。
嗯
这是嫌弃吧
崽崽居然开始嫌弃他了
对了,这几天崽崽确实对他很冷淡,甚至不愿意坐在他的身边
他做错了什么
喉咙一堵,酸涩自心口浮起,他看向崽崽,可崽崽居然躲开了他的目光。
这真的太难受了。
他忍不住问“不归,你究竟怎么了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么”
崽崽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连连道“师兄很好,师兄很好。”
她脸颊愈来愈红,仿佛身体都在散发着热气,该不会病了吧他伸出手掌,想摸摸崽崽的脑袋,崽崽却“嗖”的站了起来,惊慌失措的道“我、我先走了。”随后她转头看向门外路过的姬星和,连连喊道,“星和等我。”
不等他回应,她便逃也似的跑出了庭院,像是他要吃人一样。
掌心很空,眼前也很空。
一眨眼,人没了。
他看着远处欢声笑语的崽崽和姬星和,忽然明白了。
崽崽这是,喜欢上姬星和了吧
她曾严肃的同他们说过,不成大道便不会考虑儿女私情,但遇上了姬星和,动了心,又觉得自己曾信誓旦旦的说过那样的话,便羞愧的无法面对他吧。
一定是这样了,那崽崽的行为便能解释的通,想同姬星和在一块儿,又碍于誓言,想同自己说,却羞愧的无法面对,所以来了又走,一直紧张害羞。
崽崽真是的,这种事儿有什么不好说的,他作为宽宏大量的师兄,当然会支持她。
修道一途当然得认认真真,绝对不能考虑儿女私情啊,这种事他怎么会阻止呢
狐不归简直是从大师兄那里逃出来的,就在他身边待了一会儿,已经汗如雨下,身子半边都麻的使不上劲儿,她一定是哪里坏掉了。
她跟姬星和打了招呼,便又摸去了无知小师父那里。
无知抱着奶罐子,喝的正开心。
狐不归狼狈的冲进去,道“师父,无法面对。”
无知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奶声奶气的道“无法面对就逃避嘛。”
狐不归道“怎么逃避”
无知道“云烟客栈后街有一汪冰泉,一枚中品灵石洗一次,多冻几次,什么杂念都能消。”
狐不归火速便去了。
后街临河,两岸遍地花灯。
狐不归很快便在人潮汹涌处找到了冰泉,临近百米之内,便察觉到深入骨髓的寒气,愈往里走,便愈冷,一片凝霜挂雾。
外界明明温暖如春,可冰泉这片地域却宛如来到了冰川之上,白雪皑皑,沿途的树枝花木都被冰雪覆盖,气温也极低,饶是修士,都冻的有些发抖。
狐不归看见前方有人“扑通”跳了下去,瞬息间又爬了上来,哆哆嗦嗦的道“算了算了。”
狐不归捏着刚同姬星和借来的几块中品灵石,缓缓走到寒泉边,丢进入一枚灵石,那寒泉之上的禁制便渐渐消融,露出清澈的冰泉之水来。
狐不归毫不犹豫的跳进了冰泉之内。
真的,不能再这样了。
这次同大师兄见面之后,她话不敢说,更不敢靠近他,甚至刻意与他保持距离,这样,实在是太难受了。
那样好的大师兄 ,若是知道她有这样龌龊的想法,怕是一眼都不想在看见她了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仿佛哪里坏掉了一样,总是无法自控,但不能任由这样亵渎的想法再继续了。
她只是想回到重前,好好同大师兄相处而已。
不能被他知道。
不想被他讨厌。
冰泉水很快濡湿了衣袍。
冷,冷的彻骨,血液仿佛都被冻住了,一切杂念在此刻都显得微不足道,她试图回忆大师兄的画面,脑海中再度浮现出他衣衫半褪的样子,可在这极寒之中,那点燥热却被很好的压制了下去。
她不断的回想,不断的往下沉,终于在半个时辰之后,想起大师兄之时,是他微笑冲她招手的模样。
正常了。
她几乎要喜极而泣。
冰泉冻的她灵力都无法运转,她立刻开始上浮,终于露出了水面,呼出一口热气,转瞬成冰,她湿漉漉的爬上岸,觉得命都去了半条。
实在太冷了。
可那些奇怪的念想终于压下去了。
她躺在岸边瑟瑟发抖,等待体温的回复,可片刻之后,脑海之中陡然又出现了那日的画面,白皙、红润、血脉贲张
她手脚并用的爬到岸边,一骨碌就滚了进去,溅起了大片的水花。
