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被萤草的巨力所惊到, 三日月有一段时间都保持了安静, 努力地扮演着一个乖巧的孩子,跟在萤草的身边走来走去,倒是帮了不少的忙。
三日月的怀里抱着滑溜溜的冰块,歪歪斜斜地朝着雪女那边走去,这是萤草从那一堆碎石中找出来的比较规整的一个,至少没有存在什么尖锐的边角, 不至于伤到“娇嫩”的三日月。
低头看看自己手中这圆溜溜的冰块,再看看萤草怀里的“庞然大物”, 三日月不自觉地扁嘴, 有些不太开心, 这显然是看低了自己啊。
但是,自己貌似在对方的面前的确只是一个小孩子, 被看低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
他伸出了自己的手, 轻轻地握紧, 以自己现在的力量可做不到把那么大块的冰块直接打成碎块,要是要快点成长起来啊!
完全就是被萤草的战斗力刺激到了, 三日月眨巴眨巴眼睛,只觉得自己还任重而道远,身为刀剑付丧神, 自己得把自己的刀术发展到极致才可以!
如此思考着,三日月脚下一深一浅地终于挪到了雪女的面前,把怀里这块冰块放在对方的面前,小脸上带着些许的水珠, 也不知道那究竟是汗水还是冰块融化后的冰水。
低头看看自己面前这块冰块,再看看眼前的三日月,雪女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只是简单地点头道:“做得不错。”
这句话中带着一定的鼓励意味,三日月也不会完全认为雪女是觉得自己干得很好,毕竟还有萤草在面前作为一个鲜明的例子呢,自己无论怎么看都应该是传说中的反例。
但是,雪女有说这句话,他就觉得自己全身充满了力气。
握紧了拳头,三日月扬嘴一笑,随后便开心地扭头去和萤草一块搬动这些冰块了。
注视着正在兴致勃勃搬冰块的三日月,雪女的脑袋上冒出了一个冰雪做的问号,随后又化为了一个浅浅的感叹号。
猛地扭头看向大天狗,雪女还打算看看这群“兄长”怎么就放着三日月一个小孩在这边玩冰雪,便瞧见这群人正一个个乐呵呵地看着三日月一个人在忙活,嘴里还时不时说起了一些自己的看法,看起来就是把三日月当作乐子来看待。
雪女默默地为三日月点了一根蜡烛。
——看来,就算是宠弟狂魔也会有想看弟弟乐子的时候啊……
三日月并不知道雪女正在暗暗心疼自己被兄长们围观,他跑到了萤草的身边,盯着萤草身边的冰块,那些比较小块的冰块已经被他们两个搬到了雪女的面前,只剩下比较大的了。
萤草盯着某块比她还要高一点的冰块,似乎是有几分头疼。
手掌抓紧了草茎,在三日月过来的时候,她咬牙下定决心,举起自己的蒲公英,朝着那块比较大的冰块重重地就是一击,冰块崩碎开来,又变成了一些比较小的冰块,至少没有那么大的了。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扭头朝帮忙的三日月笑道:“谢谢。”
“不必言谢。”三日月摇了摇头,他盯着这些冰块,问道,“要继续搬吗?”
“唔……我们可以试着推一下。”萤草看了一下三日月的小身板,歪头思索了片刻,提议道,“我们一起从这个方向推过去。”
她比划了一下,甚至用自己的萤草作为瞄准器,看看推动的方向是否正确,随后便招呼三日月一块来。
慢慢地走了过去,三日月伸出了手,放在冰块上,只感觉到了一阵寒意从掌心中传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现在是双手贴在其上的缘故,感觉要比之前怀抱冰块还要冷上一些。
有几分怕冷的三日月默默地拉了一下自己的衣袖,用长长的衣袖裹住自己的小手掌,这才继续搭在上面,和萤草一起推冰块。
事实上,这并不是一个非常好的方案。
因为——萤草的力气可真的是要比三日月大多了!!!
她一个推力出去,这冰块便移动了好大的一个距离,而因为三日月的力气要比她小,冰块便缓缓地朝着三日月所对的方向偏移了。
眼睁睁看着那冰块正要朝着错误的方向一去不复返了,三日月有些懵,便听到不远处聚餐那边传来了笑声。
他扭头一看,原来自己的兄长们早就停下了聊天,而是在围观自己的搬冰块行动了……
三日月顿了顿,不知道自己应该先指责一下兄长们的看乐子行为,还是先去阻挡一下就要滑进河道的冰块。
相比起似乎有些“发呆”的三日月,萤草的速度可谓是很快了,她脚下一跺,跑了几步,手中的萤草一挥而出,砸在了冰块上,这冰块受力后在河道边停顿了一下,随后便飞向雪女,在落地之时成功地砸成了细小的碎块。
险些被砸中的雪女:……这可真是危险啊!!!
