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不归心态崩了
这是什么玄幻的事儿
刚刚明明真情告卑微又感人的大师兄, 这会儿竟然要算账了
为什么
她要哭了。
大师兄吻的她无法言语, 只能被动的承受,他用了些力气, 咬的她有些疼。
她呜咽了几声, 像只猫儿般绵软。
她寻着间隙,雾着眼问“你方才,都是骗我的”
黎白轻笑“有真的。”
狐不归问“哪句是真的”
月色朦胧,黎白的面容隐在暗色与月光之间, 几分柔和, 几分认真。
“第一句是假的。”
狐不归一愣, 第一句是假的这是什么意思啊
她拼命回想他说的话,可今日说了这么多的话,她哪里还记得他说了什么, 她拧着眉毛冥思苦想, 想了许久许久也想不出。
就在她痛苦的当口,忽然想起三师兄来后,他说的那句话。
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选选看。
这句是假的
她猛然抬头看他,他低头凑近她, 问“想起来了”
狐不归缩在他怀里, 睁着一双雾蒙蒙的眼瞅他。
黎白道“都已经是我的了,怎么可能让你跑掉。”
狐不归“那你为何还要我选”
黎白“我也没想到你真的选啊。”
狐不归真特么委屈
黎白道 “事实证明, 小孩子就不应该拥有太多权力。”
狐不归“”
黎白咬牙道“你今晚做了什么还记得么”
狐不归脸一白, 细细想来, 都不太妙。
黎白将她一把抱起来,抬脚往寝室走,在她耳边道“去床、上道歉。”
狐不归“”
狐不归揪着他领口的衣料,哆哆嗦嗦的道“算了,师兄,算了,我还小。”
黎白“今夜就教你长大。”
狐不归“”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啊
师兄为何这般下流为何这种话说出来脸都不红的
一脚踹开寝室木门,薄薄的月色便将两人的身影投映在地面之上。
黎白带上门,又将狐不归一把扔在床上,房间里很黑,门一关上,连月光都微弱。
黎白问“崽崽,点灯么”
狐不归连滚带爬往床角藏,道“点、点啊。”
黎白笑了笑“也好,点灯看的清楚,第一次你总要看的清清楚楚才好。”
狐不归脸蛋都充血了,她甚至不敢想他究竟要她看清楚什么,立刻尖叫道“不要点灯不要点灯。”
黎白便笑的很大声,连串的笑声从喉间滚落,虽然悦耳,但也邪恶。
黑漆抹乌的,狐不归缩在角落,自欺欺人的拿被子盖住自己,耳边忽而闻得呼吸声,吓得更是缩成一团,可片刻没动静,她不由得的悄悄掀开被子,露出眼睛查看。
那人一下子就吻下来。
她晕乎乎的还揪着被子,被他一把扯开。
他的手掌握着她的后颈,狠狠往身前一扣,她便不由自主扑进他怀里。
双手本能的推着他的胸膛,被他单手握了,拉高过头顶,按在身后的墙上。
脊背贴着墙面,已经退无可退了。
一面冷一面热,无法思考,无法自、拔。
模模糊糊之际,她察觉他冰凉的指落在她的系带上,轻轻一扯,她慌乱的不知所措,就被拥进了滚烫的怀中。
失去意识之前,她还听见他的声音,暧昧且低沉。
“崽崽,你不能光享受,道歉这种事儿,得主动。”
狐不归腰间还搂着一只手,她低头瞅了瞅,一动不敢动,默默的把脸埋进被子里。
昨天晚上,都干了什么荒唐事啊。
不能想,一想就羞窘的想钻进地洞里。
“醒了”
宠溺的男声在耳边响起,因着晨醒,带着一丝儿鼻音。
狐不归一下子炸了,虾子一般又往被子里蜷缩,只闷在里面轻轻“嗯”了一声。
几乎听不清。
男人便笑出声来,一把将她捞进怀里。
