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口可爱

    第二口可爱

    礼物？！

    姜可可心下一惊，抬眸看向客厅里的少年。

    所以小姨说的礼物是……他？

    她有些不敢相信，逐字逐句又看了一遍短信，终于确定顾清荷嘴里的等着她想名字的礼物就是客厅里坐着的那个活生生的人。

    一般来说，只有宠物才会需要让主人想名字吧。

    所以礼物=眼前的少年=宠物？

    姜可可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少年长出一双猫耳朵，坐在猫爬架上萌哒哒望着自己的场景。

    然后猛摇头，试图将这些乱七八糟的画面从脑子里甩出去。

    一个不小心，磕门框上了。

    姜可可忍不住“嘶”了一声,摸了摸被撞到的额头，小脸皱成一团。

    听到身后的动静，苏见言回身望了一眼，眉梢略微向上抬了抬，以示询问。

    虽然表情依旧是淡淡的，波澜不惊的样子，但姜可可还是从他漆黑如墨的眸色里看出了一丝关切。

    并且开始觉得这是个面冷心热、只是有些小高冷和小害羞，所以表现得不怎么爱说话的……喵咪少年。

    无论他是什么身份，既然小姨都把他送给我了，我就必须对他负责。

    带着这样的想法，姜可可拉开门，朝苏见言抿唇笑了笑：“我给小姨发消息了，她还有一会儿就回来，我们先吃点东西吧。”

    说完，自顾自地走向冰箱，摸出几块巧克力放碟子里。

    合上冰箱门之前，余光瞥见上层的大白兔奶糖，想起来在机场关于“少年爱吃喔喔奶糖”的猜测，又抓了几颗。

    苏见言在姜可可撞了那一下门之后，便没办法专心玩游戏，视线总会分出一些落在她身上，似乎在研究她的行为模式。

    下一秒，就看见姜可可端着一碟糖果、巧克力朝自己走来。

    “这个牌子的奶糖，也很好吃的。”

    姜可可蹲在茶几旁，将碟子往苏见言面前推了推，小声地推荐。

    声音又轻又软，像个带着软垫的小爪子，在人心上轻轻地按了下。

    原本因为在机场那次漫长的等待而生出的不耐与厌倦，竟然奇迹般地平静了下去。

    苏见言紧崩的下颚线有一瞬的松懈，转而眉心微微蹙起，开始奇怪那个“也”字为什么会出现。

    视线不经意对上那双真切的小鹿眼，一眨一眨的，好像在说：你就尝一口好不好，很好吃的呀。

    他沉吟了两秒，低嗯一声，从一众花里胡哨的糖果里拿了颗大白兔，慢慢剥开，放进嘴里。

    舌尖传来让人不适的甜腻奶香，对面的小鹿眼依旧是一脸期待的看着他，一副等待夸奖的小表情。

    苏见言抿起唇角，压下满嘴的齁人甜腻，将还未融化的奶糖强咽下去，吐出两个字：“还行。”

    “你也觉得好吃呀，我从小就喜欢吃这个。”姜可可心满意足地笑了，整个人神情放松下来，在苏见言对面坐下，自我介绍说：“我叫姜可可，你叫……”

    后面半截话还没说完，想起顾清荷发的短信内容，连忙收口。

    喵咪少年还没有名字，正等着她来取。

    苏见言还在看着她，似乎在等她说完。

    姜可可难得的皱起眉毛，纠结起来。

    如果是猫咪和狗狗，她还可以自己想一个喜欢的名字就安上去了。现在这个会说话的喵咪少年，总不能也这样吧。

    要不要先征询一下他自己的意见呢？

    苏见言看出她纠结的神情，薄唇微掀：“苏见言。”

    姜可可一愣：“嗯？”

    “我叫苏见言。”

    少年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起，静静地看着她，淡声说。

    姜可可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名字真好听呀。

    下一秒，又是一愣。

    他有名字了？

    那小姨为什么还让我帮他想名字呀？

    姜可可皱起小脸，百思不得其解。

    “咔嗒……”

    玄关传来细微的声音。

    门被人从外推开。

    “可可，小姨回来了！”

    顾清荷抱着购物袋，换了鞋走进客厅：“医院临时有事，不好意思回来得有点晚。我给你买了你爱喝的胡萝卜汁，宠物店的人有说什么吗？”

    话音未落，人已经到了沙发前，看见苏见言，怔了下：“饭还没好啊，你怎么现在就下来了？”

    没等苏见言回答，顾清荷又反应过来：“哦，是我忘记跟你说了。那你先和可可一起看会儿电视吧，我去做饭，马上就能吃了。汤已经煲好了，你们先喝点汤垫垫肚子。”

