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综合科考试的试卷很快就改好，在星期四当天早上卷子也发到学生手里。
这次综合科的试卷是完全按照高考的题型出的，题量很多，分为选择题、填空题以及简答题，试卷满分为150分，选择题每题3分，填空题和简答题的分值则有高有低。
这是学生们第一次考综合科，老师在改填空题和简答题时判分标准比较松，充分照顾了学生的情绪。但是由于试卷的题目出得很难，加上学生是第一次做综合科的试卷，复习时间又紧，分数出来后各个学生的水平也是良莠不齐。
年级综合科组把考试排在前50名的学生姓名和分数在一张表上列了出来，每个班级一份。早上语文课下课后，顾正宇从办公室拿了排名表回来，贴在了教室后面的黑板上。教室后面的黑板前挤了一堆学生，都在看排名表。
程释以148分毫无悬念地排在年级第一名，15班的一名学生以两分之差排第二，顾正宇紧随其后，位列第三。
姬菲迎这次考了134分，分数可圈可点，物理和生物的题目全部都做对了，化学错了一道，扣分主要集中在地理、政治和历史方面的题目。
许婷婷看完排名表回来告诉同桌：“姬菲迎，你排第十一名。”
她的表情很郁闷：“程释考了148分，还让不让我们活了。”
姬菲迎一怔，也觉得这个分数相当刺激人：“这么高？我不想活了。”
这次试卷的满分是150分。148分的概念是什么，就是选择题全对，填空题、简答题加起来被扣了2分。
可是不管那2分是在哪里扣的，这个总分都称得上无可挑剔。
她转头望了教室后面一眼，程释的座位上空无一人——语文课他可以不上。
许婷婷坐到座位上，从书包里找出下节课要用的课本：“我听顾正宇说程释选择题全对，只有政治填空题扣了分。平时那么多课都不上，竟然还考这么高分，简直不是人！”
全省中学生计算机能力竞赛也于这个星期出了结果。
Z中总共有9个学生参加高中组的比赛，其中姚家俊、姬菲迎和另一个男生都喜获一等奖。姬菲迎也如老师所愿顺利入选省队，将会跟省队的其他学生一同参加全国决赛。
“8月初就比赛了，省队马上就会开始集训，你准备一下。”作为计算机竞赛小组负责人，老师已经带姬菲迎参加过多次比赛，这次没有对她多说什么，但是言下之意很清楚。
姬菲迎默默点头，心里在想些别的事情。
高二马上就要结束了，数学竞赛暑假还要继续培训。
爸爸妈妈都不在身边，而且即便在身边也不懂这些竞赛的事情。
参加比赛前姚家俊就跟姬菲迎说过如果他们之中有人顺利进入省队就要请另一个人吃饭，于是中午放学后两人一起到食堂用餐。
两个学生买完饭菜找了位子坐下，姬菲迎问了几个关于保送的问题，姚家俊把自己了解的情况都跟她说了，末了问道：“姬菲迎，你想保送？”
“不是，只是想先问清楚。”
姚家俊知道她参加计算机竞赛和数学竞赛都只是出于兴趣，从没想过要通过竞赛拿奖保送大学，她现在迷茫的可能是要不要继续在竞赛上花心血。但是现在她进了省队，就意味着暑假要参加封闭培训，如果表现出色的话甚至有可能入选冬令营，很多事情都必须先考虑清楚。
其实以她这么优异的成绩，高三努力拼搏一年，然后参加高考最终应该也能考上全国最好的大学，所以高三这一年的时间很重要。
姚家俊觉得她现在就是站在一条分岔路上，不知道应该走哪条路，于是鼓励她：“我觉得你很有希望，你再努力一下就行。”省队总共只有10个名额，她是以第6名入选的，这个成绩以她一个女生而言已经相当不错了。
“谢谢你。”
姚家俊微笑着说：“客气什么。要是你最后真的成功保送的话，就请我好好大吃一顿。”
姬菲迎对他做了一个万分痛惜的表情：“那你可能永远都吃不到了。”
姚家俊爽朗地笑起来，“我觉得还是很有希望的。”
这个话题算是告一段落，两个朋友开始聊别的。