狐不归害羞的捂住脸,看都不敢看他。
稀疏的阳光从窗棂照进来。
黎白慢悠悠的望出去,手指缠绕着她的发丝,温柔的顺了顺。
狐不归这时候才稍微清醒,她透过指缝瞧见男人尖削白皙的下巴,和红润带笑的唇,心脏便“扑通扑通”的直跳。
“崽崽,我气还没消呢。”
仿佛知道她在偷看,男人转过头来,低声同她耳语。
狐不归不服气的道“又不是我的错,明明是你要我选,还一直骗我,就没一句真话”
说着这里,她忽而一愣,想起了昨天他说的话。
她问他是真是假之时,他说,第一句是假的,那其他的呢
她仔细一想,不由自主的抬眸瞅他。
黎白低头笑,问“怎么了”
狐不归戳戳他的心口,问“你昨夜说,第一句是假的,可却没说哪句是真的,那其他的呢”
黎白一顿,望了她一眼,便将实现默默转到了窗外。
这是什么意思
狐不归揪着他的衣领,凑过去,追着问“师兄,其他的呢其他的呢其他的呢”
黎白被他拽着直摇,却只是笑,抿着唇不说话。
狐不归试探的问“其他的是不是都是真的”
她想了想,一字一句的重复道“只要我不离开你,你都可以忍受”
黎白将她一把拉进怀里,随后伸手捂住她的唇,不让她说话。
狐不归扒拉开他的手,心情不知道为何特别好,唇角挂着压抑不住的笑意,窝在他怀里,用头顶蹭了蹭他的下巴。
“师兄,你不是演的吧”
黎白不说话,按着她的脑袋,把她往被窝里塞。
狐不归哪里肯,又钻出来,笑眯眯的道“三师兄临走时悄悄告诉我,你一开始吓坏了,因为平日里作恶多端的缘故,生怕我不选你。”
黎白咬牙“没有的事儿。”
狐不归这时候哪里还信他,甜滋滋的回忆,道“师兄你昨天真的很乖呢,原来不是演的啊。”
黎白捏着她的脸蛋,像个欺负小姑娘的恶霸,他眯了眯眼,威胁道“崽崽。”
狐不归笑的傻乎乎的,问“师兄师兄,我有些事儿很好奇。”
黎白“嗯”
狐不归开始发散思维“若我跟别人甜甜蜜蜜,你也可以忍受么”
“若我见一个爱一个,你也可以忍受么”
“若我同时喜欢六七八个,你也可以忍受么”
“对你恶劣,只拿你当个玩物”
嘴唇被堵住了。
男人一个翻身压了下来。
按住她乱动的小手,彻底制止了她的胡思乱想。
狐不归想反抗,可反抗不动,呜呜呜了半天。
这家伙,怎么总是这样
在意识渐渐抽离的时候,她看见了他幽深的黑眸,以及落在耳边的细吻和情动。
“可以。”
“都可以。”
“无论如何,不会离开你。”
狐不归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没人,床铺空荡荡的。
日光已经变成暖橘色,移到了房间的另一边。
已经黄昏了啊。
她揉揉眼,跳下床来,桌上有清水,她取了些,略一梳洗,走出门去。
师兄在院中喝茶。
湛蓝天光,红尘俗世。
他一身月牙白,纤尘不染,叫人好生心动。
狐不归抬脚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黎白便取过茶碗,打算替她倒茶 ,她却一把夺走他掌心的那杯。
黎白眼尾一扬,抿着薄唇,仔细的望着她。
狐不归亦笑嘻嘻的回望着他,看着掌中茶杯,特意转到他喝过的那面,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口。
黎白喉结一动,抬手便朝她抓来。
狐不归嘿嘿一笑,唤出遁光,转身就逃。
叫他混账,叫他不让自己下、床
她也要撩完就跑,让他欲、火焚、身,让他难受
她刚刚起床,就发现自己灵力恢复了,不但恢复,修为甚至突破中期到达了后期。
没错,她现在已经是一个金丹后期的大能修士了。