不行,又开始了。
她再一次沉到泉底,皮肤因为低温渐渐发白,可她固执的不肯出来,不断的在脑海中想着那样的画面,直到恢复正常,却又持续浸了半个时辰。
再次湿漉漉的瘫倒在岸边,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脑海中再也没有那样的念想,她闭目躺了片刻,体温略有恢复,她运转灵力烘干了衣物,可体内的寒气却一时无法祛除,她瑟瑟发抖的离开寒泉,一步一步艰难的往旧时桃花走。
长街上人来人往,各有各的热闹。
她蹒跚在其中,觉得很累。
她奔波了一整天,紧张了一整天,焦虑了一整天,总算解决了这件事,只要能不再胡思乱想,像从前那样,待在大师兄身边就好。
浑身的寒气不断的涌上来,她冷的厉害,但心里很高兴,现在回去,就能好好的和大师兄说话了,她最近一直在躲着他,他一定很难过,她想好好的同他道个歉。
长街的尽头就是临阳楼,她正要继续走,却忽然瞧见一人出了临阳楼,一身月牙白,站在灯火之下,神仙一样,正是大师兄。
脑袋“轰”的一下便炸了。
克制许久的情绪一下子排山倒海的涌了上来。
狐不归一怔,委屈的几乎哭出来。
她都已经这么努力了,怎么还是忘不了那样的画面她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这真的正常么
大师兄那样的人,光这样想想她都觉得亵渎,而且,若是被他知道自己抱有这样龌龊的心思,怕是再也不想看见她了吧
可如今要怎么办无法面对,无法逃避,无法祛除,难道要远走天涯再也不见么
这事儿不能想,光想想就觉得快要哭出来了。
她不想离开他,她想像从前那样,同他谈天嬉闹。
寒气不断的钻进骨髓深处,她冷的舌关都开始打颤,人就在前面,她却一步都不敢迈。
她究竟还能怎么办
远远的,大师兄终于看见她,他抬脚朝她走来。
她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心里满满都是苦涩。
大师兄这么好,这么干净,可她却不是从前那个小丫头了,她满心满眼里都装了奇怪的东西,她可能哪里坏掉了。
这般一想,愈加难过,而大师兄已经走到了近前。
他在她面前站定,本想伸出手摸摸她的脑袋,却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收回了手,他看着她,犹豫片刻,却还是轻声道。
“崽崽,你不是说过,不成大道便绝不谈及儿女私情么我仔细想来,觉得你说的很对。”
“杂念太多,终会影响道心。”
“你眼看就要结丹了,眼下应当将重心放在修炼之上。”
“别的事情,以后再考虑吧,好么”
他刚一说完,便瞧见崽崽苍白的脸,她抿着唇,一副悲伤的样子。
他心又一软,后悔的一塌糊涂,急忙道“如果你实在”
崽崽却打断他的话,转过身,轻声道“师兄我知道了,我会遵守的。”
黎白“”
黎白果然爱姬星和爱的深沉,瞧把崽崽难受的。
狐不归心头却一阵冰凉,师兄他,一定是发现了吧不然怎么会好端端说这样的话一定是讨厌这样的我吧果然,只有远走他乡了吧
她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觉得师兄明明离她这么近,却丝毫碰触不得,便份外悲凉。
黎白却终于发现了不对,崽崽的情绪不对,身体也不对,她仿佛很冷,情绪也很低落,他走上前,想拽她的手,她却立刻躲开,他再次握住,将她拉进怀里,女孩的身体简直冰的瘆人。
他低头问“你去什么地方了”
女孩不说话,闷头在他胸口,他只能望见两只耷拉下来的狐耳。
他握着她的肩膀,又问“你究竟怎么了告诉师兄。”
女孩依然闭口不言。
黎白急了,正要再问,衣袖却忽然被她扯住,他俯身,她仰头。
“想要你啊。”
“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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