姚家俊吃了几口菜，然后抬起头，神情认真：“姬菲迎，有件事情想你帮个忙。”
姬菲迎不假思索地点头：“可以啊！什么事？”
姚家俊搁下筷子，漆黑的眸子里折射出浅浅的温情：“谢谢你上次帮琳琳他们给我庆祝生日。前几天琳琳她家里出了点事，我想买份礼物送给她……”
姬菲迎立即说：“当然没问题。我跟你一起去看吧。”
这个星期五下午，Z中迎来一年一度的艺术节。
周云琦放学后就收拾东西回家，姬菲迎独自一人在校园里看艺术节的展览。
学生会在校园里弄了很多布置，在教学楼和艺术楼之间的空地上摆了几张长桌子陈列学生各种艺术作品，有艺术课上的绘画作品，也有劳技课的工艺品，还有学生利用课外时间做出来的各种小玩意等等。
艺术楼毗邻科技楼，这块空地就在科技楼楼道出口附近。
姬菲迎顺着每张桌子看下去，看得太认真，到了拐角的地方仍旧低头研究着桌子上的文化衫，她背着书包，结果倒退的时候书包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那人立即伸手托住她的书包，使得她不至于失去平衡。
她回头一看，竟然是程释。
他穿着往常那身白衬衣，英俊贵气的轮廓在淡淡的夕阳中显得有点不真切，清亮黝黑的眸子沉静得仿佛一泓深潭，浅浅地折射出夕阳的光芒。
姬菲迎挥手跟他打招呼：“嗨！”
看展览的学生很多，不断从她身后经过，蹭到她的书包，程释将她轻轻拉到一侧，目光落到她的脸上，“你怎么还没回家？”
“看展览啊。”姬菲迎指指艺术节的展览摊位。
乍然在这里看到他很高兴。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高兴。
很自然地跟他闲聊：“你们今天也要培训？”大约是跟他对话次数多了，说话的内容也开始变得精简起来。
程释点头，“嗯，做实验。”
姬菲迎被勾起了好奇心：“做什么实验？”在物理竞赛和化学竞赛中，实验都占了一定的分数比例。
他说了两个很长的名字。
姬菲迎一边在大脑里消化两个实验的名字，缓缓地点了点头：“哦——”
竞赛实验跟教材里的实验在内容和难度方面肯定不一样。两个听起来都是光学的实验，不知道高三教材会不会学。
程释见她侧着头似乎在思考所听到的内容，轻轻笑了笑，神情看上去比往常多了几分随意，“只是一个名称而已，不用记住。”
看展览的学生很多，程释站到她身旁，“你看多久了？”
“啊，我刚刚过来的，才看了几分钟。”姬菲迎指指空地尽头摆的第一张桌子。
已经是傍晚，夕阳的余晖从远处的大厦缝隙穿过，落在她身上，淡淡地勾勒出脸部的轮廓，表情十分愉悦，乌黑清灵的眸子里都是雀跃的新鲜感。
程释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空地上摆了许多桌子，沿途还有立起来的展览板，看展览的学生穿梭其中，场面颇热闹。
“你以前没看过？”艺术节每年的活动都差不多。
在Z中生活和学习了四年，对每年一度的艺术文化节已经习以为常，每年大同小异的庆祝方式和活动内容。
姬菲迎摇摇头：“没有啊，去年我跟同学去逛街了，没看到。你有看过吗？知不知道哪些展览比较好看？我直接看那些，就不一个个看了。”
她一口气说下来，突然想到他这么忙的人大概没有时间看这种展览。而且以他的性格估计对这些东西的兴趣不大。
果然，他摇头：“没有。”
意料之中的回答。
看来还是得她自己一个一个摸索着看。
就在失望之际，意外地听到他问：“你想看哪些？”
接着，耳边再次传来那副清冽的嗓音，他说：“我们一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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