据她所知,师兄也就在金丹期,她修为这一提升,便拥有了反抗之力,师兄再也无法强迫她了。
简直大快人心。
想起被他压在身、下,任她哭泣求饶也不为所动的悲伤,她就忍不住想要报复回来
于是一起床,便暗暗计划,是以发生了先前的一幕。
狐不归踩着遁光,一路跑的飞快,以大师兄的个性,被抓住定然死的很惨,她不敢丝毫大意,激起全身的灵力,箭矢一般的往天边跑。
跑了约莫有四分之一柱香,才敢略微减速,扭头往身后看。
咦,身后看空荡荡的,只有橘色的云层和零星的飞鸟。
大师兄呢
该不是修为太低被她甩开了距离吧
一想起他挫败懊恼的样子就想笑。
哼,他也有今天。
从今往后,她狐不归要站起来,翻身做主人。
她同意他亲他才能亲,同意他抱他才能抱,不乖乖给她端茶倒水温柔背情诗,就把他关在门外让他数星星
越想越开心,甚至真的笑出来声来。
“做什么笑的这么开心”
“我大师兄修为过低被我甩在”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狐不归脸一白,惊悚的扭头看去。
就见大师兄正站在身侧,笑眯眯的望她。
嗯
这就
狐不归灵气一动,就要再度逃窜,被大师兄一把拎住了衣领。
他俯身下来看她的表情,浓密的睫覆着温柔的眼。
“别害怕嘛,我又不凶。”
狐不归欲哭无泪,问“师兄你不是金丹期么”
大师兄淡然道“哦,前几天突破了。”
狐不归“现在呢”
大师兄“元婴了。”
狐不归
黎白将小丫头打横抱在怀里,抱着就要走。
狐不归紧张的问“师兄你要做什么”
黎白像是谈论天气一般淡然,随意道“将你撩拨的欲罢不能,但是不会满足你,直到你哭着求我,我再考虑是继续欺负你,还是让你解脱。”
狐不归当场就哭了,揪着他的衣襟,尽量显得弱小可怜又无助,软声道“师兄我错了。”
黎白轻笑“乖 ,省省力气,待会还要哭的。”
那真是一个暗无天日的夜晚,狐不归至今想起,都要默默垂泪。
那天之后,她面对大师兄,乖了好多天。
并默默的告诫自己。
戒骄戒躁。
有些人,不能轻易挑战。
后来被放回三清宗的时候,都不敢表示出心中的喜悦,一张小脸上挂满失望的说“大师兄我舍不得你啊”一边遁光飞快。
呼吸到新鲜自由空气的狐不归喜极而泣,可没想到当夜身边空荡荡的又辗转难眠。
唉,人生真的苦短。
为了抚平心头的毛躁,狐不归进了修炼塔,这一去便是数月,直到耗尽身上所有的灵石才出关,而修为已经稳定在金丹后期,接近大圆满,只需一个契机,便可以结婴了。
元婴期的修士在整个三清宗也没几个,若当真结婴成功,甚至可以开宗立山,成立一些小宗门。
狐不归倒是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心情自然极好。
接下来 ,她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兜儿 ,又到了一贫如洗却还妄想结婴的时候了,先前剩下的一半护心草,全部分发给了小伙伴,目前大家也都结丹成功,其中凤云卿修为最高,在他师祖的悉心教导下,近期可能就要结婴了。
其次便是阿瑶,阿瑶自从魔化又恢复之后,便能借用魔化穷奇的力量,修为进境比姬星和还要快上一筹。
而池暝才慢悠悠的筑基成功。
至于林隐之,因为是魂体的缘故,进境颇慢,原本出白月仙府之时,就已经结丹成功的他,目前也才金丹中期,但他的神魂之力却早已达到元婴中期,甚至后期的程度,他一旦结婴成功,有了实体,怕是进境极为恐怖。
