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省亲提议传出后,在家钓鱼的四皇子差点没一口茶呛死, 在一番人仰马翻后, 缓过气的四皇子让伺候的人退下,同徐家乐笑得像个二百斤的傻子“我服了,我真的是服了这是哪里来的鬼才参谋啊居然能给我的太子哥哥出了这么个”
本想骂脏话的四皇子考虑到老婆在前, 所以还算矜持截断了本该说出口的话。
“我看你也别幸灾乐祸了。”徐家乐给四皇子递上帕子, 让他擦了下被茶水打湿的衣襟“省亲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的, 万一有人趁乱混进哪家哪院甚至是皇宫, 太子可是逃不了干系。到那时, 你这个当弟弟的没等到一荣俱荣, 就先落得一损俱损了。”
“哎我看你也是多虑了。”四皇子摆摆手,并不怎么在意道“我那个太子哥哥虽然时不时闹出点让人费解的事, 但基本的能力还是有的。端午节的西街着火一事就是个很好的例子。闹得不大, 但却让二哥败尽了在中低层官员里的名声。”
“这次的省亲,即便太子哥哥不去操心, 父皇也会让各大城门只准出,不准进。再加上禁卫军的巡逻,闹不出什么事的。”
四皇子的话让徐家乐松了口气,于是她压低声音,同四皇子聊起别的事“你老实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父皇早就弄到那三百万两的银子”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四皇子趁势亲了徐家乐一口,侃侃而谈道“康郡王和贤太妃的命都在父皇手里, 即便是有仁宗皇帝的遗言, 谁知哪天的不测风云就会要了他们的命。别的不说, 如果父皇在他们身边换上麻风病人或是天花病人的东西,你觉得会有人谴责父皇违逆仁宗,弑杀兄弟吗”
“康郡王及其残党怕是早就认了命,所以才会弃财保命。而父皇之所以留着康郡王到现在,一是为了给自己积攒好名声,用以招贤纳士;二是为了警告那些世家,让他们明白父皇对他们的深恩厚德。”
“可康郡王一死,陛下又如何桎梏世家”徐家乐努力思索道“这跟三百万两的银子又有什么关系。”
“一任清知府,十万雪花银。那些世家大都是见风使陀之人,你觉得康郡王一倒,那三百万两的银子还能留个碎末只怕父皇登基时,康郡王和世家就开始狗咬狗,最后没法交出一分钱,只能在父皇那儿欠着字据。”四皇子意有所指导“不然你以为父皇登基后,那些管着盐道商道的官员为何如此安分我在江南呆了这么些年,算是瞧出几分端倪。你看父皇登基后,国库这些年的收益如何与之相比,那三百万两的白银还算个事”
徐家乐无言以对,只能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让四皇子担心。
两天后,四皇子让王府的长史给江南的人发去消息,让他们赶紧收购一批上好的木料石料,就等着省亲之事石锤后,他能借此发一笔。
与此同时,宁国公府里。
从王子腾那儿拿到消息的王夫人开始有意无意地同秦可卿拉关系,搞得贾珍很是不爽。
因为贾政一家的关系,贾珍已经很久没有跟秦可卿亲近,而他屋里的小丫头又哪里比得上鲜艳妩媚警幻之妹,所以在王夫人因为省亲之事到前厅商议时,贾珍的态度十分不好。
“二堂婶怕是太高估宁荣两国公府的财力了。”贾珍丝毫不觉得让一个东宫的孺人省亲有什么好骄傲的,无非是白费钱罢了“二堂婶若是想堂妹,大可进宫去看看,咱两家也不会在礼物上多吝啬,只是建造省亲别墅不是个小数目,况且这京城的地价一年高过一年,二堂婶就算有钱,又上哪儿去弄地”
“这一点倒是不用珍堂侄担心。”王夫人早有准备道“我那亲妹子是金陵薛家的宗妇,这几日就要上京送女儿参加小选。若是珍堂侄愿意让我那亲妹子暂住于宁国公府,并且为我那参加小选的外甥女稍作奔走。薛家愿意将京城的房宅腾出来,用作元春的省亲之地。”
贾珍听了这话真是用了毕生的修养才没骂出声来。
你一借住的亲戚还要拉着跟宁国公府打不着几杆子的亲戚住下,这是什么道理
真的把宁国公府当成自己家了是吗
下座的贾蓉见状,赶紧插话道“省亲之事,还是请隔壁的瑚堂叔过来商议一二才是。”
“有什么好商议,我今天就把话搁在这儿,咱家绝不参合这事。”贾珍压根就没理会贾蓉的眼抽神色,斩钉截铁道“蓉儿说的对,二堂婶要弄省亲之事,大可跟隔壁去商量,干我们宁国公府什么事就是二堂婶的妹子要上京,也不该住咱家。”
“王家又不是没人了,况且隔壁还有二堂婶的亲侄女,又何必都挤在宁国公府的小地方里。”说到兴头上的贾珍巴不得王夫人赶紧搬走,口气越来越冲道“咱家这门第,还学不得那叫花子挤破庙的举动。”
“狗眼看人低的蠢货,待我家元春母仪天下的那日,你就是巴巴儿地凑上来,我还嫌恶心呢”灰溜溜离开的王夫人在自己的屋子里骂了两句,最后咬牙切齿道“那扒灰的脏东西也不怕羊癫在贱人的床上。真真儿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宁国公府的一家也算是绝配。”
一旁的周瑞家的担心王夫人的话被有心人听了去,于是压低声音道“太太又何必与那眼皮子浅的去计较如今最要紧的还是大小姐的省亲之事。奴婢瞧着隔壁家的也不会帮太太几许,这些年光是给三个哥儿买通仕途,娶进三房媳妇的钱就不下万数,怕是有老太太补贴,也挤不出多少银子,否则又为何让太太和老爷搬进宁国公府”
“怕什么即便是我那个好大伯没了钱,可我那个好大嫂和季大奶奶的嫁妆也不少,张家和季家都是老牌的陇右世家了,难道还出不了十万两银子”王夫人到底是记着贾代善和已故的王家老爷子给她还印子钱的事,所以没打算找娘家和贾赦要钱。
“可是夫人,季家也要准备季良媛的省亲事宜,况且张夫人那边,您又不是没吃过她的落亏,又何需跟张夫人死磕呢”周瑞家的转了转眼珠子,凑到王夫人耳边悄悄道“与其找隔壁的要钱,您还不如去想想别的亲戚,比如说,林府的姑太太。”
“贾敏我是脸皮子贱了上门找骂吗况且贾敏能有几个钱她的嫁妆大都是难出手的铺子庄子,就是将首饰折了现银,也不过一二万两,又怎么可能匀我一二。”王夫人可比周瑞家的要了解贾敏的嫁妆组成,于是烦燥道“要是能放印子钱就好了,可是以元春如今的地位,我还不能做出这种事。”
“我的夫人,您去计较姑太太的嫁妆干什么难道姑太太当了这么些年的林家主母,手里就只有自己的嫁妆吗”周瑞家的将王夫人扶上座,好言相劝道“哪怕林家的祭田都是由姑苏的老人在打理,可林府的私库总归是姑太太在管吧况且林家的两位公子和大小姐还没议亲,清河郡主的嫁妆肯定是放在林府的私库里。”
“福亲王府当年可是为清河郡主置办了一百二十抬嫁妆,再加上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添妆,里头的压箱银子没个十万两能下地吗就算是为林家世子娶亲花费了一些,但挤出个六七万两还是绰绰有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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