她瞄了一眼正在喘气的萤草,无奈地说道:“看起来不用再加工了。”
“咦?”萤草眨了眨眼睛,忽然喜悦了起来,跑过去捡起那些细碎的冰块,问道,“我出师了?”
“你吃吃试试看?”一旁的大天狗插嘴说道。
他本是说着玩的,谁想萤草真的把那一些细碎的冰块塞进了嘴里,嚼得啪啦作响,最后咽下去,得出了一个美味的答案。
大天狗:……你认真的???
他盯着那几块细碎的冰块,陷入了深深的怀疑,这不科学啊,就个没味道的冰块,而且还是这种连沙冰都算不上的半成品,真的可以被称为美味吗?
平日里吃惯了雪女制作的冰式食品的大天狗表示了深深的怀疑。
他知道萤草是在做什么,不就是这几天缠着雪女让对方教授制作冰式食品吗?现在正好趁机会学习如何分解冰块,但是,这也不是出师的节奏啊!
大天狗拾起了一块看起来还没有融化的冰块送入了嘴中,有几分尖锐的冰块进嘴后很快就因那热度融化,留下的冰水中倒是带着一股芳草的清香味。
不用加草汁也可以有青草味?
大天狗抬头看了一眼萤草的巨大蒲公英,觉得自己可能找到了答案,原来这味道是从这里来的……
心里琢磨着什么,大天狗伸手拿了一下冰块放到了餐布上,下巴微抬,说道:“尝尝?”
今剑等人下意识就要拒绝,便听大天狗继续说道:“你家三日月也参与了制作。”
今剑等诸位兄长:好……好吧……
盯着卖相不怎么样的冰块,最后还是石切丸率先伸出了手,拾起一块含入嘴中,初无感,后来也体会到了这其中的独特之处。
他眨了眨眼睛,朝今剑他们微颔首,表示可以食用,于是其他人也跟着吃了一块。
“怎么样?”萤草有些期待地看着眼前的几个刀剑付丧神,这算是她的处女作了,只希望可以得到一个比较好的评价。
“味道很棒。”今剑率先笑着回应了她的话。
萤草听见之后,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顺带着挥了挥自己那个蒲公英。
一侧的雪女和大天狗默默地躲开了蒲公英的攻击范围,以防自己被波及到,这才慢悠悠地说道:“但是,下次得做更细一点,这个太大块了。”
他如此说着,便听到身后一声巨响,原来是那树木受到了萤草的攻击后砰然倒地。
大天狗嘴角微抽,就算是他此时此刻也不得不思考起萤草的战斗力是不是有些超标了?明明以前不是这样子的!在自己跟随在黑晴明身后的时候,萤草还是正常的啊!怎么这个时候就这样了呢?
想到黑晴明,大天狗仿佛想起了什么,问道:“你最近和晴明有联系吗?”
“山兔经常来找我玩!”萤草认真地说着,她歪头思考了一下,又补充了一下,“还有其他人,小袖之手也来了,我身上这套衣服就是小袖之手姐姐做的!”
她换了一个圈,星星图案在蓝色的裙子上飘逸了起来,那轻薄的布料和漂亮的色彩搭配衬托着萤草的可爱,倒是带来了别样的感受。
大天狗顿了顿,觉得自己可能得到了答案——是安倍晴明教坏了自己山头的妖怪啊!!!
平安京的晴明:嗯?好像有人在甩锅给我?是谁呢?
并不觉得自己甩锅给晴明是否存在问题,大天狗琢磨了一下,忽然笑道,“你去把我殿里的酒拿过来,这边不够用了。”
他的眼珠子一转,在萤草要走的时候,又说道,“对了,蒲公英先放下。”
虽然不太懂大天狗此话的意思,但萤草还是照做了,反正这是自家老大的地盘,不会出事的。
萤草蹦蹦跳跳而去,只留下了这柄蒲公英在此处。
三日月整个人缩在了石切丸的怀里,张嘴接受着来自兄长的投喂,手指蠢蠢欲动,企图对小狐丸的毛茸茸头发做些什么。
低头便瞧见三日月的神色,石切丸忍不住笑了起来,戳了一下前方小狐丸的后背,问道:“头发给我们玩玩?”
小狐丸一愣,心想以前也不见石切丸对我头发感兴趣啊?
他一个转身,便瞧见了石切丸怀中的三日月,觉得自己找到了答案,原来是三日月想玩啊。
面对着可爱的弟弟,小狐丸大手一挥,表示比起头发,弟弟更加重要!随便玩!记得到时候帮我梳好就可以了!