狐不归这样一想,小伙伴都很厉害,自己似乎也没那么强,又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狐不归打算出宗寻找机缘,便踏上遁光,一路往北行去,最终到达了归城,便又坐船继续北上,打算去魔域的更深处。
这日,天色渐晚之际,她来到了新的城池,抬眸一瞧,城门处写着三个字。
永夜城。
这座城市她听过,是一座只有黑夜没有白昼的城池,只能靠夜明珠和荧光石照亮,城中的人夜视能力、听力都极为敏锐,敏捷且擅于隐藏。
她抬脚跨入了城池,一切都新奇而有趣。
各式各样的灯具悬在城池的每一个角落,里面装满了荧光石和夜明珠。
而脚底下的道路两旁,也镶满了光源。
每一栋房屋之间,都用荧光石围边以作区分。
像是一个奇幻而瑰丽的世界。
云烟客栈够瑰丽神秘了,可这里虽然不及那处宏伟,却别致宁静,是完全不同的有趣。
虽看上去像深夜,可人流穿梭,热闹非凡,更像是一个忙碌热烈的午后。
狐不归寻了个酒肆,掀开门帘,要了一坛永夜酒。
永夜酒盛名在外。
熬最深的夜,酿最痛的酒。
据说永夜酒能唤醒内心深处最纯粹的恐惧,十分刺激。
狐不归仔细一瞧,便见周围有好几个痛哭流涕的,手心里都捧着永夜酒。
有这么神么
狐不归好歹也是金丹修士,晋升时心魔都遇过好几波,更何况还经历说二师兄血与泪的洗礼,她就不信还有什么恐惧能击倒她,让她痛哭。
她打开封口,抱着酒坛,往青瓷杯中倒酒,清澈透明的液体汩汩而下,酒香顿时扑鼻而来 。
狐不归端起酒杯,在鼻端轻嗅,随后一饮而尽。
烈酒入喉,甘香浓烈。
没什么嘛,也不过如此。
就在她感慨之际,眼前一花,待她再度清醒之时,已经站在了同大师兄渡过的宅邸之中。
她在看清周围景色之时,腿就不由自主的一软。
夕阳西下,万里无云。
大师兄坐在那里喝茶,慢悠悠的,一举一动优雅无俦。
狐不归心头冷笑,什么嘛,虽然大师兄很凶很霸道,总是强行欺负她,但他吻下来的时候,永远都温柔又克制,小心翼翼的,生怕弄伤她。
其实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啊。
她怎么会怕大师兄嘛,即便他不让她下、床,将她这样那样,她虽然嘴上说不要,但身体很诚实嘛,虽然有时候眼泪汪汪,但内心深处还是喜欢啊。
这个永夜酒,也不过如此嘛。
就在这时,大师兄忽而抬眸朝她看过来。
虽然知道是幻境,狐不归还是心头一跳,就见大师兄站起身,朝她走了过来。
她想起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只能求大师兄的那夜,身体立刻紧绷起来。
黎白走过来,指尖掠过她的小脸蛋,又擦过她的红唇,笑着牵起她的手,便往寝室去。
狐不归不由自主的就跟了去了。
难道,她这就要做那种梦了么
不、不、不是吧
不过数月没见大师兄,身体已经诚实到这种程度了么
狐不归开始方了。
大师兄将她带进寝室,就往床上扔,随后一掀被子,将两人都罩在里面,随后一伸手,将她搂在怀里。
狐不归脸红心跳,害羞不已。
哎呀,这一刻终于要来了。
她这么大了,这种梦也是可以接受的,咳咳快快开始吧
就见大师兄勾唇一笑,将她拉的更近了些,随后伸出手,就在她紧张的想闭眼还是不闭的时候,大师兄忽而朝她摊开掌心。
掌心里隔着一枚荧光石。
狐不归一愣。
大师兄开心的道“崽崽,你看我这枚荧光石亮不亮”
我特么
裤子都脱
给我看这个
哔
是不是男人
是不是有病
我不比荧光石香
真的哔了