    说着又走进厨房去给两人盛莲藕排骨汤。

    顾清荷这一段类似于独角戏一样的自问自答，苏见言已经见怪不怪。

    姜可可却是一点没听明白。

    她扭头看看在厨房忙活的顾清荷，又看看一脸淡然无所谓的苏见言，眼里满是不解。

    怎么忽然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姜可可带着满脑袋的问号跑进厨房，帮着顾清荷端汤：“小姨，苏见言是来找你的吗？”

    “他啊，”顾清荷回身望了眼沙发上又继续低头玩游戏的苏见言，笑着说：“是住我们楼上的邻居，下来吃饭的。”

    “邻居……”姜可可咬了咬唇：“那你说的礼物，不是……”

    不是苏见言吗？

    “礼物？”顾清荷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端着汤往客厅走，没走几步，恍然大悟，问了句：“哦对了，宠物店的人不是把狗送过来了嘛，可可你想好要取什么名字了吗？”

    然后也不管自己是扔了一个多大的炸.弹给身后的姜可可，走进客厅招呼苏见言过来喝汤。

    .

    晚饭过后，苏见言回了楼上，顾清荷挽着姜可可说是下楼散步消食，顺便去宠物店把小萨摩耶接回来。

    小萨摩耶是顾清荷为姜可可准备的礼物。

    才一个半月大，小小的一只。

    因为顾清荷被临时召回医院处理加急事务，便把小萨摩耶留在宠物店打疫苗，让宠物店的人送过来。

    没曾想萨摩耶还没到，楼上苏见言踩着点下来吃饭了。

    “可可你发短信说有人找我的时候，我第一反应还以为是宠物店的人过来了，没想到是苏见言。”

    等电梯的工夫，顾清荷又说起这件事。

    苏见言跟她的关系，应该类似于是饭友。

    苏见言一直住楼上的1103。

    她是近两年才搬到绿城佳苑的，刚搬过来的时候，谁也不认识，一个人上班下班，有时间就自己做饭，没时间就在外面吃或者医院食堂凑合。

    后面有一次下班晚了，走那条坏了路灯的小道时，被小流氓抢劫，被同样深夜才回家的苏见言救了下来。

    一来二去的，便熟了起来。

    “主要是因为我的坚持，才让那孩子对我敞开了一点点心扉。”

    顾清荷回忆起和苏见言的渊源，长叹了一口气，摇头道：“那孩子挺苦的，家里一直就他一个人，独来独往的。听说还有一个爷爷，但也住得很远，一直顾不上他，只能每个月固定打生活费。我搬来这里两年多，一次也没见过他跟谁接触过。”

    “才十多岁的年纪，就跟你差不多大，本该和父母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偏偏早早就开始一个人生活。”

    姜可可一直沉默地听着。

    自从意识到自己把苏见言错当成礼物后，她看见苏见言便总觉得有些心虚，吃晚饭时跟苏见言坐对面，她连半点眼神都不敢往那边瞅。

    “而且他又不做饭，总是在外面吃。外面吃饭能有多健康啊，就算是天天吃米其林五星级，身体也受不住啊。”

    顾清荷话匣子一旦打开了就收不住，再加上很少有机会能跟人说起苏见言的事，这会儿便一股脑地说了个痛快。

    “幸好你小姨我别的优点不多，做饭也算是一绝，家常小菜和宴客大餐那都是手到擒来。所以我就开始叫苏见言来家里吃饭，左右不过多一双筷子的事。”

    “一开始他还不愿意跟我有多少接触，也是我脸皮够厚，他不下来吃，我就天天送上去。送个十天半个月的，他也就没法子了，只能跟我下楼吃饭。”

    “不过他也是半点都不肯占我的便宜，在家里吃饭，饭钱我不收，他就送家电。洗碗机、破壁机挨个往家里买，东西多得厨房都快没地儿放了。”

    姜可可抿了抿唇，有些不解：“小姨你为什么……会对他这么好？”

    “大概是看到他当时那个样子，有些心疼。” 顾清荷：“你现在看到他已经好不少了，我刚认识他那会儿，他瘦得就跟住院部里的那些老人家差不多，脸色苍白，眼神凌厉，浑身上下充满了戾气。明明才那么大一个孩子，却好像被世界隔离了一样，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人，怎么能这样活着呢。”

    顾清荷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轻。

    电梯“叮”一声打断了她的回忆。

    “好了，不说这些了，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顾清荷笑了笑，搂着姜可可出去：“现在可可你也过来了，以后家里就是三个人吃饭了。其实一开始你妈担心你在这交不到朋友的时候，我还想过介绍苏见言给你做朋友。不过想想那孩子的脾气，我就暂时放弃了。等时间长了，你们应该就会熟起来了。”

    “小姨相信，可可你这么可爱，阿言一定会喜欢你的。”

    顾清荷挽着姜可可慢悠悠地向小区大门走去。

    “嗯，我可以做他的朋友。”

    走到拐角，姜可可回身望着1103亮起的灯光，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