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泽被男人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听到对方的话后又有点莫名其妙。
他仔细盯着男人看了两秒,却也没想起来他究竟是谁:“……你冷静一下,那个阿兰到底怎么了?还有,你是哪位?我认识你吗?”
“我的名字是三田勇树!我们两个以前见过的、你忘了吗?!就在狭雾山!”自称三田勇树的男人语气焦急,但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解释,过了好久他才终于组织好语言,“去年灯会的时候,我们在狭雾山上遇到鬼,跟你同行的那个男孩子不是把鬼杀死了吗?!”
“啊!”
他这么一说,西泽才忽然有了印象。
少年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对方,然后一敲手:“你是当初那个说要是真的有鬼就去跳湖的人!”
也多亏这些年西泽见到的人总共就那么几个,不然一年时间过去,他早就记不清了。
他很想问游戏对方最后究竟有没有跳湖,但考虑到对方的心情,还是没有问出来。
嗯,我真是个善解人意的人!
听到西泽提起“跳湖”这件事,三田勇树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但他现在的处境已经容不得他尴尬了。
三田勇树断断续续地跟西泽讲述了自己的这么忧心的理由:“上个月,村子里有两个女孩子失踪了,村子里的村民都人心惶惶,夜里也都不敢出门,但是即便如此,之后还是有女孩失踪……到昨天为止,已经有七位少女消失不见了!然后今天中午,我去找阿兰的时候,她的家人说阿兰她、她也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我们找遍了村子的各个角落,但是到处都找不到她们,只在山脚下的神社里发现了很多血迹。这一定是鬼干的!你们不是能杀鬼吗……求求你救救阿兰吧!”三田勇树乞求道。
村里这么多女孩连续失踪,而且其中不少还是在家中莫名其妙消失不见,这简直太离奇了。
如果是曾经的他,肯定也会毫不怀疑地认为是有什么神通广大的恶棍杀死了这些女孩,但在亲眼见到过鬼这种可怕的怪物之后,他十分肯定这一定是恶鬼所为。
但村里的人却都不相信他的说辞——三田勇树也算是体验到了一把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他原本是打算去镇上宣扬一下这里的事,说不定能招来猎鬼人,却没想到忽然在这里遇到了西泽。
眼前的少年大概十三四岁的年纪,容貌精巧俊秀,身上穿着纹有赤色花纹的雪白羽织,额角系着一只同色的狐狸面具,左手带着一把太刀,右手却戴着一只白色的手套。
少年略长的金发贴在耳侧,看起来格外乖顺。
他的相貌看起来和一年前见到时没什么大的区别,却莫名多了种斐然的气质,令人的气势不自觉就矮了半头。
而且,他明明是笑眯眯地回话,那双蓝色的眸子却无端给人一种冷漠的感觉,让人不敢接近。
——这也是三田勇树明明抓狂得想要让对方立刻去除鬼,却又不敢对对方失礼的根源。
“专门捕杀少女的恶鬼吗?”刚想着怎么还遇不到鬼,鬼就来了,这也算是种幸运?
西泽思索片刻,看向三田勇树:“那间神社在哪里?可以带一下路吗?”
“是、”见西泽似乎是打算管这件事,三田勇树连称呼都变了,惊喜道,“我马上带您去!”
“不,我们慢慢过去就好,”西泽抬头看了眼天色,“现在还早,鬼只有在晚上才会出来。”
三田勇树连连称是。
那座旧神社在村子的另一边,和三田勇树一起穿过村子的时候西泽才感受到什么叫“人心惶惶”。
明明还没到傍晚,村子里几乎都已经没有人走动了,街上仅存的几个在闲聊的村民也都是男性。
“别紧张,”西泽看了眼仍旧有些魂不守舍的三田勇树,“那位阿兰小姐如果真的被鬼带走的话,只有两种可能。”
三田勇树连忙问:“哪两种?”
“第一种,鬼把她绑架了。那样我们只需要找到鬼、打败它,你的阿兰就能回来。”
“第二种呢?”
西泽摊手:“第二种就是阿兰小姐已经被鬼杀死了——你再紧张也没有用。不过我一定会杀死那只鬼帮她报仇的。”
三田勇树:“……”
三田勇树终于不再是一副忧虑深重的模样了,而是脸色惨白,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升天。
西泽却完全没反省的意思,边走边问:“那位阿兰小姐是你的什么人?”