狐不归还在愤怒,大师兄见她已经欣赏完荧光石,便掀开被子出去了。
出去了
就这样毫不留情的
狐不归掩面而泣。
许久之后,她整理好情绪,才走出门去,可出到庭院,却没有大师兄的身影。
奇怪,去哪了
她一边唤着大师兄,一边四处寻找,忽而听见某一间寝室有声响,便挪步过去。
木门紧闭,她略一停顿,伸手推开木门,光线汹涌而入,照亮了室内的人。
她看清的一瞬,眼睛都睁圆了。
只见大师兄正拿着她的一件衣裙,放在鼻端深嗅,眼眸紧闭,神情陶醉。
狐不归惊呼出声。
大师兄猛然睁开眼,偏过脑袋看她,唇角一勾,便将她拽进室内,压在薄薄的门板上。
这、这、这终于要来了么
这个戏份和场景她也是喜欢的。
粗暴一点也可以
她这么大了可以承受
她既紧张又期待,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大师兄凶狠的贴近她,不给她逃跑的机会,伸手便扯开她的系带,略显粗鲁的拽下了她的外衫。
狐不归开心又激动的闭上双眼,可等了片刻,那人又没了动作,她不由的睁开眼,便瞧见大师兄拿着她的外套,生气的道“你是不是偷用我皂角了怪不得这味道这么熟悉。”
狐不归
大师兄你一定要我用失望的眼神看你么
都这样了,你怎么还能想着皂角
我不是你一见就想抱的小可爱了么
狐不归扁扁嘴,终于哭出声来。
她的大师兄坏掉了。
一点也不流氓,一点也不禽兽了。
苍天啊。
这世间没有一点爱。
狐不归越哭越大声,直到身边的人拍拍她的肩膀,道“醒醒,醒醒。”
狐不归这才茫茫然醒过来,发现自己在不夜城的酒肆里。
嗯
她擦擦眼泪,永夜酒果然名不虚传。
身旁一个青年也泪眼婆娑,问“姑娘,你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哭的这么伤心”
狐不归一下子哽住了。
因为她的心上人不禽兽了
这怎么听都有些怪怪的。
她便道“因为思念。”
青年认同的点头,道“我也差不多,姑娘,你独身在外,还是少喝些。”
狐不归谢过他,把酒坛子远远的推开。
明月当空,她已经开始思念那个恶劣又霸道的人了。
就在这时,隔壁桌忽而传来奶声奶气的哭声,她转头看去,便见一个男孩年纪小小,背对着她坐着,看身形约莫四五岁,正捧着一只小小的瓷碗,哭的稀里哗啦的。
一旁的父母手忙脚乱的哄,他却哭的越来越大声。
怎么会给小孩子喝酒
狐不归虽不理解,却不打算管闲事。
那对年轻的父母见哄不好,那男人便将孩子抱在怀来,往门外去。
经过狐不归时,她抬眸望了一眼,一下子愣住了。
这孩子,怎么这么眼熟
她搁下灵石,立刻跟了出去,那对夫妻却不见了踪影。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个被抱着的男孩,同曾经见过的无知小和尚一模一样。
如果是无知,那对男女就不可能是他的父母,他常年同无闻生活在一起,无父无母的。
无知怎会跟着这对男女跑到永夜城呢无闻是否知道
她一时间思虑良多,心中始终不放心,便放开神识。
因着她再度晋升成功,神识之力亦强横无匹,是以很快便找到了那两人遗留的灵力残渣,她略一思量,便跟了上去。
她在永夜城不住穿行,终于在远郊找到了那两人的踪迹。
她隐在暗处,见那两人还在不住的灌无知酒,无知便一直哭,哭的可怜兮兮,一直用手抹眼泪。
那两人见他已然神志不清,便开始取出阵法阵旗,竟是打算要取他灵体了。
狐不归略一思量,看样子无知是被拐了,她便走出暗处,连灵剑都未取,弹指间便掐灭了两人神魂。