他如此想着,甩了甩,把自己的头发都散到身后去,顺便向后退了一些,让三日月操作起来更加顺手。
“谢谢兄长~”三日月眼睛一亮,乖巧地叫着,随后他伸出了手,朝小狐丸的头发伸出了魔爪。
抓出其中的一部分头发,三日月默默地拿着手中的头发绕着其他头发一圈,接着打了一个结,看起来杂乱极了,更别提因为小狐丸头发的柔顺度极高,这个头发很快就散开了。
扁了扁嘴,三日月歪头思索了片刻,回忆起了一个发型,之前他曾经见人绑过。
伸手把小狐丸的头发分成了三个部分,下面的部分先束起,上面的部分分成两个部分,卷了卷,形成一个垂挂的圈圈,落在了小狐丸头的左侧,随后右侧同样的操作,剩下下面的一堆头发。
三日月抓着那些头发纠结了一下,似乎想要把他们盘上去,但是却又未能够成功,反而把之前勉强固定住的两个发圈弄掉了下来。
无奈地叹了一声,三日月觉得自己大抵是和“心灵手巧”这个词完全沾不上边了,至少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发型也不是自己能够做到的。
石切丸在旁边偷笑着,见三日月似乎一直没有成功,因此甚至有些失落了,他这才慢悠悠地问道:“你想要扎什么发型?”
见石切丸似乎要伸出援助之手,三日月也很开心,他想了想,在头上比划了一下,企图让石切丸看得懂。
看着三日月在头上比了两个弧度,就像是在比一个“心”一样,石切丸笑了笑,进行了合(大)理(胆)猜测:“飞仙髻?”
三日月一愣,他也不知道是不是。
一旁的髭切不由得笑起来了,朝身侧的膝丸说道:“你看别人家的阿尼甲可以做到这一点,我好像就做不到呢……”
他露出了失落的神色,吓得膝丸连忙说道:“阿尼甲不需要做到这样的,只要阿尼甲平安无事,对我就是最棒的事情了。”
髭切眨了眨眼睛,他知道之前“鬼切”的事情给自家弟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对方现在还有些放不下心。
揉了揉膝丸的头,他默默地转移了话题,说道:“说起来,膝丸的头发很柔顺呢,如果扎成两个小揪揪,大概也很好看吧?”
膝丸原本的悲伤情绪瞬间挥发不见,他卡了一下,非常认真地转移了话题,“兄长,我们要不看看那什么飞仙髻是什么样子的吧?”
他扭过头去,企图掩盖住自家兄长的想法,结果还是被髭切揪着绑了两个小揪揪,顶着这个发型,膝丸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太好了,但是在别人笑自己的时候,他又能摆出一副正经的模样回视过去。
可惜,他的努力在自家兄长也笑出声的时候就破了功。
“阿尼甲!!!”猛地扭头,膝丸想要捉到自家兄长嘲笑自己的证据,可惜毫无所获。
在膝丸看过来的时候迅速调整了自己的态度,髭切默默地看向了小狐丸那边,说道:“这是在……绑麻花辫?”
这边的石切丸已经在手把手教授三日月如何把小狐丸的头发绑出一个漂亮的麻花辫。
他把小狐丸的头发分成了两撮,一撮放在了三日月的手中,另一撮在自己的手里,开始慢慢地教学。
三日月认真地学习着,最后两根辫子成功完成,落在了小狐丸的身后。
小狐丸甩了甩,感觉不影响自己的行动,便没有再理会了,等回家,还可以用这个辫子和自家父亲炫耀。
讲道理,还有谁可以得到如此的殊荣?前有三日月弟弟钟爱我的头发,后有三日月弟弟给我扎头发!我都属于第一个的那个!!!
他瞄了一眼自家兄弟们,哦对,大哥今剑也是长头发,而且还在羡慕地看着这边,不过无所谓,反正我是第一个!
没错,小狐丸就是要炫耀自己身为“第一个”的事情!
三日月完全不知道自家兄长现在脑子里都是炫耀的事情,他眨了眨眼睛,看着小狐丸那两条麻花辫,自己先笑成了一团。
石切丸绑的麻花辫是整整齐齐的,而三日月绑的则是松散的,甚至可以看见几撮毛从麻花辫里翘了出来。
他顿了顿,压下了自己脸上的笑容,扭头看向了大天狗那边,问道:“请问为何要留下萤草小姐姐的蒲公英?”