“她是我的未婚妻,已经订好在今年冬天结婚了。”三田勇树低声答道。
西泽挑挑眉。
当初在狭雾山遇到鬼时,这位三田勇树可是第一时间抛下身边的女孩子只求保命,可见人品实在一般,没想到这么快就有订婚对象了。
没等西泽继续发散思维,三田勇树又开口了:“你也见过阿兰的,她就是灯会的时候和我在一起的女孩子。”
西泽:“?”
这个被绑架的姑娘似乎不太聪明的样子。
似乎是察觉到了西泽诡异的眼神,三田勇树羞愧地解释:“那次的确是我不对,我那天回去之后就发誓今后一定会好好保护阿兰的。”
“哦……”西泽应了一声。
反正这都是别人的事,他也管不着。
因为时间还早的缘故,西泽先是在村子里逛了一会儿,但找了很久都没能发现鬼的行迹。
这个时候,西泽就开始羡慕鳞泷左近次了,对方超出常人的嗅觉简直太方便了。如果鳞泷左近次在这里的话,一定很快就能找到鬼的位置了。
村子里没有线索,西泽就和三田勇树一起去那座神社。
神社依山而建,矗立在山脚下。
进门时是一段遍布青苔的石质台阶,其上是几座简陋的鸟居,整栋建筑看起来十分古旧,地上也满是无人清扫的落叶。
周边树木被麻绳系在一起,上面连缀着用某种古老文字绘成的驱邪符咒。
据三田勇树所说,神社里原本有一位巫女在,但数年前对方坐化之后这座神社无人继承,也就逐渐荒芜了起来,只有过节的时候才有信奉神的村民前来打理。
“就是这里吗?”西泽迈入神社,看了眼积灰的地面,环顾四周。
“嗯,”三田勇树点头,他指了指灰尘上斑驳的脚印,“这是我们之前来找失踪的人时留下的脚印。那些血迹在最里面的房间。”
神社内部十分空旷,因为没有开窗的原因,整间屋子格外晦暗。
这个村落对比外界相当落后,更别提这里还是神社,自然是没有电灯这种东西的。
三田勇树从旁边的角落里拿起一盏煤油灯,想要点燃用作照明,但还没等他再弯腰去取火石,身边的少年用戴着手套的右手打了个响指。
霎时,不止三田勇树手上的煤油灯,连神社内部之前残留的蜡烛也都在一瞬间被全部点燃。
陡然亮起的烛火在微风之中轻轻曳动,漆黑一片的神社在这一刻灯火通明。
——宛若神迹。
三田勇树张大了嘴,有些难以置信。
西泽推开隔间的门朝里看了一眼,而后收回手,转头问还处在愣怔中的三田勇树:“你说的血迹就是这个吗?”
隔间里的地面上残留着大片污黑干涸的血迹,看起来让人有些头皮发麻,也难怪三田勇树会一口咬定这是恶鬼所为。
“是、”三田勇树连忙道。
他环顾着四周的烛光,讷讷:“那个……你们这些猎鬼人都会使用这样的法术吗?”
“法术?不,这是利用科学达成的技术,”西泽打量着地上的血迹,粗略地判断了一下血迹出现的时间,漫不经心地对三田勇树道,“其他猎鬼人大概不会这个,但他们用的应该更接近你理解中的法术。”
——相比以科学为基础炼金术,鬼杀队的成员掌握的自带特效的剑技当然更像法术!这么说没毛病。
而听到西泽话的三田勇树则已经神游天外。
——原来猎鬼人都可以使用这么厉害法术?!!不愧是能除掉恶鬼的人!!
“这里的血迹新旧不一,那只鬼似乎不止来过这里一次。”西泽一边思索着,一边看了眼门外的天色。
现在刚巧是傍晚和黑夜交界的时刻,如果那只鬼真的把神社当成了自己的据点,那它夜里有很大几率会造访这里。
西泽刚这么想着,神社外忽然传来一阵尖叫声。
他身边的三田勇树在听到声音后浑身一震,然后想也不想就冲出神社:“阿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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