那两人尚未反应过来,便失去了生机。
无知还在哭,狐不归走过去,道“无知,是我,你还记得么”
无知泪眼婆娑的看着她,还是止不住的哭。
狐不归看着身边丢弃的七八个空坛子,不由得叹口气,直接将无知抱在怀里,带着他便去了最近的客栈。
无知太过伤心,抱着她的脖子,整整哭了一夜。
狐不归只得抱了他一夜。
时辰到了第二天的晨时,永夜城依然是黑魆魆的,只有荧光石的微光。
无知终于不苦了,坐在狐不归怀里揉眼睛。
狐不归低眸,轻声问“想起什么伤心事儿了,哭成这样”
无知肿着眼,难过的道“师兄逼我喝了一天的奶。”
狐不归“噗嗤”一声就笑了。
无知老气横秋的道“你不懂我的伤心。”
狐不归忍着笑,问“你怎么跑到这里来,又是如何遇见那两人的”
无知道“我外出游历,途径永夜城,那两人说可否一起同桌,我便应了,那两人又邀我喝酒,我哪知道这酒是这样的,一伤心起来便没完没了,就着了道。”
狐不归不明白,问“你可是无相寺的人,惯常念清心咒,怎么还能情绪起伏这般大”
无知道“清心咒不过自欺欺人罢了,若是真的伤心,又怎能轻易忘却。”
狐不归“所以,喝奶对你的创伤就那么大么”
无知愤怒的挥拳“我已经这么大了,这是种羞辱,他是故意的”
狐不归赶紧安抚他,又问“你要去哪里”
无知掏出一颗佛骨舍利,道“我要去师祖指引的地方,你要一起去么”
狐不归一想,自己左右无事,这小和尚这样,也不太放心,便道“好,我陪你去。”
两人略做休整,便出了永夜主城。
永夜城幅员辽阔,占地极广,郊外更是密林层布,山脉高耸。
因为总是黑夜没有阳光的关系,这里的森林是一种针状的灌木,极为坚硬。
出了主城之后,世界便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头顶没有星子,亦没有月光,伸手不见五指,只能靠着荧光石的光芒前行。
无知跟着佛骨舍利的指引,在密林中穿梭,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去了什么方向,就在狐不归已经失去时间的观念之时,眼前终于有了一丝微光。
狐不归拨开灌木,仔细瞧去,便发现眼前似乎是个宗门。
在这么神秘的地方,怎么会有宗门
无知捏着手中的佛骨舍利,也有些茫然。
就在这时,忽而有几艘飞舟落下,随后跳下几个黑衣人,压着几个戴着枷锁的人往宗门内走去。
狐不归心头一跳,黑衣人怎么那么像先前在空沙城遇见的
她心下疑惑,便叮嘱无知在这里不要动,自己则拍了一枚隐匿符,平稳呼吸和气息之后,缓步跟了上去。
狐不归经过宗门之时,便看见宗门之上刻着几个血红的大字。
血菩提。
原来血菩提的总部在这里,难道说,真正替白月仙府收集情报的是血菩提又或者说,白月仙府根本就是血菩提弄出来的,真正的幕后操控人本就是血菩提
血菩提的宗主是谁
狐不归一瞬间想起那日街上遇到的人,一下子心头便凉了。
若是那人在这里,自己定然不能全身而退。
这地方是无知的佛骨舍利指引而来,难道,血菩提同无相寺有什么关联
她理不顺,便干脆先放下不管。
至于那人,她现在已经踏入宗门之内,如若那人在,反正也无法退离,干脆进入一探究竟。
更何况她已经进入这么久,巡逻的人丝毫变化没有,那人大概率不在。
这般想过之后,她便小心翼翼跟着那几人往深处去。
被绑住的几人一路被带到了最左边的尖塔建筑中,开门的一瞬,她看见了牢笼上流动的黑沙。
果然是空沙兽,那么,这个宗门也是空沙兽演化的。
狐不归悄悄的离开黑沙牢笼,又往最深处的大殿去,大殿门开着,她轻而易举便钻了进去。