大天狗见他们似乎玩闹得差不多了,便笑眯眯地回应了三日月的话:“当然是想要来比赛一番了。”
“哦?”髭切微挑眉,直觉对方要搞事情了。
“如果谁拿得起这个,我就把这一瓶酒送出去。”他拿出了一瓶酒水,浓郁的酒香要比之前他们所喝的香多了,大天狗补充说道,“刚刚你们喝的是这个兑水后的产物,这是完整版。”
“原来如此。”髭切其实对这个不是非常感兴趣,但是重在参与,他也就接受了这个事情,并且默默地把自家弟弟推了上去,让弟弟去尝试这个游戏,而三条家这边派出了岩融。
很明显,使用太刀的膝丸不会是岩融的对手,光是从这刀剑的重量上就可以分出一二了。
只不过,髭切也不指望膝丸可以获胜,只不过是添加个精彩的乐子了。
刚刚萤草挥舞这个蒲公英打碎冰块并且折断大树的事情谁都看到了,无论是谁都对这个蒲公英产生了一定的警惕。
先不说萤草是否是天生大力,至少这个蒲公英在进行了那么巨力的使用后还能毫发未伤,这就是一个严肃的问题了。
现在大天狗还提出了这样一个游戏规则,说不定这蒲公英真的是重足千斤呢?
三日月歪歪头,举起了手,为自家兄长打call:“兄长加油!!!”
“噶哈哈哈……没问题!”岩融大笑着,先礼让了一下膝丸,让对方先来。
膝丸看着看似轻飘飘的蒲公英,沉默了片刻,伸出了双手抓住草茎,企图将这个整个拿起来。
不拿不知道,一拿吓一跳!
这蒲公英竟是如此重,他往上努力拉了许久,才挪高了一些,并没有完全成功把对方举起来。
他的手筋和额角的青筋蹦了起来,也只是再往上拉了一些,但是并不能够拿到超过膝盖的位置。
膝丸明智地放弃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回到了兄长的身边,接受了兄长亲切的问候,膝丸已经美滋滋了,更不在意这个成绩是什么样子的了。
他注视着岩融,想看看对方会怎么样。
岩融倒是比较快,或许是平日里所拿的本体就要重上一些,身形也是比较壮硕,他拿蒲公英倒是拿的比膝丸高,高过了自己的膝盖,但还是不能够完全拿起来,在举到腰部的时候,就没有力气了。
淡定地放手,将整个蒲公英放在了地上,他很满意这个结果,愉快地回来了,“噶哈哈哈……畅快!”
递出了手帕给岩融擦汗,三日月一点也不吝啬自己的夸奖:“不愧是兄长,果然超级棒的!!!”
“三日月未来也可以的。”岩融如此说着,笑眯眯地接过了大天狗给予的胜者奖励——那壶妖酒。
这场宴会到此也算是差不多结束了,髭切和膝丸和三日月道了一个别,约定未来在源氏本宅里再见,便坐着源氏的轿子走了。
而三日月他们依旧是步行回到三条家,这路上倒也又游玩了一段时间,甚至把晚餐解决了。
这也导致他们回到三条家的时候,已然是晚上的时候了,三条宗近就站在门口那里静静地注视着这一群晚归的孩子,不轻不重地说了他们一通,随后便赶着他们去洗澡换衣服。
三日月的洗澡速度算是最快的,或者说,因为兄长们都乐于帮他,所以他很快就从澡室中出来了。
坐在游廊上,三日月余光一扫,便瞧见了父亲手中那个他们从大天狗那儿赢回来的妖酒。
三条宗近倒是有些好奇:“这是哪来的酒水?”
“是大天狗给我们的,是胜利品。”三日月乖巧地把事情的始终告知了三条宗近,目光在妖酒上转悠了一圈后,忍不住伸出了手,在三条宗近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尝上了一口。
或许是以为自己不会出事,三日月这一口其实也不算是少了,至少算是那种酒杯里铺底的一层了。
完整版的妖酒的厉害之处自然不是兑水的妖酒可以相比的,过了一会儿后,三日月就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力量沸腾了起来,充斥着他整个脉络,连带着脑子也晕乎乎的。
他身子歪了歪,体内的力量彻底爆发,刀剑的本体发出了一声鸣响,散开来漂亮的蓝金色雾气缠绕在刀身之外,三日月迷蒙地看了一眼正好看过来的父亲,张嘴正打算叫上一声,灵力突然膨胀炸开,将他整个人都炸晕了。
倒在了三条宗近的怀里,三日月的身上渐渐地渗出了血,不断地因为力量和躯体难以完全融合而出现伤痕,却又在瞬息愈合,如此反复着。
突然瞧见自家“小儿子”危在旦夕的三条宗近:!!!
作者有话要说:#论贪吃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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