大殿空荡荡的,没有人看守,也没有人驻留。
一股极强的灵力波动从后方涌来,她便屏气凝神往那处去,很快便来到了后方的木门前,她仔细倾听片刻,伸手推开了木门。
看清眼前物体的一瞬,她便愣在当场。
一株漆黑的古树被载种在房间中心,枝干枯瘦嶙峋,没有枝叶。
这种古树她见过,就在白月仙府的藏书阁里,当时的古树就同这颗一模一样,但那颗古树充当枝叶的是一颗一颗白色的光团,是每个死在白月仙府中的修士的神魂之力。
而眼前的这棵古树,充当枝叶的则是完全不同的东西。
最下方的,是一只黑色尾羽,同她当年在凤鸣镇得到的一模一样,连纹路都很相似,这根尾羽是凤云卿兽化时脱落的凤凰尾羽。
再往上,则是一团白色雾气,与笼在白月仙府的雾气如出一辙,但论精纯和密度,她几乎可以肯定,最接近的,是林隐之化成的那团。
紧接着,则是一对漆黑的类神之角,是穷奇兽化后生长出的龙角,这一对,分明是阿瑶的。
在往上还有,可却隐在雾团中,看不分明。
这是怎么回事
她以为血菩提应当同林隐之和阿瑶有关,万万没想到,和阿卿竟然也有关系,难道阿卿的遭遇也同他们有关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不敢久待,立刻出了密室,随后悄悄退出宗门,找到老实待在原地的无知,带着他便远遁而去。
她不敢停留,在佛骨舍利的指引下,一口气跑回了永夜城。
回到客栈,无知问“看到什么了”
狐不归不知要如何同他说,便道“你们无相寺同血菩提有什么关系”
无知仔细想了想,摇头道“没有关系啊。”
没关系
那为何佛骨舍利会指引去血菩提
不过当务之急,是要摧毁血菩提,不让这个奇怪的宗门再次害人。
既然已经找到总部,总能想到应对之法。
可那个神秘人高深莫测,要怎么对付
对了,上次大师兄好像轻而易举的克制了他,也许可以找大师兄寻求帮助。
这样想着,她便对无知道“那处地方很危险,你不要轻易前去,要不,先同我回临阳城”
无知思来想去,点头同意。
狐不归便带着无知一路奔波,回了临阳。
她带着无知便去了云烟客栈,直接进了万念皆空。
无闻正在禅房走神,瞧见她进来,又低眸看了看无知,冷声问“怎么回来了,不是要远走他乡么”
无知气呼呼的别过脸,不说话。
无闻走过来,捏着他的小脸蛋,塞进去一个奶瓶,道“给我喝完。”
无知“砰 ”一声就把奶瓶摔了。
无闻一挑眉毛,将他一下子拉过来,按在膝上,抬手就打。
无知哀哀直叫,哭喊连连。
狐不归站在原处,十分为难。
这两个和尚怎么都火气这么大,一个比一个倔。
过了一会儿,无闻打累了,无知在他怀里哭,他又粗鲁的哄了哄,将他抱在膝上,捡起地上的奶瓶,塞给他,道“喝。”
无知一边喝一边掉眼泪。
狐不归道“其实,他已经这么大了,不想喝就不喝了呗。”
无闻道“这不是奶瓶,这是集灵瓶。”
集灵瓶
狐不归似乎在藏书阁中翻到过,似乎是唯一可以储存修为的瓶子,可是修为剥离到体外,境界会跌落的啊。
无闻道“他身体不好,积攒不住修为和灵力,即便修炼成功,也会很快逸出体外,我拿自己的修为养着他呢。”
狐不归一愣,原来是这样。
原来无闻待无知这般好,剥离修为可是伤根基的大事,一不小心便会终于停滞不前,甚至境界跌落,一般修士怎么可能愿意如此。
所以无知不喝,也是不想师兄为他如此吧
还真是感
“啪”一声,无知又把瓶子摔了。
狐不归
她连感人都还没说完,两人又吵上了,无知摔了瓶子就跑,无闻一下子便捉住他,将他按在膝上,开始暴力灌奶,无知呛的眼泪都出来了,无闻也不松手。
片刻之后,一瓶奶终于灌完,无闻丢开无知,道“去,洗干净。”
无知抹了抹奶和眼泪,红着眼走了。
狐不归觉着自己也该走了,无闻忽然叫住她,轻声道“谢谢你送他回来。”
狐不归一愣,道“举手之劳。”
无闻指了指蒲团,示意她坐。
狐不归便同他坐下来。
两人迎着夕阳坐下,木制拉门之外是明媚的天光,身后的檀香散发出淡泊悠远的味道。
无闻叹息道“这孩子越来越难管了,也不听我的话,就说了他两句,居然离家出走了。”
狐不归不太信,这家伙粗鲁成这样,灌个奶都那么暴力,怎么会只说了两句
狐不归斜他一眼,道“出家人不打诳语。”
无闻便道“不过是打了他一顿,屁股肿了几天而已。”
狐不归“”
无闻扭头看向她,道“如若以后在外面看到他,替我照顾一下,可以么”
狐不归道“冲着你那几百遍清心咒,可以。”
无闻轻笑“你真是个好姑娘。”
狐不归被夸的脸一红,忽而想起血菩提的事儿,便问“无相寺和血菩提有什么关联么”
无闻摇头,道“没有关联,怎么会这样问”
狐不归道“那为何无知带着佛骨舍利,会被指引到血菩提的总部”
无闻一怔,随后眼眸一眯,道“他居然偷我的佛骨舍利”
狐不归“”
额
她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无闻温和的同她道“稍等。”便起身去室内找无知去了,不一会儿,就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狐不归羞愧的低下头,实在没有颜面待下去,灰溜溜的离开了。
只能待会儿带些礼物来同无知赔礼道歉了,希望他能原谅自己的失言。
从万念皆消出来后,她便给凤云卿、林隐之和姬若遥传讯,简要的说了这事儿,几个小伙伴都生气的说要报仇,众人便约定在云烟客栈见。
狐不归想着还需要大师兄对付那个戴面具的男人,便给大师兄也传了讯,约他在云烟客栈见。
做完这些事儿,便打算出去给无知买些小玩意儿,临出大门的时候,撞见了池暝。
池暝惊喜的道“大哥,你怎么来了”
狐不归便将事儿零零散散的跟池暝说了,池暝听完后,道“大哥,近日血菩提在拍卖行有拍卖的货物,运送的人刚到,据说是从永夜城过来的,几日后就会回去。”
“你要不要趁这个时候接近看看如若运气好,说不定可以混入其中,只要留下子母蛊,其他人也可以找到方位。”
狐不归觉着是个办法。
当夜,狐不归便跟着池暝进了拍卖行的贵宾楼。
她嗑了一颗易容丹,穿上了池暝给的贴身衣裙。
这衣服实在太过于节省布料,紧紧的贴合着身体曲线,衬的胸大腰细臀部小巧浑圆,再加上她不染尘埃清纯精致的小脸蛋,是个男人看到都要喷鼻血。
她本就是林间清泉般的幽静之美,一双乌黑的眼睛无辜又惹人怜爱,红润润的嘴唇更是诱人,让人想将她抱在怀里,肆意欺凌。
池暝看的口水流了一地,半天回不过神来。
直到狐不归提着裙子踹了他一脚,他才清醒过来,红着脸将她往隔间引。
一片竹林水榭中,置了竹制的桌椅,桌上几杯清茶,袅袅冒着白雾。
椅子上已经坐了人。
一个一身月牙白的男人。
池暝在看清的一瞬便跑了。
狐不归则愣在当场,问“师兄,怎么是你血菩提的人呢”
黎白轻描淡写“杀了。”
狐不归“”
黎白拍了拍自己的膝,笑道“崽崽,过来。”
“穿都穿了,便不能浪费了这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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